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年阿冰
维什戴尔会畏惧吗？
“哈啊啊啊啊啊啊——”
银发少女满脸不服气，双眼一瞪，忽然开始咆哮。
刹那间，一簇簇半透明的、如海市蜃楼的虚影般的火焰从银发少女的身体中涌出，头颅两侧的恶魔双角泛起猩红之色，身后的空气好似被灼热的温度所扭曲，一尊头生双角，面目模糊，三四米高的恶魔虚影渐渐地出现在她身后。
刹那间，房间内的火恶属性以太重新开始活跃起来！
【状态：兽魂觉醒。】
下一刻，在林光的支持下，熟悉的情形再度重演，火属性以太化作赤红的螺旋涌入维什戴尔的右臂，她脚步连踏，身形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流光，瞬间便出现在了银色巨兽的身前，一拳轰在了它的前肢上。
砰！
维什戴尔刚露出快意之色，脸色又变了。
这一拳打在银色巨兽的身上，没有产生哪怕一丝的波澜，甚至那炽热的火属性以太没有让它金属质感的身躯有一丢丢的变色，反倒是让她的右手微微发颤起来。
爆破拳的劲力…完全打不进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既然银色巨兽一点事也没有，那力道全都给维什戴尔承受了。
而下一刻，那银色巨兽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被攻击了一样，双眼开始聚焦到了维什戴尔身上。
“！”
银光闪烁，林光瞳孔一缩，屏障灵纹瞬间发动。
噼里啪啦——
下一个瞬间，那唐突出现凝实的屏障就像是玻璃一样寸寸破碎，后面的维什戴尔倒飞了出去，背后又有屏障的光影一闪而过，却依旧是重重地砸在训练室的墙壁上，整个人嵌在了墙壁中。
“维什戴尔姐姐！”
丽萨惊叫道。
只见银色巨兽那钢鞭似的粗壮尾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起来，又缓缓垂下。
下一刻，它发出了“嘎嘎”的声音，像是在像不屑地冷笑，随后便突然收缩，眨眼间又变成一个银色的多边体，在原地缓缓旋转。
而凯雯正闭着眼睛，似乎是通过契约感受这发爆破拳的威力。
咔咔。
维什戴尔稍微发力，便从墙壁中挣脱了出来，落在地上，捂着腹部晃了晃脑袋：“咳咳…”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龇牙咧嘴：“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咳…我都…没受伤……”
林光牵着丽萨走到她身旁：“你少说两句吧，不是我开了两次屏障你早就见血了。”
一尊兽王倘若真有什么想法，就算不用任何技能，维什戴尔也已经被那条尾巴拦腰抽断了，必然下手是有分寸的。
事实上，就连那道银光都肯定是对方有意为之，不然林光的精神力再强，也没有哪怕一丝的可能察觉到一尊兽王的动作，对方显然是放水了……不，应该说是“放海”了，才让他把两次屏障都放了出来。
所以，他倒是没有担心维什戴尔的伤势。
她口无遮拦惯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得罪某位强者，若能趁此机会让她收敛收敛也好。
而随着那尊兽王变回了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形态，场上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也突然消散了。
“刚才很难受对吗？感觉使不上力？”
凯雯睁开碧绿色的眼眸，看着二人平静道。
“刚刚那是……领域？”
林光看着凯雯医生，忽然吐出一个有些陌生的词汇。
“你竟然知道领域？”
身穿一席白大褂的凯雯，美眸中闪动些许意外之色，但旋即摇了摇头：“不过这回你猜错了，这只是普通的掌握周遭环境而已。”
“真正的领域，不是如今的你所能够想象的。在开启那一瞬间，你和她就会立刻被从这个世界上抹掉。”
林光呼吸微微一滞。
“余海东做的不错，你的基础很扎实，屏障的使用几乎已经驱如臂使，反应也很正确，她的技能同样经过锤炼，但对于你们的天资与进展来说，这些已经不够了。”
一说到学术与教学相关的事，凯雯便完全不会如同她那清冷的样子一般惜字如金，而是开始侃侃而谈：“或许你们在想，真人和兽王不会把你们视作对手，不用担心战斗中被压制，这么想便错了。”
“事实上，对于周遭环境，自己的力量的御使与掌握程度，就是那些世家子弟，或者是天才们和所谓的普通御灵师最大的区别。”
“一些极其特殊的灵兽，世家及宗门的传承，或者是走出了自己的路的天才们，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在这种掌握中保持战斗力，甚至是反过去掌握对方，这便是你们接下来要接受的新的训练项目。”
“你可以将在领域内训练理解成是灵兽用的‘高压冥想仓’，增加你们对于以太的掌握能力，再不济也要掌握应对方法。”
“今天的压制只是其中一种，你们至少也要习惯三个大类共计十六种不同的以太环境模式，都能够做出正确的预案与对应。”
林光有些瞠目结舌，不禁反问道：“这……能做到么？这真的可能么？”
“对于其他蓝色级别天赋的一星御灵师来说，确实是天方夜谭。”
虽然表情依旧清冷，嘴里所说的也是充满理性思维的冰冷的数据，但她对林光的夸赞却是一点都不吝啬，：“可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来说，你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我会指导你们的。”
凯雯医生平静地说道，“不过，今天的目标是收集维什戴尔的新数据。”
“先继续吧。”
第144章 狐火渺然·紫
在这之后，林光与维什戴尔一起接受了许多测试，包括且不仅限于兽魂觉醒状态下的爆炸射击的威力，兽魂觉醒需要消耗的体力精力、以及维什戴尔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
整整一个小时，凯雯医生才收集完数据，林光倒是还好，就是精神力枯竭、脑袋有些涨涨的，维什戴尔可就惨了。
在测试中，她被那“百○怪”一样的兽王以各种形态当皮球似的拍来拍去，也是她自己作死，仗着没有危险非得近身作战，结果弄得灰头土脸不说，体力也是接近极限了。
战斗之后，她正把脑袋枕在林光大腿上，整个人软倒在躺椅上，一旁坐着看起来有点心事的丽萨，神色多少有些不惬——直到最后她也没给那银色菱形兽王造成哪怕一点印记和伤势一样的东西，实在是很不甘心。
“兽王陪练，真人指定训练计划，说出去多少人都要抢破头啊，多少钱都买不来，我们赚大了呢。”
林光一边用湿毛巾仔细替她擦拭脸庞，一边轻声道。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江家在尝试重金招揽凯雯医生失败后没有任何行为了。
一位全盛时期的六星御灵师，就算是三大世家都必须以礼待之。
就算三大世家也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真人，谁又会想平白无故的得罪一尊真人？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你的意思是，这顿打还算是恩赐？”
“那还真是让人有些不爽啊……”
银发少女眯着眼睛，心中似是燃起了对变强的极度渴望：“好想快点变强。”
透过平等契约的连接，林光感受到了维什戴尔心中的那股子炽热的冲动，捏了捏她的脸，点了点头：“会的，接下来有个专门为你准备的秘境名额。”
说完这句话，他看着远处已经自我修复完毕的墙壁，有些出神——就在方才全力催动【泰拉之心】时，林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只是他刚刚要注意战况，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训练室内。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像是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了相当遥远的某个存在。
这可是之前没出现过的特殊情况，他有心询问凯雯医生，但那感觉过于模糊，且林光的注意力又没那么集中，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感应错了，便暂时将其放在心底。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
凯雯医生记录完毕，准备起身关掉训练室内的仪器。
在维什戴尔从林光腿上翻身而起后，林光也站起身来，可这时忽然感觉袖子被扯住了，他转过头来，看向从刚才起便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丽萨。
她的小脸上有些许的迟疑，怯生生地说道：“大哥哥……”
林光柔声道：“怎么了，丽萨？”
“我，我也想试试……”
林光微微瞪大眼睛，然后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
“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等你养足精神再说吧。”
哪曾想，丽萨却是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灵兽……就是要战斗的吧，我们结缔了契约，那我也必须要战斗。”
“……”
这让林光有些意外，之前他完全没有跟丽萨谈起灵兽与御灵师之间的事，或许是丽萨在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学会了些大夏语，并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两者的关系。
“抱歉，我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同你说这件事。当时情况紧急，我需要将天赋加持在你身上，才有可能撑过去，这才擅自跟你契约……”
林光认真道：“但和你理解的不同，就算契约了，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御灵师和灵兽都是不用战斗的，他们可以从事生产工作。”
“只要你不想，那就不用战斗。”
自从知道了丽萨的来历后，他在路上就思考了很久。
诚然，她是拥有世所罕见的紫色潜能。
可这并不能掩盖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的事实。
维什戴尔本就刀头舔血，一直都在卡兹戴尔厮杀争命，来到这个世界甚至压力反而减小了，更何况与林光契约后享受的资源也优渥起来，每天除了被强迫学习很痛苦以外也不怎么要动脑子，根本没什么不适应的。
但丽萨不同。
战场与战斗真的是她的归宿么？
如果不好好面对这个问题，将丽萨裹挟进她不愿意的生活方式，那么林光从最开始就不会选择平等契约法。
可他话才刚说完，铃兰那双碧绿色的大眼睛忽然浮现与年龄不符的坚定神色。
“爸爸妈妈教过我的，人要知恩图报。”
“是大哥哥和大姐姐救了我，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无论大哥哥对我做了些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所以，千万不要说抱歉。”
透过那双金绿色的眼瞳，林光能感知到那股温柔与强烈而坚定的意志。
而这一刻，维什戴尔也转过头来，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向丽萨的眼神也略有些动容。
“……”
微微愣神后，林光终于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去可怜丽萨，而是尊重她的选择。
尽管精神力已经跌入谷底，但林光还是再一次点燃了眼中的暗金色火焰，他张开右手，伴随着淡白色的光辉，一颗种子模样的虚影悬浮在他的掌中。
凯雯医生忽然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转过身来，她眉头微皱，眼神莫名。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丽萨忽然捂着胸口，心跳加速，微微瞪大眼睛。
“这是我们之间的契约，也是你曾经的过往。”
“握住它，取回你的力量。”
“……”
那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种子虚影似乎散发着异常的魔力，丽萨的眼神有些痴了，她抬起双手，将那枚种子捧在手心中，一道灵纹在她的手背上显露，金色的粒子于空中浮现、如同纷飞的蝴蝶，化作了一把武器，被少女横握在手中。
那是一把铜黄色的长杖，立在地上或许比少女还要高一些，杖头是太阳形状的，安装着机械模样的供能设备、中心镶着一枚红色的宝石，旁边有六片黄铜色的薄片，左右各三片、向下伸展，像是蝴蝶的翅膀，但并不张扬，仿佛仍在茧中、等待破茧而出的那天。
丽萨的双眼顿时瞪大，眼中有一层水雾浮现，眼圈微微泛红，其中流淌着复杂的情绪，但最终都化作了一股坚定。
女孩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法杖。
【你的搭档丽萨已习得技能：狐火渺然·紫】
……
正午的旧城区街道，阳光明媚，人潮熙攘。
一栋破旧公寓的天台，拥有一头及腰黑色长发的精致少女忽然放下了即将入口的那不勒斯披萨，抬起头来，看向城市的西北方向。
“嗷呜~？”
正在一旁埋头苦吃的风速狼也察觉到了主人的动作，将口中的粮食咽下、嗷了一嗓子，又继续将脑袋埋入饭盆中。
许久，少女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眼中闪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第145章 一起睡
“大哥哥，对不起。”
回家的路上，丽萨眼帘低垂，看着自己那紫色连衣裙的裙边，上面被火烧出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窟窿，“都怪我对力量的掌握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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