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吃神者 第672章

第1097章 【余辜】遗事

　　常天雄的遗言中，说自己只是受灭世教雇佣的杀手，而不是灭世教的教徒。

　　他还告诉秦思洋，自己【余辜】的身份一直是保密情况，没有任何人知晓。

　　但是现在，山恩的猜测却如同一盏明灯，点亮了秦思洋的脑海。

　　逻辑对不上！

　　如果常天雄真如他所说，只是个拿钱办事的雇佣兵，一个序列等级六的通缉犯杀手，那他凭什么能得到【神赐】？！

　　此刻，秦思洋脑海中又闪过崔灿勋那张令他厌恶的脸——那可是序列等级七的狠人！轮回教的高级执事！潜伏在联合政府内部多年的部长级卧底！

　　即便如此，他也是在搏命时刻才掏出一支宝贵的【神赐】液体！

　　灭世教就算比轮回教势大，其【神赐】也绝对是核心战略资源，怎么可能轻易赏赐给一个身份未知的通缉犯、只是短期雇佣关系的临时工？这根本说不通！

　　唯一的解释，就是常天雄在撒谎。

　　他一直都是灭世教的教徒，而且地位不低！按此推论，【余辜】这个身份在灭世教内部，很可能并非秘密！

　　秦思洋一旦启用【余辜】的身份去做事，很可能会被灭世教的人直接盯上，后面发生什么可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秦思洋不禁心中一寒。

　　“万幸！万幸老子向来光明磊落，一身正气，堪称末世道德楷模，君子之风沛然盈身！从未动过那【余辜】身份的歪心思！”他在心里感叹着。

　　当然，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去琢磨【余辜】这个身份的用法，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

　　总之，这【余辜】的身份，就是个裹着蜜糖的毒药，碰都不能碰！

　　不过秦思洋又觉得奇怪，生出了新的疑问。

　　“常天雄既然想让我死，为什么不在动手前就通知灭世教？以灭世教的手段，在我毫无防备时下黑手，岂不是更干脆利落？何必多此一举，死后才留下这么个遗产？而且，灭世教至今没找上门来，说明他们很可能还不知道【余辜】死在我手里，也不知道那部手机在我这儿……”

　　“他要是不想让我死，那就是需要我这个唯一知情人遮掩他的行为和身份。需要我帮忙，为什么在死前这番布局？莫非还另有所图？”

　　秦思洋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兜兜转转，最后都落在了“灭世教”的身上。当初死无全尸、毙命干脆的常天雄，在秦思洋的记忆中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灭世教这潭水太深，令秦思洋感觉如芒在背。

　　他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地下城中，希望能挖掘更多信息：“山恩叔，这地下城，除了灭世教这张破石桌子，就没点别的有意思的东西了？比如那种见不得光的密室交易会？或者轮回教在这里有没有什么据点？”

　　“密室交易会？”山恩嗤笑出声，“小秦，你当这是冒险小说呢？看看周围这群都是什么人！”

　　“他们哪个不是背着血债、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亡命徒！把一群饿红了眼的豺狼关进密室里分肉？如果真的在密室之中交易，那不用说，定然会大打出手，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得到所有的宝物。在地下城搞密室交易？谁脑子进水了才会干这种蠢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轮回教？他们路子野得很，跟灭世教那种搞精英路线的不同。他们的教众像野草一样，安全区、西格玛区遍地都是。人手众多，时不时会派人来地下城宣传一番，招揽点新血，所以没必要像灭世教这样，弄个固定台子放在这里。”

　　“明白了。”秦思洋点点头。

　　然后想了想，又问道：“灭世教年底要公开【灭世残卷】信息的那场大会，是在这地下城召开么？”

　　他问得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相信以山恩在西格玛区的地位和与赵家的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这件震动安全区高层的大事。

　　山恩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他缓缓侧过头，宽大的帽檐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但秦思洋能感觉到那阴影下投来的讶异的目光。

　　显然，山恩没想到秦思洋会如此直接地点破这个敏感话题。

　　秦思洋又道：“你是赵大伯和赵校长的兄弟，我和赵四方是兄弟，那你就也是我的长辈。我叫你山恩叔，并不是单纯地客套。”

　　听着秦思洋的话，山恩沉默了片刻，然后道：“既然小秦这么讲，那我也就不见外了。”

　　说完向秦思洋靠近半步，两人并肩前行。

　　他也不遮掩地回答道：“灭世教不可能在这里召开会议。地下城在起神山脉肚子里，就是个巨大的罐头。在这里头，想设置埋伏或者阴人的道具太容易了。安全区里那些接到消息的大佬，哪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谁会蠢到钻进这种地方冒险？”

　　他指了指头顶，“换我是灭世教，肯定选在安全区外的开阔地界，让大家都能安心参加会议。”

　　“安全区外的开阔地带……” 秦思洋咀嚼着山恩的话，心中豁然开朗。

　　山恩对于西格玛区的了解入木三分，让他说出来的话总能令秦思洋感到受到点醒。

　　既然连灭世教的活动都不在地下城，那秦思洋对这片区域也就没有太大的留恋了。

　　秦思洋扫视了眼地下城，现在觉得这里除了灭世教的双层石台有点意思，其他的也都是些寻常事物。

　　大部分事情都是这样，不了解时感觉谜团重重，高深无比。了解之后就觉得草台班子，不过尔尔。

　　“走吧，山恩大叔，这里没劲了。”

　　秦思洋与山恩离开了地下城。

　　不过在离去的路上，秦思洋一直想着不能做亏本生意，起码六克的赤红结晶不能单纯地做个旅游观光的门票。

　　地下城的材料成交价格远高于市面的优点，还是要利用起来。只是如果不用【余辜】的身份去租赁店铺，又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秦思洋灵光一闪，眯起了双眼。

　　搞不清灭世教的打算，自己为什么不能抛个饵出去试试深浅呢？

第1098章 合资开店

　　“山恩叔，如果我想要在地下城租赁一个固定摊位，该怎么做？”

　　山恩愣了一下：“怎么，小秦也有蛇牌身份？”

　　“我没有。不过我在想，不少蛇牌通缉犯都是神出鬼没，平时根本不露面，或许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假设我报一个假的身份，他们又该怎么办？”

　　“你说的没错，即便你是蛇牌通缉犯，去租赁固定商铺也只是跟管理会上报名号，然后交钱，没有验证身份的顺序。但是报个假身份……”山恩听后，说道：“你提的这个想法，我还真没有验证过。按理说，只要正主不找上门来，确实可以成功。但你既然是冒充的，又怎么确认正主不会发现呢？”

　　“山恩叔，蛇牌通缉犯都行踪神秘，要么抓紧时间犯案提升蛇牌位次被灭世教青睐，要么抓紧时间提升自己避免被人杀死，要么抓紧时间完成任务积累资源。总之，他们一个人做事，没有什么势力傍身，干什么都事倍功半，必须抓紧时间。这种情况下，一年甚至几年不来地下城一趟都是十分正常的。”

　　秦思洋听后，思考了片刻，侃侃而谈：“山恩叔，末世之前，我们老家有个赤脚大夫，专门卖生男孩的秘方。如果买了秘方生出女孩，那就把钱全部退回去。后来我听人说他卖的秘方，其实就是干炒面粉茶叶芝麻碎，都是骗人诈唬的把戏。”

　　山恩脑袋一抬，明显停滞了片刻：“你的意思是……”

　　秦思洋邪魅一笑：“我多冒充几个蛇牌通缉犯租赁店铺不就行了？若是正主来找，就退出认栽。若是没人来找，那我就继续红红火火地经营。”

　　山恩停下来琢磨了片刻，忍不住感叹道：“小秦，你可真是个诡计多端的赫尔墨斯！”

　　“山恩叔，这件事咱们一块做，怎么样？”

　　“一块做？”

　　“是啊。我的计划毕竟需要人手实施。我在西格玛区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法找到这么多人冒充蛇牌通缉犯，更不可能找到信得过的人经营店铺。咱们两人合资，专门卖一些走俏的材料。我出货物最后的收成，只要你分给我的收益比安全区售卖相同材料高出五成就可以了。”

　　秦思洋要的是收益高五成，而不是成交价高五成。成交的价格，还包含成本在内，所以更高一些。秦思洋要去掉成本之后的利益，则表明没有独吞的打算。

　　考虑到这里的材料成交价都比安全区要高五成，而且装在储物箱里的材料不需多少运输与仓储的成本，多卖就是多赚，不存在亏本，这便给了山恩很大的操作空间。

　　山恩也明白了秦思洋的弦外之音，听后点点头：“小秦做事，果然跟赵大哥和赵二哥说得那样，少年老成，说出的话如同射出的箭一般，正中靶心！”

　　接着又道：“可惜了，你如果不是这种令人嫉妒的全才，就能留在赵家当个军师了。相信赵家一定能够在你的帮助下，做大做强！”

　　“山恩叔过奖了。”

　　山恩道：“既然小秦信得过我，那咱们就试一试。成了就一起赚点外快。没有成功就算了，如果成功保留了一两家店铺，那咱们就按照你说的来分成。”

　　“可是，蛇牌五十四个人，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假冒一遍，那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秦思洋继续把准备好的说辞道出：“这个简单，咱们就选最近半年没有任何消息的蛇牌通缉犯冒充呗？销声匿迹半年多，大概率已经死了。即便没死，大概率也不会在地下城出现。选他们，安全系数高！”

　　“好！好主意！就这么办！”

　　跟秦思洋商定了接下来的冒充计划之后，山恩的心情明显也高涨了几分，跟他聊的内容也热络起来。

　　“说起赵大哥和赵二哥，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末世之后，安全区内格局重新建立，不少黑市集团应运而生。当时他们俩给林先生打下手，我给范斯先生打下手，经常为了地盘的事情闹矛盾。但一来一回，彼此之间也不可避免地有了些交集，甚至还有点互相欣赏。”

　　“后来有了其他黑市集团想要吞并我们两家，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还害死了范斯先生。他们两人便说服林先生收留了我，给了我一碗饭吃。他俩有事的时候拉着我一起参谋，没事的时候就撮合我跟赵小妹。”

　　秦思洋听到八卦后立刻来了精神：“撮合你跟赵院长？”

　　“是啊。我们俩年龄相差不多，赵大哥和赵二哥觉得对我知根知底，人品有保障，所以想着让赵小妹有个依靠。”

　　“没撮合成？”

　　山恩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这不是废话么，你看我俩现在哪有多少交集！我是欧国男人，喜欢欧国女人。她是华国女人，喜欢华国男人。我们俩文化习俗口味性格全都不合适，当然走不到一起去。但关系亲密，最后也是兄妹相称。”

　　秦思洋点点头：“怪不得赵院长后来跟张园长有过一段关系。”

　　“张园长？”

　　“哦，就是张狂教授。”

　　山恩顿时震惊：“你连张狂和赵小妹的事情都知道？！”

　　秦思洋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好歹也算半个赵家人啊。”

　　“……没错，他们两个人当时自由恋爱，倒是挺般配的。只不过后来也分了，再也没啥联系，估计还是觉得不合适吧。”

　　随后又感慨道：“之后赵小妹结婚对象出卖赵家的事，你肯定也知道了。怎么说呢，感情这种事，要找个合适的伴侣，可不容易啊。”

　　“这就是山恩叔现在一直单身的原因？”

　　“不是。我不找另一半，是因为谈恋爱太容易出问题，连带着会让我的安全也出问题。”

　　“嗯……精辟。但估计小赵不会认同山恩叔的观点。”

　　“你是说四方？跟他爹一个模样，满脑子都是一生挚爱。说起来，自从我诈死藏身，改在西格玛区活动之后，跟四方许久未见了。”

　　然后笑了笑：“按照赵大哥做事的风格，四方应该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第1099章 矿场洞口的安保

　　离开地下城之后，在山恩的带领下，秦思洋又走上了半山腰，在山路之中来回穿梭，最终到了庾家矿场的附近。

　　路上秦思洋还收到了庾永游的短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在矿场恭候大驾。

　　转过一个突出的山坳，前方的视野忽然开阔。山恩停下脚步，抬手一指：“喏，小秦，那就是庾家矿场的入口了。”

　　秦思洋顺着方向望去，眉头却微微蹙起。

　　只见不远处的山壁上，被人力硬生生凿开了一个仅容三四人并行的黑黢黢的山洞。

　　洞口粗糙原始，毫无气势，几盏昏黄的矿灯挂在洞顶，光线微弱，显得有些寒酸。。

　　“这就是庾家矿场？”秦思洋难掩失望，“庾永游不是说庾家在西格玛区有好几个大矿场吗？仅次于桓家？怎么入口像个老鼠洞？”

　　“别小看这个老鼠洞。庾家矿业确实庞大无比，矿区深入山腹，四通八达，规模在西格玛区数一数二。但这唯一的进出通道，就只有眼前这个山洞。这是庾家上一任家主庾边维定下的铁规矩，整个矿业，甭管里面有多大，所有人和货，进进出出，必须经过这个咽喉要道，没有第二个出口。”

　　“为什么？”秦思洋更加不解，“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万一被人堵了门，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

　　“这我就不知道了。”山恩耸耸肩，“庾边维的想法，不是我们外人能猜透的。想知道原因，待会儿见了小庾总，你自己问他吧。”

　　“好。”秦思洋又看了眼崎岖的周围，问道：“可为什么来庾家矿业的路这么难走？咱们刚刚好像还路过了几处古怪的院落，一看就不好招惹。庾家不怕自己人运送矿产离开时被劫么？”

　　“你当庾家卡车运矿石呢？值钱的东西，几个高级储物箱一装，找个序列等级高的保镖揣兜里就带走了，谁还傻乎乎地走这种破路运输大宗货物？”

　　他又环视了一下荒凉混乱的环境，“至于修路的事情，西格玛区这鬼地方，今天不知道明天事，说不定哪天就乱成一锅粥了。花大价钱修条路？有那闲钱不如多雇几个能打的。不光庾家，其他三家也是如此。只不过最近王家的矿场，好像停摆了两个。”

　　“王家两个矿场停摆？”

　　秦思洋双眼一眯，想到了王续功，便立刻明白了个中缘由。

　　“嗯。”山恩又补充道：“记住，要是后面还要找我，就去强尼酒馆，坐我今天坐过的那个位置。点杯酒，一个人坐着喝。老强尼看见了，自然会想办法通知我。”

　　“啊？这怎么和卧底接头似的，这也太麻烦了吧。”秦思洋听得有些头大：“山恩叔，我不能用手机跟你联系么？”

　　山恩道：“要是我不在西格玛区，咱们俩联系用手机倒是无妨。可我现在就在西格玛区，手机已经收起来了。别说你，就连赵大哥赵二哥找我都得通过老强尼传话。还有，你也别在这里使用自己手机。”

　　秦思洋不解：“这又是为什么？我们的电话不是已经进行了改造，不会被监听么？”

　　山恩看向秦思洋，问道：“你知道咱们手中手机通话的原理么？”

　　“原理？”秦思洋皱起眉头，“不是信号塔么？我记得上选修课的时候学过，安全区内的信号塔藏在支撑防空玻璃的柱子里。”

　　“没错。安全区内信号塔分布广泛，数量众多，暴露在所有势力之下，联合政府行事也要顾忌各方反应，所以无法进行高强度高精度的监听。你在手机里做点手脚，就能防止监听。”

　　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扫过西格玛区那巨大、光滑、如同浑然天成的防空玻璃穹顶：“你看看这里！你见过一根支撑柱吗？见过一座信号塔的影子吗？”

　　秦思洋被山恩问住了，扫视了四周一眼。

　　西格玛区的防空玻璃技术确实令人惊叹，巨大的弧形玻璃完美拼接，覆盖了整个区域，竟然看不到任何支撑结构，更别说信号塔了。

　　秦思洋仔细确认了下，摇摇头：“没有……”

　　“这就对了！”山恩语气斩钉截铁，“西格玛区的信号塔，不是没有，而是被藏起来了！藏得极深！而且每一座塔，都被某个势力牢牢掌控，投入重兵进行二十四小时、高强度、无差别的监听。灭世教、轮回教、联合政府、还有其他几个大鳄……究竟有多少个，天知道。”

　　山恩盯着秦思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除非你的手机能直连某个绝对属于你、且绝对安全的信号塔，否则你在这里打出一个电话，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同时被四五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