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名侦探 第205章

作者:嗷世巅锋

却说贾母见王熙凤也露了些笑模样,便忙又道“你放心,等明儿我叫他来替你赔不是——你今儿就在我这里好生将养着,只言片语也别给他送去,咱们好生臊一臊他!”

众人便又是一阵哄笑。

只旁边平儿听了这话,忙喊过小红林红玉,嘱咐她回家取几件换洗的衣裳,以及王熙凤近日常用的汤药来。

小红领了吩咐,便出了贾母的院子,匆匆向后面赶去。

眼见快到家中,后面却有人赶了上来,林姑娘、林姑娘的叫着。

小红收住脚步循声望去,就见少了条胳膊的贾芸,正喜笑颜开的迎将上来。

见是贾芸追上来,她便先把脸一沉,面无表情的道了个万福,又冷言冷语的道“我这位份的,实在不敢当哥儿一声‘姑娘’——再说我这里还有差事要忙,哥儿请自便吧。”

说着,也不管贾芸如何反应,便紧赶几步的进了家门。

若换在以前,贾芸若是钟情于她,林红玉怕不知欣喜成什么模样,可如今么……

她便是再不挑,也断不会嫁给一个残废!

却说贾芸瞧着她那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顿时沮丧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毕竟是个百折不挠的,摸摸袖子里那支重金买来的金钗,顿时便又鼓起了勇气,贴墙根儿凑到院门口,想等着林红玉出来,再拦住她倾诉衷肠。

约莫等了有一刻钟,就听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贾芸探头瞧了,便见林红玉拎着几个包袱,正吃力的往外奔,心下便又是一喜,琢磨着要借口帮忙,与她好生说上几句心里话。

眼瞧着林红玉已经到了门前,贾芸忙正了正衣冠,就待跳出去将这心上人堵住,谁知却忽听有人醉醺醺的喝问道“你个小蹄子,拎着这许多东西,莫非是想要夹带私逃不成?!”

却原来贾琏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便觉气闷的紧,回家之后,便在内书房里自斟自饮又灌了半壶陈酿。

这酒劲上涌,没理也便成了有理,何况他本就觉得王熙凤小题大做,坏了自己的颜面?

于是醉醺醺出了书房,便想再去寻衅一番。

谁知刚出门,正瞧见林红玉拎着大包小包往外走,贾琏便随口呵斥了一声。

那林红玉冷不丁吃了这一吓,又见贾琏红着眼睛从书房里出来,忙躬身道“回二爷的话,奴婢是奉了老太太的吩咐,回来取些东西。”

她知道平儿也刚得罪了贾琏,故而干脆谎称是奉了老太太之命。

谁知贾琏压根也没听她解释什么,只醉眼惺忪的上下打量,眼瞧着林红玉身上大包小包的,直将那裙子压的十分贴身,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曲线来,配上那青春标致的脸蛋,岂不比鲍二媳妇强出百倍有余?

当即贾琏心下那还没泄出去的邪火,便蹭一下子烧到了脑浆里,歪歪斜斜的往前凑了几步,嗅着林红玉身上那脂粉香气,嘿嘿笑道“这……这可真是灯下黑,爷寻来寻去,偏生……偏生把你给漏了!来来来,让二爷帮你拎着!”

说话间,那爪子探将出来,却直往林红云胸前掏弄。

林红玉顿时臊的满面通红,又知道王熙凤刚打翻了醋坛子,如何敢在这时候与他勾搭?

忙向后退了半步,颤声道“二爷莫要为难奴婢,若是让二奶奶晓得了,怕不要扒了奴婢的皮!”

贾琏听得‘二奶奶’三字,当即啐了一口,骂咧咧道“那贱人如……如何管得了我?你也莫怕她,今儿……今儿我收用了你,明儿便抬举你做妾,包你比……比那吃里扒外的……的平儿,还要风光百倍!”

若是换了往日,贾琏这话自然哄不得林红玉,只是今儿她听说贾琏发威,拿着宝剑把个王熙凤追的落荒而逃,暗地里对贾琏便有些另眼相看。

再加上那‘比平儿风光百倍’的许诺,正应了林红玉心中素日所盼!

于是她一时便有些迟疑起来。

贾琏何许人也?

惯在风月场上厮混,虽是醉眼迷蒙,却也瞧出了林红玉的挣扎与心动,于是老实不客气的将她一把环在怀里,‘娘子’、‘夫人’的乱叫着。

林红玉打生下来,便是荣国府的家生奴才,却何曾被正经主子这般‘抬举’过?

一时那娇憨的身子便软成烂泥仿佛,半推半就的,被贾琏哄进了书房之中。

碰~

就在那房门重重关闭的时候,门外的贾芸也是重重一拳擂在了墙上!

方才见林红玉被贾琏调戏,他正琢磨着该如何帮其解围,又不会给两人引来祸患呢,谁成想几句话的功夫,林红玉便被贾琏说动了心思!

想起自己这数月来的暗恋与痴缠,贾芸直恨的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的闯进院里,到了那书房门前,抬脚便待踹门。

“不要!”

谁知里面却恰巧传出一声娇呼,直如冷水泼头似的,让贾芸又恢复了理智。

就是闯进去了,自己又能将琏二叔如何?又敢将他如何?!

这般想着,贾芸便也没了踹门心思,只是摸摸怀里那支金钗,又实在不甘心就这般离去。

正踌躇间,便听里面林红玉羞道“求二爷轻着些,奴婢……奴婢还是头一遭……”

又听贾琏嘿嘿淫笑“你此时嫌轻,过会儿便只恐爷弄的不够重了!”

紧接着又传出些布锦撕裂的声音。

“二爷莫要撕扯!”

又听林红玉急道“奴婢自己脱下来便是……”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贾琏便啧啧赞道“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快快快,且把那腿儿分开,容我细细……”

听到此时,贾芸在外面心如刀绞一般,手上猛地一发力,那金簪子便戳在小臂上,直刺的血流如注。

也正因这刺骨的剧痛,他才终于一咬牙,带着满腔怨愤踉跄而去!

第399章 家宅不宁

带着于谦从荣国府里回来,孙绍宗又喊上俩个侄儿,一起在前厅共用午餐,然后在酒桌上重点讨论了孙承涛的‘去留’问题——不出预料,他果然没能考上庶吉士。

而另一个不出所料的,便是他果然想要谋求外放,还打算去老少边穷地区,行那改天换日的壮举。

当然,这想法遭到了桌上众人的一致镇压。

考虑到这小子跳脱的本姓,最后孙绍宗拍板决定,给他在江南左近寻个不上不下的县城,也好方便金陵宗家随时照应。

等到酒足饭饱,孙绍宗回到后院,刚想把袍子、裤子、靴子一并扒个精光,躺在凉席上美美喝上一碗冰镇酸梅汤,好去去这恼人的暑意。

阮蓉却连忙喊住了他,指着西厢房里道“香菱正在屋里洗澡呢,这会儿八成也该洗的差不多了,老爷不妨过去扶她一把——那两个丫鬟人小力弱的,实在不怎么贴谱。”

“不是给她派了两个身强体壮的婆子么?”

孙绍宗纳闷的问着,人却已经向外走去。

阮蓉便扬声道“早上那两个婆子犯了规矩,我一赌气全都撵出去了,等明儿再请赵管家另寻两个老实稳重的吧。”

全都撵出去了?

孙绍宗心下有些纳闷,能选到孕妇身边伺候的,按说也都是府里比较稳重的老人儿,再说香菱那性子,惯是不会挑剔人的,怎得两个婆子突然就犯了规矩?

只是阮蓉既然没有明说的意思,他便也没有细问。

到了外面,先吩咐在廊下喂鹦鹉的小丫鬟,去把院门反锁了,孙绍宗这才施施然到了西厢之中。

听里间哗哗水声不断,显然香菱尚在沐浴,他便屈指在那门上叩了几下,扬声吩咐道“是我,快开门。”

里面两个丫鬟一听是二爷的声音,也不问香菱,便忙上前把那门闩下了。

孙绍宗推门进来,见香菱在浴桶里抱着肩膀,一副羞怯怯的小模样,便摆了摆手,道“这里有我就成,你们两个下去吧。”

两个小丫鬟乖巧的退了出去,又贴心的关好了房门。

香菱这才怯生生问道“二爷怎得来了?奴如今这身子骨,怕是……怕是不方便……”

“你想到哪去了。”

孙绍宗翻了个白眼,取过手巾、香胰子等物,嘴里解释道“你蓉姐姐怕那两个小丫鬟扶不稳你,便让我过来好生伺候着——还有哪儿没搓干净的?让爷给你显一显手艺!”

香菱哪敢当这‘伺候’二字?

忙一叠声的说是已经洗好了。

孙绍宗见她死活不肯开口,便自顾自的上前,将她从头到脚好生搓洗了一遍,又拿浴巾裹弄干净,套上了一件宽松的外袍。

香菱心下正暖的没边儿没沿儿,却又被他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的出了厢房,直奔堂屋而去。

“二爷,这……”

“放心吧,院门已经反锁了。”

孙绍宗不由分说,一口气将她抱到了堂屋里间,小心翼翼的放在阮蓉榻上,这才回头跟阮蓉招呼“既然没有婆子盯着,今儿便让她在你屋里歇着,免得这节骨眼再出什么差池。”

“呸呸呸~!”

阮蓉一连啐了几声,没好气道“这青天白日的,老爷就不能说些吉利话?”

说着,她便上前摁住了想要起身的香菱,笑道“行了,在我这儿你还客套什么,尽管在床上歪着便是。”

一旁孙绍宗也自顾自的扒了衣裳,在榻上与香菱六九式的躺了,一边按摩着她那水肿的双腿,一边便将上午在荣国府的所见所闻,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

原本就是一说一笑的事儿。

谁知孙绍宗刚绘声绘色的,讲完了荣国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旁边石榴忽然不忿的插嘴道“二爷只晓得别人家里的糟心事,却不知咱家……”

“石榴,你这是胡说什么呢?!”

阮蓉立刻喝止了她,又指着外面吩咐道“去拿两个西瓜冰在井里,等晚上乘凉的时候再捞出来。”

石榴嘟着嘴,不情不愿的便要往外走。

“回来!”

孙绍宗开腔唤回了石榴,又用眼神拦下阮蓉的话头,把石榴招呼到床前好生的盘问了一番。

却原来,上午孙绍宗带着于谦走后,后厨那里便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发生冲突的双方,分别是香菱屋里的那两个健硕婆子,以及贾迎春房里的大丫鬟司棋。

起因么,也不过就是一碗冰镇酸梅汤罢了。

开始是司棋先在后厨点了一盆酸梅汤,可巧她去外面方便的时候,那两个婆子也到后厨替香菱索要酸梅汤。

因那厨娘一时寻不见司棋,又晓得香菱如今是双身子,在府里的待遇非比寻常,便自作主张,把那酸梅汤给了两个婆子。

谁知两个婆子带着酸梅汤刚要离开,司棋便也匆匆赶了回来,一听说自己点的酸梅汤给了别人,便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又仗着贾迎春的名头,说什么乱了尊卑、坏了体统。

两个婆子初时还想息事宁人,可见她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便也忍不住还起嘴来。

于是这事情越闹越大,最后便闹到了阮蓉面前。

因司棋咬死了‘尊卑、体统’不肯松口,阮蓉又毕竟只是个姨娘,不好跟她据理力争什么,最后只得依着她的意思,把那两个婆子贬了出去。

“二爷您是没瞧见!”

说到这里,石榴愤愤不平的道“那小蹄子走的时候,眼睛都高到天上去了,莫说是姨娘,怕是连二爷您都没放在眼里呢!”

若说司棋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孙绍宗是决计不信的。

不过这小娘皮,倒真是个能招是惹非的主儿!

偏贾迎春那性子也辖制不住她,再加上她如今也算半个姨娘身份,又晓得一些不能外传的把柄,行事便愈发的‘理直气壮’了。

“老爷。”

见孙绍宗皱眉不语,阮蓉忙宽慰他道“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她又的确占了理,干脆就这么着算了——咱们也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与大太太哪里闹得生分了。”

闹得生分了?

这普天之下,最不可能和贾迎春闹生分的,恐怕就是孙绍宗了。

只是这话他自然不好明言,又沉吟了片刻,便道“她大约是刚到咱家不久,还有些不太适应——这样吧,赶明儿大哥从军营回来,我请他修书一封,把司棋的父母也要到咱家来,让她们一家人团聚,她也便该消停了。”

这话明着是为司棋好,暗地里却是以家人做把柄,钳制司棋的意思。

另外这样一来,也能免得那司棋日后被惩治时,无牵无挂的铤而走险,出卖孙家兄弟的私密。

阮蓉做了两年管家娘子,那情商也早就锻炼出来了,故而一听便晓得究竟,正待大赞孙绍宗此计甚妙。

谁知却被石榴抢先一步,喜滋滋的道“对对对!把她的家人弄过来,胡乱支派些下贱差事,看她以后还神气什么!”

“放肆!”

孙绍宗闻言,立刻把脸一沉,疾言厉色的呵斥道“这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去,自己找赵仲基家的领五棍家法!”

那司棋的气焰固然要打压,但石榴近来也跳的欢了,自然也要一并打压。

石榴唬还待分说两句,却早被阮蓉喝了出去。

等石榴出得门去,阮蓉便又道“老爷放心,等那司棋的父母到了,我便给他们安排些清贵的差事,断不会让她挑出理来。”

这才是治家的正经道理。

攥在手里引而不发的,才能称作是把柄,若一味的只知道报复,日后哪还能有个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