我与我的江湖酒馆 第238章

作者:墨宣纸

  小和尚眼珠子一转,说道:“施主莫要说笑了,难不成施主还能穿过来割小僧的舌头?”

  “……”

  玉芸熙有些无奈,如今她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还不打算出去。

  可这和尚,实在是让她有些忍不住想动手。

  “等着吧。”玉芸熙冷哼一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总有一天,这臭和尚要挨一顿毒打的,她玉芸熙记下了。

  ………

  “沙沙……”

  天已黑了,雨滴打落在那官道之上,雨水冲的此处官道有些泥泞。

  这官道前方,唯有一点亮光想起。

  这荒郊野岭竟在官道一旁仍由一间酒馆亮着烛火。

  泥泞的官道上走来一人,戴着斗笠,身披蓑衣,瞧不清面容,蓑衣之下,却是精细的衣衫,此人腰间还挂着玉佩宝珠。

  此人迈步走进了那座酒馆,一双布满泥土的鞋踏进了酒馆之中。

  酒馆柜台里坐着的是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不由得有些奇怪。

  那人摘下了斗笠,取下了蓑衣,露出了面容。

  公孙羽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银锭,放在了桌上,他看向了那和尚,说道:“上酒!”

  念安起身,收下银两去内屋中打了酒来。

  念安顺势坐下,开口问道:“此番顺利?”

  “顺利。”公孙羽笑了一下,倒了杯酒抿了一小口,大雨之中唯有这酒馆里还剩下了些许温暖。

  断剑入了剑冢,他也得偿所愿。

  念安微微点头,又问道:“往后有何打算?”

  “没打算。”公孙羽摇了摇头,却是忽然笑着说道:“看家中如何安排吧。”

  “那多无趣,就不打算出去走走?”

  “不愿去招惹太多事,就好像张兄,酒馆的酒可称天下之最,可他却不爱打理,更不喜宣传,人多了会有麻烦,张兄讨厌麻烦,我也一样。”

  “可他也出去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念安微笑着看着他。

  公孙羽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张兄或许有自己的选择吧,但那是张兄,又不是他。

  “就是不一样。”公孙羽平静道。

  “好吧。”

  念安也不愿再说了,这是公孙羽的选择,念安也只当是闲聊一般,说上两句罢了。

  来酒馆喝酒的人越来越少,这般清闲,倒是让念安想起了当初在寺里扫地的时候,亦是没人说话,但这也是念安最想要的活法。

  一杯接着一杯,酒壶中已倒不出酒来。

  然而,外面的雨却还没停。

  “待雨停了,我就走。”公孙羽说道。

  念安回到了柜台里,答了一句:“你随意。”

  谁知,这雨越下越大,就好像是不让他回去一样,在这酒馆里待了半个时辰,外面的雨也没有停。

  酒馆里的烛火燃尽,念安取下了烛火上了一支新的。

  却见公孙羽坐在酒馆门栏处,斗笠与蓑衣放在一旁,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大雨。

第343章 :懂却不会

  从前身旁满是朋友的公子哥,如今却是独自一人望着雨夜。

  再没有了往年的无拘无束。

  人总会长大,他也一样,那时他以为能快乐一辈子,时常与四五个好友吆五喝六。

  如今他却发现,是他太过想当然了。

  或许是吴叔的死改变了他,作为家中长子,他没得选择。

  老头年岁已高,已然是白发苍苍,公孙家的一切都将会落在他公孙羽的头上。

  少年时的快乐,是为长大后而准备的,为的是能有机会回忆。

  公孙羽坐在那酒馆的门栏前,叹了口气,他拿起了一旁蓑衣,披在了身上,斗笠戴在他的头上。

  柜台里的念安放下经书,开口说道:“雨还没停呢。”

  “着急回去,不等了。”公孙羽压了压头上的斗笠,迈步走了出去。

  在那大雨夜里,雨水哗哗作响,打在那斗笠之上。

  虽戴着斗笠,身披蓑衣,可在如此大雨之下,也无济于事,最终也落了个浑身湿透。

  他想,或许以后自己会是一个好家主,照顾好弟弟,照顾好老头子,再将家族的一切都打点好,又或许,他说的是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能为吴叔报仇,但想来可能性不大。

  建安不大,他应该能在这待很久吧。

  至于多久,或许是一辈子吧。

  酒馆之中,念安和尚熄灭了烛火,走出了酒馆。

  “砰,咔。”

  他锁上了酒馆的大门,回头望向那身后倾盆大雨。

  “有些人活着,却已为自己挖好了坟,这又是何必呢。”念安叹了口气,迈步离开此地。

  今日事了,念安也该回去了,待明日再来闲坐。

  ………

  徐州江府。

  魔门入主徐州已有数日,城中百姓最开始惶恐不已,然而这么多时日过去了,却不见那些魔门的人有任何残害百姓的行为。

  百姓心中的惶恐逐渐衰减,人要活命,自然是要吃饭的,每日躲在家里总归是要出来的,慢慢地街上也出现了摆摊的小贩,见如此,便有更多的商贩出来摆摊。

  关闭的店铺也重新开了起来,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那徐州城门,依旧是紧紧地关闭着的。

  江府庭院之中,张铭灌了口酒,开口说道:“我以为魔门里杀人如麻的占多数。”

  江和冷哼一声,说道:“那只是表面罢了。”

  如今这些天刑军里什么人都有,亡命之徒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徐州的百姓早就遭了殃了。

  “那位少门主给你面子,毕竟这也算是你的地盘。”

  “你这话错了,徐州可不是我的地盘,酒拿来,你小子喝够了没。”

  “这是我的酒。”

  江和可不管,这些天与张铭混熟了之后就经常抢张铭的酒喝,无他,就是因为这酒好喝,别的地方喝不到。

  张铭砸了砸嘴,说道:“我说江家主,你再这样我可要收银子了。”

  “酒是我抢的,反正你小子也打不过我。”江和笑了一下,可不管张铭威胁他,反正是抢来的。

  “……”

  张铭哭笑不得,便由他去了,不过几两银子的酒水,他还是请得起的,而且他这最不缺的就是酒。

  江和灌了一口酒,便感觉浑身舒畅,看着手中的酒葫芦说道:“你这葫芦倒是有些意思,改天也给我整一个如何?”

  “普天之下,这葫芦只此一个。”张铭瞥了他一眼。

  张铭伸手夺回了酒葫芦,这些天他算是明白了江和是怎么样的人。

  原名江不驯,当真是桀骜不驯,见了好东西就抢,就跟街边的地痞流氓似的。

  “又不抢你的,怎么还急了眼呢。”江和笑了一下。

  “我可不信你。”张铭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不抢那还有谁会抢。

  秋风渡入庭院,打在了张铭的脸上。

  这庭院里没有其他人,此处也只有江府的管家能进得来,下人们一律不准进,坐在这喝酒倒也算悠闲。

  “话说回来,徐州百姓都已安定下来,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开府门,最近府里的气氛可不太好。”张铭说道。

  自打那日无常来过之后,江府的门便没再开过,下人还有家丁们都在这府中待着,不准出去,就连张铭都有些憋得无趣。

  “明日。”江和答道。

  “嗯。”张铭点头,将酒葫芦递给了江和,说道:“估计要有人说闲话了。”

  江和倒是不在乎,“随他们说去。”

  江府是此次事情唯一活下来的商行家族,难免会有人多嘴。

  张铭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倒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小子,才认识多久,你就要找我帮忙。”

  “你不一样吗,才认识多久,就抢我的酒。”

  “哈哈哈,你小子,说说吧,什么事。”

  “你有认识的会枪法的人吗?”

  “有倒是有,怎么?你要学枪?”

  “不是我。”

  “是你身边那小姑娘?”

  “嗯。”

  张铭自然是想给苏檀找一位枪法厉害的人指点一翻,毕竟,苏檀如今所学的枪法杀性太重,实在是有些不适合她。

  “让我想想。”江和沉吟片刻,略微回忆,他认识的人里学枪法的人少之又少,得仔细想想才是。

  江和抬起头,说道:“倒是有这么一个人,只是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

  “很有名吗?”张铭问道。

  “不。”江和摇头,“就是个乡野村夫。”

  “能让你记住的人想来是不差,那人在哪?”张铭问道。

  “如果没死的话,应该就在徐州城,不过我先你跟你说好,那人的枪法可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铭疑惑了一声,有些不解。

  “有些人懂枪,但却不会枪,就好像是学剑一样,差那临门一脚,始终都迈不出去。”

  “懂枪为什么又不会。”

  “那你得自己问他了。”

  张铭听得有些迷糊,却是更加好奇江和说的这个人。

  懂枪,却不会枪,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倒是想见识见识。

  隔日,江府的大门打开,江和带着张铭与苏檀出了府门,去寻那位江和口中所说的人。

  “我们这是去哪?”苏檀问道。

  张铭答道:“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