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暴君 第52章

作者:天煌贵胄

张溥约摸二十五六岁模样,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才对对面的张采说说道:“近日里流言四起,当真可恨。”

张采坐于张溥地对面,已经三十余岁,俊秀地脸上偏生长着一副倒吊三角眼,鹰钩鼻,凭空又添了几分阴鸷。

听闻张溥开口,张采便说道:“那又能怎么样。你西铭先生都查不出来这根子在哪儿,可见散布流言之人来头不小。”

张溥却摇头道:“不见得。那袁蛮子不是一直想着自立门户么,兴许是此人所为。”

张采却笑道:“西铭先生未免太高看此人了。此人既然丢官罢职,只怕也没有能力在这太仓搅动风云。更何况此人势力多在宁锦,这江南烟花之地,又岂是他能伸手的?”

张溥也道:“是了,小弟近日被这流言给气得糊涂了。那蛮子既然想要自立门户,就让他自立好了,小弟倒是想要看看,离了我等,这蛮子又能成得了什么气候。”

话音一转,张溥又接着道:“可是可惜了叶阁老和周阁老了。如今再想打通这么一条线,只怕更困难了。”

“呯”地一声,却是张采一拍桌子,刚才脸上那云淡风轻地模样全然消失不见,怒声道:“还不是那崇祯小儿,不仅横征暴敛,更是连叶阁老和周阁老这般忠心耿耿地重臣也屠戮一空。只怕桀纣,亦不过如是!暴君!暴君!”

刚才还怒气冲冲地张溥此时却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道:“南郭兄莫要动怒嘛。这次我们便来个狠地,将他苏州府的衙门烧了,好教那暴君看看我等书生之中,也有不怕死的!”

张采闻言却是一惊:“你疯了!?那暴君连朝堂重臣都杀的人头滚滚,你区区一个学生,不怕诛连九族?”

张溥却是淡淡地笑道:“那又如何?诛连九族?你数数他一共诛连了几人的九族?

你我只要煽动学生们一起去闹事,只要参与的生员多了,正所谓法不责重,你我自然平安无事,还能得一个为民请命而不惜生死的美誉,何乐而不为之?”

张采闻言,三角眼一转,也笑道:“高,实在是高。西铭先生妙计,妙计啊。如此一来,那暴君的商税只怕又收不成了。”

张溥道:“不错,正是要让他收不成这商税。不光如此,原来的苏杭织造,也得想办法让他停掉。否则,每日里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就飞了。”

正准备端茶送客,却突然间又想起一事来,张溥便接着说道:“南郭兄,前几天小弟收到了北边儿传过来的消息。”

张采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连声催促道:“快说说看,是甚么消息?”

张溥道:“北边儿派人传信儿说,辽东那边要更多地粮食和布匹,让我们做好准备。”

张采却是为难道:“彼其娘之!这白花花的银子谁不想赚?可是这海上过不去,西北的那些老抠儿们又被宰了个干净,便是想运也运不过去啊。”

张溥却是笑道:“这又有何难?就像你南郭兄所说的一样,这白花花的银子谁人不爱?一万两不够就十万两,十万两不行就一百万两,拿银子砸,也能砸出一条路来。只要是花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那都不算是什么事儿。

更何况,小弟听北边儿的消息说,已经有人向辽东和草原上贩卖私盐了。只怕这宣府的卢象升也不干净,慢慢砸,总有砸开的一天。”

又喝了一口茶水,张溥又接着道:“对了,北边儿还说,衍圣公近来可是不开心的很呢。”

张采对于这等八卦事件可是感兴趣的很,问道:“此话怎么讲?”

张溥道:“还不是那暴君。今年那暴君也算是登基改元,但是对于衍圣公那边儿却没什么表示。这不,衍圣公也不乐意了。”

张采却是撇了撇嘴说道:“他这哪儿是不高兴啊,他这就是不要脸!他家得到的还少啊?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早晚让那暴君把他也挫骨扬灰!”

张溥却轻声喝道:“南郭兄慎言!就算上次那批粮食上吃了亏,你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圣人之后,你我名教子弟,不可不敬!更不得口出妄言!”

张采却是呸了一声道:“圣人之后!嘿!好一个圣人之后!圣人之后不也是跟建奴眉来眼去的?

蒙元入关时,不也是这圣人之后说鞑子皇帝是儒学大宗师的?

依某看来,倒是这暴君更像是儒学大宗师一些!”

张溥闻言,不禁有些挠头。之前一次走私给建奴的粮食,却是被衍圣公一脉硬插了一手进来,张采没少损失,因此上心中极是不痛快。

无奈之下,张溥只得安抚道:“罢了罢了,南郭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提他做些什么?有跟衍圣公他们置气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这次怎么烧了苏州府衙门和苏杭织造衙门,也好让那暴群知晓我辈读书人不可轻侮。”

张采却是道:“不错,愚兄这便去联系我复社之人,务必要一举成功,给那暴君一个教训。”

第八十二章 算计

等送走了张采,张溥又再次回到了书房之中。其学生吴伟业却是在张采离开之后,就进来书房等候张溥。

见张溥回来,吴伟业赶忙行礼道:“见过老师。”

张溥应了一声,坐下后问道:“为师交待的事情,可都办妥了?”

吴伟业回道:“回老师,都已经办妥了。只怕再有几日便会在江南传开皇帝得位不正的消息了。”

张溥道:“不错,此事你要用心。先帝正当壮年,怎么会落水不久便弃国民而去?以为师看来,定然是当今天子与阉党联手谋害了先帝!”

吴伟业也附合道:“老师所言甚是。那敬献灵露饮的,可不就是阉党中人么?”

吴伟业说完,却是与张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待笑过之后,张溥却是接着说道:“为师让张采前去联络复社学子,准备烧毁苏州衙门和苏杭织造衙门,你也去多帮衬着一些,务必将声势造的大了,如此一来,咱们才能安全。”

吴伟业应道:“弟子晓得,一定要让复社学子们唯张采师叔马首是瞻。李实这狗太监捞的也够多了,这回干脆烧死他算了!”

张溥摸了摸下巴上修剪成山羊胡的胡须,点头说道:“嗯,孺子可教也。你且多加小心,切莫走露了风声,去吧。”

这边张溥与吴伟业正在算计,那边的张采也到了复社之中,喊了些学子商议大事,一起商议着什么时候喊齐了人手,一起去冲击烧毁苏州知府衙门和苏州织造衙门。众多书生群策群力,又是踊跃出钱出人,不多时竟是商量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不得不佩服大明朝的特务机构锦衣卫的牛逼之处。

复社之中张采与那些生员们前脚商量好的行动方案,后脚就摆在了锦衣卫驻太仓百户所的案头之上,便是悄然参与其中的吴伟业也被盯上,一路顺藤摸瓜,连张溥也被锦衣卫给盯上了。

锦衣卫驻苏州府太仓州的百户所内,原本就被授意盯紧复社的锦衣卫百户关效羽拿着这份行动方案拌了抖,口中啧啧有声,嘟囔道:“真好啊,一环扣一环。先栽赃给陛下,再烧了衙门施压,法不责众,还真他娘的有可能让你们成功。

啧啧,有这份聪明心思,怎么就他娘的不用在正道上呢?现在这些读书人啊,可真他娘的阴损。”

坐在案几另一侧的织造太监李实则是阴恻恻地说道:“你关百户没听说过么,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呐!

要咱家说啊,这些读书人,可都是把书给读到狗肚子去了。一点儿脑子也没有。”

关效羽笑道:“谁说不是呢?都知道当今天子在幼时问能不能自个儿当皇帝的话,先帝也是应了的,当今天子会去谋害先帝?这不胡说八道么!”

李实也感叹道:“先帝大行,天子可是哭昏了过去的。这些人便是栽赃都栽不好,你说还有甚么用吧?

不过说到栽赃陷害,你们锦衣卫可是拿手吧?别把皇爷交待的事儿给办砸了?”

关效羽不屑地呸了一口,说道:“笑话,别人不知,你李老公也不知道?厂卫的名声是拿来吓唬小孩子的么?老子今天就教教他们什么叫做栽赃陷害。”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问李实道:“你说,咱们栽赃这张溥张采他们密谋造反,是不是过了点儿?这可是诛连九族的大事儿。”

李实却是阴笑道:“过个屁!别忘了,你是皇爷的亲军,咱家是皇爷的家奴。

有道是主辱臣死,这些混账东西既要栽赃皇爷,还想着火烧衙门,这不就是赤果果地打咱们这些人的脸?若是不好好拾掇他们一番,他们还不得上天?所以啊,咱家觉得怎么弄他们都不为过。”

关效羽也笑骂道:“不错,刚才一时心善,这妇人之仁还真不能有。只是这栽赃好办,后面要安排给那张溥的文章却是什么意思?你心眼子多,跟我这个粗人好好说道说道。”

李实扫了一眼关效羽,提着兰花指一比量,笑道:“装糊涂了不是?

这张溥张采这些玩意儿们呐,死不足惜!

可是他们死就死了吧,还得连累皇爷落下个暴君的骂名。这个你总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