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双巨龙
就比如一個人知道眼前是鐵疙瘩一把古代的鎖具,但沒有鑰匙、不懂鎖理,依舊只能望鎖興嘆。
而且古籍中,關於蓬萊秘境的守山大陣的記載也幾近於無。
因此,雖然張教授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張“陣法圖”,但也僅限於此了。
他並不能透過這個陣法圖就此破解這片迷霧。
甚至於,在他一行人進入之後,這張“陣法圖”也失效了,沒有人再能透過這張“陣法圖”再次進入蓬萊。
“看來,所謂的時空錯亂、精神汙染,不過是這個大陣的防護手段罷了。”
“果然是萬古之前仙神佈下的東西,即便時至今日,也不是現今這些剛剛覺醒的顯能者所能應對的,現在顯能者的底蘊還是太溋恕!�
但江起已經想到了辦法。
既然這個陣法是上古之前便已經存在的,且還經歷了一場席捲東西方眾神系的大戰,那陣法肯定會有受損的地方。
他只要找到一個薄弱的點,便能透過這片迷霧!
而找到薄弱的點也很簡單,方法他已經掌握了,那便是“凝水測阻”!
他剛進來時,凝結水珠所感受到的阻力,源頭應該是陣法自身的力量,它在試圖維持迷霧的彌散狀態,防止被江起凝結成團。
阻力越大,說明該處的陣法力量越強,越完整;
阻力越小,則說明該處可能存在破損或力量薄弱之處!
想到此處,江起迅速將剩下的食物吃完,收進揹包裡,站起身來。
他再次屏息凝神,伸出手掌,嘗試在當前位置重新凝聚迷霧水珠。
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過程,細細體會著阻力的強度。
果然!
與剛進入迷霧時相比,此刻感受到的抗拒力出現了明顯差異!
這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
阻力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位置變化而變化的!
而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像一個掃雷員一樣,在不同方位、不同距離上重複這個過程,透過對比凝結水滴的難度,一步步找到那個阻力最小的地方!
——
迷霧之中,時間的概念是混亂的。
在江起的感知中,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此時,他凝結的水珠已經超過二十滴了,匯聚成一團,已經有了花生大小。
而此時,他感覺自己正在走的路線上,凝結水滴所感受到的阻力正在持續減小,這說明,他走在正確的路線上。
而在這半個小時中,他也遇到了很多小型的戰場。
除了東陸風格的殘兵斷鎧,他還看到了一副金色的屍骨,一個沾染著暗色血液的十字架。
前者似乎是屬於佛門,因為屍骨死而不倒,是盤膝而坐的。
後者,似乎屬於西方,是基督教的物品。
這為江起揭開了一部分的謎團,看來萬古之前的確存在一場席捲東西方神系的大戰,連佛教和基督教都參戰了,但這也讓江起陷入更大的謎團中。
這場神戰,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他們為什麼要進行大戰?
還有,這堪稱錯亂的歷史。
如果東陸神話所言為真,那蓬萊的存在可以追溯到萬萬年之前,可以追溯到洪荒時代,而基督教才不過建立了兩千年多年,兩者又是如何發生聯絡的呢?
人類的歷史真的可信嗎?
江起還試圖去拆解那位僧人的屍骨,想著能否作為武器,可是根本拆不動,太重了,以他的力量也無法撼動,那個十字架也是,非常之巨大,江起抱也抱不起來,只能選擇放棄。
又在江起的認知中過了半個小時,江起終於發現了一個極薄弱的地點,眼前的霧氣也變得極為稀薄了,他甚至能隱約看到迷霧後方影影綽綽的、與迷霧內廢墟截然不同的景象!
“找到了!”
江起心中一震,加快步伐,幾步邁出,身體彷彿穿透了一層冰冷粘稠的水膜,周遭的壓迫感驟然一輕!
月光,清冷地灑在他身上。
耳邊傳來了遠處隱約的海浪聲。
他站在廢棄船廠的邊緣,腳下是熟悉的、鏽蝕的金屬和水泥碎塊。
他……出來了。
江起臉上的喜色以極快的速度收回。
臉一黑,他又重新回到了濃霧中,並自我安慰道:
“沒關係。”
“至少證明了這個方法是行得通的,只要多做嘗試,肯定能進入蓬萊。”
回到濃霧後,江起再次使用“凝水測阻”的辦法探路,可是迷霧對他的侵染越來越深了,他開始頻繁地出現幻覺,總是能在迷霧中看到會動的影子。
等他跑過去後,卻又發現空無一物。
而除此之外,江起還聽到了迷霧中傳來了模糊的呼喚聲。
這真的是幻覺?
還是迷霧中真的有東西?
如果真的有東西,為什麼之前待了那麼久都沒遇到,偏偏是現在?所以,這肯定是幻覺!
但轉念一想,如果真的有呢?這似乎也能說得過去,就是因為在迷霧中待得太久了,他才吸引了迷霧中某些存在的目光。
不!不行!
不能自亂陣腳!
江起盤腿坐下,閉上眼睛,全力收斂心神,嘗試溝通意識中的玉圭。
剛與玉圭建立聯絡的一剎那,一股清涼、高遠的氣息便吹過識海,之前那種混亂駁雜、左右腦互搏的感覺頓時減弱了稍許,思維也清晰了一些。
但這種感覺並沒有完全消失,迷霧對他的影響還在,只是被玉圭的力量暫時壓制了少許。
江起心中升起一絲明悟,同時也有些無奈:
看來,玉圭並不能完全隔絕這裡的汙染。
或者說,玉圭的根本目的或許並不在於保護他。
他僅僅是藉助溝通的瞬間,暫借了一絲玉圭的威能,想要完全發揮出玉圭的能力,恐怕他得完全掌握玉圭才行。
江起睜開眼睛,打算繼續“凝水測阻”,儘快進入蓬萊。
但就在他睜開眼睛的瞬間。
毫無徵兆地,一張青色的、非人的臉,就這樣無聲無息、無限接近地懸停在他眼前,幾乎佔滿了他全部的視野!
它沒有毛髮,皮膚是那種死寂、冰冷的石青色調,五官的比例極度不協調,眼眶大得驚人,幾乎佔據了半張臉,裡面是純黑的,如同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鼻子只剩下兩個細小的孔洞,嘴巴是一條極細的、橫貫下巴的裂縫。
它沒有呼吸,沒有溫度,沒有任何活物應有的氣息。
它就這樣凝視江起,彷彿已經這樣凝視他很久很久了,就等著他睜開眼的這一刻!
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江起全身的血液被瞬間凝固,瞳孔瘋狂收縮,然而就在他有所反應時——
那張青色的臉,毫無聲息地向後一縮,瞬間沒入了濃稠的迷霧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從未出現過。
只留下江起僵在原地,心臟如同擂鼓般瘋狂跳動,咚咚咚的聲音震得他自己耳膜發疼,額頭上沁出豆大的冷汗。
他劇烈地喘息著,剛才那一幕,讓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中。
這絕對不是幻覺!
“霧裡有東西……”
江起再次想起金洋帶來的那句話!
他忍不住想道,如果他睜眼睜慢了會怎麼樣?會被它觸碰嗎?會被它殺死嗎?還是直接被吞噬?
或許,之前進來的那些顯能者,就被它殺的?
趁著別人閉眼休息、最為鬆懈的時刻,無聲無息的貼近對方,完成致命一擊——這就是它的殺人機制?
江起猛地站了起來,不顧自身的疲憊,打起精神,再次找起路來。
在江起的認知中,足足過去了五個小時,他才再一次找到了一處疑似陣法薄弱的地方。
中間甚至有一次,他幾乎觸碰到了一條穩定的路徑,周遭的阻力銳減,希望近在眼前。
只是可惜,迷霧中再次發生了時空錯亂的情況,等他回過神來,已經不知道被傳到哪裡去了,所有的努力前功盡棄,只能咬著牙從頭開始。
此時,江起已經精疲力竭了,腦中傳來微痛。
他知道,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希望這一次,不是去外界吧。”,江起祈丁�
以他現在的狀態,如果出去了,恐怕必須在外界休整至少一天才能再次進入。
雖然他已記住了鍾施帶隊的路線,但他並沒有訊號遮蔽器,固然他可以再買,但每耽擱一秒,妹妹在裡面面臨的危險可能就增加一分。
不能再等了!
懷著決絕的心情,江起一頭紮了進去。
之前那種“穿透粘稠水膜”的感覺再次傳來,像是從一個世界擠入了另一個世界,周遭無邊無際的迷霧瞬間消失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清新卻帶著古老蒼茫氣息的空氣湧入他的肺葉。
他站在原地,難以置信地望向眼前豁然開朗的景象。
只見,他站在一處斷崖的邊緣。
而眼前,是一片浩瀚無垠、超乎想象的壯闊世界!
海。
但不是他認知中現實中存在的海!
這是一片恢弘的、蒼茫的、亙古的,擁有著無數巨大海島的海。
一個個海島星羅密佈般羅列在這片巨大的海域之上,就像是池塘上的一片片荷葉。
放眼望去,每一座海島都巨大無比。
而且每一座海島都形狀各異,有的海島十分的高大,幾乎隱沒在縹緲的雲層之中,看不到頂;有的海島上面還存在著火山,冒著黑煙,將天空染得昏暗;有的海島呈現一種焦黑色,寸草不生,彷彿被天火燎原,萬物成灰;有的海島像是被一個手掌托起的巨大平臺;有的海島的形狀則酷似一個側臥的葫蘆。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這些龐大島嶼之間的距離。
它們相隔極遠,遠到以江起的目力,也只能勉強看清鄰近島嶼的大致輪廓,更遠處的則只剩下朦朧的、青灰色的剪影,如同橫亙在天際線的巨獸脊背。
島嶼與島嶼之間,是遠得令人絕望的廣闊海面。
而且這裡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天空是一種奇異的、明亮的灰白色,如同被巨大的磨砂玻璃徽郑鶆虻貫⑾鹿饩,卻找不到光源所在。
頭頂上,還偶爾傳來一聲不知名鳥類的悠長啼鳴,聲音在海天之間迴盪,更襯托出這片天地的古老與空寂。
這裡就是蓬萊?
像是一片被歲月遺忘的所在。
江起站在斷崖邊,黑髮隨風而動,心中充滿了震撼與茫然。
蓬萊內海島這麼多,他又該如何尋找妹妹?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先恢復狀態,消除迷霧帶來的負面影響,不然,以他現在的狀態,無法應對蓬萊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可能救不了妹妹,自己先出事了。
念及此,江起向下看了一眼,然後縱身一躍,撲通一聲躍入海中。
一回到水中,江起立刻感到一種如魚得水、迴歸本源般的熟悉與安心感,他在心中默唸:
“玉圭,沉眠。”
玉圭冰冷的聲音如期而至:
【請確定本次沉眠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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