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唐华也呵呵笑着说：“磨床和刚才的车床一样，中国已经可以生产绝大部分的零件。比如这台磨床的结构、电动机、控制器、磨具都是国产的，这个砂轮只够打磨钢材，如果要打磨更硬的硬质合金，就要换用苏联进口的特种砂轮。不过特种砂轮抚顺已经在准备仿制生产了，预计1956年就能国产化。”
“这是钻床车间，正在生产的是2A592型摇臂钻床。钻床的特点是工件固定不动，工具也就是钻头做旋转运动，在工件上加工出孔洞来。钻床是具有广泛用途的通用性机床，可对零件进行钻孔、扩孔、铰孔、锪平面和攻螺纹等加工。在钻床上配有工艺装备时，还可以进行镗孔。高精度的超长杆件钻床也是制作枪炮管的关键设备。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但能自行生产枪炮，还能生产生产枪炮的机器。”
“这是铣床车间。现在已经组装完成了一台6H82万能铣床。铣床在这几种机床里面结构最精细复杂，但用途也最广泛。在铣床上可以加工平面、沟槽、分齿零件、螺旋形表面及各种曲面。此外，还可用于对回转体表面、内孔加工及进行切断工作。”
……
介绍完6H82万能铣床，唐华带着主席和考察团来到了铣床车间比较空旷的一面墙。
“上个月沈阳第一机床厂的投产，结束了中国不能量产电动机床的历史。沈一机能这么快改扩建完成，苏联同志的帮助功不可没。在苏联的帮助下，我们建立了现代机床工业，让中国的工业化有了坚实的机械工业基础。有了这个坚实的基础，我们当然要继续前进，不断发展，不断突破。最新的一次突破……”
唐华挠挠头，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上周完成的。”
邓子飞噗地笑了。
主席和李复春则是微笑，唐华这样耍小调皮不是第一次了。
唐华也笑着，按动手中的遥控器，这面墙其实不是墙而是一面巨大的卷帘门。电机转动起来，卷帘门缓缓向上卷起。
一台和刚才的铣床样子相似的万能铣床呈现在众人面前。它看上去有点像6H82，但工作区域被玻璃罩子罩着。此外最主要的区别特征是旁边带有一台小显示器和一个小机箱。
“这是我们组装完成的第一台数控机床，也就是计算机控制的机床。”
计算机已经处于开机状态。唐华和主席及其他人走进车间的小隔间。
“我们只需要操纵计算机，计算机就会自动发布一连串的命令操纵机床，这样这台数控铣床就可以完成非常复杂的和精密的加工工作。”
众人打量着这台有些不一样的铣床。
“就是说，我们只要按一下操纵键，这个机床就可以完成好几个动作吗？”邓子飞问。
唐华：“不仅如此，由计算机控制的铣刀能做相当复杂和精确的动作。比如划出一个标准的圆形、椭圆形、抛物线、双曲线，或者进行三维的运动，这些动作就算是最熟练的工人也很难完成。”
唐华示意大家看显示器上的代码，“这里就是计算机即将向机床发布的命令。这第一行字的意思，是让铣刀做一个这样的动作”唐华在空中划拉了一下，“第二行字的意思，则是让铣刀这样运动。……我们已经写了大概四百多行，只要按下这个键，计算机会就从第一行开始，依次做这四百多个动作。”
唐华示意工业计算机研制小组的成员推上来一个小车，上面是一块直径20厘米、高30厘米的圆柱形铝锭，以及一张画。
唐华拿起画，这是一张列宁的肖像。小组的成员则揭开数控铣床的玻璃罩，将铝锭抬进去并固定好，再盖上玻璃罩。
“主席，您只要在计算机上按一下这个键，10分钟之后，铝锭就会被加工成一尊亮光闪闪的列宁雕塑。”
主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唐华连续点头。
主席向前走两步，来到操纵台旁边。其实主席以前用过键盘，按照唐华指的地方，用食指轻轻敲了一下回车。
铣床轰鸣起来。好在盖着厚厚的隔音玻璃罩子，机床下是防震台，加工的是稍软的铝锭，所以噪声不算太大。
铣刀突然动了起来，作为一台三轴半数控铣床，它迅速又准确地移动了一下，这是校准位置，接着铣刀就朝铝锭凑了过去。
铣床内部金属碎屑飞扬，铣刀快速地在铝锭上划了一道闭合曲线，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在划第一道闭合曲线时，铣床内部的喷水孔就开始朝铝锭喷水。
“铣床在加工金属的时候，摩擦生热非常厉害，所以一边加工，要一边喷水降温。”唐华对主席说。
主席一会儿看旁边的计算机屏幕，那里的代码一行一行地滚动。可惜现在控制计算机的内存和算力不足以支撑三维模型动态画面，否则应该同步放一个小窗口显示工件的加工进度。
一会儿主席又看看铣床，里面的铝锭一边旋转一边被加工。
铣床车间里的工人也在场，之前因为保密的需要，这些工人都不知道这个角落有一台数控铣床存在，现在他们也是第一次目睹数控铣床加工的过程。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数控铣床就像一名胸有成竹的画家或雕塑家，不紧不慢地完成自己的艺术作品。
……
“现在已经完成了，我们让机床再朝雕塑喷一会儿水，它现在可能还挺烫。”
隔音玻璃罩打开，一股水蒸气混合着金属灼烧的淡淡味道跑了出来，冲进每个人的鼻孔。
列宁像被拿了出来。
“这个雕塑现在还有四到五公斤重，主席您要拿起来一下吗？”
主席点头，举起铝制列宁像仔细观看。
唐华回头：“吴厂长，您看主席这手艺，在厂里相当于几级工的水平？”
吴厂长：……
邓子飞、李复春：……
主席：“像这样的数控机床，其他国家也有吗？”
唐华：“1952年，也就是前年，美国人用他们自己的真空管计算机作为操纵设备，制造了第一台数控机床。实话说我们1950年生产的计算机都比他那个先进得多，但那时候我国还不能自行生产机床，所以，就让美国人抢先了。但是，美国的那台数控机床只能操纵工具划两条曲线，而我们的计算机最多一次可以执行1024条命令。美国的数控机床只能在平面范围内动作，我们的是三维动作，就是说美国那台机床只能在纸上画画，我们的能做雕塑。”
邓子飞：“就是说，我们的数控机床不是世界第一台，但是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
唐华点头。
……
112B厂——沈阳战术导弹生产联合体。
“主席，数控机床会用于国防工业和高精度的民用机械工业，112B厂肯定也会使用数控机床。因为它和沈一机都在沈阳，而且是最重点的几个国防工业厂，所以它会是第一个使用数控加工中心的工厂。”
第二天，视察112B厂时，主席还是忘不了昨天魔幻的一幕，问得最多的问题还是数控机床。
主席发现刚才唐华说的话提到了一个新名词。“数控加工中心？”
“数控加工中心是由多种数控系统组成的适用于加工复杂零件的高效率自动化体系。它包含不止一种数控机床，以及一种数控机床可以自动换用不同的刀具。”
“机床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这计算机就是第三次工业革命。”主席看着眼前的工厂，“数控机床是第三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融合。这也是我们现在的局面。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补课、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开拓要同时进行。”
唐华：“是这样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是最大的推动力，我们必须得跑得快一些，才能赶上那些比我们早出发的人。”
112B的四条生产线都还在运行，分别生产鹰击-1舰对舰型、空对舰型反舰导弹、红旗-1防空导弹和红旗-2防空导弹。红旗-1/2防空导弹因为地空型和舰空型的区别不太大，因此合在一条生产线上制造。
这些导弹一部分供应我军日常训练和战备弹药库填充储存，一部分供应苏联。
在告知苏联方，红旗-1/2和鹰击-1只是过渡产品，一两年就会有更新换代之后，苏联方就不在国内建专门的生产线了，直接从中国进口整弹。
仔细算起来的话，四条生产线下来的导弹，大头是供应苏联的。鹰击-1大概有70%给苏联，红旗-1/2有60%给苏联。
没办法，苏联海军和陆军的规模都太大……
邓子飞：“以后的战争会不会走向导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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