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收穫蟻
在女人撒嬌似的罵聲裡，薩拉都終於確認了對方只是以個人感覺估計的公司經濟方面的實力，並非其他方面，於是他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是後者，只怕他就要殺人滅口了，可只是經濟方面的話，薩拉都殺不完的，除非他能徹底斷絕這個行業，否則總有人會察覺到。
第1380章 大雜居，小聚居
星曆222年2月18日，李斌提兵進入南線封鎖區。
他的艦隊裡，少了許多維修平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17艘來自航務局的鐵閣級巡洋艦。
李斌透過交易，將核心艦隊的所有維修平臺賣給了航務局，換來了這17艘巡洋艦，客觀來講，這筆買賣航務局是虧的。
但航務局有自己的變現之路。
在航務局的計劃中，這批維修平臺會賣給大型財團和中小型公司，讓對方展開星系奈米蟲治理和自修復奈米物質生產工作。
但這些礦區畢竟是在自己家，如果直接銷售鐵閣級巡洋艦，固然能顯著提高產能，但會導致兩個尖銳的問題：
1.鐵閣級有武裝能力，能當採礦船，也能當戰艦，對星系穩定可能存在威脅。
2.鐵閣級巡洋艦的開採與補給消耗的投資回報比，比維修平臺要好看許多，這很容易讓大中型企業形成壟斷，不利於培養出淘奈米熱後，讓企業逐步退出市場，轉型做給淘金客賣鎬子，賣水的配套服務。
簡而言之，鐵閣級賣給大中型企業容易，但窮鬼們湊不出買巡洋艦的錢。
但維修平臺就沒有這些問題了，首先她沒有武裝能力，其次她是驅逐艦，價格便宜，窮鬼們七拼八湊還是能湊出來的，可以順利接盤。
一條船賣兩家，上家賣給下家，航務局還能從中抽一遍稅，還能賣船員，窮鬼自用的損壞率也比正規企業大，後續服務也好展開，這叫一魚多吃，怎麼會虧本呢？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錢大大滴有。
李老闆能贏一次，航務局能贏好幾次啊！
總之，李斌這趟不但收穫了航務局的友誼，如願拿到了鐵閣級藍圖，更是直接將艦隊的維修後勤能力提高了一個量級——大量巡洋艦級維修船，比戰地母艦級多了幾分從容，小船的回收維修能力也得到了顯著提升。
更美妙的是……還記得蘭苑打的報告嗎？廢棄封鎖區原本被惡魔航電駐紮過的站點，重新打造新的站點？這一波生產建設，也是需要工程船的！
李斌帶著艦隊抵達火山星系後，再度部署下奈米鍛爐，啟動停靠在軌道的那艘功勳卓著的巴爾德里克級咻敶牡墓I艦，開始大煉合金。
與此同時，航電的艦隊正在逐步撤出封鎖區，但井上美子找上門了。
“向您致敬，偉大的CEO。”井上美子推門而入，在火山行星的人之領廢墟改造的辦公室，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下，把李斌和伊莎唬了一跳。
她諔┑溃骸拔蚁胂蚰暾埩粝乱慌灤砸凰忆隽骷墸�4艘暴風級為核心的大型艦隊，以便航電輪換船員，學習最先進的與奈米疫群作戰的經驗。”
“經過前次交戰，我充分意識到閉門造車的純血派軍事理念，已經漸漸落伍了。”
伊莎對李斌使眼色：態度很諔┌。紤]考慮？
李斌還以眼色：大元首可是戰狂。
伊莎努嘴：拉攏井上美子嘛，到時候資助她造反。
媽的，搞星際版226是吧？李斌感覺自己的頭開始疼了。
他低頭考慮了一會兒才說：“編隊合練不僅僅涉及到軍事本身，還代表著兩個勢力的外交關係，文化衝突，以及其他勢力對我們的看法，您問過大元首嗎？”
井上美子點頭：“已經取得大元首的許可。”
“……那好吧，不過艦隊規模要刪減，一艘漩流級一艘暴風級。”李斌說著，不動聲色埋刺“航電所屬的星海議會，與霸主所屬的火鳳聯盟距離很近，你們的地緣矛盾寰宇聯合無意介入，如果留下的艦船太多，我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跟霸主有什麼關係……”她想申辯，但李斌抬手毫不留情打斷：
“霸主是當前星域抵抗奈米疫群的重要勢力，哪怕僅僅引發霸主部分軍官不滿，都可能影響我們與霸主的合作，這是大局，井上美子指揮官，鑑於目前的星域情況，以大局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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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上美子心情沉重地離開，指揮著艦隊有序撤離，他留下了自己的丈夫作為本地艦隊指揮官。
而她本人，作為航電唯一的無畏艦艦長，以及目前出戰次數最多的指揮官，承擔著回總部述職，向大元首再度宣誓忠找哉蔑@‘君臣得怡’的任務。
然而在離開前，她和她的丈夫又被寰宇聯合邀請了。
火山行星，人之領廢墟，前圓頂城市地下列車車庫，如今被臨時佈置成了宴會場。
井上美子攜丈夫井上雄彥，以及一眾高階軍官出席，一身血紅的軍裝，看起來煞有風度。
音樂，美食，勝利的氛圍，榮耀，凱歌，歡樂的遊園。這是對勝利的表彰，是純血們喜歡的地方。
伊莎負責迎接航電，她穿著得體的軍禮服，黑色與金色交織的禮服貼合身材，她親切地拉著井上美子的手，與李斌經年累月的相處，以及早年艱難逃難的生活，讓伊莎在戰爭外，對外交政治也顯得從容——跟純血的井上美子比起來。
井上美子僵硬地被伊莎摟著胳膊，好像被T摟住的直女，順著對方的手看向宴會角落的李斌：“那位是代表盧德聯盟的紅衣大主教普奇，他這次代表盧德聯盟，領了一艘普羅米修斯自爆船和一批聖戰士，狂信徒來南線封鎖區幫忙。”
說著用手肘輕輕捅井上美子：“以後姐夫在封鎖區活動，難免跟盧德信徒有往來，跟這位紅衣主教有私交，可以避免很多事兒。這次宴會表面上是勝利儀式，實際上是給大家辦的見面會。”
井上雄彥大為感動，心說李老闆李夫人都是好人吶！以前自己還悄悄罵你倆，是我格局小了！
而在角落裡，晉升紅衣大主教的普奇頂著白透了的頭髮，無奈地對李斌抱怨：“你可把我害慘了，我原本在盧德教區乾的好好的，結果硬是被教宗點將拖出來。”
李斌搖晃酒杯：“這可不怪我，誰讓盧德聯盟裡，除了你和好活外，就沒有我信的呢？”
“說吧，您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第1381章 大雜居，小聚居·下
李斌的目的很清晰，就是拉幫結派，騰粨Q鳥。
他不可能一直經營封鎖區，這裡是防守的前線，不是進攻的前線。
他也不信任惡魔航電，這一次讓航電進駐已經是迫不得已。
因此，他主動邀請了盧德聯盟。
奈米疫群和失控AI的戰線從西封鎖區一路蔓延到南線封鎖區，除了火鳳聯盟因為組織形式和內部問題，顯得有些狼狽外，其他地方打得都很好。
南線封鎖區不多說了，沒下苦力的奈米疫群和戰法守舊的純血菜雞互啄。
西線封鎖區，星際帝國和凱爾傑夫技術官僚公司，是下了苦工的，復刻了南線的護盾隕石站點，又投入了大量艦船，加起來足足28艘主力艦，其中不乏重建的海拉BRV，以及僱傭的布萊頓聯盟戰艦。
而盧德聯盟這邊……拜脫，盧德教會和盧德左徑，都是純種低科戰艦，信徒又悍不畏死，再加上教宗派遣了大量高階神職人員親臨一線鼓舞士氣（其實是送異見者去死），因此打得非常順利。
雙方損失都很慘重，盧德聯盟據說沉了20多艘主力艦，撈回來了一批，處理方法也很粗暴：
殘骸直接拖到脈衝星系裡，讓脈衝星掃一遍，什麼奈米蟲都死光了。
也正是看到盧德聯盟軍心可用，李斌才下決心邀請的。
憎惡高科技的盧德信徒，是處理奈米殘留的急先鋒。
“我希望讓狂信徒和聖戰士，負責清理封鎖區的殘餘奈米蟲。”李斌跟老朋友素來是有話直說：
“封鎖區被奈米疫群入侵過，放任不管的話，等下次奈米疫群打進來，立刻就能統御無限擴張的奈米蟲，仙人掌星系的經驗告訴我們，如果不想面對源源不斷的奈米團，就必須主動將星系奈米物質存在比例壓到最低。”
李斌說著給普奇紅衣大主教算了筆賬：“如果僱傭冒險家和僱傭兵，光是一個封鎖區的清理，算上時間就是天文數字，每年都要投入一大筆錢。”
這就像老美治理五大湖區的斑馬貽貝和鯉魚一樣，年年花錢只能管一時。
“但讓信徒來就不一樣了，只需要教宗陛下下達一份宣言，讓信徒們相信身體力行地清理奈米疫群，是在消滅末日裡的‘蝗災’，是淨化世界，是證明自己的信仰。”
李斌攤開雙手：“信徒就會將其視為一種苦修，並且這種苦修還能掙錢養活自己。”
普奇紅衣大主教想了想，眯起眼睛，語氣玩味：“一次苦修，勝過念十遍經書……嗯~？”
李斌點頭，謙卑地表示大主教明智：“在未來的星域生態中，宗教是必然存在的，我希望跟盧德教會有更緊密的合作。”
盧德教會也好，盧德左徑也罷，老實說對生在紅旗下的李斌看來，都屬於超級極端的宗教。
但宗教的存在是有必須性的，尤其是英仙座星域，這種亂世，朝不保夕，生活艱難的世界，人們要麼沉迷深度網路，窮得沒法天天進入賽博世界的就只能信仰宗教。
暴力除掉盧德教會，不但不能完成李斌希望的根除迷信，更是隻能激發教徒反感，甚至空出來的信仰土壤，會被大量邪教佔據。（遊戲裡，每個人類殖民地，不拘是行星還是空間站，都有盧德信徒，太氾濫了）
反而是利用聖盧德歐米伽核心控制住宗教，慢慢改變教義，才是正途。
一手捏住宗教，一手捏住科學，腳踩軍事暴力，坐在政權王座上，才能穩穩當當地保證星域穩定。
飯要一口一口吃，在李斌的計劃裡，宗教問題要次於大一統和民生問題。老百姓信盧德，是因為他們對這一輩子已經失望，將希望投入到虛無縹緲的下輩子。但若是李斌能讓所有人覺得這輩子過得還不賴，那宗教的土壤將大大減少。
如此經營幾十年，再回頭治理，就會輕鬆很多。
這都是前人寶貴的經驗吶！
甚至經過這次奈米疫群擴張，李斌還發現了盧德信徒未來可以繼續存在的新生態位——太空垃圾佬，他們可以為祛除奈米疫群，以及其他人之領機械造物威脅做出偉大貢獻。
這些人甘於長期滯留在危險的文明邊緣，只為透過苦修證明自己的信仰。
光是英仙座星域都有這麼多人之領遺留問題了，那銀河系其他問題還會少嗎？李斌不介意盧德教會以後轉型成某種騎士團，重塑教義和理念後，幫助人類擦人之領的屁股。
其實這套玩法的底層邏輯，李斌上輩子已經見識過了。譬如同樣以唸經為例，有一種名為轉經筒的宗教工具，轉一次便等於唸經一次，這是何等高效！
李斌不過是讓教宗將轉經，變成清理奈米蟲了。
【清理一斤奈米蟲，等於進行一次絕食苦修！】這麼宣傳，對狂信徒的誘惑可想而知。
“好吧，雖然操作上看有些邪道，但出發點是好的。”普奇紅衣大主教作為世俗派，認可了李斌的計劃：
“那您打算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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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展示自己的操作。
在宴會結束，井上美子離開後，李斌立刻重新規劃封鎖區。
他一邊讓普奇紅衣大主教以聖戰與苦修的名義，持續從星域各處招募信徒和聖戰士。
一邊騰出航電居住過的隕石站點，隨後將其作為盧德信徒的虛空住所。
這些站點裡肯定有監聽裝置，自用已經不安全了，可這不巧了嘛！封鎖區來了新客人，教徒們住進這裡，你航電就竊聽去吧，一聽一個不吱聲，甚至還可能被教義同化！
既廢物利用，又處理了奈米殘留，以移居代廢棄，兩難自解。
於是封鎖區在李斌的規劃中，迅速演變成新的模樣——寰宇聯合，·盧德聯盟和航電混雜居住，但聚焦到具體的站點，又是純粹由每個勢力控制，由此演變成大雜居，小聚居的模式。
“李斌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壞呀！”伊莎看著李斌在投影前桀桀怪笑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嘆息：
“你現在活像個居心叵測的大反派！”
第1382章 日列夫問心（為北冥洛雨加更）
瞿祥瑞回到狼靈星的時候，薩拉都已經離開好幾天了。
第二速子並沒有什麼變化，瞿祥瑞並非依靠自己和家族控制整個勢力，而是瞿家與勃列家族一起。
簡而言之，他們的統治基礎，建立在透過對孫艾蒿舊勢力的全盤否定，換取寬容的外交和貿易環境，以軍事基礎維繫存在，以經貿操控董事會，控制權力中樞。
這些年來經過陸續提拔新人，瞿家和勃列家漸漸從上而下將權力觸手探到基層，但這還不夠。
不過也正因如此，第二速子的勢力維繫有很大的自主性，瞿祥瑞離開一段時間不礙事。
這次回來後，他依舊去了當年那座山谷，他躺在自己研發的磁流體萬變傢俱變幻的床上，閉眼小憩。
直到日列夫乘坐穿梭機抵達，老爺子老當益壯地騎著噴氣摩托，在多行星生態融合的山谷中飛馳，鑽進某個開啟的懸崖山體通道，呼嘯著開到瞿祥瑞所在的山洞。
然後他的好心情就戛然而止了。
隨著瞿祥瑞睜眼，用半是激動半是恐懼地語氣，講述了關於李斌的新訊息。
“你等等。”聽完一切的日列夫突然覺得自己這具新換的身體並不那麼優秀了——為了維持身體機能的強大，他每隔5年就會更換一次身體，年輕的血液能夠延緩大腦的衰老，甚至讓大腦更年輕。
他受不了力量和活力日益衰減。
可現在他覺得這具才換了一年的強大練塊兒體魄忽然就老了，脖子肌肉僵硬導致的後腦仁痛似乎再次找了上來，甚至引發了偏頭痛。
他捂著頭吞下一顆強效鎮痛藥，抽著冷氣道：“你的意思是說……憎惡技術的盧德教會的神祇是存在的，然而那是一枚歐米伽核心？”
“然後這枚天殺的歐米伽核心，選擇了天殺的李斌當自己的打手？”
“然後那傻逼的盧德教會教宗對此沒有任何異議，順從了，還幫忙排除異己？”
日列夫一副你別他媽因為老子讀書多，就把老子當沒見過世面的書呆子的憤怒：“你在跟我講什麼全息小說嗎！？教宗怎麼可能允許人動自己的權力！？教宗自己是不信教的！”
以往瞿祥瑞扮演暴怒的一方，日列夫扮演睿智的老爺爺，但現在兩者角色顛倒了，瞿祥瑞冷靜道：
“我也很奇怪，但事實就是如此。”他給了個廢話體網路新聞小編的起手，“盧德教會的教宗應該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歷代教宗甚至可能都跟聖盧德暗中勾連，合夥欺瞞教徒，順帶一提，盧德左徑是個意外，聖徒撒馬爾罕的智慧太過驚世，不是聖盧德對盧德教會的安排。但之後誕生的盧德左徑，的確屬於聖盧德與教宗的主動排毒。”
日列夫太陽穴鼓脹，他第一次覺得，一顆太過年輕的心臟對大齡大腦有點兒過於熱血了，這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年輕的身體總是躁動的，喜歡捅穿一切，男人，女人，頭上的陰雲，他們總是本能地覺得自己的意志和牛至一樣無堅不摧，任何困難就像一層膜一樣可以輕易捅破，並順利地用碩大無朋馴化世界。
但他現在需要的是冷靜思考。
老人喘息了一陣，用大頭控制住小頭：“好吧，那我們能不能揭露這個秘密……不，我的意思是以此作為要挾？”
瞿祥瑞露出憐憫的眼神：“您是說，讓速子科技以洩密給盧德教徒，來要挾盧德教會的教宗？老爺子，您覺得以咱們在盧德教徒的信譽，說出來的話，教徒們是相信勤勤懇懇傳教的世代教宗，還是主動釋放了餘暉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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