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愛潛水的貓咪
就連靈狐自己也不知道她下一步會落得何等下場。
現在在她眼裡，羅浮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為自己指點迷津的前輩高人了，而是一根救命稻草。
靈狐並不懷疑，羅浮說自己將功法練錯的話。
畢竟，沒有人比她這個當事人，更加清楚，自家功法的問題了。
若非羅浮點破，此前的靈狐，只是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資質不夠，功法殘缺，甚至是天地大變的外在因素，才導致了修為境界提升緩慢。
她哪裡會想到，這門和舍利子一塊得到的殘缺功法，壓根就不是自我修煉而是凝練香火的信仰神道體系呢？
這是動搖，甚至是顛覆根基的大事。
根本就由不得靈狐不慌。
對於靈狐的情況，羅浮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畢竟，她走的路子，太……太邪門了。
這不是什麼正邪之分，而是正常和不正常的區別。
腦海中思索了片刻，羅浮道：“你的情況很麻煩。”
這也是羅浮，現在還沒有徹底完成力量的本土化，若是再進入一次共享空間的話，解決靈狐的這點麻煩，對於羅浮而言，簡直輕而易舉。
誰讓西遊世界的羅浮，在玩弄七情六慾之道上，儼然已經成為開一派宗脈的道祖了呢。
西遊世界的羅浮，幾乎是將香火神道和七情制欲，完全結合在了一起。
當然了，結合在一起是一回事，但西遊羅浮也不曾將吸納香火信仰的手段，當成是修煉自身的功法。
不過西遊世界羅浮的手段，卻是足以扭轉靈狐走偏的道路。
聽到羅浮只是說麻煩，卻沒有直接拒絕自己，靈狐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唯一能夠乞求的也就只有羅浮了。
只要羅浮這邊沒有直接拒絕，那麼就代表著還有希望。
靈狐當然不會樂觀到，相信羅浮肯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畢竟她的情況的確罕見了點，可以說此前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甚至這種情況本身在邏輯上就是不可能的，但偏偏因為百年前天地大變之後的特殊外在條件，才滿足了這麼一種極其特殊的情況來。
在羅浮安撫了靈狐這邊時。
另一處房間內。
王太常夫婦將兒子王元豐喚到了身前。
即使是明知道，以兒子這個痴傻的性格，根本就無法理解，當下作為父母，他們要做出的決定是何等的重大。
但這個時候的王太常夫婦，卻還是選擇了讓兒子也參與進來。
一家三口，父母二人，俱都是一臉沉重的樣子，眉宇之間明顯憂心忡忡，唯獨是王元豐，那俊朗的臉龐上，絲毫沒有半點受到影響的樣子，一副傻樂的表情。
在和妻子討論完了羅浮給出的選擇之後，王太常沉聲說道：“元豐的情況，按照上仙所言，乃是靈魂有缺，只有經歷地府六道輪迴，才能夠一點點彌補回來。”
用地府六道輪迴來彌補靈魂上的缺失，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要知道，對於凡人而言，一次輪迴，那就是一次生死的考驗，而且經歷過輪迴之後的王元豐，那還會是他們的兒子嗎？
不管是王太常還是夫人，都不會答應用這種荒唐的辦法。
他們只是凡人，求的就是一生家庭的和睦安寧。
動不動生死輪迴什麼的，著實是有些太挑戰承受的底線了。
王太常夫婦，在這一點上是根本不存在任何討論的餘地，他們不會有半點退縮。
而除此之外，羅浮給出的選擇，就只剩下以香火神道，聚集眾生的信與念來完成神魂本源的補全。
這一點同行讓王太常夫婦有些猶豫。
畢竟，在羅浮口中，這一選擇的副作用太恐怖了。
作為儒家弟子，無論如何，王太常也不希望兒子成為一個視禮法道德為無物的惡棍！
但現在這個選擇，卻是成為了唯一。
王夫人沉默許久之後道：“老爺，妾身無能，以至於老爺膝下只有一子，妾覺得，你我還是答應上仙吧，這畢竟是我們的兒子，唯一可能恢復的辦法了。”
沉默的點了點頭，王太常看向了一旁的王元豐道：“元豐，爹雖然知道，你不聰明，但現在的這個選擇，關乎到了你的一生，你想當一個正常人，還是想一直這麼渾渾噩噩？”
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父親，王元豐傻笑了一下，道：“爹，當正常人是不是就能夠像爹一樣出去玩了？”
嘴角一抽，王太常強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當一個正常人你就能夠像爹一樣了。”
王元豐頓時歡喜起來，拍著手說道：“那我要變成正常人，這樣就可以和爹一樣。”
“好！”站起身來，王太常徑直準備前往尋找羅浮。
王夫人卻是突然雙眼一紅，“老爺。”
頓住腳步，王太常道：“夫人，這是元豐的選擇，你我夫妻，不可能護他一生，是善是惡，是好是壞，這都是元豐的命，我們夫妻為人父母，已經盡力了！”
擦了擦臉上那奪眶而出的淚水，王夫人展顏一笑，點頭道：“一切拜託老爺了，我相信元豐一定會是一個善良的人。”
點了點頭，王太常邁著沉重的腳步，朝著羅浮所在的方向而去。
那供奉著靈狐畫像的房間內。
在得到了羅浮的答覆之後，靈狐可謂是徹底將一切都壓在羅浮的身上。
得到了羅浮的允許之後，主動回到自己的山洞，將女兒小翠和所有的家當都一股腦搬到了王家的這處別院之中。
王太常歸來後，看到房間內，並無那靈狐的存在，對此他卻是並不在意的樣子。
朝著羅浮躬身行禮，王太常道：“懇請上仙出手，祝我兒恢復正常。”
“你想好了？”羅浮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問道：“你要知道，我的辦法，一旦施展，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而且，一個不慎，你的兒子，很可能會被獸性所主導，正如荀子所言，性本惡，而且是無法遏制的惡。”
苦笑一聲，王太常道：“就算是做一個惡人，也好過，當一個渾渾噩噩的痴兒。”
連為人父母的王太常都作出了這樣的決定來，羅浮當然不會越俎代庖。
不過吸收香火信仰，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在此之前，羅浮還要先將他補全後的殘篇功法，傳授給王元豐。
當然了，這其中也少不了朱爾旦。
在將這功法給一痴一傻的時候，羅浮卻是隱隱察覺，朱爾旦似乎有些不對勁。
第629章 供奉邪神的淫祀！法海的憤怒！
朱爾旦的痴，不同於王元豐的傻，王元豐的傻，是神魂的的確確缺少了一部分。
而朱爾旦，他的痴，更像是神魂之中被某種力量強行切割、封印了起來，或者說，他的神魂本質，更像是從某種存在身上，割捨下來的一部分。
這是一種類似於忒修斯之船的問題。
神魂本就是有情眾生的關鍵。
朱爾旦的情況，很可能是他的背後有著更加不為人知的原因。
想想倒也不難理解，一個尋常痴傻之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次打賭，抱著陸判的靈魂回家之後，就得到陸判的看中，先是換了一個慧心，緊接著連妻子的頭都能換。
要知道，這個陸判可不是地府正神的陸判，而是黑山老妖之下的亡魂，COS出來的。
這自然就不可能存在，什麼有著為了不被地府閻王發現，結果陸判被要挾的情況。
聯絡到這個世界本身的背景，羅浮卻是愈發覺得，朱爾旦很可能有別的身份，甚至說不定，他就是當初百年之前天地大變之後，莫名消失的正神神魂殘片。
會有這樣的猜測，不是因為羅浮腦洞大開，而是因為，在朱爾旦的神魂之上，羅浮的確感受到了幾分不同尋常的神性來。
這可是之前從來不曾遇到過的。
也就是形成朱爾旦的神魂殘片，所殘留的神性氣息太弱了，不然羅浮甚至敢肯定他必然是某位百年前的天神地祇神魂殘片。
當然了，神魂殘片，和天神地祇不是一個概念。
這就像是沒有人會將一根頭髮，和一個人等同一樣。
形成了朱爾旦的神魂殘片，相比起真正的天神地祇、甚至極有可能還不如一根正常人的頭髮呢，不過也有可能，是神魂殘片原本真正的身份，在三界正神之中地位太低了，連一個毛神也不如，充其量就只是受到了天神地祇庇護而已。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朱爾旦有來歷，卻是必然的事情了。
在察覺到了朱爾旦的神魂有問題的第一時間裡，羅浮再次更改了計劃。
王元豐可以靠自己之前補全的殘篇功法，來實則將神魂修補恢復。
朱爾旦可就不行了，神魂之中本身就有著幾分可能來自於天地正神的氣息，若是再讓他得到香火信仰天知道朱爾旦最終會成為何等樣子？
要說能夠成為完全體的天地正神肯定不可能。
但朝著天地正神的方向蛻變還是有可能的。
可這對於一個普通書生真的是好事兒嗎？
別忘了，朱爾旦可是有家室的，上有父親，中有妻子。
一旦他朝著天神地祇蛻變，羅浮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護著他，而天神地祇的位格，對於現在道消魔漲猖狂暴虐的那些妖魔鬼怪而言，簡直就是無上大補。
羅浮可不希望，朱爾旦還沒恢復過來，他全家都因此滅門。
在羅浮這邊，開始傳授王元豐吸收香火信仰的手段，藉助於眾生的信與念，來補全神魂的時候。
王太常也開始，聯絡宗族，將王元豐的牌位，供奉在了宗族之中。
禮法上，這當然是大逆不道，畢竟王元豐是晚輩，哪裡有家族長輩，祭拜晚輩的？但王元豐那可是王太常的獨子，能夠成為太常寺卿，王太常儼然是現在王家的支柱。
事急從權的道理，宗族還是明白的。
況且，牌位擺上了，也未必會有多少宗族的人去拜祭。
這麼做，不過是王太常和宗族的一次溝通而已。
真正吸收香火信仰的大頭，還要看王太常專門在錢塘，為王元豐建立起的廟宇。
沒有得到朝廷認可的信仰，屬於淫祀。
包括王太常在宗族之中，擺上王元豐的牌位，實際上這種做法，本身就是淫祀。
本身越份之祭就在淫祀之中。
但江南這種地方，為山精野怪樹立祭祀，就屬於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習俗。
像是五通神，這玩意兒甚至屬於是標準的淫祀，但在江南，卻是官方屢禁不止，甚至信仰的人太多，以至於，五通神竟然真有了幾分正神的氣象來。
王太常的做法，充其量也就是被同年之流的儒家弟子，看不慣，但作為朝堂重臣，他建立一所淫祀，還真能夠吸收不少信眾。
再加上，只是讓王元豐恢復神魂，並不是要建立什麼傳承多久的廟宇，只是短短几天，供奉王元豐的廟宇，就修建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在廟宇即將修成的時候。
追著羅浮而來的法海等人，也終於來到了錢塘。
一個正在修建之中的廟宇，自是引起了法海、白雲禪師和十方的好奇來。
“師傅，這是在修建什麼廟宇啊？怎麼看上去，不倫不類的？”揹著箱坏氖剑荒樅闷娴臏悷狒[，打量著那即將竣工的廟宇，對白雲禪師問道。
白雲禪師還沒有開口，法海就先是冷哼一聲道：“哼，山野愚民供奉邪神的淫祀罷了。”
一邊說著，法海主動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別說是法海和白雲禪師這等正統佛門弟子了，事實上，玄門正宗的傳人，本身就肩負著掃平淫祀，斬殺邪神的職責。
不提其他，當年道家天師張道陵，正是靠著掃平了龍虎山四周和川蜀之地的妖魔鬼怪，才立下了道統，甚至就連人鬼混居的局面，都是被張天師親自斬斷的。
玄門正宗，無論是佛道兩脈，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對邪神淫祀破山伐廟，斬盡殺絕了。
沒有碰上也就罷了，現在剛好遇到，而且還是金山寺被人滅門的情況下。
法海內心的殺意，直接就暴漲到了無法遏制的程度。
來到人群之中，法海主動湊近一個同樣看熱鬧的老者，道：“老丈，敢問這是供奉哪位神仙的廟宇？是哪位善信所立？”
老者看了法海一眼，搖搖頭說道：“這是太常寺卿為兒子所立的廟宇。”
法海頓時有些驚訝了。
太常寺卿這肯定是儒家弟子。竟然會冒天下之大不諱，給自己的兒子立廟宇？
難不成他兒子立下了什麼豐功偉績？
還不等法海再次開口，老者就分享欲爆棚的主動說道：“聽說王太常的兒子，生下來就痴傻，到現在都成人了，卻還比不上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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