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457章

作者:嗷世巅锋

王夫人抬手点指着她,对薛姨妈笑道:“这才叫有其母必有其子呢。”

薛姨妈也笑着应了,可看着那孩子,却总觉得有些异样,那虎头虎脑的样子,与贾珍没多少挂像,倒是同孙……

呸呸呸~

自己这是胡思乱想什么呢,怎得又想起他了?!

薛姨妈忙低头饮茶,借机掩去了脸上的羞意。

这时王夫人又道:“听说你们娘俩一早上就去金阁寺了?路上可曾瞧见什么稀罕?”

“路上倒没什么稀罕的。”

尤氏笑道:“倒是回来以后听了个消息,让人颇有几分唏嘘。”

“是什么消息?”

“听说今儿上午,北静王亲自带着卫家二郎,去孙府登门道谢了,据说同孙家二郎相谈甚欢,如今已是尽弃前嫌。”

听到这两个‘二郎’,薛姨妈顿时又魂不守舍起来。

好在王夫人也正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之中,压根未曾留意她的变化。

“唉~”

就听王夫人一声叹息:“这才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早七八年间,卫家和孙家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那卫若兰更是公认的年轻才俊,都说是未来必成大器。”

“当时谁又曾听过孙二郎的名头?可谁曾想这才几年的功夫,孙家二郎名动天下,卫家二郎却遭了牢狱之灾,险些成了刀下之鬼。”

“可说是呢。”

尤氏也忙加油添醋的附和着:“听说卫家二郎在牢里,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整个人瘦脱了形不说,连头发也白了近半,那还有当初的俊俏模样?”

说到这里,她又双掌合十口选佛号:“阿弥陀佛,说来也是老天爷保佑,当初没等订下婚事,他就被下了大狱,否则可就苦了湘云妹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感叹着世事无常福祸难料。

可对于另外一个更明显的例子——镇国公府牛家——却是半句不提。

这自然是因为牛家在各方面,都同荣国府有着相似之处——同样都是开国功勋,同样都是靠后宫裙带关系攀上巅峰。

故而两人都刻意的避开了牛家,免得触了霉头。

说完了卫若兰的事儿,两人又闲扯了些有的没的,譬如腊月里,该如何为贾政接风洗尘;再譬如长房那边儿,与赵国舅之间的冲突。

等到尤氏带着孩子离开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以后了。

不过王夫人却并未忘记自己说了半截的话,送走尤氏之后,立刻屏退左右,拉着薛姨妈的手重新坐回了罗汉床上。

“其实我这几日也琢磨过了。”

她一面观察着妹妹的表情变幻,一面小心翼翼的道:“要说比宝玉强的人选,现成就有一个,那孙家二郎……”

“不行!”

谁知孙家二郎的名姓一出,薛姨妈却像是被人在屁股上捅了一棍似的,蹭一下窜起老高,摇头摆手道:“孙家二郎不成的,决计不成的!”

这反映却把王夫人吓了一跳,她忙把薛姨妈摁回了座位上,半是嗔怪半是纳闷的问:“你嚷什么?以那孙家二郎如今的行市,多少王孙贵族抢着要与他结亲呢,怎得到你这里就决计不成了?”

“我……我……”

薛姨妈自知失态,只急的如坐针毡一般,忍不住脱口道:“宝钗曾说过,那孙二郎家中的宠妾生下了庶长子,又得了朝廷的封赏,日后怕是……怕是家宅不宁。”

王夫人这才释然,随即却调侃道:“这怕什么?旁人也还罢了,宝钗与你一般无二,指定是个好生养的,进门之后若能尽快诞下孙家的嫡子,还愁……”

不曾想她这话还没说完,薛姨妈又火烧火燎的跳了起来,这次压根不给王夫人反应的机会,慌里慌张的丢下一句:“我……我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就不叨扰姐姐了!”

说着,火烧屁股似的夺门而去。

“这是怎得了?”

王夫人一阵莫名其妙,不过就是调侃几句侄女是个好生养的,她这做母亲的急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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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常来常往

上一章标题错了,应该是787章。

却说就在薛姨妈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紧事需要处理的同时,也正有人因为相似的原因,而担惊受怕着。

北京王府,后院琴室。

王妃卫滢跪坐在琴台上,将一双长腿对折在身后,心不在焉擦拭着面前的七弦古琴。

一想到丈夫同弟弟,此时正在孙绍宗面前千恩万谢,她心头就又是羞惭又是无奈真不知王爷怎么想的,竟非要亲自登门道谢。

却不知那姓孙的受了这份抬举,背地里又会如何得意。

越想越是心烦,翘起的尾指无意间就撩动了琴弦,卫滢手上的动作一滞,干脆把那锦缎做的抹布,丢到了一旁的铜盆之中,愣愣的发起呆来。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便在小腹上轻轻摩挲着,似乎感受到了里面,正悄然的发生着某种变化。

让她惶恐不已的变化。

许久,北静王妃长叹了一声,将麻木着的长腿舒展开来,有一搭无一搭的捶弄着。

冷不丁脸上又是一红,却是记起了那日自己舒展双腿,却被那姓孙的趁机轻薄之事。

而随后发生的事情,自也是历历在目

“呸呸呸!”

她连啐了几口,想要把那恼人的记忆赶出脑海。

“怎么,滢儿可是吃到了脏东西?”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自门外传入,卫滢举目望去,却不是北静王水溶还能是哪个?

她半是惊讶半是心虚的起身,一边往外迎,一边问道:“王爷几时回来的?”

说着,又体贴的上前,帮水溶解下了身上的披风。

“也就刚到家没多会儿。”

水溶那模糊不清的嗓音里,还杂了一股熏人的酒臭。

若换了以前,卫滢说不得就要退避三舍了。

可如今自觉有愧于他,便强自忍耐着把那斗篷挂好,又搀扶着水溶坐到了软垫上,更柔声劝道:“王爷最近身体不大康健,还是少饮几杯为上来人啊,速去端一碗醒酒汤过来!”

眼见她非但没有厌恶自己刻意喷出的酒臭,反而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水溶心下不由大是受用。

暗自琢磨着,若早知道卫若兰出狱,她会有这等转变,当初自己真该早些促成此案开审!

当然,这也多亏了那孙绍宗,若非是他做了主审,这案子怕也没那么容易理清。

怀着对孙绍宗莫名的好感,水溶往旁边拍了拍,示意妻子坐到身旁,顺势揽住她的纤腰道:“这次去孙家,那孙绍宗倒是挺客气的,可惜始终也没松口,答应尽快了解兰哥儿的案子。”

卫滢对此倒并不在意,毕竟卫若兰这次出狱之后,颇有些大彻大悟的之感,已经几次言说不想再混迹官场了。

既然不想再当官了,牛家又已经烟消云散,这案子是早一些了断,还是晚一些了断,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话落在水溶耳中,却让他大摇其头:“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况兰哥儿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这吃一堑长一智,说不得以后还能走得更远些。”

说到这里,他把头凑到妻子耳边,嘿嘿笑道:“我瞧那姓孙的言语间,其实也有些松动之意,容我与他多走动走动,兰哥儿的事必然会有转机。”

这句多走动走动,却是让卫滢大吃一惊。

现下她记起那些事儿,就每每羞愤的无以复加,若是孙绍宗日后常来常往,那还不

“王爷。”

卫滢急中生智,急忙劝说道:“兰哥儿既然无心官场,您何必还要降尊纡贵,去俯就那姓孙的无赖?”

她到底不是谨小慎微的性子,说到最后那无赖二字,便不由自主的带了情绪。

好在水溶也不是个仔细的,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对来,还在哪里得意洋洋的笑道:“爱妃这话可就想岔了,那孙家兄弟现如今,就已经是朝堂上不可轻忽的一股势力了而孤更看重的,还是他兄弟二人的潜力。”

“那孙绍祖是荣国府的女婿,孙绍宗也同荣国府的几位公子私交甚密偏与此同时,那孙绍宗又被太子视为股肱之臣。”

“日后甭管哪家得势,这孙家怕是都要更进一步。”

“故而本王此时与他兄弟结交,一来是为了解决兰哥儿的窘境;二来也是为了以后着想。”

听得这一番长篇大论,卫滢自然知道,再劝也是无用除非她愿意把实情吐露出来。

于是无奈的暗叹一声,又下意识的摩挲起了小腹。

这举动落在水溶眼里,却以为她是在为子嗣忧愁,当下那手便往下一滑,顺着卫滢的左腿往下滑弄。

王妃这一双长腿,真乃是天下绝品!

想当年也不知多少人为之夜不能寐,不过最后却也只有自己,才能如此细细把玩。

这般想着,他得意洋洋的把嘴凑到卫滢耳边,嘿嘿笑道:“爱妃,那醒酒汤到不忙着喝,不如先点一道子孙汤如何。”

“呸!这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

卫滢一把推开了他,胸脯急速起伏着,满面的恶心干呕之兆。

水溶见她似乎真的恼了,当下忙软玉央告,心中却是不无遗憾,王妃美则美矣,在这方面却太过古板了些,从不肯像那些贱妾一般,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自己。

真真可惜了那樱桃也似的小嘴儿!

然而水溶却如何知道,卫滢会如此厌恶,却是想到了那日在船上的遭遇,故而才觉腥气扑鼻、恶心欲呕。

恰巧这时丫鬟捧来了醒酒汤,水溶忙借坡下驴,捧了那温汤一口一口的抿着。

约莫是那醒酒汤真有些功效,他喝了小半碗之后,突然就想起桩正事来,于是忙吩咐道:“对了,三日后我要宴请孙绍宗,爱妃不妨先提前张罗着,总也要让他宾至如归才是。”

孙绍宗三天后要来赴宴?!

卫滢闻听此言,当即心里又是咯噔一声,起身欲要反对,却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几次欲言又止险些露了行迹。

最后却只能又暗叹了一声,默默的抚弄着小腹。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听多了孙绍宗的名字,那小腹里尤若实质的异样感,似乎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第789章 弘法

“阿嚏!”

孙绍宗独坐在书房里,刚将草稿在案上舒展开,忽觉鼻孔发痒,忙偏头转向空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是谁又惦记自己了?

是不久前才离开的北静王——王妃,还是昨天晚上阴差阳错,失身于自己的薛姨妈?

孙绍宗揉着鼻子,不得要领的胡思乱想了一阵,这才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桌上的草稿上。

打从入职大理寺的第二天,他就琢磨着该如何立威破局,虽说后面查案时,这威风已经立下了,可破局二字却远远没有做到。

他要突破的,不是自己在大理寺中孤立无援的局面,而是整个大理寺在三法司中尴尬的现状。

其实起大理寺现在的症结,无非是‘上下脱节’四字。

虽然名为天下纲纪之总宪,但现在的大理寺其实就是个‘等靠要’的衙门,对地方官府几乎没有辖制的资本,只能等着对方主动上交疑难案件。

偏偏地方官府,为了保住自己的政绩官声,对此又极为的抵触。

于是这一来二去的,大理寺就如同风中飘萍,几乎没有根基可言。

而失去实际意义之后,大理寺在三法司、乃至整个朝堂上的地位,自然也是节节下降。

现如今甚至隐隐成了都察院的附庸,一年到头的经手的案子,倒有大半是都察院转交过来,而且只需要按照对方意思宣判就行。

越是如此,下面的亲民官儿,也就越是不把大理寺放在眼里,于是进一步形成了恶性循环。

要想扭转这等局面,无疑需要重新为大理寺培植根基,然后再从刑部、都察院夺回一部分权利,才有可能做到。

其实翻看卷宗不难发现,魏益刚上任的时候,也曾想过要重新振作局面的。

当时他主政的头一年,就先后求得三道旨意,又是让各地官员主动申报疑难杂案,又是派工作组下去排查摸底的。

可这番举动最后却都无疾而终。

原因么,一是出在大理寺对地方官员,实在缺乏辖制的手段;二来么,这大理寺也实在没几个精兵强将,到了地方上两眼一抹黑的,非但没查出什么,反闹了不少的笑话。

再搭上魏益并非什么强项令,也不过就是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