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手寂寞
柳媚儿嘴唇翕动了几下,青春靓丽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失神地道:“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景卿姐姐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再搬回华西好了,免得在你们身边碍事儿。”
王思宇瞪了她一眼,低声道:“真想走?”
“当然是真的,谁开玩笑了。”柳媚儿伤心极了,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赌气地道:“我困了,要先睡会,你去陪她吧。”
王思宇摇了摇头,叹息道:“算了,今晚还是陪着小醋坛子好了,省得你哭哭啼啼的。”
柳媚儿‘扑哧’一笑,却又拿手推他,催促道:“快去吧,景卿姐姐怀了孕,需要你的安慰,我是哭惯了的,看个电视剧都能哭上半天,不要紧的。”
王思宇又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见媚儿确实已经消了气,就为她拉上被子,悄悄地下了地,去了隔壁的房间。
廖景卿正站在镜子前,给瑶瑶梳理头发,见他进来,忙停下动作,关切地问道:“小弟,媚儿怎么样了?”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没事儿了,媚儿还是通情达理的。”
“那可不一定。”瑶瑶转过头,闷闷不乐地道:“我还通情达理呢,可知道了以后,一样不开心,之前都没有和人家商量过,你们两个,真是太过分了!”
廖景卿抿嘴一笑,帮她把头盘起,柔声道:“瑶瑶,不许再发小姐脾气,以后小弟弟出生以后,你要多关心他才对。”
瑶瑶点点头,又睁大了眼睛,有些苦恼地道:“到时他管舅舅叫爸爸,我却要叫舅舅,真是乱套了呢!”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小宝贝,那你也改口好了。”
“不行,我叫顺口了,改不过来。”瑶瑶拿手揉了下鼻子,跳下皮椅,来到王思宇的身边,仰头看着他,嘴巴动了几下,就咯咯地笑道:“真的不行呢,我叫不出口了!”
王思宇抱起她,轻声道:“怎么不行,记得以前哄你睡觉时,就曾经叫过的。”
瑶瑶脸红了,撅嘴道:“那都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人家现在都大姑娘了呢!”
王思宇拿手比量了一下,戏谑地道:“哪里大了,心眼跟针鼻儿一样小。”
瑶瑶咯咯一笑,摇头道:“不行的,要是改口了,见了那么多小舅妈,就没办法打招呼了。”
“就知道找借口!”王思宇笑笑,把她放了下去,眨了下眼睛,又向门外努努嘴。
瑶瑶会意地点点头,乖巧地溜了出去,把房门轻轻带上,却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后偷听。
廖景卿回到床边坐下,柔声道:“怎么不去陪媚儿?”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媚儿蛮懂事的,让我过来陪你。”
廖景卿有些无语,蹙眉望着他,哭笑不得地道:“小弟,你是真不懂女孩子,今儿晚上,就该在那边,不然,她又该伤心了。”
王思宇也有些头疼,苦笑着道:“总归是我不好,再怎么做,也对不住她。”
廖景卿想了想,就抿嘴道:“这样吧,这几天夜里,你在这里住,我去陪媚儿,等她心里的疙瘩解开,你再过去。”
王思宇点点头,有些无奈地道:“也好,免得她哭哭啼啼地回华西,到时,没法和小蕾阿姨交代。”
廖景卿莞尔,轻笑道:“那倒不会,媚儿的心思,全在你这里,舍不得离开的。”
王思宇笑了笑,沉吟着说:“这丫头,虽然任性了些,倒还真是执着。”
瑶瑶在门外偷听了半晌,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嘴里喃喃地道:“都不说你爱我,我也爱你,怎么忽然就要小孩子了呢,真是搞不懂!”
第92章 还好,还好!
忙碌了几天后,就到了国庆节,王思宇公务缠身,依然没法歇下来,难以享受假期,廖景卿却带着媚儿和瑶瑶,到西藏去游玩,王思宇有些担心,几乎每天都要打次电话,询问情况。
上次遇到了杜衙内,媚儿险些被非礼,倒让王思宇紧张起来,漂亮女孩总是容易惹出是非的,但要雇佣保镖,却显得太张扬了些,也会占用太多的私人空间,反而会失去自由的乐趣。
好在,这次旅途极为顺利,长假结束后,三人兴致勃勃地返回,将从西藏采购的东西从车上搬下,放回房间里,王思宇挑了几样礼品,送给了自己的两位秘书,以感谢他们的辛勤服务。
鲁玉婷手快,把两件最漂亮的嘎乌盒挑走,还选了一串雕着佛像的牦牛骨念珠,楚茂林只拿了两件不起眼的藏饰,心里不平衡,到了外间之后,就又借故找别扭,和鲁玉婷开始了暗战。
不过,到目前为止,鲁玉婷还是稳压他一头,不仅仅是因为年轻女孩具有的先天优势,也是由于她天性机灵,耳聪目明,每隔些日子,都能把各种小道消息梳理出来,讲给王思宇听。
到了王思宇这个位置,现在想听到真话,还真不容易了,郑大钧那个马屁精,说话时竟捡好听的说,报喜不报忧,其他很多领导,也都揣摩他的意思,大谈成绩,讳言过失。
上午十点半,常务副市长关锦溪打来电话,发了些牢骚,原来,铁道部的一个检查组,来到滨海考察铁路工程建设情况,可能是对招待工作不满意,连招呼都没打,一大早就开车走了。
王思宇非常清楚,自从他把政府招待费用这块控制住后,很多工作确实不好做了,而且,得罪了不少人,不但下面的干部会有意见,从中央到省里,条条块块的很多部门,也会不满意。
这就是习惯使然了,视察检查也好,参观学习也罢,各种五花八门的交流活动,占用了大量的招待费用,这些用于吃喝玩乐的资金,若是认真统计起来,每年都是惊人的数字。
这笔钱自然是公家的,用了没人心疼,但如果不用,或者用得不到位,问题就出来了,原本可以走马观花,应付了事的检查工作,就会变得极为棘手,人家会拿着放大镜来找麻烦。
但是,规矩既然立下了,无论有多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别的地方管不着,在滨海这里,还是要狠刹吃喝送礼之风的,对那些不见茅台不入席的官员们,也要严厉整治一番。
王思宇在详细了解情况后,要了那位铁道部检查组带队领导的手机号码,摸起座机打了过去,气定神闲地道:“陈司长,你好,我是滨海市委书记王思宇。”
陈司长是个身材高大的胖子,此时正坐在奔驰的小车里,他觉得被轻慢,心里早就窝了火,就想借机发作一下,用极为冷淡的语气回应道:“喂,我是陈兴军,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王思宇笑了笑,诚恳地道:“陈司长,听说你们过来了,很是欢迎,昨晚因为另有安排,没有出席欢迎宴会,还请陈司长多多海涵,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王书记公务繁忙,我们可不敢叨扰!”这位陈司长有点得理不饶人的意思了,说完后,习惯性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继续摆谱:“王书记,有关市长作陪一样的,我们这次出来,时间很紧,还要急着到下一站。”
王思宇皱了下眉头,轻声道:“可据关市长说,你们还没有到现场去啊,就这么走了,不太合适吧?”
陈司长用手摸着手机,不咸不淡地道:“没有啊,我们已经去过了,哎呀,王书记,您不要误会,这里信号不好,听不清楚你在讲什么,就先不说了啊,再见,再见。”
说完,他把电话挂断,就小声地骂了几句,忿然道:“现在知道急了,早干什么去了!”
后座的一个陪同人员就探过头,骂骂咧咧地道:“草他奶奶的,去了这么多地方,就滨海这边装孙子,搞了那桌破酒席,要酒没酒,要菜没菜,晚上连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他们这是拿咱们当要饭花子打发呢?”
陈司长深以为然,掂了掂手机,冷笑着道:“刚才滨海的市委书记来电话了,想赔礼道歉,被我回绝了,我和你说,这些家伙是看人下菜碟,但要露出一点笑模样,立时就不值钱了。”
后座两个陪同人员都笑了,附和道:“头儿说的对,这种人就是该治治!”
三人有说有笑,眼瞅着就要下高速了,陈司长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号码,见是田部长打来的,不敢怠慢,赶忙接通,耳边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陈兴军,你搞什么名堂?”
陈司长察觉出苗头不对,有些迷惑地道:“部长,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你眼睛长到腚沟子里去了?”这位田部长脾气不好,向来以喜欢说粗话而闻名,在下属面前,更是毫无顾忌,发起火来,能骂得人无地自容。
陈司长被骂懵了,却不敢顶嘴,只能低眉顺目,语无伦次地分辨道:“部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我真不知道哪做错了!”
“他妈的,你没错,是我错了,让你到南粤去给我长脸了!”田部长又骂了几句,才敲着桌子,愤愤地道:“给我滚回滨海,向那个管还是关市长道歉,态度要诚恳,取得人家的谅解,不然,回来后赶紧滚蛋,自己找地方去!”
“好的,好的,请放心,部长,我会处理好的。”陈司长脸上挂满了黑线,汗珠子也从鼻尖上冒了出来,听着耳边的盲音,他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来,赶忙对着司机喊道:“返回,让后面的车跟上,原路返回,去滨海,我把重要资料忘在宾馆里了。”
后座的两位陪同人员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也都心知肚明,陈司长挨了板子,想来是没捏到软柿子,却碰到硬茬子了,那人能直接打电话找田部长告状,想必绝非等闲人物,倒是让人吃惊了。
陈司长却顾不上面子了,忙找出刚才的电话号码,给王思宇拨过去,手机响起嘟嘟两声,就被挂断,他叹了口气,就苦笑着给常务副市长关锦溪拨过去,主动找了台阶下。
王思宇得到汇报,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心情也舒展了许多,不过,他也心知肚明,这种靠个人权威维系的‘清明政治’,是根本无法长久的,自己离开之后,恐怕一切都会重回原样。
但既然在这个位置,总要想办法去改变些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的进步,也是值得努力的,下一步,卢金旺离开后,他就打算出台规定,来限制林林总总的形象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