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我年轻大了,不陪大家喝酒,你们随意啊!”
听黎老这么说,原本打算敬酒的林场职工便也消停下来,不敢上前,大家喝得也挺有节制的,气氛略显沉闷一点。只有我和梁国强师徒四人,像是进行吃饭比赛,一个比一个吃得快,老大的海碗,每个人都一口气吃了三四碗之多。
黎老喝完那一小杯酒,只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眼瞅着我们几个吃得呼哧呼哧的,不由感慨地道:“年轻真好啊!”
我便朝黎老咧嘴一笑,说道:“黎老,你们长征那会,要是有这么好的伙食,估计每个人能吃七八碗。”
黎老就笑了:“美得你吧?还想这么好的伙食?野菜都吃不饱。也就是你们,赶上了好年景。盛世啊!”
我连连点头,对黎老的评价深有同感,我们民族历史上最辉煌的盛世,已经来临了。
吃完饭,梁国强将嘴一抹,站起身来,眼望黎老,等待他指令。
“呵呵,大家都吃好了吧?走!”
黎老大手一挥,大踏步出门。
曹场长一路小跑追了上来,笑道:“黎老要打猎,我给你介绍一个向导。”
“好啊,是哪位?”
曹场长忙往后一招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大步上前,朝黎老微微鞠躬。
“黎老,这是曹三旺,是我们林场的职工,护林队队员,对林区的道路最是熟悉。枪法也不错,下套子更是一把好手。”
眼见得此人也背着七九式步枪,腰上缠了一长圈麻绳,麻绳一端还系着一个三爪铁钩,屁股后头别了一把小刀子,手里头还牵着三条猎狗,果然是老猎手妆扮。
黎老便欣赏地点点头:“不错,有股子煞气!”
梁国强却望向曹场长,目光中透出严厉。那意思自然是问,这人可靠么?他身负保证黎老安全的重责,可不敢马虎。
曹场长便连连点头,眼下之意是叫梁国强尽管放心,自己推荐的人一定是靠得住的。
“我带路!”
曹三旺也是个不多话的,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抖了抖手里的绳索,三条猎狗便即往前窜去。曹三旺紧紧跟在后面。
当下王博超随在曹三旺后头,算是两个开路尖兵。
其后是黎老和宋医生,再后是司机和佟秘书,梁国强在佟秘书之后。我和白杨在梁国强之后,肖武和曹场长殿后。
山路狭窄,只能摆开这样的一字长蛇阵。
总共有四条步枪,曹三旺身手如何不得而知,我们师徒四个都堪称硬把式,便有猛兽,也足可应付了。更何况还有三条猎狗,虽然都是土狗,身躯并不粗壮,也能助威。曹场长细心,眼见黎老中午吃得不多,背了一个背篓,里面放了些干粮饮水。
我也在身上斜跨了一个背包,里面装的亦是干粮之类,却是为白杨准备的。
别看她年龄比我大,却是个需要照顾的大小姐。
已是寒冬季节,其实并不适合出猎。估计黎老也就是想找找感觉罢了。谁知走不了多远,曹三旺就举起手,停下了脚步,三条猎狗也停止不前,前肢伏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顺着曹三旺的手指望去,却只见前面百来米处,有一只棕褐色的野兔,很是肥硕,正在啃食一种不知名植物的根茎,未曾察觉我们。
梁国强便举起步枪,顶弹上膛,将步枪交给黎老。
黎老微笑着,压低声音道:“距离有点远,也不知行不行……”
说着,就接过了枪,以站姿举起枪来。
见了这个架势,我偷偷将嘴巴凑到白杨耳朵边问道:“打赌不?”
一股甜美的气息直往鼻孔里钻,差点没忍住就贴到肉了。
白杨望我一眼,也压低声音道:“打什么赌?”
“中还是不中?”
白杨眯起眼睛再望了望那懵然不知的野兔,扁了扁嘴,摇摇头:“太远了。”
“那你是赌不中了?”
“嗯!”
“好,我赌一定中!”
我很笃定的道。
“赌注是什么?”
“下次去你家里,你煮饭给我吃,我输了,我煮给你吃。反正输了的干活,赢了的就是老爷!不许下馆子!”
白杨抿嘴一笑,点点头。
正说着,枪声响了,野兔应声而毙,没有半点挣扎。
“好枪法!”
我大声喝彩。
曹三旺一放手,一条猎狗飞奔着过去,叼起野兔跑了回来。
黎老笑着将步枪交给梁国强,有几分得意。
白杨讶道:“小俊,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打中的?”
我笑道:“瞧姿势就知道了,一百米,敢于立姿射击的,可没有几个……黎老一准是神枪手!”
黎老笑呵呵地道:“小家伙,你倒识货。第四次反围剿的时候,我十发子弹,干掉七个敌人,其中一个副营长,那时我还是新兵蛋子呢!用的那支汉阳造,膛线都快磨平了!”
怪不得兴致勃勃要来打猎,果然是虎老雄风在!
我便鼓起掌来。
曹三旺将血淋淋的野兔用一块塑料薄膜一裹,丢进背后的背篓里,继续前进。接下来运气便没那么好了,转悠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野物的影子都不见一个。
“休息一下!”
来到一处相对宽阔一点的草地,宋医生忽然说道。
却原来他发现黎老已然有些气喘。
其实不单是黎老,佟秘书和白杨早已气喘嘘嘘。
于是大家在草地上找石头坐了下来,宋医生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棉布垫子,给黎老垫在石头上,这次搀扶着黎老坐下。
我和白杨挤坐在一起,从挎包里拿出饼干来,分给大家吃。
白杨实在有些累了,拿着水壶喝了两口水,软绵绵地往我身上靠,本衙内自然要挺直身子,给她一个“坚实的肩膀”不过正人君子也没装几分钟,便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呆会下山的时候,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