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语不言
李博安一愣:“我们要忍辱负重了?”
秦尧失笑道:“在你印象里,你师父我像是能忍辱负重的人吗?”
李博安:“……”
还真不是。
师父出道之战便打退了司雨大龙神,第二战更是直接打断了仙盟的脊梁,从来不吃亏,也从来不退让。
“傻孩子,人死债消,这司雨大龙神死了,因果不就解开了吗?”在其怔楞间,秦尧面容慈祥地说道。
李博安顿时满脸愕然。
师父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与他学过的这句话本意貌似有点小小的出入……
半晌。
一名名蜀山密探踩着飞剑相继冲出蜀山宗门,眨眼间消失在茫茫云海内。
他们是奉掌门之命,前去长安调查司雨大龙神任期间所作所为的。但凡是能找出任何违规违纪的现象,就能直接变成对方头顶的枷锁。
当然,前提是这违规行为必须是真的,拿着假冒伪劣的证据想要为天庭正神定罪就有点离谱了。
然而当众密探们来到长安后,便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长安八水全都闭关锁境了,或者说,除了拥有明确身份证明的八水水族外,严禁一切外来者进入。
很显然,对面的棋手也想到了这一点,提前做出了相关准备。
当晚。
秦尧在收到李博安传来的相关消息后,几乎能直接确定这就是东华帝君的手笔。毕竟以那位司雨大龙神的心计城府来说,断然无法料敌于先!
不过面对这种情况,他反而被激起了斗志。
现在看来,东华帝君实乃盛名之下无虚士,比起逄蒙,柴道煌这种只知道搞阴谋诡计,甚至不敢露面的家伙强了不知多少倍。
而从品行上来说,同样是强了很多倍,至少没令他感到生理不适。
是夜。
酆都鬼门关大开,无数酆都密探化作阵阵阴风,穿过阴阳屏障,迅速冲向长安八水。
东华帝君料敌于先的能力确实不错,但料到不意味着就能做到,特别是执行者仅仅是一群虾兵蟹将。
因此,秦尧就连策略都没改,只是派出了更强的密探。论起手中牌,他比失势多年的东华帝君多很多套,而不是仅仅多几张!
是时候让东华帝君感受一下,与猪队友并肩作战的滋味了。
至于司雨大龙神是不是猪队友……就看他屁股下面有没有沾屎了!
一日,南北两郡交接地带,梅花镇,七星村。
在濛濛细雨中,司雨大龙神提着两坛青梅酒缓缓来到一间木屋前,躬身拜道:“帝君,今日无事,我们来庆祝一下吧?这镇上的青梅酒别有一番滋味,请于帝君共饮。”
话音刚落,木屋的两扇木门便自动向左右滑开了,一袭白袍,面若冠玉,满头银发散漫披于身后的东华幽幽问道:“大龙神,你要庆祝什么?”
第1577章 若能得酆都帝君青睐~~
司雨大龙神笑着说道:“自然是庆祝我们成功斩断蜀山伸出南郡的罪恶触手,由此将其圈禁在了南郡一地。”
东华帝君摇了摇头:“凭借着八府水域内的精兵强将,欺负了一下修行没多长时间的凡间修行者,这难道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司雨大龙神笑容微僵,一股气堵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十分难受,却又无可反驳。
“大龙神,我再问你一遍,你家里真的都安排妥当了吗?”在其沉默间,东华帝君再度开口。
先前,他独坐幽篁里,代入酆都帝君的角度,反复推演,结果每一次的推演结果,都指向司雨大龙神的短板。
而在对方的诸般短板之中,其自身实力低微的问题,因与自己相伴反而不成问题,除此之外最大的两个方向便是对方的家里,以及过去的罪行了……
“帝君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司雨大龙神自信地说道。
其实早在东华第一次提醒的时候,他就专门回了一趟龙神宫,一次性毁灭了所有可以用来指控自己的证据。
甚至将关押在暗牢中的那些反对者也全都处死了,与过去彻底划清了界限。
因此他确信,纵然是八府水军的防御拦截不住酆都鬼探,那些鬼探们也找不出能打击自己的“证据”!
“你确定妥当就好,只有你这边不出问题,我们才能长久地将蜀山封锁在南郡内,不使这毒液向整个人间蔓延。”东华帝君道。
司雨大龙神抿了抿嘴,道:“小神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只要言之有物,在我面前就没有不能说的。”东华帝君颔首道。
司雨大龙神默默吸了一口气,询问说:“帝君,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东华帝君面色微顿,摇头道:“没有下一步行动。”
司雨大龙神顿时愕然:“没有?”
“对,没有。”东华道:“过犹不及。”
司雨大龙神面色复杂地说道:“帝君,我不是很明白,难道我们的使命就是在这里做长城,做铁锁?”
东华平静地说道:“斗智斗的是心,你得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选什么,才能计胜一筹。
对于酆都来说,如果我们再进一步,破灭了蜀山,酆都帝君难道就不能扶持出来一个新势力?
甚至,万一他选择多点开花,养蛊般进行明里暗里的资助,咱们仅仅是想要弄清楚,到底那些后起新秀有酆都背景就是一桩麻烦事,拦都没法拦。
也就是现在清微这颗棋子比较重要,蜀山在南郡的开局又大好,他才没有选择这种做法。
至于你说的做长城,做铁锁,是,我们就是围住蜀山的长城,是拴住酆都帝君复仇脚步的铁锁。
长城不倒,铁锁不断,三界便能得以安宁。”
司雨大龙神:“……”
这他娘不就是以身镇魔吗?
他不想以身镇魔啊!
好不容易爬到了这位置上,难道就是为了做一个工具的?
可心中即便有千般不满,话都顶到嗓子眼了,他却说不出一句抱怨的话。
司雨大龙神,八河都总管的神位很高贵,但再高贵也贵不过面前的东华帝君。
堂堂帝君甘愿为了三界安宁以身镇魔,他一个附属神明又能抱怨什么?
只是他无法理解,为何堂堂帝君甘愿如此?
身份地位都到这种程度了,不好好的享受享受,偏要自寻苦吃,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还是说,这帝君心理有什么问题……
几天后。
酆都帝宫。
察查司司长杜元铣一袭宽袖官袍,迈着极具威仪的小四方步来到白虎堂前,躬身拜道:“老臣杜元铣,拜见帝君。”
“平身。”
白虎堂内,盘膝于一张蒲团上的秦尧缓缓睁开双眼,起身招手:“老大人,进来吧。”
杜元铣昂首阔步,跨入殿中:“帝君,您让彻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秦尧笑着问道:“什么把柄?”
杜元铣道:“那泾河龙王不仅纵容其二子虐妻,甚至联合自己的妻子百般折辱二儿媳,最终竟将人女子赶去放羊,且不允许任何灵长生物靠近。”
秦尧渐渐敛去笑容,面容怪异地问道:“他这二儿媳可是洞庭龙君的小女儿?”
杜元铣诧然道:“您竟知道这桩婚事吗?”
秦尧:“……”
敢情《柳毅传》不是神话传说,是TM的纪事文章?
作为名传千古的奇文,《柳毅传》与《莺莺传》不仅名声差不多,甚至都在戏曲界内广泛流传,最终被改编成了脍炙人口的戏曲名篇。
而这名篇说了个什么故事呢?
说的简单点,即为洞庭龙女远嫁泾川,受其夫泾阳君与公婆虐待,被囚于山上放羊,与世隔绝。
幸遇书生柳毅,代为传书,自此重获自由,又经过一番曲折后,最终与书生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而这故事的背景,正是唐代;故事的发生地,正是泾阳。
这泾阳,便是因泾河而生,所以自古便有泾水生泾县,泾河生泾阳的说法!
“带我去找那洞庭龙女吧。”回过神后,秦尧笑着说道。
杜元铣愕然:“您要亲自去?”
“泾河龙王的家务事自然不算什么,但当这家务事关系到东华帝君的谋算后,便值得我亲自去操持了。”秦尧回应说。
杜元铣恍然。
帝君这是要借着洞庭龙女蒙冤一事大做文章了,纵然是派遣别人去,也是将那龙女带回来,最终还是由帝君亲自操持。
没办法,对付泾河龙王这种神仙,派遣一尊天鬼神足以;可对付东华帝君,派出天鬼神就不够格了……
半晌。
一名酆都密探引领着秦尧来到泾阳县的一座山坡前,抬手指向站在一群白羊间的美丽女子道:“帝君,那位便是洞庭龙女了,现在被封禁了法力,困顿于这山坡之上。”
秦尧默默颔首:“你先退下吧。”
“喏。”
酆都密探躬身领命,不断后退间,身躯迅速虚幻起来。
在其走后,秦尧一步跨出,缩地成寸,瞬间穿透一层结界,直达那女子附近。
近距离看去,只见其穿着破衫,面容愁苦,眼中含着晶莹泪水,仿佛刚刚哭过一场。
“你为何看起来如此伤心?”
骤然响起的询问声令洞庭龙女身躯一颤,只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当她循声望去时,却见一俊美天神不自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登时愣在原地。
“能听到我说话吗?”秦尧抬手在她面前挥舞了一下,温声问道。
洞庭龙女如梦初醒,旋即激动地问道:“您……您是怎么进来的?”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生人了,平常也只能与羊说话,但羊却没办法给她回答。
秦尧道:“当然是走进来的。”
洞庭龙女忙道:“我的意思是,这山上有结界……”
说到这里,她猛地反应过来,似喜似恼的拍了拍额头:
“抱歉,我太激动了,脑子没转过来。您看起来便不似凡人,那结界又岂能拦住您脚步呢?”
秦尧微微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谁,又为何在此哭泣?”
听到这问题,洞庭龙女一时间悲从心来,双眼中再度涌现出大片泪花:
“我是一个不幸的龙女。我父亲洞庭龙君为巴结瑶池近臣司雨大龙神,遂将我许配给了大龙神的二儿子小骊龙。
出嫁时,我对这婚事颇为欣喜,毕竟司雨大龙神位高权重,小骊龙作为次子,在八河中的地位肯定是位高权重。
但我没想到,这小骊龙喜欢放荡取乐,却又瞧不上我的颜色,于是从不肯碰我,也不愿同我说话。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但他身边还有佞奴,佞奴想要欺辱我,被我严词拒绝后,便不断向小骊龙进献谗言,导致对方愈发厌弃我,甚至开始动手。
我将此事禀告给了公婆,只希望公婆能给我一个公道,怎料婆婆溺爱儿子,反过来指责我不守妇道。
而公公又不愿答理这种事情,于是我便迎来了此生最黑暗的一段时光,被婆婆与丈夫联手折磨,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最终我佯装快死了,他们才终于不再折磨我,将我囚于此处,以免再碍了他们眼睛。”
听完事实详情后,秦尧脸上已然是一片凝重,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乃酆都帝君,天生嫉恶如仇,最是见不得不公之事。今日听到你的哭声,因缘际会之下相遇,定是上天指引我来为你讨回公道!”
闻言,洞庭龙女顿时泣不成声,猛地跪俯在地,重重叩首:“龙女参见帝君,跪谢帝君援手!此恩此情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悉听调遣,莫敢不从。”
秦尧抬手将其扶了起来,温声说道:“施恩图报,绝非我意,不过是图个心里畅快罢了。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但我终究是阴司的帝君,无法直接管辖人间龙王。所以,我只能在背后帮你,不能带着你直接去找泾河龙王算账,你明白吗?”
洞庭龙女颔首道:“我明白,那泾河龙王乃是天庭臣子,不是冥界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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