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纸包
監察院的那些老傢伙倒是沒什麼變化。
這幫老傢伙一天天跟吃了槍藥一樣，上朝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聽他們火力全開，不是彈劾官員、就是彈劾那些勳貴，當然，他們這幾個皇子也跑不了，尤其五哥沈騰風，更是常客，有時候還會直言不諱的上諫一下老爺子。
杜竹的身子剛站直，目光還沒斂回來，不遠處的兩名官員，就一臉期待的湊了上來。
“杜大人，您和楚王殿下熟悉？”
一名官員好奇的問道。
“並不熟悉，本官也是第一次見楚王殿下。”
杜竹眉頭微皺，搖頭如實回答。
“這樣呀，我們二人還想著杜大人若有這層關係，可以幫幫我們呢。”
另一名官員賠笑道。
“快走些吧，別誤了時間。”
杜竹沒有搭話，轉過身向前走去。
另一邊。
沈亦安已至大殿前向裡觀望，文武百官按品級依次列隊，僅有部分人能進入殿內。
殿內，熟悉的面孔就多了。
葉老爺子站在武將一側最前面保持一副老神的狀態。
文官一側，何方儀也已到位目視著前方。
沈亦安目光向上飄去，就看到九先生高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翹著二郎腿，單手拄著腦袋，饒有興致的俯瞰向全場，趙亥則規規矩矩的守在一側。
心裡頓時哭笑不得，不愧是九先生，無論什麼場合都能這般安閒自在。
話說回來，九先生這個樣子，監察院那幫傢伙八成會趁機火力全開一波。
唉。
【小亦安，傻看什麼呢，快進來陪我聊聊天，快無聊死了，在這一坐就開始想念小漓煙、小青魚她們了。】
沈九看到沈亦安，眼睛一亮，忍不住傳音碎碎念道。
【是，九先生。】
沈亦安能怎麼回答，乖乖聽長輩的話唄。
真希望漓煙未來也能和九先生一樣，保持這種“美少女”心態。
抬腳邁入殿內，或是注意到了沈九的目光變化，殿內的眾大臣下意識扭過頭看去。
沈亦安黑眸深邃，一直走到最前面拱手行禮：“參見九先生。”
“嗯，免禮吧。”
沈九微笑道。
行完禮，沈亦安就往葉天策那邊靠去，爺孫倆相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眼含笑意，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原本安靜的氛圍被殿外幾聲議論打破。
一席白色衣裝的沈慕辰緩步走進大殿中，上前行禮：“沈慕辰參見九先生。”
“沈慕辰？你就是太子呀，不錯。”
沈九輕點頭誇讚道。
此時，殿內殿外一眾大臣都嗅到了“衝突”的氣息。
太子沈慕辰消失多月，傳聞之前在閉關，現已經出關，因修煉出岔導致受傷需要療養。
畢竟是傳聞，太子到底什麼情況，恐怕也就只有陛下和國師知道了，但消失數月是實打實的。
這期間，魏家倒臺，慕容家倒臺，楚王快速崛起，太子黨因魏家和慕容家受到史無前例的衝擊，加上沈慕辰一直不出現，連前段時間突然出現的燕王黨，都能在朝堂上踩他們一腳。
現如今沈慕辰的出現，不亞於一縷希望之火在僅剩的太子黨心中燃起。
楚王在今日身穿黑龍袍，而太子卻穿一身白色衣裝，一黑一白，兩人選擇在這個節骨眼同時上朝，預示的不要太明顯，皇位只有一個，雙方是競爭者，本就呈水火不容之勢，終要交鋒。
發生這麼多事情，陛下都沒有換太子的意思，這說明了什麼，嫡長子終究是嫡長子，傳統不可違！
太子黨期待沈慕辰的強勢和崛起，但也害怕沈亦安會不按套路出牌，沒辦法，後者展現的勢力和實力都實在過於龐大，用非常規手段，碾死他們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這位就是九先生嗎？
行完禮，沈慕辰頗為詫異。
在一眾官員的注視之下，沈慕辰突然一個拐彎朝沈亦安走去。
還以為對方會過來站在自己前方的何方儀，看到這一幕眸中閃過一絲擔憂，擔心兩人一上來就劍拔弩張。
就連葉天策都精神了起來，眼睛死死盯向走過來的沈慕辰。
“六弟怎麼來這麼早？”
沈慕辰自然的站在沈亦安一側，微微一笑打起招呼。
“害，我也是剛到。”
沈亦安說著，目光上下快速打量，驚訝：“大哥，你這衣服好看呀，手藝真好。”
“你猜猜這是誰做的？”
沈慕辰故作神秘。
“咳咳，我懂我懂，沒辦法，我是真不想穿這個來，這衣服是父皇派人送到府上的，沒辦法不穿。”沈亦安有點發酸道。
老爺子要是沒送來這身，他今天高低穿漓煙做的衣服來和對方比個高低。
“看的出來，弟妹的手藝要好上許多。”
沈慕辰歪頭看了看，點頭道。
“大哥，吃早飯了嗎？要不一會出宮吃點？”
沈亦安笑問道。
兩人談話的聲音不大，由於殿內過於的安靜，談話的內容，只要不是耳背，都能聽個大概，尤其葉天策等武將，實力在身，聽的無比清晰。
這不對吧？
太子黨的眾人全都聽傻眼了。
“咳咳，你們兩個小子，要不來我身邊聊，讓我也聽聽？”
沈九乾咳兩聲，語氣幽幽。
第1420章 無敵狀態
“九先生。”
沈亦安和沈慕辰都是一怔，趕忙低頭行禮。
“好啦，早朝馬上開始，有什麼事情，等下了朝，隨便你們兩個聊。”
沈九隨意擺了擺手，柔和道。
“是，九先生。”
二人齊聲應答道。
殿內一眾大臣看到這一幕，心裡不禁泛起嘀咕，驚訝這位“九先生”居然如此好說話，一點“架子”都沒有。
而太子和楚王對這位的態度更令他們驚訝，居然異常的尊敬。
對方在沈家皇族中究竟什麼輩份和身份。
沈慕辰環顧大殿一圈，索性站在原地不動，留在了自己六弟身邊。
沈亦安對此沒什麼反應，直接跟九先生、葉爺爺、大哥沈慕辰開啟了“三線聊天模式”。
不一會功夫，隨趙亥的開嗓，朝會開始。
按照正常的流程，眾官員此時應一拜三叩行禮，可眼前龍椅上之人已不是陛下，這個流程便被默契的省略。
鴻臚寺的官員出列上前恭聲彙報，此次朝會應到官員數量、實到官員數量，沒有來的官員是什麼原因等。
沈亦安聽著，暗暗驚訝，居然來的這麼全，看來老爺子是早有安排呀。
“好，我知道了。”
聽完鴻臚寺官員的彙報，沈九點頭，示意可以了，緊接著，看向站在最前面，文官之首的何方儀，開口到：“你就是宰輔吧？”
“是的，九先生。”
何方儀低頭。
“好，那就從你開始，依次彙報官職和名字吧。”
沈九悠然說道。
“是，九先生。”
“臣，官職宰輔，姓名何方儀。”
何方儀微怔，照做道。
後面的官員見狀只得照貓畫虎排隊進行自我進行介紹。
沈亦安頓感不妙，這麼多官員自我介紹完一圈，再談正事，鬼知道這早朝要開到什麼時間。
確實也沒辦法，九先生第一天監國，無論走流程還是其他什麼事情，這一次早朝，時間肯定短不了。
“九先生！老臣有言進諫！”
突然，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殿中迴響，一名兩鬢花白的監察院官員出列，大步上前，打斷了眾官員正在進行的自我介紹。
“完了完了，就猜到範老頭會跳出來。”
“這老頭脾氣就不能收收。”
“唉。”
眾官員低著頭竊竊私語，都認為這名監察院官員是往火堆裡挑，人家可能正愁找不到人立威呢。
“進諫？進諫我嗎？”
沈九手指自己，眨了眨眼睛。
沈亦安見狀默默把腳往前挪了挪，做好了隨時把對方懟回去的準備。
“沒錯，九先生，老臣要說的就是您。”
範新洪直言不諱。
“我能不聽嗎？”
沈九啞然一笑道。
一句話給範新洪噎住了，緩了緩，沉聲道：“老臣的話沒有玩笑之意，還請九先生嚴肅認真對待。”
“好吧，那你說說，我做錯了什麼？”
沈九無奈的輕嘆了一聲。
範新洪深呼吸，一口氣列出沈九三條問題。
第一條，態度不端，既受陛下信任，負責監國，怎能這樣一副閒散隨意態度。
第二條，擅坐龍椅，乃是大不敬之罪。
第三條，早朝是君臣間的重要議會，要商議、處理國家大事，怎能像剛才這樣無理取鬧浪費時間。
“嗯...第一條我是認可的，我的態度確實不太端正，第二條第三條，我就有點意見了。”
沈九拍了拍龍椅扶手，神色幽怨道：“我不坐這裡，你讓我坐哪裡，總不能坐地上吧，至於大不敬之罪，你信不信哪怕沈蒼天本人在這裡，他也得老老實實的在旁邊站著？”
“關於第三條，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不知道你們的官職和名字，有什麼事情，我怎麼安排人處理，莫非你一個監察官什麼事情都能處理？”
三句話，讓大殿驟然安靜下來，哪怕範新洪都一時沉默。
而且三句話透露出來的資訊有點龐大和恐怖。
這位究竟什麼身份，居然狂言陛下在其面前都要老老實實。
“我希望你們在此時此刻能夠明白一件事情，我不是沈蒼天，也不是那兩個小子，會聽你們在這裡各種廢話，看你們結成的黨派間，搞那種無聊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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