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白化贝
当看完整个文件的内容后，陈舟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这个副产物的特性，居然真的如张一凡所言，完全超出了预料！
这个副产物，不管是非平衡载流子寿命，还是载流子迁移率，亦或者是禁带宽度、电阻率、热导率等等特性，都要优于原先的金刚石半导体材料！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副产物的优良性质，已经决定了，这玩意肯定会代替金刚石半导体材料，成为之后研究的主方向！
再一次看了一遍文件内容后，陈舟的内心，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理论研究的成果，已经先行的情况下，居然会半路冒出来一个副产物？
而且这个副产物的性质，还要比主产物要好。
拿起手机，陈舟便拨通了张一凡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陈舟就听到张一凡的声音，传来过来。
“陈舟，怎么样，是不是很出人意料？”
“嗯，确实挺出人意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这次实验，居然会搞出这么一个强大的副产物出来！”陈舟又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文件，破有些感慨的说道。
“嘿嘿……”张一凡听到陈舟这么说，顿时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我们都是按照理论研究的结果，以及预定的实验参数来的，可结果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
张一凡的话，倒也解开了陈舟的另一个疑惑。
他本来还在想，是不是张一凡他们，在实验的过程中，修改了相关的实验参数，所以才得到了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副产物。
可通过张一凡的这番话，陈舟也打消了这一想法。
只不过，他还是挺纳闷的，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按理说，经过他理论研究之后，确定了实验参数的研究实验，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大偏差的。
如果有的话，早被他理论研究时的纸面化实验，给修正了过来。
想到这，陈舟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静静躺在书桌上的错题集。
如果哪里有问题的话，那就是错题集这里了。
旋即，陈舟想到了先前研究极小模型纲领第一问题时，错题集出现的状况。
如果他在研究某一问题时，所思考的问题的解决答案，在理论和推导上，没有问题的话。
那错题集，就不会记录下来。
因为，本身并没有出错的解答，又怎么可能会被记录呢？
这也就说明，他对金刚石半导体材料的理论研究，是没有错的。
准确来说，是在原来的研究方向上，对于他所期望制备的金刚石半导体材料的理论研究，是正确的。
这一点，从张一凡他们，成功制备了性质更为优良的金刚石半导体材料，也能看得出来。
所以，陈舟的研究，本身就没有错。
只不过，他忽略了研究中，可能产生的，更符合预期的副产物。
一下子，陈舟边想通了。
这一刻，陈舟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当他的研究，到达一定的深度之后，他就不可能再过分的依赖于错题集了。
先前他还以为，只是在数学课题的研究上，错题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现在看来，除了数学课题，就连以实验为主的化学和材料学课题，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说实话，陈舟其实真的挺依赖于错题集的。
从他复读开始，错题集就在他的成长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他必须改变这一份一直以来的依赖了。
见陈舟突然不说话了，张一凡疑惑的问道：“陈舟，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呢？”
被张一凡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陈舟轻声回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个副产物，应该也属于金刚石半导体材料的一种，我们可以深入研究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更惊喜的发现……”
陈舟的话一说完，张一凡随即也表示道：“我跟你想的一样，这个副产物，和我们制备的金刚石半导体材料，应该只是C的结构不同，实际上，也还是属于金刚石半导体材料的范畴。我认为，这个副产物的研究方向，很值得深挖！”
陈舟赞同道：“没错，我们不能辜负这一份意料之外的收获，我相信，这份意料之外的收获背后，有更多我们期待的东西。”
闻言，张一凡想了想，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改变半导体材料的研究方向？”
听到这个问题，陈舟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立即给出准确的回答，反而是向张一凡问道：“你们在分析副产物的特性时，有针对性的研究过吗？”
张一凡愣了一下，如实说道：“我们只探讨过这个研究方向的可行性，并没有实质性的去针对研究过……”
听到这话，陈舟沉思了一下，说道：“改变一个研究方向，并不是我们一拍脑门，便决定的事。这对于我们整个实验团队来说，都是一件得十分慎重的事情。”
“尤其是在原有研究方向，依然还十分顺利的情况下，我们做出改变研究方向的决定，更需要慎重。虽然我也说，这份意料之外的收获背后，肯定有我们期待的东西。”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想要获得这份期待的东西，需要付出多少。我们不能脑袋一热，就做出决定。只有我们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之后，才能更好地去客观分析改变研究方向的可行性。”
陈舟的一番话说完后，张一凡顿时沉默了下来。
确实如陈舟所言，他们最近被副产物的特性，给搞得有点过于兴奋了。
改变一个实验的研究方向，并不是说说而已的。
这不是过家家，这是一个百万级的科研项目。
他们需要对自己负责。
更需要对陈舟负责！
第六百四十一章 时间不够用了
“陈舟，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你说的有道理，在我们原有研究方向，没有出现大问题的情况下，不应该贸然改变原定的研究方向……”
张一凡的语气较之前，稍微变了变，显得有些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事实上，现在的陈舟和张一凡之间，更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张一凡对于陈舟，有着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在陈舟说了这一番话后，张一凡就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陈舟。
他并没有站在陈舟的角度上，去考虑整个实验的问题。
他甚至于，都没有站在实验团队领导者的身份上，去考虑这个问题。
陈舟自然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变化，他也知道原因是什么。
所以，陈舟又跟张一凡说道：“一凡，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能够更成熟的去考虑问题，毕竟，你现在需要为你的实验团队负责。”
顿了顿，陈舟又笑着说道：“不过，就像我们认为的那样，我们可不能放弃这个意料之外的副产物。你们现在呀，就抓紧时间去做针对性的深入研究，我等着你们给我一个改变研究方向的理由。”
张一凡微微一愣，立马说道：“好！我马上组织他们开展针对性的研究！陈舟，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陈舟轻声笑了笑，道：“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陈舟的笑声，张一凡也跟着笑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来，陈舟自己难道对这个副产物不感兴趣吗？
他自己难道，不对这个副产物可能的研究方向，进行分析吗？
想到这，张一凡便问道：“陈舟，那你要参与这个针对性的研究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舟看了看眼前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又看了看一旁的错题集，他回道：“你们的针对性研究，我不参与。不过，我也会从另一个角度，去论证这一方向的可行性。同时，我可能会做出其它的一些针对性研究。”
张一凡不解的问道：“其它的针对性研究？另一个角度去论证这一方向的可行性？”
“嗯，有一些想法，想去研究证实一下，算是与你们的针对性研究，互相验证吧……”陈舟并未过多解释，因为他确实只有一些想法。
具体的内容，得等到他去研究之后，才知道是什么样。
见陈舟不愿多说，张一凡也就不再追问。
两人随之也挂断了电话。
事情算是交代给张一凡他们了，后续的研究方向，就看他们的针对性研究结果了。
但是，这份针对性研究的结果，却只是从这个意料之外的副产物身上，所想到的诸多想法之中的一个。
就这个副产物而言，陈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还有一些其它的想法，想去研究证实一下。
比如说，对先前理论研究的过程和结果，再重新研究一遍，找到这个被他忽视的副产物。
然后，据此可以展开这个副产物的各方面理论研究，以及纸面化实验的研究。
这样就可以与张一凡他们的针对性研究，进行对照，同时用他们的针对性研究结果，来验证自己的理论研究成果。
再比如说，有着错题集的陈舟，都会忽视研究内容中，并不“重要”的东西。
那没有错题集的研究人员呢？
岂不是会完全无视掉这样“不重要”的内容？
那么，如何才能在理论研究中，寻找到有价值的研究内容，不至于忽视掉这些“不重要”的内容呢？
陈舟也希望，在对这个意料之外的副产物的研究时，解决掉这个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就不是简单的化学或材料学问题了。
这更像是一个学科的研究问题。
想到这些的陈舟，不禁觉得有点头大。
本来时间就不够用了，这下子，再加上材料学的这个课题，那他的时间，将会严重不够用。
想了想，陈舟摸出草稿纸，决定采用以前的老办法。
那就是，开始做研究计划！
有针对性的，在有效研究的同时，度过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当然，陈舟的直接目的，仍然还是解决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这个千禧年大奖难题之一。
这是所有课题之中，最重中之重的。
基于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问题，属于规范场理论的研究范畴的考虑，陈舟做出了以下规划。
每天的上午和晚上，是属于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问题和规范场理论研究的。
每天的下午，是属于这个副产物相关课题研究的。
这也是陈舟结合了先前的经验，把不同学科的研究，交叉组合，以达到更好的研究效果。
当然，如果某一课题研究上，有所突破，那自然不可能再把时间考虑的那么精细。
其它课题是得给这一有突破的课题让路的。
把这份研究规划，在草稿纸上写好之后。
陈舟看着这份规划，习惯性的拿笔点着草稿纸。
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蓦地，陈舟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自己戴着的手表。
“对！时间！这不是一份长期规划，这是一份有时间限制的研究规划！”
陈舟想了想，又在这份研究规划上，补充了两个时间节点。
同时，陈舟还在这两个时间节点旁，标注了一些说明。
陈舟所补充的时间节点是【7月12日】和【7月25日】。
7月25日是国际数学联盟那边，给陈舟所留的最后提供论文的时间。
至于7月12日，与7月25日之间，相隔有14天。
这也是陈舟给自己的最后两周时间。
因为，在7月12日之前，陈舟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用来研究。
这一个多月的研究时间，陈舟虽然也会爆肝研究，但还是会保持着先前“三天熬两夜，两天补三觉”的节奏来。
要不然，他怕自己都等到7月12日了……
然后，如果到7月12日，陈舟没有解决掉这些研究课题中的任何一个的话。
那陈舟就会调整研究规划，把最后的两周时间，全部留给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问题。
至于陈舟为什么没有从现在开始，就把所有的时间，全部堆给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假设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