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愛潛水的貓咪
“怎麼樣？趙王殿下入城可曾順利？”賈母迫不及待的問道。
賈赦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賈敬卻是長吁一口氣，道：“趙王殿下，不愧是新朝開闢之處，入城眾望所歸。”
“那就好，阿彌陀佛，那就好啊。”賈母喜的眉開眼笑，“這麼說來，我的玉兒，還有元兒、二丫頭和三丫頭，她們很快也能夠回京了？”
“老祖宗。”雖然同樣是京城賈家八房之中，跪地擺上香案迎接羅浮的人之一，但此刻的賈寶玉，顯然對於改朝換代，還沒有一個清楚的認知。
一聽到賈母提及林黛玉，賈寶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來，道：“那趙王不過是蠻橫之輩，林妹妹何等冰清玉潔，您讓林妹妹……”
賈寶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賈政的一聲爆喝。
“孽障，住嘴。”
賈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了賈寶玉的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兩個大耳瓜子。
出手之狠辣，甚至就連賈政自己的手都麻了。
而賈寶玉，左右兩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青腫了起來，嘴角更是直接流出了鮮血，著實被賈政嚇的不輕。
賈母於心不忍的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勸說。
僅是不同往日，現在林黛玉那可是羅浮的正妃。
一旦等到羅浮登基稱帝，那麼林黛玉就是皇后，而且是羅浮這個開創之主的皇后，是母儀天下的存在。
賈寶玉的胡說八道，影響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甚至整個賈府，都可能因為他的口無遮攔，而遭到滅頂之災了，更何況，賈母可是非常清楚，現在賈府的生死存亡，都寄託在了林黛玉等女眷的身上。
若是因為賈寶玉的口無遮攔，影響到了她們在羅浮心中的印象，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賈母打算就這般揭過，賈敬卻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之前賈薔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心中生出了無與倫比的絕望，現在榮國府又還有賈寶玉這樣一個驚天的雷，一旦炸開，賈府被誅九族都是輕的。
“嬸嬸。”賈敬的面色，漆黑如墨道：“寶玉萬不能再溺愛他了，如今趙王一統天下，登基不過旬日之間，他這般口無遮攔，是嫌我賈家，不能被趙王株連九族嗎？”
賈母雖然知曉，賈敬說的是對的。
但一直以來對於賈寶玉的寵愛，卻是讓她始終狠不下心來。
在看到左右臉龐上，各自腫起了一個巴掌印，卻用一副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賈寶玉時。
最終，還是一直以來對於賈寶玉的溺愛佔據了上風。
賈母幽幽的嘆息一聲，道：“寶玉到底還小，況且現在還是在咱們家裡，未必會被人傳出去，就算是……就算是這番話落在有心人耳中，那也是童言無忌。”
“嬸嬸，這可是關乎到寧榮二府，整個京城賈府八房的生死，什麼叫做童言無忌？”賈敬這次可不會慣著賈母了。
而賈母在榮國府中，動不動拿孝道拿捏賈赦和賈政的做法，在賈敬面前，更是完全沒有用。
雖說賈母的確是賈敬的長輩，算得上是嫡親的堂嬸了。
但奈何，賈敬和寧國府，才是賈氏宗族的主脈，就連族長的位置，也是在寧國府代代傳承的。
在賈敬避禍修道後，辭官讓爵的同時，就連賈家族長的位置，他也一併讓給了賈珍。
從宗族的角度上，寧國府是根本不需要在意賈母的。
若是賈母真的不知好歹，賈敬甚至敢直接翻臉。
在榮國府中當了這麼長時間說一不二的老太君，此刻竟然被賈敬這個侄子，這般不留情面的訓斥。
饒是賈母，也不禁臉色難看了起來。
但無論是賈赦和賈政，還是在場其他去了迎接羅浮的京城八房的賈家成員，此刻卻是俱都擺出了一副站在賈敬這邊的神色。
實在是，賈敬可是真真切切在為賈家八方，數百口人的性命著想。
林黛玉之前在賈府，到底如何，這一點上，賈家的族人根本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林黛玉現在都成為了新朝開國皇帝未來的皇后了，一個頑劣著稱的二房嫡次子，竟然這般口無遮攔。
這不是主動在給整個賈家招災嗎？
一旦這番話傳到了趙王羅浮耳中，整個賈府，怕是都要受到牽連。
株連九族或許不至於，但夷三族的下場，也會將他們一股腦的裝進去了。
賈家可是一個人數相當浩大的家族，但整體上是分為京城八房和金陵十二房的。
之前，賈薔在金陵，之所以能夠不斷的和京城的榮國府溝通，主要依賴的就是金陵十二房的力量了。
革故鼎新，改朝換代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若非金陵十二房和京城八房合作，怕是連訊息的傳遞都是一件為困難的事情。
夷三族，或許無法囊括金陵十二房，但京城八方，卻是不知道多少要被拉下水了。
也許是感受到了在場賈家族人那罕見的統一立場，賈母在愣了一下之後，才無力的說道：“罷了，罷了，現在改朝換代，我這個老太婆，說話也沒人在意了，既然你們這麼不待見我的寶玉，那我乾脆就和寶玉一塊回金陵老家好了。”
往常，賈母一旦拿出了要回金陵的殺手鐧來。
不管是賈赦還是賈政，都只能乖乖的跪在地上請求她改變心意。
但此刻，當賈母再次說出了要回金陵的話時，除了賈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下意識的跪在了地上外。
無論賈赦亦或者是賈敬和其他京城八房的賈家族人，卻是俱都一副冷漠的姿態。
正如賈母自己所說，現在都改朝換代了。
賈母這個曾經榮國府的超品國公夫人，身上前朝賦予的身份和光環，早就蕩然無存了。
而現在，更是這種關乎賈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若是榮國府的人，還在玩兒之前那一套，怕是京城八方所有人，都要跟榮國府分宗了。
新朝定鼎，改朝換代，他們未必能夠在這個前朝榮國府的身上佔多少便宜，可一旦被新朝問罪，卻會受到牽連。
京城八房的人，或許別的不行，但這種關乎生死的事情上，他們還是知道該怎麼趨吉避凶的。
看到自己往日裡無往不利的手段，此刻竟然只能用來拿捏賈政，賈母終於有了一種真切的體悟。
改朝換代，一切已經真的和之前不同了。
這下賈母也不敢再作妖了，語氣蕭索的道：“你們這般不待見我們孤兒寡母的，政兒這個孝順的，又不想我這個老太婆，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回金陵，那就讓我和我的寶玉，住在這後宅之中吧，這下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賈敬雖然恨不得，將賈寶玉關起來，免得他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給整個賈家招來滔天大禍。
但他也不好現在直接逼的賈母這個嬸孃，也一塊關到佛堂裡。
憤憤不平的瞪了賈寶玉一眼之後，賈敬道：“嬸嬸，現在今時不同往日，我們賈家已經不再是當初一門雙公的時候，寶玉口無遮攔，只會給我們整個賈家招來滔天大禍，就算是困在後宅，我也希望您能夠嚴加看管。”
此刻，包括賈母在內，所有人都在見證了羅浮這位趙王，踏入了京城後，感受到改朝換代對於他們這些前朝勳貴的巨大變革。
但唯有賈寶玉，卻是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來，捂著那張腫脹的臉龐，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賈敬到底是真正明白，現在賈家困境的人。
在暫時這般處理了賈寶玉的問題之後，他的話鋒一轉，道：“嬸孃，花家那個丫鬟，是不是現在還留在府中？”
所謂花家的丫鬟，毫無疑問，就是賈寶玉房中的襲人了。
曾經逼迫羅浮的賈家奴僕中，襲人的哥哥花自芳，包括花自芳的妻子，還有花家一眾成員，全都在羅浮之前離開的時候，一股腦被羅浮殺了個乾淨。
但花襲人，卻是因為在賈府當丫鬟的原因，之前並沒有被羅浮清算。
當然，花襲人倒也算不上是之前欺負羅浮的人。
可花自芳之所以能夠串聯羅浮的哪位二叔，最主要的原因，可不就是花襲人，是賈寶玉房中的大丫鬟，在榮國府中，頗受重視。
賈母彷彿彷彿這才想到了花襲人的存在一般。無力的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去處置了那個花家的丫鬟吧！！”
“不就行，老祖宗，襲人……”賈寶玉罕見的雄起了一波。
但還不等他的話說完，賈政一聲怒喝，就再次將賈寶玉嚇成了鵪鶉。
第501章 另類的盤古一氣化三清！羅浮的大危機，天帝，陰曹天子，人間帝王
賈敬卻是絲毫沒有理會賈寶玉的意思，徑直對賈母道：“嬸嬸，現在怎麼處置花家的丫鬟，已經由不得我們了。”
賈母一怔，差異道：“那花家的是賣給了我們賈家的丫鬟，難道我們賈家還不能處置了她嗎？”
苦笑一聲，賈敬道：“如果是在趙王殿下入城之前，我們直接處置了這個花家的丫鬟也就罷了，現在，趙王殿下已經入城了，我們反而不能直接這麼做。”
好歹也是慶朝超品的國公夫人，只是轉瞬之間，賈母就反應了過來。
賈母嘆息著說道：“是啊，現在今時不同往日了，那花家的丫鬟，你們把她綁了，儘快送到宮裡交給趙王處置吧。”
微微一頓，賈母對一旁的大丫鬟金鴛鴦說道：“鴛鴦，你去把襲人帶來。”
好歹襲人也是在府裡當了那麼久的丫鬟，此刻聽到這些主子，這麼簡單的就要將襲人綁了送到宮裡。
饒是金鴛鴦內心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的感受來，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乖乖聽話。
就連剛才還雄起了一波的賈寶玉，此刻也恨不得將腦袋縮到了褲襠裡似得，渾然一副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不過短短盞茶時間，匆匆回來的金鴛鴦，臉色慘白道：“老祖宗，襲人……襲人上吊了。”
“什麼。”賈敬氣的臉色漲紅。
正如他之前所說，如果是在羅浮入城之前，賈府處理了襲人，那麼好歹也能夠在羅浮面前，留下一點識時務的印象。
可現在，羅浮都入城了，這個時候處理了花襲人算什麼？故意給羅浮添堵嗎？
花家，當初仗著榮國府的勢，可是差點逼的羅浮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在羅浮一統天下的情況下，把花襲人送上去，讓羅浮報仇雪恨，才是賈家唯一的選擇。
可偏偏，襲人卻是在這個時候，上吊了。
試問，就算一切不是賈家主導的，但羅浮會信嗎？難保羅浮這位旬日就會登基稱帝的趙王，不會認為，這是賈家故意給他添堵呢。
一向都自詡愛花的賈寶玉，此刻在聽到襲人上吊時，卻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賈母這個時候罕見的做出了正確的決斷來。
腦海中靈光一閃，道：“都有誰知道襲人上吊的訊息？”
金鴛鴦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說道：“只有我……我和晴雯。”
“去，馬上將晴雯找來。”賈母對其他人吩咐了一句之後，隨即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金鴛鴦道：“鴛鴦，你跟了我這麼久，現在賈家大廈將傾，我老太婆，只能這麼做了。”
“老祖宗。”彷彿猜到了賈母要做什麼一般，金鴛鴦瞬間大哭起來，“老祖宗饒命啊。”
臉色冷漠，正待賈母準備決定金鴛鴦的生死時。
剛剛聽到了賈母吩咐，去找晴雯的婆子，卻是押著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為首的婆子道：“老夫人，晴雯這個蹄子，就在二門，被我們撞個正著。”
看到那嚇的臉色蒼白，倉皇失措的晴雯，一旁的賈敬卻是眼神一亮。
“嬸孃。”湊到了賈母身邊，賈敬壓低了聲音，道：“府上，認識那花家丫鬟的人有多少？”
賈母不解的看向賈敬，想了想之後，說道：“襲人在賣到了府裡之後，之前一直是伺候我的，之後給我安排給了湘雲，後來才送到了寶玉身邊，認識她的人……”
猛地一頓，賈母彷彿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看向了賈敬，道：“靖兒，你是想……”
賈敬微微一笑，道：“嬸嬸，我看這個丫頭才是之前花家的那個。”
一邊說著，賈敬隨手朝著晴雯一指。
之前在聽到花襲人竟然上吊自殺的時候，賈敬還有些萬念俱灰。
可當他看到了晴雯的樣子後，他的腦海中卻是瞬間生出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來。
從外表上，毫無疑問，晴雯算得上是寧榮二府的丫鬟裡，拔尖的存在了。
尤其晴雯還不是那種當下時代裡，受人推崇的端莊的美，而是一種魅惑妖嬈。
花襲人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到了賈家當丫鬟，除了那被羅浮滅門的花家之外，可以說只有賈府的人，才知曉她的根底。
憑藉晴雯的長相，若是她李代桃僵，花襲人上吊的事情，賈府未必不能因禍得福。
至於說晴雯的生死，這一點賈敬卻是根本沒有考慮過。
封建時代，可沒有什麼人權，更何況，晴雯那是簽了死契，賣身為奴的丫鬟。
就算是直接在府裡不明不白的死了，賈府也不需要給任何人交代。
讓晴雯冒充花襲人，對於現在本身就岌岌可危的賈府來說，幾乎不存在什麼風險了。
畢竟若是不能度過這一次難關，賈府自己還能不能保全都是未知的。
賈母很快反應過來賈敬的意思，在遲疑了剎那之後，說道：“敬兒，這若是讓人拆穿了，那可是大罪啊。”
賈敬卻是笑了笑，道：“嬸嬸，府裡之前丫鬟們的身契好像失火了，誰是花家的，我們這些當主子的也搞不清楚了，索性直接把有嫌疑的全都送到宮裡，您覺得呢？”
這下賈母終於明白了賈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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