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愛潛水的貓咪
在法海眼裡,這些人不過是凡人罷了,而他要做的,乃是對那樹妖根鬚,斬草除根,哪裡有心思,理會這些凡人的想法。
法海的法眼,到底不能真正做到時時刻刻開啟,而且開啟的時候,對於他自身的法力消耗,也是極大的。
這也就造成了,開啟法眼,觀察大地之下,哪裡有樹妖根鬚時,他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更讓人無奈的是,那樹妖的根鬚,並非是一直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以一種不知道何等的意識,在不斷的移動之中。
這種移動,自然造成了法海效率上的降低。
他需要一遍又一遍的,不斷的以地毯式,將整個金華的地下,來來回回的折騰好幾遍。
正在觀察地下樹妖根鬚的法海,突兀的感受到,一股祥和的佛門法力,緩緩接近。
他頓時停下動作,看向了這股佛門法力的方向。
當看到白雲禪師時,法海頓時眼神一亮,道:“阿彌陀佛,白雲禪師,未曾想,今日竟能再見前輩,前輩這是在雲遊天下?”
“正是,法海方丈,貧僧有禮了。”白雲禪師雙手合十,微微欠身,道:“敢問法海方丈,這是在……”
法海一怔,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請禪師隨貧僧一塊往那蘭若寺一行。”
白雲禪師聞言,頓時意味深長的看了法海一眼。
金山寺和蘭若寺之間的矛盾,是基於法脈理念之上的衝突。
曾經白雲禪師的先輩,念在同為佛門,倒也不是沒有人,想要說和。
只可惜,最終卻是功敗垂成。
而金山寺和蘭若寺之間,這份矛盾,更是一直綿延到了現在。
哪怕是蘭若寺因為妖孽作祟,一朝傾覆,金山寺也依舊堅持著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
在金華這裡,能夠看到法海這個金山寺主持,就已經足夠讓白雲禪師驚訝了。
沒想到,法海竟然還主動邀請自己前往蘭若寺。
哪怕蘭若寺破敗,甚至於覆滅,綿延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仇恨,按理來說,法海作為金山寺主持,就算是路徑金華,也該視而不見才對。
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要覺得佛門就真的四大皆空了。
恰恰相反,真正能夠做到這種心境的,根本就不應該是凡人。
無論是法海還是金山寺的先輩,顯然都做不到。
更何況,法海肩負著的是整個金山寺的傳承。
這就更加不應該低頭了。
腦海中思索著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讓法海這個金山寺主持,主動邀請自己前往蘭若寺。
白雲禪師,從善如流的帶著小和尚十方,跟上法海,離開了熙熙攘攘的城鎮。
很快,當三人來到了蘭若寺之後。
法海才道:“讓白雲禪師見笑了。”
“阿彌陀佛,法海方丈能夠放下宗門執念,實乃可喜可賀,何來見笑?”白雲禪師話鋒一轉,道:“只是,貧僧剛才見方丈,似乎是在窮搜大地,不知是何緣由?”
臉色一沉,法海道:“白雲禪師有所不知,人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尊魔道巨擘,此魔,儼然如同摩羅在世,看似堂皇正大,卻亂我佛法,手段詭譎,防不勝防。”
眼神一凝,白雲禪師對於斬妖除魔,雖然不像法海一般,有著近乎於我執般的執著。
可現在,法海說的那可是摩羅在世的魔道巨擘啊。
尋常妖魔鬼怪,根本就沒有資格被稱之為摩羅在世。
法海慚愧道:“貧僧無能,輕易的被那摩羅制服,若非那摩羅,假仁假義,貧僧怕是定會於那摩羅手中寂滅,此魔自詡羅浮,不知……”
“誰?法海方丈,您說那個在世摩羅叫什麼?”十方小和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不明所以,法海看了白雲禪師一眼,當察覺到,白雲禪師也露出了一副震驚的神色時。他頓時驚訝道:“莫非白雲禪師也識得此魔?”
“阿彌陀佛。”白雲禪師定了定神,他雖然之前,在羅浮剛剛進入共享空間歸來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羅浮的跟腳非同凡響。
但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羅浮在法海口中,竟然會得到如此恐怖的評價。
摩羅在世,魔道巨擘,擾亂佛法……隨便一項罪名,都非同小可。
雖然沒有確定,但白雲禪師心中卻是隱隱有種明悟。
法海口中的羅浮,定然就是在禪寺之中,覺醒前塵的那位小沙彌。
“法海方丈有所不知,不久之前,貧僧修行的禪院之中,出現了一位覺醒前塵的小沙彌,只是,此人非我佛門弟子,貧僧將其請出了禪院之後,為了避禍,不得不帶著弟子十方,一塊雲遊天下,而那位小沙彌,退出佛門之後,正是以羅浮之名自詡,只是不知,他是否和法海方向口中那位羅浮,是同一人。”
“想不到還有如此緣由。”法海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道:“料想,定然正是此人了,此人手段,看似堂皇正大,但正如禪師所言,非我佛門,乃是亂我佛門正法的摩羅。”
“他明明是人啊,怎麼會是妖魔呢?”十方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在他的印象,圓真明明就是一個和自己一樣的小和尚,怎麼不管是在師傅,還是在這位金山寺主持的口中,都像是佛經之中的妖魔一般。
十方會有這樣的感慨,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要知道,就連白雲禪師,都會親口感慨,十方根本不適合當和尚。
也就是這個世界,無數妖魔鬼怪的故事集合到了一起,如果沒有羅浮的出現,白雲禪師和十方會在未來,路經蘭若寺,結果撞上了千年樹妖,白雲禪師可謂是差點沒被十方坑死。
無論是從那個角度來看,十方都不是一個合格的和尚,更加不是一個合格的弟子。
以白雲禪師的實力,尚且帶不動他。
不過,雖然坑,但十方卻是真把羅浮當成朋友看待。
“十方,住嘴。”白雲禪師面色一沉,冷冷的呵斥了一句。
十方頓時縮了縮脖子。
法海不以為意的道:“禪師無妨,那摩羅,手段詭譎,最擅迷惑人心,就連貧僧,若非是恰好看到他受百鬼朝拜,也不會相信,一個如此正大堂皇之輩,會是魔道巨擘。”
“法海方丈,你剛剛在郭北縣,是在尋那羅浮蹤跡?”白雲禪師好奇問道。
第623章 明悟十二因緣,最終得成大道!不可思議的變故!
剛剛看到法海的時候,法海正以法眼,死死地盯著地下。
這卻是讓白雲禪師,不得不好奇,他到底在找什麼。
只是很顯然,白雲禪師猜錯了。
法海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來,道:“貧僧……貧僧在找一隻千年樹妖的根鬚。”
“千年樹妖?”白雲禪師彷彿想到了什麼,目光一閃,道:“是那蘭若寺後,曾經受過佛蔭的那隻?”
“或許吧。”法海有些不確定的道:“禪師也知道,我金山寺素來不與蘭若寺往來,但那樹妖,邪異非常,若是不能將其根鬚盡數挖出,恐怕遺禍無窮。”
白雲禪師無語的看向了法海。
他雖然串起了一些線索來,但還是沒能夠把握住法海想要說的主線來。
在強調過羅浮的恐怖之後,法海很快開始講述起自己之前的所見所聞。
這才讓白雲禪師和十方明白一切的原委。
羅浮這個摩羅,是一碼事,而之前法海在郭北縣,以法眼搜尋樹妖根鬚,是另一碼事。
雖然兩者之間,的確因果匪湥珔s並不能混為一談。
“那……”十方下意識的開口,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雲禪師。
瞪了十方一眼,白雲禪師沒好氣的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幹什麼這麼吞吞吐吐的。”
“我……就是想問問,圓真現在去哪兒了?”十方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法海搖搖頭,道:“貧僧慚愧,慘敗於那摩羅之手,若非他沒有殺我,貧僧怕是早就已經圓寂了,只是他到底去了哪裡,貧僧卻是一無所知了。”
“別問這麼多了。”白雲禪師道:“十方,你將金佛拿來。”
“金佛?”十方愣了一下,要知道這一路上,白雲禪師耳提面命過不知道多少次,不斷在告誡十方,絕對不能將金佛暴露。
可現在,怎麼一轉眼,又要主動拿出來了?
雖然滿腦子問號,但此刻十方卻是絲毫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取下了背後的箱唬议_箱簧仙w著的紅布,雙手合十,拜了拜之後,這才將金佛取了出來。
“師傅,金佛取來了。”
白雲禪師並沒有接,而是吩咐道:“將金佛交給法海禪師!”
“啊?”十方頓時瞪大雙眼。
就算是再怎麼從小於寺廟之中長大,十方也清楚,金佛的價值。
“不可不可。”法海卻像是明白了白雲禪師的意思一般,連連擺手說道:“白雲禪師,這金佛乃是無上佛寶,貧僧不敢生出妄念。”
“無妨。”白雲禪師解釋道:“貧僧見法海方丈,以法眼,窮搜郭北縣,怕是那樹妖根鬚,藏的極深,有金佛之助,可令法海方丈,事半功倍。”
“這……”提到斬妖除魔的效率,法海有些無法拒絕了。
略作遲疑,法海道:“多謝禪師,貧僧暫借金佛。待挖出那樹妖根鬚,徹底將其斬草除根,定然將金佛完璧歸趙。”
“貧僧助法海禪師一臂之力。”白雲禪師主動請纓。
兩位佛門之中,一老一少,兩大修行,同時以法眼窮搜方圓範圍內的地下。
樹妖根鬚,哪怕是埋的再深入也逃不過兩位佛門大能的視線。
在二人聯手徹底根絕樹妖姥姥在人間的根基時。
羅浮卻是一路從金華,來到了金山寺腳下。
這個世界的金山寺,雖然距離蘭若寺不遠,但卻是並非建於陸地之上,而是在緊鄰大陸的海上孤島,生生開鑿出來的石窟古寺。
蘭若寺就算是破敗了,但透過那殘餘的建築,卻也讓人能夠看出來,金山寺和蘭若寺之間,儼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佛門風格。
法海都不在金山寺,現在被羅浮激將,正在蘭若寺周圍挖土,將樹妖姥姥斬草除根。
羅浮自是沒有多少興趣,登上金山寺。
遠遠地望了一眼,孤懸海上的石窟山寺之後。
正待羅浮準備入城遊歷,一個發須潔白,穿著白色僧衣,手中持著一根禪杖的老者,這個健步如飛的在山林之中穿梭。
只是一眼之間,羅浮就已經認出了,這個僧衣老者,赫然是一隻妖怪,甚至就連他的原型,羅浮也一眼看穿。
蜘蛛精。
沒錯。
這個老者,正是將來導致了法海執念深重的那隻蜘蛛精了。
兩百年,修煉到了魚目混珠,偷天換日的境界。
當然,這是法海對蜘蛛精的評價。
事實上,這隻蜘蛛精的修為和法力並不高,雖然在幻化人形的手段上,的確有獨到之處,但也稱不上強大。
心中一動,羅浮冥冥之中有種感覺。
自己此刻撞上這隻蜘蛛精,絕非是單純的巧合那麼簡單。
這隻蜘蛛精在法海面前尚且不堪一擊。更別說是面對羅浮了。
可巧就巧在,他原本應該剛好出現在法海面前,現在又剛好出現在羅浮面前,彷彿就像是一個NPC一樣。
他的性命就是為了完成某種使命。
沒有羅浮的情況下,他會成為法海執念深重的引子,現在卻是不知道,會在羅浮身上,引出何等不可思議的變故來了。
並沒有急著追上這隻蜘蛛精,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後。
當羅浮再次等待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
果不其然,蜘蛛精像是專門為了找死一般,再次於叢林之中狂奔而過。
口中甚至還唸唸有詞。
“豔陽天那麼風光好,紅的花兒是綠的草,我樂樂呵呵向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熟悉的小調,讓羅浮忍俊不禁的同時,卻也愈發篤信,這隻蜘蛛精,的的確確是另有所郑皇菃渭兊脑谧约好媲靶逕拑鹊つ屈N簡單。
或者說,在天道命數之下,他會以自身的性命來完成某種使命。
只是不知道,這背後真正推動一切的人,到底是何等存在。
接連兩次在自己面前出現,羅浮當然不能讓這隻蜘蛛精,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亂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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