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讠戒
但陆九说的一些合乎自然的东西，倒的确像那么回事。
“诶？陆医生，那有没有可能，中医改变患者身体环境，西医用杀虫剂杀害虫，这样结合，岂不更快？”胡耀元道。
陆九哭笑不得，“胡医生，想法不错，不过这种中西医结合的方法，金陵很多西医院已经有过尝试了，效果嘛，很一般。”
胡耀元好奇道，“为什么？”
陆九道，“因为这种中西医结合是以攻为主，守为辅，也就是西医主攻，用靶向药把癌细胞杀一遍，然后再找中医调理患者的五脏六腑，就这么循环着来，初期会很不错，后面就不行了，因为你越杀，癌细胞反抗的越顽强，患者的身体就越难调理，直到最后中医调不了了，患者也受不了了，疗程也基本就结束了。”
胡耀元皱眉，“难道就不能中医先把患者的身体调一遍，然后再放化疗攻一遍吗？”
陆九奇怪地看着胡耀元，“胡医生，你这话说出来，恐怕金陵那些西医院的医生要把你开除西籍了知不知道，就目前的医疗界，危急重症中医要是能唱主角，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胡耀元立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旋即露出了一个相当无奈的表情。
“陆医生，冒昧问一句，如果我让医院里的一些癌症患者来找你，你接吗？”
宋昭刚才一直没怎么说话，在听完陆九治疗癌症的方法后，他还是忍不住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此言一出，陆九立刻露出错愕的神情……
第126章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医！
“宋医生，你大概是搞错了。”
“我是知道治疗癌症方法，但知道跟做到，这里面差了十万八千里，就像如果你们跟我说乳腺癌手术怎么做，分哪几步，然后我就会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对吧！”
“对于癌症的理解，我都是从古籍医书中看到的，也就是说，是老祖宗让我知道了该怎么治疗这些病，但是能不能治得好，这个就得看我自己的能力了。”
“恕我直言，就我目前的医术，仅仅也只能对乳腺癌早期的患者有把握，之前我的医馆来了个开过刀，并且被你们医院下了死亡通知单的乳腺癌晚期转移肺癌的患者，说实话，我只能让她生活过得稍稍好一些，不至于吃不好睡不着，在延长她寿命这一块，我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纯看这个患者自己的命。”
“所以，宋医生，希望你还是别对我期望那么高，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医！”
陆九对自己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理论上他可以说的头头是道，但临床治疗，这里面的困难不是一星半点。
中医治病其实就四个字。
扶正祛邪！
简单吧！
那可太简单了！
可是怎么扶正，怎么祛邪呢？
就像陆九刚才说的中医治病是改变患者的身体环境一样，但是怎么改变，从哪里改变，改变的同时会不会影响其他脏器的功能，用针用药之后，患者身体会产生何种变化，等等等等。
将之细化后，每一步都非常的艰难。
“是我唐突了，抱歉！”宋昭也觉得自己刚才这个话，多少有点为难陆九。
“没事，胡医生，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感觉也吃的差不多了。”陆九道。
“行，陆医生，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今天让你聊了这么久，耽误你休息了，以后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老胡虽然只是个副主任，但人脉关系还是挺广的。”胡耀元笑道。
“多谢。”陆九道。
三人走出餐馆，胡耀元随即开车将陆九送回了家。
等到陆九走后，车上，胡耀元和宋昭也议论起了饭桌上的话。
“老宋，你觉得这个陆医生说的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宋昭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最后没有说真话。”
胡耀元疑惑道，“什么意思？你觉得他能治癌症？”
宋昭点点头，“就算不能根治，也绝对可以控制，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刚才我们在聊这些的时候，只要提到癌症，你我脸上都有着很明显的无奈，这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个病在我们的认知范围内根本就没得治，但他不一样。”
“他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轻松，很随意，甚至谈到治疗癌症的方法时，说话的底气都特别足，如果内心不是对这些病有着清晰的认知，我觉得是不可能这么自信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可当我说要把癌症患者都叫过来，他那谦虚的态度，反而更让我确信他肯定有这个能力。”
胡耀元一瞪眼，“你故意问的？”
宋昭点头，“徐媛媛的报告摆在那，我就不可能信他一点办法没有。”
胡耀元听宋昭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点道理。
陆九刚才在饭桌上表现的实在是太自信，太从容了，聊癌症就跟聊感冒一样，这与他们对癌症的认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要么陆九说的全是假的，要么……
“可他干嘛藏着掖着呢，一旦他能治好癌症这事传出去，整个江汉，不，应该说整个北湖都会传开，到时候，名利双收啊！”胡耀元都开始幻想起了那个画面，“我要是有这本事，说句不好听的，我直接去医院抢人，当场治好打脸医院，嘿嘿，那多爽！”
宋昭摇头，“你想多了，就算他治好了，这事也传不出江汉，还北湖呢，你忘了他刚才说的金陵西医院那些事？”
“我虽然不懂中医，也不认可中医，但如果有这么一种疗效好，速度快，还便宜的医疗方式，那么它肯定是不能广为流传的。”
“我曾经去扶桑留过学，十多年了，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但它们那边居然还有电话亭，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固化的利益阶层为了守住自己的利益，会拼命地打压新型产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九就算是真的，也只能是假的，必须是假的。”
胡耀元闻言，目视前方，灯火阑珊，就是这暖色的光映入眼帘，却出奇的冷。
……
第二天一早，陆九和往常一样。
八部金刚功→过早→医馆。
两点一线的生活并没有让陆九觉得枯燥，他甚至还特别享受。
每天起床锻炼锻炼，然后去医馆看看病，下班就跑到老头儿学点东西，回家倒头就睡。
突出一个充实。
不过大清早的，陆九正在坐诊，他伯伯陆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大伯。”陆九道。
“看来得麻烦你跑一趟人民医院了。”陆丰道。
“怎么了？”陆九问。
“那个研究蔗糖的方主任遇到了瓶颈，想请你过去帮帮忙。”陆丰道。
“现在？”陆九皱眉。
“不用，我跟他说了，你白天要坐诊，他说可以等你晚上再过去。”陆丰道。
陆九表情缓和了一些，“他们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陆丰无奈一笑，“我哪知道，你去看看应该就明白了，晚上你直接去他们内分泌科，找一个叫方乾的主任就行，他们会有人在那等你。”
陆九点头，“嗯，知道了大伯。”
陆丰道，“那就这样，哦，差点忘了，下周黄傅生大师还有他的团队就要来江汉了，记得准备准备。”
要来了吗？
陆九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黄老来江汉的日子。
也不知道真到了那天，自己能否与他当面交流。
畅想片刻后，陆九也挂断了电话，继续坐诊。
【患者俞传青，血虚康复进度12％，有症状康复进度超过一成，激活普通奖励，是否领取？】
【患者姚迎迎，肝郁康复进度11％，有症状康复进度超过一成，激活普通奖励，是否领取？】
……
【患者罗安之，水肿康复进度54％，有症状康复进度超过五成，激活技能奖励，是否领取？】
【领取。】
【获得技能：基础辨证！】
【获得技能：基础辨证！】
……
【获得技能：官针二十六刺之齐刺】
现在，陆九每天平均下来，都能获得十多个普通奖励，大部分是基础辨证和基础针灸，而技能的话，一天也有一两个，大部分都是针刺的技能。
官针也被陆九学了十种了，加上今天的齐刺，便是十一种，这速度简直就跟坐火箭似的。
当然，针刺提升后，陆九治病可以说是又快又好，以至于不少患者私底下都叫陆九为陆一针，意思是有病找陆九，扎一针就好。
这个绰号属实是有点夸张，但嘴长在别人脸上，陆九也只能是无奈接受。
不多时，一天的功夫就过去了，陆九下班后，回家吃了个饭，便拜托老妈带小秃遛一遛，自己则出门往人民医院的方向走去……
第127章 提纯了好吗？
“怎么样？”
办公室内，景利三人正在对比数据。
方乾则走到三人身后，问起了他们结果如何。
景利见状，不由苦笑，“主任，不行，蔗糖里面找不到任何有效成分，但它确确实实可以起到吸脓，收敛伤口的作用，唯一能解释的，应该就是您说的渗透压，逆浓度梯度。”
一旁的文诚皱眉，“可是能做到逆浓度梯度的也不只有蔗糖啊，生理盐水还不是可以，但为什么效果就比蔗糖差那么多呢？”
童飞无奈一笑，“而且同样是糖，白糖也能收敛伤口，但效果好像也不如蔗糖。”
方乾并不觉得意外。
几天前他就已经看过初步的数据了。
对于蔗糖的成分提取，就算是不做，他也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什么有效成分。
可偏偏它就能起到收敛伤口的作用。
从实验的结果来看，方乾也只能给出逆浓度梯度这个研究理论。
而逆浓度梯度这个理论也非常简单，就是低浓度向高浓度运输，蔗糖泡水之后，含糖浓度高于患者足底含糖浓度，所以才会有蔗糖泡脚后，可以将含有糖分的脓血吸出来。
只是这种解释，方乾始终觉得有点牵强。
因为能造成逆浓度梯度情况的，并不仅仅只有蔗糖。
但用其他东西，比如生理盐水代替之后，其效果根本比不上蔗糖，甚至于患者还会因为承受不了生理盐水的疼痛直接晕厥过去，泡蔗糖反而不会让患者有太大的疼痛感。
从疗效上看，蔗糖的效果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分析了一个多星期，方乾却始终未能找到更为合理科学的解释。
“七点多了，文诚，你下去接一下陆医生，他应该快到了。”方乾道。
“哦。”文诚应声离开。
办公室内，景利表情有些不自然，见四下无人，便小声嘀咕，“主任，干嘛要请他来啊。”
方乾笑道，“这个治法本就是他的，问他肯定是最有效的，再说了，我们研究了半天，一直卡在这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他点两下，我们就通了呢。”
景利不快道，“我就觉得主任你太给他面子了，我们累死累活研究完，最后他成第一署名，我估计他待会过来，肯定会对我们趾高气扬，网上那些中医拍视频，不都在骂咱们西医没用么，就好像现代医学在他们嘴里一文不值似的。”
方乾哭笑不得，“我都没觉得有什么，你生什么气，只要这个论文能够完成，全国几千万糖尿病患者就都有一个风险的兜底，就算得了糖尿病足治不好，至少也可以用这个办法缓解一下疼痛，这可比多少荣誉要来的值当，你啊，脑子里不要总想着争功，咱们是医生！”
景利显然没听进去，随口应付了一句，“哦。”
方乾摇摇头，不再多言。
他清楚，医疗体系之中，像景利这样的医生不在少数。
对于论文的发表，课题的研究，职称的提升等等热衷的很，可对于治病救人，却是尽职不尽责。
也就是我只做我医生分内的事，只要不违规，病人怎么样那是病人的事，你有什么苦难，家里怎么怎么困难，抱歉，与我无关。
大家都是人，不能我穿了个白大褂就一定得是天使，我也要吃饭生活，脱了衣服我也是个普通老百姓，别劝我高尚。
在如今这个强调个人主义的社会，有这个想法，方乾并不觉得有错，只是如果所有职业都讲个人主义的话，或许就有点不合适了。
至少医生这个职业，还是多多少少要有点悬壶济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