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海听涛
胡莱摇头：“我在这场比赛之前都没听过他的名字。”
“他是个和你风格差不多的前锋。”
胡莱大惊：“他也贱？”
“……他没你贱。不，他不贱。”德鲁深吸口气，平复心情，“我是说他的足球风格，不是做人的风格！”
“哦哦。但我球风也……”
“闭嘴，胡。”
“好嘞。”
见胡莱真的闭上了嘴，德鲁这才继续说下去：“德里乌身材条件不出众，身高只有一米七五，不强壮，速度也不快，还不擅长带球。他就一个优点——门前嗅觉很灵敏，就像你一样，胡。”
胡莱明白德鲁为什么要说德里乌和他风格差不多了。
“本来他这样的球员，在荷兰国内，前途是不被看好的。但因为你，胡，现在德里乌是全荷兰都瞩目并且期待的天才了。”
“因为我？”胡莱有些意外。
“嗯，因为你的疯狂进球。现在荷兰球迷们都期待德里乌能够成为你那样的高效射手。你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当然要感谢你，并且视你为偶像。”
德鲁点头道。
“他在去年九月份还不满十七岁的时候就在荷甲联赛中出场了，去年十二月刚刚过完十七岁生日二十三天，就在荷甲联赛中进球。其实不光是德里乌，还有很多人都因为你而受益。你的出现，让‘中锋’重新找回了原来的定义。以前人们对中锋有很多要求，进球却并不是最优先的。而现在那些单纯能进球的中锋特别受欢迎。我的老东家就在去年夏天花了五千万买来范布鲁根，他很能进球。”
胡莱听见德鲁这么说，摩挲着下巴：“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挺了不起的。”
“你难道不够了不起吗？”
胡莱模仿着媒体的腔调：“但我只是一个除了进球什么都不会的饼锋。”
德鲁哈哈大笑：“让这么说的人见鬼去吧！”
说着他搂住胡莱的肩膀，一起向场下走去。
※※※
德里乌穿着胡莱的球衣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有人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泰斯，你如愿了。”
队友们都知道泰斯·德里乌是胡莱的小迷弟，在这场比赛前，他就透露过自己希望在赛后和胡莱交换球衣——这么说自然是希望其他人不要和他抢。
“能够和胡交换球衣，说明你得到了他的承认，泰斯。”
德里乌却摇头：“他或许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没关系，泰斯。他以后一定会经常听到你名字的，就像你现在也经常听到他名字一样。”
队友鼓励他。
他点了点头：“胡确实是我努力的目标。我并不奢望能够追上他，但他让我知道我这种前锋的极限在哪里。”
随后他把球衣脱下来，低头凝视着球衣背后的名字。
就像是珠穆朗玛峰一样，看见这个名字大家就知道那是世界最高峰。
而现在看到胡莱的名字，大家也都知道这就是世界第一前锋。
※※※
胡莱和德鲁回到更衣室里后，德鲁就迫不及待地走向自己的位置，拿起手机。
胡莱看他玩笑：“干嘛啊？急着和女朋友聊天？”
德鲁头也不回：“我看看另外那场欧冠比赛的结果……”
话没说完，他突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胡莱凑上去，也看到了德鲁的手机屏幕。
上面正显示着都灵公牛和阿姆斯特丹竞技的比赛结果。
0：1。
国际惯例，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进球者：陈星佚。
第1819章 冰山上的来客
都灵公牛0：1阿姆斯特丹竞技
进球者：陈星佚
“我……”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胡莱情不自禁的差点爆出粗口。
他之所以没说出来，是因为德鲁惊呼出了声：“星进球了？！”
然后他回头看向胡莱。
在他的注视下，胡莱一脸平静：“你这么惊讶干什么？小星星进球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胡，这可是星在本赛季欧冠中的第一个进球！”
“他之前状态不好而已。而现在，他只是回到自己的正常水平了——他上赛季可是在欧冠中进了两个球的。”胡莱依然很平静地说道，“怎么？难道你对你的好朋友的能力不够自信？你潜意识里觉得小星星不能在欧冠中进球？”
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丹尼·德鲁可招架不了，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那没有。我也一直相信星能够打破进球荒……”
他话没说完，就听见更衣室里有队友惊呼：
“都灵公牛输球了！？”
德鲁转身就用“我早就知道”的语气说道：“那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你这么惊讶，托尼尼？”
巴西人反问：“很正常？那可是都灵公牛，而且是在他们的主场！”
“现在的公牛除了防守什么都不会，他们的进攻没办法威胁到阿姆斯特丹竞技的防线，迟早会丢球的。”武科维奇分析道。
虽然他完全没看这场比赛，但也能够凭借自己的经验猜测一二，猜测完他还问了句：“谁进的球？”
胡莱刚要张口，丹尼·德鲁就很得意地说道：“星！我的朋友！”
“WOW，了不起！”武科维奇毫不吝啬地送上赞扬。
德鲁开心的就像是被称赞的是他自己一样。
“能够进阿尔贝塔齐的门，那可真是不容易。他怎么进的？”球队内唯一的意大利球员迪昆佐也很好奇。
“点球，他自己创造的，然后自己罚进去。”德鲁进一步介绍道。
迪昆佐点点头。
虽然是点球，可是自己创造又自己罚进依然很了不起。
况且面对毛罗·阿尔贝塔齐，能够罚进点球，依然是很值得夸赞的事情。
最开始就这个结果发出惊呼的托尼尼又说道：“公牛不会就这样被淘汰出局吧？”
更衣室里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分成了两派。
“怎么可能？”
“真有可能啊！”
“再怎么说那也是都灵公牛，意甲豪门，没那么容易被淘汰的！而且公牛特别擅长打逆境比赛……”
“你说的是以前的公牛，这个赛季的公牛真不行。凯撒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得分手，纯靠防守是走不远的……”
最后是队长胡安·拉米雷斯结束了大家的争论：“好了，管别人做什么？他们被不被淘汰也和我们没关系。赶紧收拾好回家了，鹿特丹可真够冷的！”
于是大家不再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的问题，纷纷收拾自己。
丹尼·德鲁凑到胡莱身边，问了他一个问题：“星是不是除你之外，第一个攻破阿尔贝塔齐球门的中国球员？”
胡莱愣了一下，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然后他给出了不太确定的回答：“好像是诶……”
“好像？”德鲁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胡莱又重新说了一遍，语气肯定：“当然是，肯定是，绝对是。”
“太好了！”德鲁很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说完，他拿起手机，低头操作起来。
胡莱很好奇，瞄了一眼，发现德鲁正在社交媒体上发言：
“恭喜你，兄弟！你是第一个征服那座‘冰山’的中国球员！（胡除外）”
他质问道：“为什么我除外？”
“如果不把你排除在外，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索然无味的。”德鲁解释道。“难道我要说‘恭喜你，兄弟，你在面对阿尔贝塔齐的时候进了球。尽管在你之前，胡已经进了球’？”
胡莱伸出一个巴掌。
“干嘛？”德鲁不解。
“五个。”
“什么五个？”
“是五个球啊，我在阿尔贝塔齐身上戳了五个血窟窿。”胡莱说道，“为什么不能这么说呢？我觉得完全可以嘛！实事求是，丹尼，实事求是。”
德鲁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推文内容，在@陈星佚的推特账号之后，选择了“发送”。
很快他收到有人转发自己推文的消息，点进去一看……
胡莱：
“‘除外’的那个人已经征服了五次。”
丹尼·德鲁：……
然后他看了胡莱一眼。
胡莱微笑：“干嘛？”
“不，没什么……”德鲁咧咧嘴，又把头转了回去。
※※※
在主场输掉欧冠淘汰赛，是一件让人非常难受的事情。
回到更衣室里，每一个都灵公牛的球员们都不愿意多谈比赛，更衣室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中场休息的时候，这里的气氛可是轻松愉快的。
四十五分钟之后，他们就从天堂地跌至地狱。
在空气都要凝固的压抑气氛中，球队的队长凯撒站了起来，他板着脸冲队友们说道：
“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淘汰赛是两回合的，我们还有一次去他们主场的机会！他们只是一球领先我们，这个分差我们完全可以扳回来！都灵公牛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的失败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陈星佚点球破门之后没多久，凯撒就被替换上场。
尽管已经快三十八岁了，当球队面临困境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是会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他，希望他能够力挽狂澜，就像之前他所做到的无数次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帮助球队扳平比分。
事实非常明显——“凯撒大帝”已经老了。
虽然已经无法在球场上为球队提供太多的支援，可是作为队长、传奇，凯撒还是可以在更衣室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当他表现出在第二回合求胜决心的时候，其他都灵公牛的球员们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他所说的话。
因为“大帝”凯撒的职业生涯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曾经无数次面对困境、险境，甚至是……绝境！
他也无数次书写不可能的奇迹，逆转、惊天大逆转，绝杀、反绝杀……
这些都是他辉煌职业生涯的组成部分。
他说可以，那就是可以！
毕竟我们也只落后一个球，第二回合可是足足有九十分钟呢。
大不了和阿姆斯特丹竞技拼了！
在凯撒的激励下，更衣室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有人在商量着怎么在次回合干死阿姆斯特丹竞技，有人则掏出手机刷刷刷——输掉主场比赛的他们，终于有勇气面对网络上的舆论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