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纯洁滴小龙
“你还真挺有先见之明。”
“那现在……”
“敲门呗。”
“可是,这么晚了,她们应该都休息了。”
“不是你说要直接来找她么,别怂。”
“好,不怂。”胡一伟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敲门,结果一敲,门就自己开了,压根就没上门闩。
“这……”
“进去。”谭文彬推了胡一伟一把。
走进来后,胡一伟喊道:“苗苗,曾苗苗,苗苗!”
不一会儿,一楼传来房间门打开声,一个穿著白色背心,肩披一件长衫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个头很高,体态略丰满,年纪在三十五左右。
她肯定不是曾苗苗,而是曾苗苗的那位姐姐。
“一伟?”
“是我,茵姐,我来找苗苗,她在家吧?”
曾苗苗的姐姐叫曾茵茵。
“苗苗已经睡了。”
“茵姐,帮我叫苗苗起来吧,有些话,我想和她说清楚。”
“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我还是得把一些事问清楚,要不然我不甘心。”
“你走吧,苗苗不想见你的。”
“茵姐,求求你,让我见见苗苗,苗苗!苗苗!苗苗!”
这时,二楼传来老太太的骂声:
“瞎嚷嚷什么,别惊扰了邻居,先住下来,有什么事天亮后再说,再嚷嚷,老婆子我就喊街坊四邻,把你给打杀出去!”
胡一伟看向谭文彬。
谭文彬看出来,他又怂了。
“行吧,那就先住下来,明天说。”谭文彬觉得自己已经完成初步目标了,那就不用太著急。
“好,好吧。”胡一伟赶忙点头同意。
曾茵茵指了指一楼对面屋子:“睡那间屋吧,有床铺,不准上二楼。”
“好。”
曾茵茵走回自己房间。
胡一伟和谭文彬走到那间房门口,推开门,里头倒是挺干净,老式床,有蚊帐,足够大,挤得下俩男人。
“彬彬,睡吧,今天真的是辛苦你了,为我的事跑这么远,等回金陵后,我好好请你吃顿饭。”
“兄弟间,不讲这些。我去井口边冲个脚。”
“那我也去。”
二人又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井口边,这栋屋子的院子和一楼厅堂都很小,这是因为在一楼开了两个房间,挤占了位置。
谭文彬弯腰去揭井口上的盖子,发现上面被用铁皮焊住了,这井,压根就不能用。
“胡哥,你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热水瓶之类的。”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前夫哥也是哥么。”
“我……”
“行了行了,你回屋吧,我去找。俩大老爷们儿赶了一天的路,不洗个脚晚上睡觉不得把自个儿熏死。”
胡一伟点头,回了房间。
谭文彬则穿过厅堂,来到厨房,一进厨房,就被摆在这里的一座黑色棺材吓了一跳。
“哦豁!”
厨房里是土灶供灶王爷的地方,正常人家就算家里要停棺,也不会摆在这儿。
谭文彬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棺材有点年纪了,而且没上棺材钉,且棺材盖接触位置,有明显的划痕,也没灰尘。
这意味著,这个棺材盖经常会被打开。
他嗅了嗅鼻子,没闻到尸臭味,而且棺材地上也看见了一些米糠,意味著这家人是把这口棺材当储粮柜用了。
但谭文彬还是没有擅自开棺再检查一下。
因为按照小远哥的逆推思维再结合自己的现实情况,他是不可能和胡一伟这样的人真正交上朋友,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所以能“触动”自己的,大概只有是范树林,而范树林来“触动”自己的先决条件,就是原本的胡一伟在一个月后来这里出事了。
问题,不一定在这栋屋里,但这栋屋里,有发生问题的概率。
提了一个热水瓶,谭文彬往回走,经过向上的楼梯时,抬头向上看去。
楼梯通往二楼的位置,居然还有一扇门,那扇门现在闭合著。
这是什么奇怪设计。
奶奶和离婚回家的小孙女睡二楼,大孙女一个人睡楼下,中间还有一扇门。
算了,明天跟小远哥汇报去。
谭文彬回到房间,把门上闩。
热水瓶里的水是温的,二人洗了脚后,就躺床上开始睡觉。
胡一伟开了一天的车,先睡著了,开始磨牙。
谭文彬倒是不觉得吵,毕竟过去他和润生一起睡李大爷家一楼时,每晚都和润生比拼谁的呼噜声更大。
渐渐的壮壮也睡著了。
睡著睡著,壮壮就觉得眼睛有些发痒,像是有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附著在了上面,很黏人。
他抬起手,开始抓挠。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谭文彬马上放下双手,一动不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让谭文彬诧异的是,对方先前还在屋外,现在已经快走到床边了,可房间门是关著的,自己还上了闩。
难道,自己走阴了?
不是提前至少一个月的么,这就开始出问题了?
谭文彬心里有些慌,近期,大家都接受了特训,可和另两位不同的是,他的培训是在嘴上。
要是有实体的死倒,他还能拿起黄河铲斗一斗,可这种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他是真没什么办法,倒是自书上看到过一些笨办法流程,但那得开供桌摆坛,不实用啊。
因此,他只能再次祭出小远哥教自己的遇到邪祟时的保命手段,心中默念: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
很快,床尾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爬上了床。
谭文彬感觉自己右脚位置传来凉意,然后凉意不断上移,到小腿,到大腿,到小腹,到胸口……
要是接下来要到自己脖子的话,谭文彬肯定会睁眼不装了,他兜里可还放著破煞符呢,大不了拼了!
但对方并没有去摸向自己脖子,而是将手放在自己右肩处。
右肩一片冰凉,对方似乎想要自己起来。
但自己就是不起来继续“睡觉”。
然而,自己没动,可自己身边躺著的胡一伟却动了,从动静里可以察觉到,他坐起身,下了床,然后光著脚没穿鞋,向外走。
“咔嚓……”门闩被打开的声音。
“嗯?”接下来,谭文彬的意识出现了一阵眩晕,然后整个人产生了“快速上浮”的错觉。
他猛地睁开眼,刚刚像是做了一场梦。
眼眶周围的刺挠感消失,扭头一看,旁边的胡一伟不见了。
他赶忙下床穿鞋,走到房间门口,门闩被拉开,门只是虚掩著。
“嘶……”
思考了一下,谭文彬还是觉得应该偷偷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来推线索的,得挖掘出东西去和小远哥汇报,可不能一味地当缩头乌龟,必要的风险,还是要冒的。
将门轻轻再拉开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来到厅堂,没发现什么异常。
谭文彬想到了厨房里的那口棺材,可正当他打算蹑手蹑脚地再去厨房看看时,却听到了来自曾茵茵房间里压抑动静。
嗯?
谭文彬踮著脚,一步一步来到曾茵茵房门前。
距离近了,里头的声音也就更清晰了,是男女间有节奏的闷哼声。
屋内没开灯,但今晚天气不错,所以月光很足,月光从窗户处透入,也给屋子里带来些许能见度。
谭文彬将眼睛凑到门缝边,向里看见,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房间里的床。
两具身体,正错迭在一起,做著最原始的运动。
但这种事,光靠一方肯定完不成,女的应该是曾茵茵,那男的难道是……胡一伟?
他当然清楚胡一伟不是恼羞成怒到要拿自己大姨子当报复对象,刚刚分明是有脏东西进了房间,把胡一伟“喊”出去了。
而且很可能,那个脏东西原本是想喊自己的。
如果自己不会走阴,没办法抵得住,那岂不是说,现在床上的那个男的,就会变成自己了?
这时,屋子里的节奏变得高亢起来,男女的喘息声夹杂著一些说话声,也更大了。
男女互相喊著对方名字的同时,还夹杂有街头混混打架时才会飙出来的脏话。
如同两位决斗者,经过试探到鏖战后,进入了刺刀见红的关键时刻。
而且,双方说的都是一样的方言。
胡一伟只来过这里一次,而且那次大部分时间还站在外头,与台阶较劲,哪可能学会本地方言。
“啊~”
“啊~”
屋内同时传来两道结束音。
谭文彬默默地离开这里,往回走,他刚进屋把门带上,对门房间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谭文彬马上上床,装作睡觉的样子。
他的眼睛,又出现了先前的刺挠感,像是又有什么玩意儿黏上了,这是又要走阴的趋势。
门被推开的动静传来,紧接著是上门闩的声音。
然后,谭文彬感知到身侧有人躺下。
随即,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但谭文彬没有睁开眼,依旧躺著没动。
心里数数计算时间,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当谭文彬觉得可以睁开眼时查看一下胡一伟情况时,屋内又传来了脚步声。
刹那间,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妈的,那脏东西还没走!
受到惊吓后,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是啊,脏东西要是走了,自己走阴会结束的,只要自己走阴状态还在,就意味著脏东西还在附近。
谭文彬继续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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