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354章

作者:嗷世巅锋

而且跟自己说起这个,显然是对自己有意。

这要是搁在以前,孙绍宗少不得要心猿意马起来,可是眼下么……

只偷偷扫了眼妙玉的小腹,便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正琢磨着该如何婉拒,又不伤人颜面,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惊呼“贾公子小心!”

孙绍宗和妙玉对视了一眼,忙起身赶到了外面,却见贾宝玉正一瘸一拐的举着枝梅花傻乐。

眼见他那狼狈的模样,两人那还不知道他是从树上摔了下来?

忙上前探问他可曾受伤。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贾宝玉一面摆手,一面把那梅花擎起老高,得意洋洋的道“往年这腊梅都要十一月才能开花,今年倒是新鲜的紧,才九月底就开花了。”

孙绍宗一面让妙玉去取了毛巾来,擦拭他身上的泥污,一面哭笑不得的呵斥道“这腊梅树拢共才多高?真要是自己够不着,你喊我一声不就成了?”

贾宝玉只是憨笑,趁邢岫烟哄那孩子,才凑上来道“我这不是怕搅了二哥的好事么。”

感情这小子也瞧出来了!

不成!

这地方更是不能久留了!

左右眼下对自己的推断,也已经有了七八成把握,等到妙玉取了毛巾来,让贾宝玉胡乱擦拭了一番,孙绍宗便提议早点赶回稻香村里,免得众人记挂。

贾宝玉正要把那枝腊梅拿去炫耀,自是连声的应了。

只是刚要上路,他忽又想起一桩事来,转头对邢岫烟道“邢姐姐,等听完了故事,姐妹们八成是要卢雪广作诗的,哪里景色虽好,却着实清冷了些,姐姐不妨先去加几件衣裳,也免得染了风寒。”

邢岫烟身上只套了件半新不旧的袄裙,却未曾有什么毛料的大衣裳,因而贾宝玉才有这话。

邢岫烟却是一笑,摇头道“姐妹们都等着呢,怎好耽搁许久功夫?再者说了,那厅堂之中又能有多冷。”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并无一丝不妥之处,但孙绍宗却隐约听出些言不由衷来。

心下暗自一琢磨,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初乘船北上时,他就曾发现邢家手头有些拮据,但一来邢家投靠的是王仁,二来那邢忠又最是要面子,他也便没有干预什么。

谁曾想住到荣国府之后,邢岫烟仍是过的这般拮据——连件冬天穿的大衣裳,都不曾预备下。

“姐姐有所不知,那卢雪广建在……”

眼见宝玉不知就里,还在那苦口婆心的劝说,孙绍宗劈手夺过他那枝腊梅,笑道“枉你平日自称怜香惜玉,却偏要催着人家姑娘在风雪里走个来回——去去去,赶紧先回你里!”

“不拘是你的还是袭人的,先寻件合适的大氅,再赶回来迎我们——这样既不耽搁功夫,又省了邢家妹妹的麻烦,岂不两全其美?”

贾宝玉也未曾多想——就算多想,他又哪能想到,这院子里的姐妹,竟还有置办不起厚衣裳的——欣喜的一拍脑门,叫道“我怎就没想到这好法子!”

说着,便撒丫子直奔而去,半路上摔了个趔趄,爬起来却仍是大步流星。

这小子虽始终不够稳重,但一颗赤诚之心,却还是足以称道的。

目送贾宝玉消失在风雪中,孙绍宗辞别了妙玉,同邢岫烟缓步朝前。

约莫走出百多步远,忽见邢岫烟紧赶几步到了前面,回身郑重的施了一礼“多谢孙二哥方才为我解围,否则我还真不知了,该去哪里寻几件合适的衣裳。”

孙绍宗看穿了她的为难,她却也窥破了孙绍宗的用意。

这份聪明倒也还罢了,当面道谢的磊落,却是激起孙绍宗几分好感。

他前世也曾接触过一些家境贫寒的女孩,就算是知根知底,肯自曝其短的也是少之又少。

不过……

“好歹也曾同船共度,举手之劳又算得什么?不过你既然肯对我名言,却为何要瞒着宝玉?”

“这……”

邢岫烟略一迟疑,孙绍宗便了然于胸,摇头笑道“大夫人素来是个爱财的,却不曾想连自家侄女也这般苛求。”

邢岫烟摇头道“姑母也有自己的难处。”

她只说邢夫人有难处,却未曾否认孙绍宗的话,显然方才不好明言,是为了照顾邢夫人的颜面。

正说着,就见前面又有一条影子,快步朝着栊翠庵赶了过来。

贾宝玉应该来不了这么快吧?

孙绍宗正纳闷着,却忽然发现来着的形貌身段,分明就是个女子,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女子……

“平儿?!怎得是你?!”

孙绍宗惊喜的应了上去,握住了平儿的柔荑,却把身后的邢岫烟瞧了个瞠目结舌。

第624章 琉璃世界白雪红梅【下】

第三更

四唇乍分。

衣襟摩挲的窸窸窣窣声,顿时被浓重的喘息所替代。

这是位于湖畔的一座凉亭,原本在风雪中仿佛是孤岛般清冷寂寥,但自从一对野鸳鸯在里面痴缠起来,便恍似换了副天地。

只可惜这地界、这天气,终归还是难以抚慰相思之苦。

将平儿往怀里使劲揉了揉,孙绍宗用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道“你家二奶奶说是要算一算总账,届时我同她商量商量,正式下聘把你抬回家可好?”

平儿如今日思夜想的便是这个,当下只喜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却只将臻首靠在孙绍宗怀里,柔声应道“一切都听老爷安排。”

“对了。”

眼见该温存的温存了,该许诺的许诺了,孙绍宗便忍不住一五一十,把自己在湖广受到十几封来信的事儿说了。

有大致透露了些,那信中的肉麻言辞。

“你说这到底是谁写的?怎就偏偏冒了你的名?”

“竟有此事?”

平儿先是听的一愣,低头沉吟了半响,忽地想起个人来,不觉又是羞愤又是恶心。

张口欲道个究竟,旋即却又想起,那人曾说过,若是自己主动透露给孙绍宗,先前的允诺便一概作废。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便死活说不出口来。

孙绍宗发现了她的异状,便隔着衣裳,在她心尖上虚掐了一把,佯嗔道“怎得?还有什么是不能同我说的?”

平儿有口难言,只得讷讷以对。

孙绍宗再三催问,见依旧是没个结果,心下便不由犯起了嘀咕。

莫非是两年没见,平儿竟与自己生分了?

可也不对啊。

即便言语神态能作假,那生理上的反映总不会有错。

难道说……

孙绍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暗道那信该不会是王熙凤的手笔吧?

平儿同贾琏早就没了感情,按理说也不会为他遮掩什么,倒是那王熙凤,毕竟是自小便在身边伺候着,怎么说也还有些情分在。

不过王熙凤以平儿的名义,弄出那许多的书信,又是为何?

总不会是同李纨、尤氏那般……

不成!

这事必须弄个清楚!

言语既然无效,看来只能依靠胯下这二两坠肉,来撬动平儿心中的天平了。

这般想着,孙绍宗便伏在平儿耳边道“这般风雪,路上怕是不怎么好走,不如我干脆留下来过上一夜,等明日风雪停了,再回家也不迟。”

这话合该去找宝玉商量。

如今同平儿说起,自是话里有话。

平儿的心跳登时快了许多,暗啐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你们男人,成日里便只想着这些。”

呵呵~

男人要是总也不想这事儿,家里估计就该出事了。

又同平儿耳鬓厮磨了半晌,孙绍宗这才与她依依惜别。

只是离了凉亭之后,他却并未直接赶奔稻香村,而是先到了前院马厩,喊过车夫张成仔细交代了一番。

等重新返回大观园,却早不知耽搁了多少时辰。

孙绍宗脚下紧赶了几步,又寻了那崎岖的林荫小道,只顾闷头向前。

眼见到了一处密林左近,却忽觉那林中隐隐似有些火光——倒也不像是走了水,而是有人在焚烧着什么。

若是换了在旁人家中,孙绍宗说不得也就径自走开了。

但这大观园里却是招过贼的,更曾有几名贼人,在林中密谋——当然,并不是眼前这个林子。

于是孙绍宗便悄没声的,循着那火光摸了过去。

这林子并不大,只行了七八步远,便到了中央的小亭中——若非如此,孙绍宗也不会瞧见火光了。

眼见到了近前,孙绍宗定睛往那亭中望去,却险些‘咦’出一声。

却原来那亭中,正有一雍容丰腴的妇人,蹲在地上往一个小小的铜盆里添着纸钱。

薛姨妈?

她怎会跑来这里烧纸?

莫非今儿是她家那死鬼的忌日?

也不对啊,真要是父亲的忌日,薛宝钗那还有闲工夫去吟诗作对?

再说丈夫的忌日,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来烧纸。

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

因瞧见薛姨妈口中,似乎还在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孙绍宗就待凑近些听个真切。

谁曾想刚往里迈了几步,就听脚下‘咔嚓’一声脆响,却是不小心踩断了雪里埋着的枯枝!

“谁?!”

薛姨妈立刻站直身子,向着这边望了过来。

这倒霉林子,最大的树也不过碗口粗,压根就遮不住孙绍宗的身形!

没奈何,他也只能装出一副落落大方样子,迈步向着亭中走去“小侄瞧这里隐隐有些火光,生怕是走了水,便钻进来想要瞧个究竟,谁承想竟是伯母在此。”

说着,他低头扫了眼地上的火盆,奇道“今儿莫非是薛家世叔的忌日?”

“怎么会!”

薛姨妈见是孙绍宗,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却又提起了心肠,讪讪的往后退了半步,口中道“我只是习惯了一有什么烦心事,便跟他念叨念叨。”

当初在王夫人院里,因笃定孙绍宗不敢无礼,她言语间颇有些挑逗之意。

可如今在这密林之中,孤男寡女的也没个外人,她却哪还有逗弄孙绍宗的胆量与心思?

匆匆解释了个大概,她便又急道“我还要去姐姐那里,就不同二郎多说什么了。”

说着,微微施了一礼,便自反方向出了小亭,准备穿过密林回到正路上。

啧~

两年不见,这薛姨妈倒真是见外多了。

眼见她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辨个清楚就胡乱往前闯,孙绍宗忙扬声提醒道“路上湿滑的紧,伯母千万小心……”

嘶啦~

啪~啪!

谁知这句提醒还未曾说完,便先听到了一阵裂锦之声,紧接着又是啪啪两声脆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断掉了。

而伴随着这些动静,那薛姨妈猛地往前踉跄了几步,那一身羽毛缎斗篷便飘飘荡荡的落在里地上。

这还不算,那一身仿唐款的宫裙,竟也不知是哪里被扯破了,两下里垮了下来,只露出一对儿欺霜赛雪的臂膀,半截光洁如玉的粉背,以及一件秋香色盘金绣龙的胸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