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关明杰挂了电话,披着睡袍站起来,点起一支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烦躁得要命。现在只能寄望那列煤车能及时截停了。
但是事与愿违,不过十几分钟之后,电力公司老总又打了电话过来,战战兢兢地汇报说,煤列已经出省一个小时,进入了J省,不可能截停了。
说这话的时候,电力公司老总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们……你们就等着吧!”
希望破灭,关明杰气不打一处来。
电力公司老总吓坏了。
关副省长话里“算账”的意思太明显了。而且,如果省城真在春节期间断电,不要说关副省长饶不了他,只怕严书记和张省长头一个拿他开刀。
“省长……这……这其实不怪我们……”
电力公司老总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为了自己的身家前途,不得不在领导盛怒的时候“迎难而上”为自己辩护几句了。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吗?”
关明杰咬着牙关说道。
电力公司老总“嘶嘶”地抽着冷气,小声说道:“省长,是……是宁北县把小煤窑都关了,没有了煤……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依赖宁北县的电煤的……”
“宁北县?”
关明杰马上清醒过来。
对呀,自己身边不就有一座“大煤山”吗?事情紧急,光骂电力公司也没用,还是想解决的办法吧!
关明杰“哐当”一声挂了电话,急急走进卧室旁边的书房,翻箱倒柜找出电话号码薄,给彭少雄拨了过去。
彭少雄也是好梦正酣的时候,给电话铃声吵醒的,心里头不是一般的生气,抓起电话就没好气地嚷道:“谁啊?三更半夜的……”
“是我!”
关明杰怒吼道。
可怜彭县长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了下来!
老领导的声音他自然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问题在于,老领导语气极其不善啊!这半夜三更的,必定发生了泼天的大事。
“省……省长……”
“我问你,为什么宁北县的煤窑要关掉?为什么不向大宁电厂供煤?”
不待彭少雄说出一句囫囵话,关明杰就连珠炮似的责问起来。
彭少雄尽管惊慌,却尚未失措,脑袋比平日转的还快,马上就意识到时大宁火力发电厂的电煤供应出了问题,联想到春节在即,也就知道了老领导半夜大发雷霆的原因了。
“省长,是这样的,小煤窑不安全,我们县委集体决定,全部关闭,明年进行整体开采和经营……”
其实这个事情,彭少雄是向关明杰汇报过的,还得到了关明杰的认同。不过此时此刻,彭县长再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提这茬。
怎么?难道还是领导的错不成?
只好抬出“县委集体决定”的牌子来抵挡一下了。
“别跟我扯淡!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启动全县的煤炭生产,务必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供应上大宁电厂的电煤!”
关明杰又是“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关明杰尽管对彭少雄下了命令,心情还是很不轻松。一个县的小煤窑全都关闭了,要马上启动,四十八小时供应电煤充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关明杰想了想,抓起电话,准备给张光明拨过去。
此事干系重大,不能不汇报!
可是最终,关明杰这个电话没有打过去。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凌晨时分,自己分管的区域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去打扰省长的清梦,于理有亏啊!
还是等明天吧。
彭少雄抓着电话发了好一阵呆,给白杨打了过去。
白杨听了彭少雄的情况介绍,也知道问题严重,马上穿好衣服,打电话去三号套房,叫柳俊立即赶到她的宿舍来。
柳衙内迷迷糊糊的给白杨姐姐吵了醒来,大为不爽。只是白杨姐姐召唤,却是不能不去。当下披挂整齐,去到一号套房。
漂亮的白书记穿着粉红色的睡袍,当然睡袍下面穿了黑色的羊毛衫和紧身弹力裤,显得身材极其傲人,波浪般的秀发披洒下来,焦虑中带着三分娇慵,在乳白色的灯光下,诱人以极。
一瞬间,柳书记甚至将大宁火电厂的窘境抛到了脑后,只顾走神去了。
“喂,你在想什么?”
白杨顿时怒气勃发,杏眼圆睁,娇嗔道。
这个可恶的小顽童,“色色”的毛病总也不见好,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
“没什么,这是关副省长的问题,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
柳俊淡淡说道,索性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起一支烟,翘起了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白杨皱眉道:“你这话,可是讲的太没组织原则了!副省长的命令也可以等闲视之?”
柳俊“嗤”地一声冷笑,不置一词。
就像关副省长对柳衙内恨之入骨一样,柳衙内对关副省长同样不感冒。此人都做到常务副省长了,还是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德行,一点长进都没有!
“那你说,怎么办?”
白杨知道自己一时三刻很难说服小顽童。
这人犟起来,跟九头牛差不多!
“等等吧!”
柳俊还是好整以暇。
“等什么?”
“彭少雄!”
柳俊笑了笑,说道。
“这么大的事,他能不马上赶过来找你商量?”
正说话间,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很急促。天鹅宾馆的走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彭少雄脚步声还是这般急促,可见彭县长是真的急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