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信天上掉馅饼
柳俊摇了摇头,举步向秦家堂屋里走去。
“柳……柳县长,对不起啊……惊吓到贵客了……”
过了一会,老秦才气喘吁吁的从里屋出来,点头哈腰的向柳俊道歉。在他没出来之前,柳俊已经看了看堂屋四周,很老式的房子,红砖屋,没有刷石灰水泥,瞧红砖的颜色,这屋子建了怕有些时日了。墙壁上挂着一个斗笠和一具蓑衣,此外别无长物,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是贴切不过。
“柳县长,几位干部,请到里屋去坐吧……”
老秦邀请道。
柳俊摆了摆手,说道:“就在堂屋里坐吧。宽敞,透气,好说话。”
“哎哎……”
老秦不敢违拗县长的指示,紧着去里屋取出几个凳子,请大家落座。然后提一个茶壶,拿了几个茶碗,给众人倒水。
“老秦,秦凤呢?”
柳俊问道。
“在……在里间……”
老秦就结结巴巴地说道。
柳俊望了他一眼。
老秦便低下头,说道:“这孩子老是犯病,看不住,我……我把她绑起来了……”
江云侠就低呼了一声。
柳俊皱起眉头,不过没有多说。眼下秦凤的情形,也只能如此处置。若果给她松了绑,她又要吵闹,什么都谈不成了。
“县长……我没想到你会来……真的……真没想到……”
老秦佝偻着腰,站在柳俊面前,说着话就有些呜咽起来,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眼泪。
凡事亲临现场,了解第一手资料,已经逐渐成了柳俊的习惯。一则是受柳晋才的影响,二则与他上辈子做技术工作有关。
“老秦,坐吧!好好说说!”
柳俊也有点感慨,和颜悦色地对老秦说道。
“哎……”
老秦就在一旁坐下。
“秦凤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柳俊问道。
“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只是发呆,在床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说一句话……我们开始以为她是害怕,时间长了就会好的……但是后来就开始吵闹了,近段时间更是越来越厉害,有时……有时还不穿衣服往外边跑,没办法,只好在她发病的时候,把她捆起来……你们几位没来之前,她还比较安静。忽然就发作了……唉……”
老秦说着,又抹了一把眼泪。
“家里本来就很困难了,还要留下一个人守着她,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柳俊就瞥了江云侠一眼。
“老秦,我可以帮你……我们可以帮你……”
江云侠知道自己该表示一点什么了,就开口说道。
这个女子果然很聪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而且后面补充的一句“我们可以帮你”又透出她行事的谨慎小心。
有县长在座,焉能独出风头。
“啊?谢谢谢谢!”
老秦忙即站起身来,连连向江云侠鞠躬,搞得江云侠脸红红的,有些手足无措。
“不要谢不要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老秦,我是县政府法制办的江云侠,侠客的侠,不是彩霞的霞……”
柳俊便有些暗暗好笑。
看来江云侠对她这个“侠客的侠”很在意,什么时候都要解释一下。
不过听起来,似乎“侠客的侠”是比“彩霞的霞”更加有意境一些,也不知老秦能不能分辨得出来。
“……我们法制办,就是为群众提供法律帮助的。柳县长指示,要为你家秦凤再打一次官司,叫那几家再掏钱出来,给秦凤治病。”
江云侠倒是个合格的工作人员,时时刻刻不忘为法制办做宣传,树立政府机关的良好形象。
潘知仁却略略一蹙眉。
“柳县长指示”这话潘知仁不爱听。
虽然是柳俊的指示没错,但正如江云侠自己所言,法制办就是为群众提供法律帮助的,没有柳县长的指示,你们也该出面。
这个案件涉及到周国忠的亲戚,不时将“柳县长指示”挂在嘴边,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不过料必江云侠也想不得如此周全,就是按照官场规矩,给领导可劲的戴高帽子。一个年轻女子,怎能与久经历练的县长秘书相提并论!
“那……要我们做些什么?”
老秦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云侠尚未说话,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三五个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老秦见了,急忙迎了出去,和他们打招呼。却原来是石牛村的支书村长治保主任之类头面人物。
刚才那个引路的男子,听老秦一声柳县长叫出口,就知道情况不对,赶紧的跑去通知支书村长这些人了。
县长莅临石牛村,要是支书村长都不露个面,肯定说不过去。
“哎呀,柳县长,您好你好……”
支书一迭声的叫着,很恭敬地与柳俊握手寒暄。
“你好!”
柳俊微笑着答礼。
老秦则忙着去拿凳子出来,纷纷扰扰的闹了一阵,才算是安定下来,小小的堂屋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县长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指示?”
石牛村的支书小心地问道。
“听说秦凤的病情很严重,我特意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
柳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