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一番话说得四位主任面面相觑。特别是唐海天和魏玉华,以前没怎么和我接触过,不知道这就是本衙内讲话的风格,觉得这小家伙也太拽了点,敢这么和严老大以及自家老子说话。
“行行行,你也别抱怨,我也不会给你发工资。这事要真弄成了,我请你吃红烧肘子……对了,到时候归海天主任掏腰包啊。他可是分管这一块的。”
晕死!
别看严玉成英雄了得,说到一个“钱”字,比谁都抠门。这么大的事情,一个红烧肘子就打发我了,临了还是人家唐海天同志掏腰包。
看样子以后要真想娶他女儿,得多准备点彩礼钱。
想起严菲,可有些日子没理会这小姑娘了。下个星期天,好好带她出去玩一玩,免得疏远了感情。没人的时候,小丫头叫哥哥叫得可甜了。
这也跟梁巧一样,小小年纪就展露出“祸水”的潜质。
“行,严伯伯,你就抠门吧。到时候我也不客气,我吃一个还拿一个,吃得那个唐伯伯会账,拿的那个,还叫你掏腰包。”
我恶毒地抛出这么一个计划,拿起《战争与和平》迈着方步,扬长而去。
办公室里,四位主任笑成一团,惹得同一层楼的年轻干部们都探头出来瞧热闹。甚至有一位副主任都按捺不住,装作上厕所走了出来,竖起耳朵听。
好不容易在周先生那里将俄语蒙混过关。紧接着不久又去参加了期中考试。这个毫无悬念,双百分,第一名。外班的老师看我的眼神就有点跟看妖怪似的。甚至有一种谣言说是谢老师作弊,要拍柳主任的马屁,愣给一个经常跷课的小屁孩打双百分。
这个谣言,别的同学自然是不会跟我说的。告诉我的人乃是严菲。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次日,恰巧是星期天,我拉上她还有三姐,出去疯玩了一个下午。类似看小人书、吃油炸粑粑这样的事情,可以想见我的兴趣并不大。我的享受来源于亲情与友情,貌似还有那么一点小暧昧的男女之情(一点点而已,别将在下想得太不堪)严菲边吃油炸粑边跟我说起作弊的谣言。
我笑着摇头。假使小学这点事情我还会着急上火,那也实在混得太次了些。况且这个谣言一看就是没什么脑筋的人搞出来的。正经期中考试,试卷是统一出的,批改也是统一的,谢老师一个人根本做不到只手遮天。
“嘿嘿,如果真要拍马屁,为什么老师不给你双百分?你爸可是正主任。”
严菲大大的眼睛扑闪着,做沉思状,小模样可爱至极。如此简单的逻辑,这小丫头居然要想上差不多半分钟才很不确定地点头。
果真是又娇又憨!
三姐扁扁嘴:“别听他们乱嚼舌头。他们这是妒忌我家小俊。”
在家里三姐或许要跟我耍点小脾气,碰到这种“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那是毫不犹豫站在自家弟弟一边。
严菲立即点头赞同:“是啊。小俊真的很厉害呢。”
爽!
自我膨胀一个先!
自我膨胀之后,趁三姐不注意,偷偷捏了捏严菲吹弹得破的小脸蛋,小姑娘娇羞地横我一眼,美得一塌糊涂,明艳不可方物。
我一得意,哼起了小曲,貌似《自由飞翔》的调子。
三姐和严菲都扁了扁嘴,嫌我唱得难听。
这一下打击不小。须知本衙内上辈子得过工厂卡拉OK大赛的入围奖呢!
“看,我哥。”
严菲忽然伸手指向前边一堆人,也不等我言语,马上叫嚷起来。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严明与几个青皮后生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在一起。
严明听到叫喊,扭头看来,见是我们几个,顿时大为尴尬。他如今可是读高二,马上就要考大学。虽说是星期天,也该在学校补习才对。而他那几个同伴,貌似好几个都不是学生,应该是社会上的小混子。
严明和同伴说了几句什么,就走过马路来,冲我和三姐点点头,问道:“菲菲,什么事啊?”
“没事啊。看见你我就叫你嘛。”
严菲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没心没肺地说道。
“没事那你早点回家。我和几个同学去一个同学家里玩一会。”
严明挠挠头,丢下这么一句解释。这是将我们三个都当成小屁孩,想轻轻松松蒙混过去。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至少我绝不会给严玉成或者解英打小报告。他这个年龄,心思野得很,正是最叛逆的时候。父母管制得愈厉害,反弹愈甚。
只要他不玩得太过火,严玉成总会给他安排一条出路的。
严明说完,又不大放心地瞧了我一眼。许是严玉成经常在家里夸奖我,让他有些警惕,觉得不能像对待普通小孩一样等闲视之。
我点点头,很礼貌地叫道:“严明哥哥。”
严明就笑了一下,对我的礼貌表示满意。
“小俊,你带菲菲回家去吧,天快黑了,过马路小心一点。”
严明临走这句交代,倒让我对他添了几分好感。不管怎样,他对妹妹颇有友爱之心。
回到家里,却发现大姐二姐正在挨老妈训斥。开始我还以为老妈是责怪她们不该让我和三姐出去玩,听了几句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却原来大姐二姐期中考试的成绩很不理想,尤其是大姐,在班上只占到三十几名,勉强算得中等。眼见得明年就要考大学,这个成绩自然不能令老妈满意。至于二姐,却是有点遭受池鱼之殃。她成绩一贯不大好,老妈也见怪不怪,没指望她能上大学。大姐的成绩滑坡,才是老妈不能容忍的。
见大姐眼泪泱泱的样子,我一阵心疼,忍不住劝道:“妈,你也别怪大姐了。能上一中的都是尖子生,大姐以前在红旗中学读,底子赶不上人家。”
大姐擦了把眼泪,感激地瞥我一眼。
老妈对我的话,还是挺听得进去。上辈子可不是这样,那时我才是最让老妈操心的。
“那你说怎么办?明年就考大学,这个成绩怎么考得上?”
那晚上我连支几招,将三位副主任哄得眉花眼笑,眼下唐海天几乎隔天就跑我家来跟老爸说一说大棚菜的试验情况。与其说是与老爸通气,还不如说是问我的意见。我自然要谦虚谨慎,一个劲说好,大拇指竖了一遍又一遍,人家身后站着省农科院的专家呢,咱小屁孩能不藏拙?搞得唐海天乐呵呵的,出门都差点找不着北。
这么一个了得的儿子,老妈向我问计也是理所当然。
为老爸老妈分忧,乃是做儿子的份所当为。
我想了想,问道:“大姐,你现在主要是那几门功课差一些?”
“语文、数学、英语。”
我一听头就大了一圈都不止。什么嘛,这可是最主要的三门课。
“语文主要是作文差一些,基础知识还好。”
大姐许是自家都觉得不好意思,又加了一句。
“作文?”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用大拇指也能想到,我说的这个人是江友信。要说这三门课,我自己也都能为大姐补一补。数学丢下的时间有点长,不过上辈子学的是理科,底子还在。语文和英语被周先生硬摁住教了两年,大了不敢说,放眼向阳县在校学生,差不多无敌了。只是我年纪小着,在大姐面前毫无威信可言,由我来补课效果可想而知。
现放着江友信这么一个师范出身的高中教师在,何不利用一下?正好借机撮合他与大姐。
见我笑得贼腻兮兮的,老妈就敲了我一下。
“小俊,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