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民国 第223章

作者:大罗罗

  “嗯。”罗耀国点点头,笑道:“山东平地少山地多,土改所需的代价远远低于河南,我估摸着花费一亿多到两亿法币就足够了。这回大总统不是拨了三个亿给土地改革委员会吗?咱们正好帮着花掉一点收买一下人心。”

  “这件事……你想交给土地改革委员会来做?”蒋介石的脸色突然又阴沉了几分。

  罗耀国一脸儿恭谨地笑了笑,掰着手指头给老蒋算起账来了:“当然不会完全交给土改委员会了。山东可是‘战区’,土改委员会的文职人员怎么控制得了?我的想法是山东一百余县,黄河以北咱们不要,黄河以南有七十四县。扣除济南周围,一县一营最多需要六十几个营的保安部队。这些部队就从安徽、江苏两省抽调,然后每个营再配属上中央党务调查局和军事情报局的人员、土地改革委员会的干部、宪兵司令部的宪兵,一起派进各县去建立政权,宣布咱们的政策。同时再收编地方武装和皖系的散兵游勇扩大抗日武装……这样最多两三个月,山东的大部分地盘就都归了咱们了。”

  蒋介石拧着眉毛,似乎是在苦苦计较着得失,过了半晌,才轻轻叹息了一声:“辅文,你呀,简简单单的事情非要弄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唉……也罢,就这样吧。噢,对了,由谁去负这个总责你想好了吗?”

  “让邓择生和蒋憬然(蒋光鼐)去吧,他们是左派,干这种事情应该比较有经验。”罗耀国微微一笑,说出了心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人选。

  蒋介石冷笑两声:“你罗辅文倒是心胸宽阔嘛,就不怕他们把山东变成左派的根据地?”

  罗耀国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职部一时疏忽了,幸亏介公及时提醒。要不然封子冰先生和吴子良也去吧,有他们在一旁看着,邓择生他们是不可能建立起势力来的。事情结束之后,咱们再……”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了,那咱们这就去磨山官邸向大总统汇报吧。”

  ……

  周恩来刚刚回到延安王家岭的中共中央驻地,就听到了国民党打算用钱“买”下山东的消息。让他有点哭笑不得的是,这个国民党的主意听上去怎么那么耳熟呢?又是“土地改革”又是“农村包围城市”。这些话不都是毛泽东同志天天挂在嘴边的吗?眼下中共中央都没有想好是应该“农村包围城市”还是“城市包围农村”,他们国民党倒是抢先了……真是实在太反动了!

  “恩来,你来得正好。”毛泽东看见周恩来走进窑洞,赶忙招呼道:“这次国民党这只老虎好像要学咱们猫儿上树的本事了,你说说看咱们应该如何应对呢?”

  周恩来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两撇浓眉一拧,苦笑一声:“事情不太好办呢,他们眼下财大气粗,直接砸出两亿法币来搞山东土改。呵呵,这是花钱买人心呢!花的还是日本人的钱。这招高明啊!”

  听了周恩来的评论,窑洞里面开会的政治局委员们纷纷摇头叹息。本来计划得好好的,趁着日本入侵,国土沦丧的机会,把红军开到敌后去建立政权。可眼下来了个抢生意的……而且人家还是财大气粗的主,直接钞票开路来玩“收购”。两者一比较,中共似乎也没有什么优势了。

  本来中共的计划也不过是先“减租减息”,等战争结束以后再分田地斗地主的……可是人家一上来直接就宣布要分地,这人心还不一下子就被争取过去了吗?可如果中共也直接上土改的大餐,他们可拿不出钱来补偿地主,而且还要抄地主的家!这势必遭到地主阶级的拼死反抗,那样一来成了内战了,日本人还抗不抗啦?

  “如果我们的军队在敌后和国民党的军队发生磨擦……”毛泽东此时突然又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脸色凝重地望了周恩来一眼:“恩来,你说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性呢?”

  “敌后……磨擦?”周恩来一拧浓眉深深吸了口气:“值此民族危亡之际,他们如果敢在敌后和我们开战,全国的舆论和各派人士一定都会支持我们的!所以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不过……等到战争结束以后就很难说了。”

  “他们不会吗?”毛泽东吸了口烟,冷冷一笑:“这些国民党右派可就是为了抢地盘而来的!而抢地盘可不就是要用武力的吗?到时候恐怕皖系地方政府不管是不是撤退,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将地盘抢走的吧?”

第0413章 抗日同盟军

  民国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

  济南火车站的月台上,好不威风,只见仪仗队、军乐队整齐排列,枪械、铜管乐器和将校肩章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北洋皖系的武将文臣们挺胸凸肚地站在月台一侧,每个人都谨守着雍容气度,只是矜持着低声互相谈论,不时还向火车进站的方向张望几下。

  静候良久,才从西方传来了火车汽笛的轰鸣声,拉着中国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冯玉祥将军的专车喘着粗气,拖着浓烟,缓缓进入了济南市内那座具有浓郁巴洛克风格的火车站。顿时,鼓乐齐鸣,响彻云霄,掌声雷动,万人注目。身着陆海军大元帅礼服的皖系首脑段祺瑞率领部下整肃衣冠,站立在月台之上,向缓缓移动的车厢内寻视,想尽早一睹这位领导山东抗战的冯总司令的风采。谁知冯的车厢内坐的都是文武官员,唯不见冯玉祥本人。段祺瑞和皖系众人好不纳闷,这冯总司令在哪里呢?莫不是听说了日军的厉害而临阵脱逃了吧?这时冯玉祥的随员见欢迎的人群向车厢探视,便用手指指后节车厢。段祺瑞等人便迎着徐徐行进的列车向后边走去,原来后节车厢并非客车,而是装运行李之车。只见一个布衣敝履的彪形大汉站在铁皮车门口,向欢迎的人群微笑招手。此人正是眼下山东人民翘首以盼的大救星,中国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冯玉祥将军。

  看到救星还在,段祺瑞和身旁的卢永祥相视一眼,都不由得轻轻吁了口气。待火车停稳,段祺瑞忙迎上几步和从行李车厢上走下来的冯玉祥。

  “卑职中国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冯玉祥向芝老报到。”冯玉祥一个立正,便干净利落地向段祺瑞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一张凶巴巴的胖脸儿上也堆出了谦恭的微笑。

  “岂敢,岂敢。”段祺瑞只是淡淡一笑,看见这个冯玉祥,他就不由想起了民国十四年初横死北京的徐树铮。虽然冯玉祥从来都没有承认此事是他所为,不过全天下人都早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凶手。不过眼下整个山东都要盼着这个“凶手”来拯救,国难当头,私怨自然不能再计较了。

  段祺瑞拉着冯玉祥的手,笑道:“焕章将军,现在你是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咱们山东所有抗日的军队都以你为尊,就是老夫现在也是你的部下了。因此千万别在老夫面前口称卑职了,这个眼下可只有坐镇武汉的孙大总统才当得起。”

  冯玉祥冷冷一笑:“在我眼里中国真正的第一人只有芝老您,您永远是我冯玉祥的长官!”说到这里,冯玉祥又是一个标准而恭谨的军礼。

  段祺瑞哈哈一笑,拍着冯玉祥的胳膊笑道:“有焕章将军这句话,我段祺瑞也就心满意足了。焕章,说句实话,我老了,卢子嘉也不年轻了。看看咱们北洋的小字辈里面,真正能挑起大梁的也只有你了。我和子嘉已经商量好了,等这次的山东抗战胜利以后,我们就隐退不问世事了。这山东一省还有……咱们北洋的五个师的精锐就全都托付给你了,这副担子可不轻呢!焕章你可千万别推辞啊。”

  冯玉祥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又用眼角扫了一下旁边含笑点头的卢永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国民革命军山东方面军总司令长官罗耀国的车队,也缓缓驶入了徐州大同街花园饭店之内。现在这家徐州第一流的大饭店门口已经肃立着荷枪实弹的卫兵,饭店的楼顶上则架满了电台天线。在饭店大厅内进进出出都是军装笔挺的参谋人员,一个巨大的山东省沙盘模型已经被摆放在了大厅中央。巨幅的军用地图则悬挂在两侧的墙壁之上,这里俨然已经是一个前敌总指挥部了。

  “钧座,根据情报,日军的第二、第五、第六三个师团现在已经完成动员,开始陆续登船。计算航程,不过两日就会在青岛上岸了。”

  在饭店二楼的一间会议室里面,罗耀国和方面军副司令官李宗仁,方面军参谋长白崇禧等方面军高层,或坐或站,都一脸严肃地听着方面军情报处长孙元良的报告。

  在这个时空里面,中国对日本的情报工作再也不是空白了。像那种打了很长时间,连对手的番号都弄不明白的事儿看起来是不会发生了。由于“包养”了朝鲜独立军和朝鲜赤军,通过他们潜伏在日本各地的眼线,军事情报局差不多可以完全掌握各个日本常设师团的动员和备战情况。这些日本师团平日里也都是不满员的,真要出征来和眼下的中国国民党军一战,难免就要动员整补一番,这个动静根本是瞒不住那些“有心人”的。

  “段祺瑞那里怎么说来着?还是不允许我们进入山东吗?”罗耀国听完报告,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这回段祺瑞好像是看出了国民党的阴谋,说什么也不同意国民党军进驻山东。还宣称山东的防御将由抗日同盟军一力承担,国民党军要来也必须服从抗日同盟军总司令部的统一指挥……要不然发生“误会”山东方面概不负责。人家当主人的,话说到这个分上,罗耀国自然也无能为力了,眼下皖系的臧致平可还指挥着两个师严守着山东和江苏、河南的边界呢!他总不好下令部队打过去吧?

  “段芝老那里仍旧是绷着不让我们进,他们的回电上面说,除非我们同意接受冯焕章的指挥,否则……”负责联络各方兼指挥土改的邓演达起身回答道。

  罗耀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又问:“那个什么抗日同盟军现在有多少部队?装备怎么样?”

  孙元良又站起身,行了个军礼,拿起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开始报告:“抗日同盟军的构成非常复杂。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是有冯玉祥的国民联军,包括杨虎臣、邓锡侯、刘镇华的部队,总兵力约十五万;皖系段祺瑞、卢永祥的五个师,约五万人;奉系派出的张宗昌一个军约两万多人;中共的红军第二方面军主力约三万人。一共约二十五万大军。此外直系吴佩孚的第三师两万多人现在则进驻了北京城,防止日军从天津方面突袭……抗日同盟军的准备情况普遍较差,不过我们之前已经同意补充中共、国民联军一批武器装备,如果等这些武器全部到位之后,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

  “噢,那些武器装备还没有到位吗?”罗耀国微微一蹙眉毛。

  孙元良耸耸肩:“现在还没有。”

  “唉……知道了,再说说他们的部队到哪里了吧。”罗耀国缓缓摇了摇头,心里面已经猜到了个大概。估计是蒋介石给联勤司令部下了命令,让他们扣下了给中共和国民联军的补给了。

  “中共的红军到了哪里我们不知道,不过肯定还没有过张家口。国民联军的十五万人现在大多已经到了潼关,他们要在那里乘火车去济南。大约还需要五到十天时间才能陆续到达。奉军张宗昌的部队已经先到济南了。眼下济南城周围就是三个师的皖系军队和两万多张宗昌的军队,一共就五六万人,炮兵则是两个山炮团一共四十八门75mm山炮。”孙元良用差不多是念悼词的口气说完了抗日同盟军各部的位置,然后肃立在那里看着罗耀国。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想法,这事儿恐怕是要遭了。日本人顶多两天就到青岛,那里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大港口!三个师团外加所有的装备有个三天绝对可以登岸。然后再花三天就能打到济南城下!前前后后也就是八天。那时抗日同盟军只怕还没有到齐呢!更别提能有多少防御工事了。而且那个老蒋现在又扣住了他们的武器弹药……

  罗耀国瞅瞅面色铁青的邓演达,也不知道这位是在替山东人民着急呢,还是在替冯玉祥这个抗日领袖着急。

  “择生兄。”罗耀国用冷淡而平静的语气说道:“你去给冯玉祥拍个电报,告知一下日军的基本情况。此外……土改工作队的组建和培训也抓紧一点,我命令他们在八天内完全到位。”

  “钧座。”邓演达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道:“我们现在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我们可以将一部分武器运进济南城,帮助那里的抗日同盟军!他们……也是抗日的部队!”

  罗耀国只是冷淡地看了邓演达一眼,标准的毫无感情的冷血总参谋长的模样:“择生将军,我只是国民革命军的总参谋长,不是国民革命军的主人!部队的武器弹药如何管理是有严格纪律的,我无权以任何理由将他们送给别人!好了,会议到此结束,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邓演达沉沉一叹,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出去,去给冯玉祥拍电报报信了。他也知道罗耀国给出的理由冠冕堂皇,自己磨破嘴皮子也没用。而且这个时空的国民革命军的确差不多被改造成了一支纪律严格的“国家化”军队了。身为总参谋长的罗耀国还真是没有权力把军队的武器弹药拿去送人的!当然,通过军事情报局去送又另当别论了。

  ……

  济南,督军署。花厅之内,一席便宴正进行到了热闹的时候儿。

  酒宴之上,热气蒸腾。一个翻滚着白色浪花的羊肉火锅摆在中间,周围八珍具备,凉热酸甜,聚于一桌。

  “焕章将军,这一次您打算如何保卫咱们的山东呢?”段祺瑞的老脸凑了过来,问起了山东的战事,言语之中显得有些焦虑。

  冯玉祥浓眉一蹙,脸色也有些沉重:“芝老啊。这一战,敌强我弱是肯定的,因此咱们的战术只能是以主力坚守省城济南。然后再以有力一部深入敌后活动,破坏和袭击日寇的后勤补给线。”

  “……山东多是丘陵山地,咱们济南四周都是丘陵,如果精心构筑工事也算是有险可守的。而济南的东面则由南至北分别是鲁山、沂山、蒙山等大山。只要能以有力一部抢占这三山就可以切实威胁日军的后勤补给线,使之无法集中全力攻打济南。这样咱们就有机会将这次的中日之战拖入持久战……日本国小地贫,肯定是不耐久战。而欧美列强肯定也不希望中日之间的战争没完没了,影响到了他们在华的利益。因此只要战争一进入持久,最后难免就是个和局了,而咱们的山东自然也就保全了。”

  段祺瑞微微点了点头,摸着胡子又道:“根据国民党方面提供的情报,日军这一次会出动三个师团约八万大军!他们的进攻路线应该是沿胶济铁路西进,只需要从鲁山脚下通过。如果他们以一个师团维护后勤线的安全,焕章将军所说的有力一部应该是无计可施了吧?那余下的五万多日军能打下济南城吗?”

  冯玉祥瞥了已经显得有些老态龙钟的段祺瑞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敬佩:“芝老果然是军界前辈,一眼就能看出日军的战术。您老所说的情况咱们也已经计算过了。我们抗日同盟军和日军的战力之比至少也能有五比一吧?那样二十五万同盟军也能抵得上五万日军。而且咱们又是据险固守,至少占有一倍的地利优势,因此二十五万同盟军就能顶十万日军了!可这一回,日军撑死只有八万人,咱们还是稳操胜券的!就请芝老放宽心好了。”

  冯玉祥的话儿刚一说完。酒席上就有一人拍了一下桌子,用一口山东话大声嚷道:“他奶奶的,不就是东洋小鼻子兵嘛!有什么好害怕的?还五个打人家一个,你们抗日同盟军是不是老爷们啊?这样的孬种军队我们直鲁联军可不参加啊。”

  说话的这人也和冯玉祥一样,长得身高马大,一脸横肉,留着两撇八字胡。正是自封为直鲁联军总司令的张宗昌。他这次带来了六个旅外加两个梯队两万五六千人,其中还有白俄军队约五千人!据说是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有这样的精兵为倚仗,张宗昌自然是不把土头土脑的冯玉祥放在眼里了。这会儿干脆借着酒兴公开挑战起冯玉祥这个中国抗日同盟军总司令的权威了!

  冯玉祥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转眼又平复如初。他拿起酒杯走到张宗昌身边,笑道:“原来是效坤兄啊,有效坤兄这样的英雄在济南,日本鬼子自然是不足为虑了。小弟就代表山东父老敬效坤兄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啊!”张宗昌冷笑两声:“这山东父老也不知道遭了哪门子罪,要让一个祸陕多年的人来代表?呵呵,至少我这个山东人是不服气的!”

  这话儿说的已经是火药味十足了,酒席上的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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