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白化贝
他们就想问问陈舟，这种即将获得自己人生第一个数学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
房间里，陈舟略一沉吟，就说道：“其实，还没来麻省理工之前，从燕京日报的姚记者那里，我就得到了这个消息，只不过那会还没被证实。”
“后来，阿廷教授又跟我说了一次，弗朗西斯教授、张亿唐教授他们也都发邮件提前告诉我了。”
“所以，真到柯尔数论奖的评奖委员会，也就是AMS那边通知我获奖消息的时候，也没那么激动了……”
听到陈舟的话，刘茂声和曾子固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数学大佬获奖的心路历程都是这样的吗？
提前就有这么多人告知的消息的吗？
为什么这平淡的声音，听到耳朵里，竟然满满的都是柠檬味？
看了看刘茂声两人，陈舟又笑着说道：“不过嘛，虽然一直在被剧透，也一直被透支着期待感，可毕竟奖牌和奖金都没到手呢，所以……”
刘茂声和曾子固看向陈舟：“所以啥？其实还是挺激动的，是吗？”
陈舟摇了摇头：“所以，我就期待着这奖金到底多少，我一直没查到……”
刘茂声：“……”
曾子固：“……”
刘茂声和曾子固没想到最令陈舟在意的居然会是奖金。
也不是说奖金不用在意。
只是，身为有理想的数学家。
难道更在意的不应该是数学荣誉吗？
不应该是在无数数学家的见证下，拿下属于自己的数学王冠吗？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试图理解大佬的思维了。
刘茂声和曾子固随即便拉着陈舟，打算去见识一下AMS的总部。
陈舟自然也没意见，他也想看看有没有熟人会来这里。
自从他来到米国之后，除了和弗里德曼教授去过一次SLAC。
其余的时间，全部都是宅在麻省理工宿舍里的。
他所熟识的那些数学教授们，没有和任何一个进行过感情交流。
在AMS的总部，为这次学术会议进行准备的路引牌等物品，都已经摆放就位了。
只等着明天会议的正式开始。
AMS为这次，可以说是2016年年末最后一次的学术交流会议，早早就开始了准备。
在AMS总部门口，陈舟出示了邀请函后，便有工作人员接待了陈舟三人。
在这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陈舟三人参观起了AMS的总部，以及明天即将进行的学会交流会议的会场。
虽然这次的学术会议，是在AMS的总部进行。
但这里毕竟是AMS的总部，许多地方，还是限制进入的。
这也是有工作人员带领的原因。
“咦？那不是大师兄吗？”
听到刘茂声的声音，陈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就看到了一位熟人。
这位被称为大师兄的人，正是上次和陈舟一起前往麻省理工参加学术会议的，被称为“燕大三剑客”的大师兄的徐晨阳。
徐晨阳也听到了刘茂声的声音，他往这边看了一眼。
当看到陈舟后，立马笑着走了过来。
陈舟率先打招呼道：“徐教授，你好。”
徐晨阳则笑着说道：“恭喜你了，数论界的最高奖项，终于被你拿下了。”
陈舟笑了笑：“谢谢。”
顿了顿，陈舟又问道：“怎么没看到孙院长他们？”
徐晨阳解释道：“孙院长他有个会要开，暂时走不掉，所以就安排了我们几人过来参加这次的学术交流会议。”
“哦哦，这样啊……”陈舟应道。
“嗯，不过其他人都还在酒店呢，就我一个人闲着没事，过来瞎转转。”徐晨阳随口说道。
听到这话，陈舟多看了这位“大师兄”一眼。
想了想，陈舟说道：“那我们就一起走吧？”
徐晨阳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两位燕大天才，刘茂声和曾子固两人，完全的插不上一句话。
或者说，两个人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与其故意凑热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看着。
虽然他们来这里的想法，也就是想和一些数学大佬搭上线，混个脸熟。
可真看到徐晨阳这位，同是燕大出来的天才数学家时，他们又有些胆怯了。
“陈舟，其实在去年，当你证明了克拉梅尔猜想的时候，我们就在猜测，这个奖会不会颁给你。毕竟，凭借冰雹猜想和克拉梅尔猜想，你就完全配得上这个奖项了。”徐晨阳和陈舟并肩走着。
陈舟闻言，笑着说道：“是不是没想到，后来我还把杰波夫猜想给解决了？”
徐晨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没想到你能把杰波夫猜想给解决，毕竟你在证明克拉梅尔猜想的最后，留下四行公式时，我们就已经猜测到结果了。”
“只是没想到你解决的这么快，顺带还因为你完善的分布解构法，让张亿唐教授和陶哲轩教授，把孪生素数猜想给解决了。”
听到这话，陈舟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就是运气好，灵感来了，然后被我抓住了而已。”
徐晨阳闻言，无奈的看着陈舟道：“你说的倒轻巧，没有实力做基础，灵感再怎么来，也不可能抓住。”
“一想到素数间隔问题的两大猜想的解决，都和你有关系，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还是很羡慕呐……”
陈舟回道：“大师兄你可别说我，你可是在今年6月，就拿了拉马努金奖的人，而且你今年入选的还是科技创新领军人才计划……”
听到陈舟的话，徐晨阳笑了笑，但还是吐槽道：“你还好意思提国家‘万人计划’？你知不知道，你申请的数学经费，可比我高得多？”
徐晨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偏偏你还把杰波夫猜想解决的那么快，弄得我们国内一大批的数学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舟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第四百四十九章 柯尔奖史上最年轻得主
这倒是陈舟第一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难道说自己的结题的速度，影响了其他人的研究？
徐晨阳看了陈舟一眼，想了想，把国内的事，解释给了陈舟听。
因为陈舟结题的速度太快，课题经费的花销太少。
其他同样申请国家经费进行研究的数学家，就担心自己的研究速度，以及经费花销的问题。
速度比不上陈舟，花销又比陈舟大，难保相关的经费管理部门，不会有话说。
同时，他们更担心，下一个课题的经费申请问题。
所以，这些数学家们，现在正一个个愁云惨淡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也想像陈舟一样，把做课题的速度提起来。
可这哪是想提就提的呀……
没办法，现在国内的数学界，都在盯着陈舟的下一个课题。
也就是哥德巴赫猜想的研究进展。
他们生怕陈舟一不小心，又把哥猜给解决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他们的压力，就再次扩大了一倍。
听到徐晨阳的解释，陈舟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坏事。
如果他能激发国内数学家们做课题的激情，那也挺好的。
总好过他们只想着名利要好吧？
陈舟这么想着的时候，徐晨阳也直接说道：“其实，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定会促使国内造就不一样的研究氛围。”
陈舟看了这位“大师兄”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能够改变一些，也算是好事吧。”
徐晨阳有些意外的看着陈舟，他从陈舟的这句话里，读出了不一样的意思。
难道说，眼前的年轻人，一直就有这样的想法？
可他不才20岁吗？
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如果不能和他们一样的话，那就改变他们？
这个想法一蹦到脑子里，徐晨阳看陈舟的眼神，整个都变了。
徐晨阳自己是对国内环境有着很深感触的人，也一度怀疑自己回国的选择是否正确，自己又是否能在国内的环境里，坚持下去。
可今天，和陈舟的意外碰面，却令他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话聊开了之后，陈舟和这位“大师兄”之间，也不再有那么多的生涩。
毕竟，大家都是燕大出来的，还同是数学家。
上一次麻省理工的学术交流会议，陈舟没能好好跟这位“大师兄”交流，这次倒是碰到机会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话题不限，说的话也不限。
倒是让跟在两人身后的刘茂声和曾子固，听得是“大饱耳福”。
在AMS的总部参观了一圈后，陈舟和徐晨阳几人，便准备离开这里，返回酒店。
只不过，在AMS总部大厦的入口处，陈舟又碰到了一位老熟人。
陈舟一直觉得AMS和MAA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现在，他更加这么觉得了。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MAA的主席，会出现在AMS总部的门口？
看着一脸疑惑的陈舟，MAA的主席弗朗西斯教授，笑着说道：“你看起来很惊讶呀？”
陈舟点点头：“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弗朗西斯故作奇怪的说道：“在成为MAA的主席之前，我首先是一位数学家呀，所以，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
陈舟愣了一下，旋即轻笑着说道：“是的，这是数学家的学术交流会议。”
弗朗西斯笑看着陈舟，对于眼前这位年轻的数学家，他还是十分欣赏的。
因为他真正意义上，做出了破壁的行为。
他的身份，只是普通的一名大学生，却凭借个人能力，打破了数学中存在的结构性壁垒。
也因此，弗朗西斯一直想要和陈舟好好的谈谈，顺便就邮件里的事，再次对陈舟发出邀请。
不过，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就是了，弗朗西斯打算等到柯尔奖颁奖结束后，再跟陈舟讨论这个问题。
至少，不能让陈舟再把名气作为拒绝自己的理由。
于是，弗朗西斯便说道：“虽然明天才是正式的颁奖仪式，但我们都知道，这次的柯尔数论奖，属于你！所以，提前恭喜你了，华国的数学天才。”
陈舟礼貌的表示了感谢。
又简单的交流了几句后，陈舟便好徐晨阳等人一起离开了。
原地，只留下弗朗西斯和他的助手。
弗朗西斯看着离去的陈舟等人，低声说道：“华国的数学天才，才是打破壁垒，最好的选择……”
他身旁的助理听到这话，深表赞同的说道：“华国数学界一直算不上处于世界数学的领先地位，所以，陈舟的出现，很可能是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