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知非
吕秀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说得好！我虽无武艺傍身，但若能为国为民，又岂能不是大侠？”
莫小贝：“大侠……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莫大侠。”
李大嘴拿着勺子站在后院入口抹眼泪儿：“俺也想当大侠！”
洪尘眉梢轻扬，眼神落在山羊胡身上，目光微微闪动：说书，似乎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至少可以聚拢人气。
听人说书，说得俗气一点儿，和听人讲八卦没什么区别。
瓜子得来一把吧？水或者茶要不要喝？吃盘点心也很正常嘛！
听完了说书肚子饿了，顺便吃个饭，喝个酒。
酒饱饭足，是不是该想睡觉了？
洪尘不由颔首。
有搞头。
于是，洪尘伸手打了个响指。
沉浸在郭靖大侠生涯中的白展堂顿时惊醒，快步跑来：“老板有什么吩咐？”
“给那位客官送一盘酱肉、一壶烧酒。”
“好嘞！”
柜台后，佟湘玉听到洪尘的话当即就像反驳，话到嘴边她才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不再是真正的老板，所以只能把话咽了回去，可暗地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儿心疼。
‘这又是肉又是酒的，可不少钱呢！’
不多时，白展堂送上酒肉，引得周边客人一阵夸赞。
山羊胡婉拒不得，只好连连朝佟湘玉道谢。
佟湘玉看向洪尘，洪尘摇头，她便也安心领受。
对面，朱老板面红耳赤，不是怒的，而是羞的。
“唉！是我错了！以前，我也听过郭靖大侠的名声，不过我是大明的商人，对大宋江湖既不感兴趣，也并没有深究。这次听人闲谈，我便觉着新奇。好在，今日你帮了我一次，要不然，往后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戳我的脊梁骨呢。”朱老板颓丧摇头。
山羊胡笑道：“朱兄何必如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正是因为我知道朱兄的秉性，所以才直言不讳，换了旁人，我又岂敢如此直犯呢？”
闻言，朱老板也不禁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呀，一直都这么会说话，你要是愿意跟我做生意，肯定不用几年就能超过我了。”顿了顿，朱老板又说：“郭靖大侠的事情确实是我在酒楼里听人说起来的。不过，另外一件事却不是道听途说，而是一路上多次亲眼目睹，那些江湖人士也言辞一致，想来不是假的。”
“噢？”
何止是山羊胡来了兴趣。
客栈内其他人也都目光炯炯，竖起耳朵。
朱老板嘿嘿一笑，环顾一周不断拱手，这才开口。
“据我所知，如今大宋将近九成的江湖人士都涌向西北，传闻，那里藏着一座数百年前的宝藏。”
无须多言，谈及宝藏，众人自然更有精神。
山羊胡也好奇道：“究竟是何宝藏，竟能引得大宋九成江湖人的觊觎？”
朱老板再度看了眼周围，而后叹声摇头：“唉，说起来这原本还是个秘密，不过大宋江湖如此大张旗鼓，我猜现在不止大宋，天下诸国、名门大派应该都知道了，想来，江湖又该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朱兄，你就别卖关子了，既然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还不快快说来！”山羊胡催促道。
其他旁听之人的目光也渐渐不善。
朱老板讪讪一笑，徐徐开口。
“它就是……邪龙宝藏！”
第211章 邪龙传说，消息蔓延
噗！
一口茶水喷向窗外。
白展堂急忙上前：“老板，您怎么啦，是茶水太烫了吗？”
洪尘连连摆手，擦了擦嘴：“没事，不小心呛到了。”
说罢，他又看着朱老板，表情殊为奇异。
山羊胡此时突然变成了洪尘的嘴替，问道：“邪龙宝藏？这是什么？”
朱老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略显得意：“怎么，不知道了？”
闻言，山羊胡蹙眉沉思，不多时，他忽地眼睛睁大。
“嘶~难道是……”
“嗯？”朱老板一惊：“难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山羊胡拧着眉毛，一边沉思，一边缓缓说道：“我好像是听说过‘邪龙’，只是不记得还有什么宝藏之事。”
洪尘听着他的话也不禁微微点头。
别说是你了，我自个儿都不知道我啥时候整过什么宝藏啊！
朱老板挑眉：“噢？那你说说，那邪龙是何许人也？”
山羊胡倒了一杯酒饮下，微微抬头，眼神追忆。
“要说邪龙，那跟我们刚刚聊过的郭靖郭大侠也算是有几分渊源。”
此言一出，客栈众人立时兴趣大增。
于是不只朱老板，其他客人也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
山羊胡哈哈大笑，拱手不断，连忙道：“这郭靖郭大侠的夫人，乃是宋国丐帮帮主黄蓉女侠，众所周知，丐帮遍布天下诸国，可是总坛却偏偏位于国力最弱、江湖实力也并非最强的宋国，这和黄帮主的经营固然有关，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宋丐帮自身的积累与传承也不可小觑。
丐帮，天下知名大派，入帮最是简单不过，但丐帮的强盛却不是靠着庞大的人数，而是通达天下的情报，以及冠绝江湖的巅峰武学。”
“这个我知道！”朱老板忍不住插话，“人人皆知，丐帮有两门绝世武学，其一是打狗棒法，与象征帮主地位的打狗棒乃是绝配。其二嘛，就是那真正闻名天下，号称至刚至阳掌法绝巅的降龙十八掌！”
“哈哈哈~”山羊胡捋着胡须大笑不已，“不错不错，丐帮不缺武学，但最强的莫过于这两门。朱兄也说了，打狗棒法和象征帮主地位的打狗棒绝配，那为何当今天下，降龙十八掌却比打狗棒法更能代表丐帮呢？”
朱老板也笑了起来：“那自然是因为降龙十八掌比打狗棒法更胜一筹。”
不料，山羊胡却轻轻摇头：“非也，打狗棒法并不弱于降龙十八掌。”
朱老板微微皱眉：“那……是因为学降龙十八掌的人更多？”
“这伱就说错了，虽然丐帮会把降龙十八掌部分传授于帮中有贡献之人，但实际上学打狗棒法的人更多一些，哪怕是刚刚入帮的小乞丐，都能简简单单地学个一招两式，毕竟他们手里最不缺的就是棍子，最怕的就是街上的恶狗。”
朱老板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摇头。
“这么说的话，那我就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这时候，站在柜台后的吕秀才突然开腔：“莫非，与那邪龙有关？”
一句话，众人纷纷转头望来，吕秀才不禁缩了缩脖子。
佟湘玉轻轻拍了他一下：“你不懂就别瞎说！”
“诶，佟掌柜，秀才可是说对了。”山羊胡笑道。
佟湘玉不由一怔，“你这个秀才，你咋知道咧？”
吕秀才略显委屈：“刚刚不是在谈邪龙吗，而且你看一个邪龙，一个降龙十八掌，都有一个龙子，这不是和尚头顶的跳蚤，明摆着嘛！”
众人恍然。
山羊胡接话：“不错，秀才果真聪明！这降龙十八掌自出世便在江湖中威名大盛，但要说真正响彻天下，还得从大宋江湖的一代传奇——邪龙说起。”
“邪龙曾是丐帮中人？”
“对！百余年前，丐帮时任帮主汪剑通收了两名弟子，因其二人天资高绝，悟性非凡，汪剑通大喜，将他们称作‘丐帮双龙’，除了邪龙之外，另一人便是后来鼎鼎大名的丐帮帮主萧峰，也是如今宋国第一武林世家萧家的老祖！”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朱老板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呀，邪龙不愧一个‘邪’字，初出江湖，便掌毙大理天龙寺一众高僧，再战天山灵鹫宫的绝世高手而胜之，前些年刚刚被灭亡的西夏还记得吧，邪龙一人冲入数十万大军，击杀数万不算，还亲手将西夏李元昊击杀，接着，他又横扫大宋武林高手，最终于少林寺群雄聚会商议屠龙之事，又将少林隐藏多年的绝世高手击毙！以至于昔日盛极一时的宋国少林寺到了今日，仍是低调行事，少有少林弟子出世。”
短短百余字，在山羊胡口中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众人听在耳中，眼前仿佛见得刀光剑影，拳掌纵横。
“邪龙的武学，以降龙十八掌为先，掌出龙吟，先声夺人，龙形气劲仿若真龙降世，令人见之便心惊胆颤，一身实力平白地就要弱了三分！
而他却并未固步自封，得以自满，而是在此基础之上推陈出新，创出独一无二的绝学，号称邪龙三式！”
此刻，忽地有客人出声：“可是宋国萧家的邪龙三式？”
山羊胡一惊，望向此人，只见其一身劲装，桌上摆剑，不由拱手：“确实如此，阁下是江湖中人？”
对方浅笑：“江湖旅人罢了。我在宋国的时候，曾见过一位萧家人施展武学，将敌方武学原封不动甚至更增一筹地打了回去，听人说，那句是邪龙三式之一。”
“没错。”山羊胡颔首：“邪龙三式之名，在大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萧家虽然实力强盛，却一直秉持家训，不愿往宋国之外发展，所以我等难以听闻其名声。”
“阁下可知邪龙三式都叫什么名字？”
“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第一式阁下已经见过了，名为睚眦必报。”
江湖人不禁点头：“好名字，与我当时所见再贴切不过。”
“第二式，御龙乘风，非内力深厚之人不可施展。传闻邪龙凭借此式可如化龙一般腾空而起，行云布雨。第三式，醉龙吐珠，乃是威力极强的招式，但据说除了邪龙之外，也就只有萧家老祖萧峰一人练成，可见这一招究竟有多难！”
言到此处，众人纷纷惊叹，面色无不激动而又向往。
洪尘抿着茶水，心中自然也少不了感慨。
这，应该就是不在江湖却有传说了吧？
而且，萧峰的后代竟然将萧家发展成了大宋第一武林世家，也算得上是能力不俗了。
朱老板此时开口：“没想到，邪龙竟然还有如此令人震惊的江湖往事，看来我的确是孤陋寡闻了。”
“朱兄不必如此，你是生意人，精通商事，对江湖传闻不了解不足为奇。不过，你可否说说这邪龙宝藏是怎么回事儿？”
“没问题。我也是在宋国雇佣江湖人做护卫的时候，听他们无意间说起来的。话说，这邪龙没有子嗣，也没有徒弟传人，据说他终老之时，将自己一生积累的财富和冠绝天下的武学全部留在了自己最后避世修行的地方，留待后世有缘人。”
山羊胡皱了皱眉：“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朱老板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好像说是有一个人找到了宝藏，但却无法通过邪龙留下的考验，在一次醉酒之后偶然说出，最后一不小心传了出来。”
“何人？”
“不知道，但听说这个人已经死了。”朱老板笑了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按你方才所言，这邪龙宝藏不仅有金银财宝，更有绝世武学传承，难怪现在整个大宋武林都和疯了一样涌向西北。”
“唉！”
山羊胡长长一叹：“腥风血雨几时休？估计这一次邪龙宝藏出世，大宋武林又要更弱一分了，真是替郭靖大侠感到不值。”
“这倒也是，郭大侠携家眷镇守襄阳，可大宋的江湖人士却在争夺邪龙宝藏，此等行径着实令人不耻。”顿了顿，朱老板突然一笑：“不过，此番要被削弱的可不止大宋武林，那元朝的纷乱估计也要更重几分。”
“噢？此话怎讲？”
“嘿嘿，据说邪龙宝藏在天山缥缈峰，曾是一江湖大派的据点，只是后来这个门派消失了，才变成了邪龙的避世之所。现在，那里不正是宋元交界吗？”
山羊胡恍然。
可紧接着，他又不禁眉头紧蹙，轻喝一声：“不好！”
“怎么了？”朱老板不解。
山羊胡叹气：“那里是宋元交界，可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大明？”
“呃……那不是还远着么？”
“远则远矣，可财宝动人心，绝世武学又是江湖人必争之物，大明江湖难道就会视而不见了吗？”山羊胡摇头轻叹，道：“我猜，最近应该有许多江湖人要路过咱们七侠镇了，大家都小心着些，有些江湖草莽可是不讲道理的。”
朱老板想了想，点头：“没错，看来我也得尽快启程了！”
两人谈话告一段落，周围的客人收回目光，但脸上也都不由得升起几分忧虑。
客栈酒楼，素来就是各种消息的天然集散地，想必过了今晚，整个七侠镇的居民都会警惕起来。
江湖，在某些人眼里，是快意恩仇、逍遥不羁。
登萍渡水、刀光剑影的武学往往让许多孩童甚至成年人向往不已。
然而，当你真正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中的时候，也许你就会突然发现，为了生活糊口便已使你心力交瘁，你根本没有时间和几乎去做大侠，哪怕是硬着头皮闯入江湖之中，也极有可能沦落为大侠手中连镜头都不配有的喽啰。
只是在别人手下亡魂中多凑了一个数字。
官府量刑的时候都不一定有你。
七侠镇的人，都非常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