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522章

作者:嗷世巅锋

他原本是想靠着‘祈子’的法子,学一学奇货可居的旧事,然而看太子这暴虐脾气,怕还不等找出‘助兴’的法子,自己很可能就先一命呜呼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完了,他也只能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起身正色道:“殿下,时日长短其实不在贫道,而在于殿下是否能克服心中的魔障,只要……”

“少说这些虚的!”

太子不耐烦的平伸双臂,门外的两个小太监立刻取了衣物,上前小心翼翼的披挂着。

太子一面任他们服侍,一面质问道:“你说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就是早晨,这又是弄来许多女人,又是针灸汤药的,却怎得半点效果都没有?”

“这……”

王真人支吾了半晌,方找到了合适的言语:“殿下毕竟不是凡夫俗子可比,早就见惯了声色犬马,故而这药引的效果也便打了折扣。”

“烦请殿下先仔细想一想,您心中所欲究竟为何,届时咱们照方抓药,自然便事半功倍了。”

“孤心中所欲?”

太子皱眉沉吟着,其实以前他对寻常的男女欢爱,就已经有些厌烦了,便是艳冠群芳的太子妃,也难以让他提起兴趣。

也唯有凌辱伯父的宠妾李氏时,他才能全情投入其中。

可且不说李氏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就算李氏还活着,他恐怕也生不出半分的兴趣——毕竟他这半残之躯,正是拜李氏所赐。

若早些时日,倒是可以试试牛家的女人,但眼下么……

太子正琢磨的烦躁不堪,忽听外面有人禀报,说是太子妃正在门外侯见。

“不见!”

太子下意识的就拒绝了,不过马上记起,太子妃也是天定辅佐自己之人,便又改口道:“算了,让她进来吧。”

其实太子妃要见太子,原本压根用不着侯见,甚至根本用不着通禀,但夫妻近两年来隔阂愈深,这规矩自也就森严起来。

听说太子妃要来,王真人忙主动告辞离开。

匆匆的出了太子寝宫,就见一宫装妇人前呼后拥而来,虽只是远远的扫了几眼,那雍容的气质与风姿,仍是令王真人为之心仪。

唉~

可惜却摊上个无根之夫。

不提王真人心下如何慨叹,却说太子妃进入寝宫之后,先悄悄打量了一下太子的脸色,因见他阴沉着脸,便有些惴惴难安。

再过不久,就是孙焘的五十大寿了,她这做女儿的,自然希望能够亲往贺寿。

因听说太子昨儿和孙绍宗宾主尽欢,就想着趁太子心情尚好,过来同他商量商量,哪曾想进门之后,太子竟是一脸的恼意。

可既然已经来了,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太子请示一番。

“岳父做寿?”

太子听闻是这等事,沉吟了半晌,摆手道:“孤知道了,届时孤陪你一起上门贺寿便是。”

这却是大大出乎太子妃的意料。

要知道因为厌烦岳父孙焘的古板说教,就算太子身体完好无损的时候,也从未亲自登门贺寿。

现如今却……

这让太子妃一时只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情不自禁的又问了句:“殿下说什么?您……您要陪臣妾一同前往贺寿?”

那惊诧的表情,让太子脸色又是一沉,没好气的呵斥着:“怎么?难道孤还去不得了?”

“不不不!臣妾怎么可能……”

太子妃慌忙解释着,一贯雍容淡然的脸上,都急出了两团绯红,瞧着愈发的美艳不可方物。

但太子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自从断根后,这妇人便屡屡跟自己唱反调,半点都没有夫唱妇随的自觉,偏还装出一幅端庄贤惠的样子,骗的母后几次三番替她出头,实在是令人厌烦至极!

若非有那天命之说,他今天压根就不会召见这女人。

话说……

那所谓的阴阳协调、并行不悖的卦象,究竟该做何解?

总不会是要让这妇人同孙爱卿行苟且之事吧?

等等!

太子脑中闪过几幅画面,随即整个人竟浑浑噩噩起来,良久之后,才在太子妃关切的呼唤声中,重新回过神来。

然后他又定定的打量了太子妃许久,知道太子妃被瞧的发毛,不自觉攥紧了帕子,这才突兀的问道:“既是岳父大寿,孙爱卿应该也会前往吧?”

第886章 家事【下】

同一天上午,孙家。

晴雯匆匆走进寝室,见香菱正坐在梳妆台前,捏着两支钗头左右为难,便上前夺过其中一支,不由分说替她簪到了高挽的云髻上。

“今儿穿那身火红的狐裘,钗自也要艳一些才好,毕竟咱们是去说亲事嘛。”

议亲的事儿,原本是该由阮蓉负责,但阮蓉突然有了身孕,自不好再去奔波劳碌,故而便一股脑都压到了香菱头上。

而香菱初次担当重任,心下自然没底的紧,所以才央了尤二姐从旁助阵。

却说香菱早习惯了晴雯的喧宾夺主,更乐的不用为此而烦恼,对着镜子把那钗头压实了,口中问道:“这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尤家妹妹那边儿可曾准备好了?”

晴雯却是一努嘴,嗤道:“约莫是早上又跟二爷痴缠了一阵,我过去的时候还没起身呢。”

顿了顿,又稍稍压低了嗓音道:“身子底下垫着个大枕头,打眼一看,倒好像比姨太太月份还大呢。”

香菱扑哧一笑,又忙掩了嘴,不好意思的告诫道:“这话可千万别让尤家妹妹听见,不然……”

“我理会的。”

晴雯绕到香菱侧面,仔细端详了几眼,顺势从粉饼上掰下一小块,研成了末,细细的敷在她左脸颊上。

敷完之后,又用眉笔刮去浮粉,眼见再无瑕疵了,这才满意的将香菱搀扶起来,取过那件大红狐裘,一边往她身上披挂,一边碎碎念着:“倒是你,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大好的机会,难道就不想再给二爷添个子嗣?”

香菱吃吃的笑着,凑到她耳边细语了几句,晴雯的脸色登时涨的通红,反手在那狐裘上轻捶了一拳,嗔道:“呸!哪个说要抬妾了,只你在这里饶舌!”

主仆两个笑闹着,好容易收拾齐整了,隔壁尤二姐却依旧没个音信,因不想耽搁了去邢家议亲的时辰,香菱便打算亲自过去催一催。

晴雯却不愿瞧尤二姐的嘴脸,借口要清点礼物留了下来。

却说香菱裹着一身火炭红的狐裘,到了隔壁尤二姐屋里,就见彩霞早把行头预备好了,正满脸无奈的侯在外间。

“尤妹妹还没起么?”

香菱见状不由诧异道:“昨儿不是说好了,今儿……”

话刚说到半截,就听里面传出尤二姐急促的嗓音:“起了、起了!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收……收拾收拾!”

这话说到后面,就透着娇媚的喘息声,到好似……

难道二爷还没出门?

不应该啊,早上二爷明明……

旁边彩霞看她神色变幻不定,生怕她彻底想歪了,忙解释道:“我们姨娘正在做那个什么祈子秘术呢,估摸着也快完事儿了。”

香菱这才恍然。

当初孙绍宗炮制出这什么祈子秘术之后,尤二姐就曾兴致勃勃的学过,后来孙绍宗南下平叛,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然也便停了。

直到最近宫里德妃娘娘怀上了龙种,传闻正是这祈子秘术起了效果,尤二姐才重新捡了回来,而且是加倍努力练习。

再加上这两天刚受了刺激,想让她放弃这项运动,提早动身出发,那绝对是白日做梦。

没奈何,就这样又在外面等了半晌,才听尤二姐在里面招呼,让彩霞进去伺候着穿衣洗漱。

彩霞告了声罪,拎着水壶推门而入,绕过屏风就见尤二姐正拿帕子胡乱擦拭,她忙紧赶几步上前,伸手去接那帕子。

尤二姐却抬手避过,指着胸口道:“先把这劳什子给我解了,今儿勒的紧了些,险些闷死我。”

她生的高挑丰腴,虽还不及那失了宠的荣妃,却也遇到了波涛起伏的障碍,于是每逢演练时,便用布条狠狠裹住。

此时听她说闷的厉害,彩霞转而又去解那布条,里三层外三层的,好容易把那一对儿肥兔解放出来,又忙取了肚兜遮掩。

等到一切收拾停当,却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尤二姐婷婷袅袅来到门前,挑帘子快步到了外间,见香菱仍老老实实侯在外面,暗暗的撇了撇嘴,随即满脸歉意挽住了香菱,没口子的道着不是。

香菱那脾气,自不会同她计较什么,只是生怕耽搁了时辰,邢家那边儿会挑出不是来,毕竟这还是香菱头一回挑大梁,可不敢出什么纰漏。

尤二姐又是好一阵宽慰。

三人就这么到了院里,因不见晴雯从隔壁出来,便派了彩霞去屋里唤她。

彩霞到了隔壁屋里,就见晴雯正侧坐在罗汉床上,两手将个秀绷子拢在胸前,满脸惆怅莫名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彩霞原本与她交情只是一般,甚至还因为借钱起过隔阂。

但随着两人一起被孙绍宗梳拢,这隔阂自也便烟消云散,到如今论交情更不是旁人可比。

故而见她这副痴呆像,彩霞便猜到她多半又想起了荣国府的旧事,心下慨叹一声,上前把个莹白的手掌往晴雯眼前晃了晃,口中道:“回魂了,姨娘们喊你动身呢。”

晴雯身子一颤,见彩霞当面,这才又放下心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嗔怪道:“你家奶奶磨蹭这许久,倒好意思让人来催我!”

说着,把那秀绷子往簸箕里一丢。

不过想想又觉得不够稳妥,于是重新抓起来,拿回自己屋里藏在了衣柜夹缝里。

等晴雯再回到外间的时候,就听彩霞幽幽的道:“该断便断了吧,事到如今也容不得咱们再回头了。”

晴雯明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强笑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过就是找几个旧样子出来,好给平儿姐姐添些嫁妆罢了。”

听她这言不由衷的,彩霞便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又往那膨胀了不少的胸脯上掏了一把,嘿笑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二爷好容易养大的,可舍不得再还回去。”

“呸~”

晴雯一把推开她,没好气的啐道:“你就跟尤姨娘学吧!”

说着,便匆匆进到里间补了些胭脂水粉,遮去眼角沁出的泪痕。

欲要转身离去时,晴雯忽又挺了下来,侧着身子望向了梳妆台上的水银镜,却见那水银镜中倒映出五官身段,早没了记忆中的青涩,满满都是承欢妇人的熟媚。

“回不去了……”

第887章 问闲案赴旧约又惹醋意

这时辰,香菱应该已经动身了吧?

大理寺左寺官署,孙绍宗手捧着几份卷宗,却少见的走起神来。

不过也难怪他提不起精神,在局势尚未改变之前,呈递到大理寺的卷宗,大多都是都察院嚼过的剩菜馊饭,压根也不需要费心费力去审,只要按照同时呈递过来的证据、口供,照本宣科的判决就成了。

这对于那些得过且过,又或者能力不足的主儿,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可孙绍宗每次瞧见这些案卷,就觉得心口窝里憋得慌。

堂堂大理寺,天下纲纪之总宪,竟然要靠嗟来之食度日,当真是可忍孰不可……

“东翁。”

门帘外忽然传来秦克俭清冷的嗓音:“该升堂问案了。”

“这就来。”

孙绍宗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将桌上摊着的几份卷宗,俱都梳拢到一处,抓起官帽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上个月都察院转来的案子,他都交由寺丞杨志铭审理了,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更别说都察院那边儿,还有个‘本家’正盯着他呢。

没奈何,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挑几个案子随便审上一审。

因没有对外放告,也无需当着民众公审,今儿要用的并不是前衙正堂,而是左寺衙内堂——右寺和内衙也各有一座问案的内堂。

既是左寺专属的内堂,距离官署自也不会太远。

赵楠捧着官印、卷宗等物在头前引路,没多会的功夫,就到了后堂入口。

孙绍宗和秦克俭推门而入,赵楠却径自绕到了前面,郑重其事的把官印、卷宗,在公案上归置整齐,然后向早就等在堂上的陈敬德躬身示意。

陈敬德又把几桩案子的证物、口供,都一一确认完毕,这才大手一挥,两旁十二名衙役梆梆梆的敲响了水火棍,又有捕头黄斌一手叉腰,一手拢在嘴边叫道:“老爷升堂喽~!”

这形式主义,内堂审案又没外人看到。

孙绍宗在后堂撇嘴嘟囔着——这心里边儿不痛快,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哪怕早就习惯了这些套路,也免不了还要吐槽几句。

起身将双手往背后一负,秦克俭便忙上前把门帘挑开,孙绍宗发便迈着官步出了后堂,稳稳坐到了明镜高悬的牌匾下面。

因有陈敬德负责疼录口供,秦克俭这没有官身的,就站到了孙绍宗的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