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25章

作者:嗷世巅锋

“等等!”

孙绍宗忽然又一把扯住了薛蟠,急道“你能确定,那葛孝贤是个兔儿爷?”

“当然!”

薛蟠傲然道“别的咱或许能看错,这事儿一准儿错不了!而且这小子背后那主儿,肯定也是个会玩儿的——就他那屁股,不使烂几根角先生,绝成不了现在这模样!”

特意装了门锁和窗帘的卧室……

和陈姨娘七八分相似……

使烂几根角先生……

厌恶男男之事……

欲言又止……

脑海中一段段信息飞快的分解组合,下一秒孙绍宗猛的推开薛蟠,一阵风也似的冲进了葛府!

第54章 兴隆街天狗事件【真相篇】

哐~!

从床顶夹层中搜出来的大木匣子,被孙绍宗重重砸在了地上,那里面满满当当的零碎儿,顿时就散了半屋子。

镶着猫眼儿的金链,缀着白尾巴的玉带,葡萄串似的紫金缅铃、惟妙惟肖的狗头面具……

这些东西或金或玉,无不是精雕细琢而成,单独把任意一件拿到外面去卖,少说也能换上百十两银子——但眼下这些东西加在一块,却也比不得那几根角先生吸引眼球!

木刻、石雕、玉琢、金铸……

包罗万象的材质、五花八门的造型、狰狞可怖的尺寸,即便正静静躺在地上,依旧显得‘杀气腾腾’!

冷不丁在书房里瞧见这些东西,葛府的众人不禁都有些瞠目结舌。

愣怔半响,最后还是老管家徐仁比较‘见多识广’,头一个回过神来,皱眉道“孙通判,你……你这是何意?”

“何意?”

孙绍宗脸上虽有些笑意,一双鹰鹫也似的眸子,却是冷森森的刺在葛孝贤脸上“这恐怕得问你家二公子了,除了死去的葛侍郎,这些东西的用处应该只有他最清楚。”

打从看到匣子里的东西,葛孝贤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扭曲,如今听孙绍宗点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暴跳如雷咆哮道“你胡说什么?这些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只这一声咆哮,屋内所有人便都已经瞧出了蹊跷!

葛孝瑞诧异的看着身边的弟弟,心中浮想联翩,却又实在难以置信。

“呵呵……”

孙绍宗摇头失笑了一声,指着地上的东西道“这些东西虽然做的十分考究,但用的久了,难免还是会在身上留下些痕迹,比如这金链子、还有这玉带、这项圈——二公子,你是想扒光了验一验,还是干脆主动……”

“住口!”

葛孝贤猛地咆哮一声,胸膛急促的起伏不定,清秀的一张瓜子脸上,竟满是择人欲噬的狂躁。

到得此时,真相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葛孝瑞使劲咽了口唾沫,却依旧嗓音干涩的道“二郎,就算老爷……老爷荒唐了些,他毕竟也是你的生身父亲,你怎敢……”

“我叫你住口!”

还不等葛孝瑞把话说完,葛孝贤便扑上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咙,癫狂的大叫着“荒唐?荒唐?!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葛府上下,早都习惯了他那阴柔模样,此时乍见他癫狂如斯,竟一下子都有些反应不及,眼睁睁瞧着葛孝瑞被掐的直翻白眼,愣是没人上前阻拦。

最后还是孙绍宗看不过去,屈指在葛孝贤手腕上一弹,这才救下了葛孝瑞。

不提葛孝瑞死里逃生,捂着喉咙如何惊慌失措。

只说那葛孝贤踉跄退了几步,脸上的狰狞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迷茫与苦涩。

就听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控诉一样,嘶声道“两年前,我母亲去世之后,他一连颓唐了好几个月,我被他的痴情感动,就变着法的逗他开心——有一次他酒醉之后,竟将我误认成了母亲,硬是……硬是做了那苟且之事。”

果然是这样!

众人都不觉一叹,为这惊世孽缘唏嘘不已。

只那葛孝义想到自己母亲含恨而终,却不见葛庆峰问上半句,心中又妒又愤,忍不住冷笑道“只因如此,你就对父亲动了杀机?”

众人皆以为葛孝贤会承认下来,谁知他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你错了,当时我虽觉得有些羞耻,但见他事后情绪大为好转,这心里反倒生出些欣喜之意来。”

“这之后,我一面宽慰自己,就当这是在尽孝;一面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代替了母亲的身份,于是又稀里糊涂的与他好了几次——其中倒有那么两三次,是我主动撩拨他的。”

说到这里,那葛孝贤脸上竟浮现出少女般的红晕,那眉目间更是荡漾着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我了个去~

这少年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亲爹!

连孙绍宗都没能推测出这荒诞离奇的剧情,就更别说旁人了!

贾政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插嘴问了句“既然是你情我愿,那你为何还要弑父?!”

“哈……哈哈哈……”

一听到‘弑父’二字,葛孝贤脸上的风情万种,顿时化作了无尽的狰狞,但见他仰头狂笑数声,眼眶里却是落下了两行青泪。

“我曾经真的以为自己是母亲的替身,是他这辈子真心爱过的第二个人!可我错了,彻底的错了!”

“在我们苟且之后的第二个月,一条发了狂的畜生,突然咬掉了他三根脚趾。”

“当时我看他痛苦不堪的模样,便想要安抚他一番——谁知他竟无论如何也行不了人道,即便是去寻后院那些狐狸精,也一样无济于事。”

“那时他惶恐极了,整日里试着各种偏方,却没一样能管用的,直到……”

葛孝贤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这才抬手指着北墙根下的大床,颤声道“直到有一次我伏在那床上,胡乱学了几声狗叫,他竟一下子重振了雄风!”

“自此之后,我们但凡在一起时,他便让我学狗叫助兴,还因此闹出了天狗附体的谣言。”

“他生怕我们的关系暴露出来,自然乐得旁人误会,因此非但不去澄清那天狗谣言,反而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一开始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渐渐的……他却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还搜罗了这许多的器具。”

葛孝贤指着地上那些器具,脸上也渐渐浮起一层怨毒之色“到了后来,我再不是什么母亲的替身,更不是他爱过的第二个人,而是他养的一条狗、一条可以让他随便羞辱的狗!”

说到这里他惨然一笑“而且还是特娘的一条母狗!”

“母狗……哈哈……一条母狗……哈哈哈……”

“他既然把我当成母狗一样羞辱,那么被我反咬上一口,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我可不止咬了一口,而是一口一口的,把他的心肝给咬了下来,然后整个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这样他的心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连母亲都休想抢走!哈……哈哈哈……”

肆意的狂笑在卧室里回荡着,凄凉而又荒诞。

第55章 讲阴阳、王熙凤巧试情思

本来因为‘真相篇’太过重口,这章就想来点治愈系的,谁知竟然被封了只好精简一下。

ps弑父噬心的主儿,重口一点其实也是必然的吧?

荣国府东北侧,一间镶着西洋玻璃窗的素净花厅里。

“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五六……”

就见李纨嘴里喊着拍子,屈身弓步向前,双臂与臻首同时向后高高扬起。

接着她便收起了弓步,同时将纤腰往下一折。

只这简简单单的全身运动,配上她那熟魅身段,效果竟不逊于一场盛宴!

可惜在场的观众,却只有个不解风情的贾兰,实在有暴殄天物之嫌。

呃~

准确的说,其实连一个观众都没有,因为贾兰也正绷着小脸,专心致志的做着广播体操。

做完了四节八拍的全身运动,李纨等儿子稍稍缓了口气,便又继续念道“第七节跳跃运动,预备——开始!一二三四、五六……”

贾兰一丝不苟的做着动作,两只鹿皮靴子在青砖上跺的啪啪作响,眼看已经到了第三节,却忽然发现母亲只是手上比划着,脚下却纹丝不动,立刻便嘟着嘴嚷了起来“母亲怎得又偷懒?快跳起来,不然兰儿也不跳了!”

李纨闻言,也只得随着拍子频频跳起,虽说动作幅度不大,前后却已是跌宕起伏。

其实一开始,李纨对这套怪模怪样的锻炼方式,可说是十分的抵触。

可无奈贾兰却执意要拉着她一起锻炼身体,考虑到儿子也是出于一片孝心,再加上练了半个月体操之后,贾兰的身体状况也确实有些改善——至少吃饭香了,晚上睡的也踏实了许多。

于是为了防止打击到贾兰的积极性,她也只得强忍着羞臊,陪儿子每日早中晚锻炼三次。

这一连几日操练下来,李纨倒也已经习惯了不少,唯有这跳跃运动,实在是……

“呀!”

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李纨的思绪。

她慌忙将胳膊身前一横,继而羞恼的循声望去,却只见丫鬟素云正掩着小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见这模样,李纨便知自己方才的羞态已被这丫头瞧了去。

于是她脸上的酡红之色更盛了几分,半真半假的嗔怒道“没规矩的小蹄子!我不是交代过,兰哥儿打熬身体的时候,谁都不准过来打扰的么?!”

听她这一呵斥,素云这才想起了来意,忙道“奶奶,方才老爷刚一回府,就使人来传咱们哥儿——听彩霞姐姐说,老爷脸色吓人的紧,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纨闻言心中就是咯噔一声,不及多想,忙将贾兰拉到了身边,喝问道“兰儿,你最近莫不是在学堂里淘气了?”

贾兰小小年纪,李纨又管束的极严,每日里基本就是在学堂、后院两点一线,所以李纨才琢磨着他是在学堂里淘气,惹恼了爷爷贾政。

贾兰连忙大摇其头,李纨又追问了几句,却依旧不得要领——眼见外面彩霞等得不耐,已经开始探头探脑的向里张望,李纨也只得压下心中的忐忑,放贾兰去了荣禧堂。

却说贾兰走后,李纨更是坐立难安。

只因当初贾珠身死刚刚满月,李纨便诞下了贾兰,王夫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这几年来对贾兰却是不闻不问——很显然是将长子的死,与嫡孙的出生联系在了一起。

当家主母这般态度,下面人自也少了几分用心,虽说不敢真个为难李纨母子,但比照贾宝玉的待遇,又差了何止一筹?

如今若是再因为什么,恶了贾政……

想到这里,李纨便不由又生出些凄苦自哀的心思,更将贾珠那短命鬼埋怨了千百遍。

“奶奶、奶奶!”

便在此时,就听外面脚步声匆匆而至,李纨忙到了门口,却见素云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奶奶放心吧,不是咱们哥儿惹了祸,那边宝二爷、环三爷也都被叫了过去,听说是在讲什么阴阳之道!”

李纨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忙合十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只是这好端端的,贾政怎么会想起把儿孙叫过去,讲什么‘阴阳之道’?

她心中好奇,便追问素云了几句,可素云不过是在外面听了一耳朵,哪里就能晓得这里面的内情?

因此李纨略一犹豫,便领着素云去了王熙凤的院子——要说这后宅之中耳目最灵的,自然非这凤辣子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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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熙凤屋里,就见她正侧卧在外间的榻上,听周瑞家的唠叨着什么,身上盖着件雪狐皮拼成的大氅,看似慵懒,那双眸子却仍是俏中含煞,远远瞧着倒像是一头卧在雪地里的雌豹。

见李纨从外面进来,王熙凤一骨碌爬将起来,却并不急着下榻,反倒笑语盈盈的打趣道“我刚打算让人请了你来,却不想你倒等不及了——来来来,快来听听那孙家二郎又破了什么奇案!”

妯娌二人常来常往,李纨倒也不和她客气,径自也上了矮榻,扯过半边狐裘盖在了自己腿上。

因伸手的时候,凑巧摸着一只冷玉也似的嫩足,李纨便忍不住劝道“要我说,你真该抽时间学一学那‘健身操’,但凡每日里活动一番,也不至于身上这般冰凉。”

“你少蹿腾我!”

王熙凤白了她一眼,晒道“林妹妹她们倒也罢了,我这年纪,若也去学那怪模怪样的玩意儿,还不被下面的丫鬟媳妇儿们笑死?”

李纨还待再劝,王熙凤却干脆将长腿一伸,嘴里说着“行了行了,你不是最爱那孙通判破案的故事么?老老实实听着便是!”

说到‘最爱那孙通判’六字时,几根玉如意似的脚趾,便在李纨腿上乱挠,直挠的李纨一阵心慌气短,这才晓得自己那些荒唐心思,竟已然被这王熙凤瞧出了端倪!

一时间莫说是再劝,便连搬开那只玉足的胆子都提不起来。

殊不知,她这番怯懦退避,反倒坐实了王熙凤心中的揣测!

就这般,两人各怀心思卧在榻上,听那周瑞家的绘声绘色,将天狗噬心一案娓娓道来,中间少不了要夸大其词,愈发将孙绍宗说得不似凡人。

正听到那一盒子邪物,暴露了惊世孽情。

就见外面慌里慌张跑来个婆子,扯着嗓子嚷道“大奶奶、二奶奶,可了不得了!二老爷把宝少爷摁在地上劈头盖脸的乱打,连二太太去了都遮拦不住!”

王熙凤和李纨都是一愣,忙问宝玉挨打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