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83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亦失哈微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朱棣道:“让皇孙出宫,他这盘算打的好。”

亦失哈笑吟吟地道:“是啊,既教皇孙好好磨砺一番,又可振奋人心……”

朱棣道:“何止如此,他这家伙,是不愿做这新政的旗手,是要让皇孙来收买这个人心呢!”

“竟是如此,还是陛下想的深远,没想到芜湖郡王竟也学会明哲保身了。”亦失哈依旧微笑。

其实亦失哈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安世打的什么算盘,在宫里想要存活,你身上不长十几个心眼,早就被人弄死了。

何况还是这一群人精中脱颖而出的亦失哈呢?

只是这些话,亦失哈却不能点破的,也只有陛下才能点破这件事。

真正精明之人,不在于如何去表现自己的精明能干,而是掩藏自己的锋芒。

……

张安世话别了朱棣,便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东宫,当面给朱瞻基传达了朱棣的“口谕”。

朱瞻基背着手,显得出几分兴奋,兴致勃勃的样子道:“阿舅,这样说来,我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不,不是独当一面,是当差。”张安世道:“你自己选一个差事吧。锦衣卫、商行、太平府下头也有许多差事,你自己看着办,你年纪太小,做个小吏吧。”

朱瞻基脸一绷,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怒了,道:“阿舅,我去和母妃……”

“去,快去。”张安世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甚至冷笑道:“我正要和阿姐说这事呢,阿姐深明大义,识大体,巴不得如此。”

朱瞻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地道:“那阿舅觉得去干什么好?”

张安世沉吟着道:“栖霞招商司倒是需要人手,你不妨可以试试看。”

朱瞻基便问:“招商司,干什么的?”

“和商贾打交道。”

朱瞻基道:“可是我不知该怎么和人打交道啊。”

张安世道:“不懂的都可以学,没事,有阿舅在。”

朱瞻基又想到了什么,便又道:“可若是带着许多护卫……会不会不妥?”

张安世不假思索地道:“阿舅会安排好,说起保护二字,没有人比阿舅更懂了,你放心便是。”

张安世这完全是一副不允许他有拒绝借口的架势,朱瞻基只好点头。

办完事情,张安世随后便赶回栖霞。

这郡王府,高高地挂了一个亮堂堂的牌子,就算是有模样了。

前头办公,后头乃是王府内院,和紫禁城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这里最鲜明的,还是一处处的角楼,每一个角楼就是一处岗哨,进入这郡王府,墙壁森森,若是陌生人进来,没有人领路,贸然的横冲直撞,非要迷路不可。

此时,张安世升座。

太平府上下纷纷来贺。

现如今太平府上下的官吏,已算是张安世的属官了。

张安世当下,却没有露出喜色,只是道:“蒙陛下厚爱,册封为王,我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唯恐不能报效朝廷,而愧对陛下。今日大家都来了,好的很,我先宣布一件事,本王这长史府,需一批人手。”

对于郡王而言长史府的地位,就相当于文渊阁,属于秘书机构。

当然,此秘书非人们所理想的那种白天没事,晚上也没事的那种秘书。

他们所负责的乃是上传下达,形同于是张安世的左膀右臂。

而且还必须年轻,将来的前程,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张安世竟好像早有准备一般,直接拍出了一个名册,随即道:“就照这个来。”

众人听罢,纷纷传阅。

可细细一看,却发现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这倒令人狐疑起来。

高详一脸疑惑,忍不住道:“都督……”

张安世道:“是殿下。”

高祥讪讪一笑道:“芜湖郡王殿下,这名册之中……下官大多费解,譬如……这于谦……乃浙江的举人,既是举人,这书显然是读了不少,能入长史府,倒也无可厚非,可此人愿意来此公干吗?其二便是……此人不熟悉太平府的情况,会不会……”

他举出了一个例子。

而这个叫于谦的人,虽为举人,可站在高祥的层面而言,大明的举人多了去了,而名册之中,多是于谦这样声名不显,甚至和太平府没有多少关系的读书人。

张安世显然早就有准备会有人提出疑问,微笑道:“我知道你的疑惑,长史府乃秘书监,本质是上情下达,他们对太平府陌生,可以让他们慢慢去熟悉,现在最重要的是,招揽可造之材。人才,才是新政的根本,只有天下英才能入太平府,那么事情就可定了。”

张安世继续道:“你们都是实干的人才,所以我才让你们独当一面,至于这个于谦,我已命人去请了,若是他不肯,那也无碍。放心,陛下会出手,他会下旨意!”

此于谦,非后世所熟知的于谦。

这个于谦并不爱抽烟也不喝酒,却是声名赫赫的人物,甚至可以说,若是整个明朝历史中的人物群星荟萃的话,那么此于谦必定是群星中最闪耀的一颗。

张安世显然最需要的就是人,而且是可塑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要有操守,能百折不挠,而且还要有迥异于寻常人的聪明头脑,更要有危急关头,敢于排众而出的勇气。

而眼下,浙江举人于谦,就成了张安世招揽的重点。

至于于谦是否认同新政,张安世不在乎,因为他是知道这种人的,只要将他招揽来,让他亲自去了解新政的本质,以及所能带来的变化,似于谦这样的人,绝不会与新政为敌。

自然,名册之中,除了于谦,还有许多人。

可以说,未来三五十年内,所有的俊杰,张安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中,早已在这名录中搜刮干净了。

高祥听罢,沉吟道:“殿下既然以为如此妥当,那么下官人等,断无异议。”

张安世此时倒是想到什么,道:“现在栖霞这边的情势如何?”

说话之间,有人徐徐站出来,正是陈礼。

陈礼并非是郡王府的属官,他今日来此,只是列席而已。

此时,陈礼气定神闲,他满是感激地看了张安世一眼。

张安世已是郡王,不久之后,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就应该出现空缺了,若是不出意外……

而很明显,陈礼之所以认为自己极有可能得此指挥使之位,自然是张安世极力保举的结果。

陈礼从容不迫地道:“殿下,一切已布置妥当了。”

张安世笑着接口道:“万事俱备?”

陈礼笃定道:“只欠东风。”

张安世听罢,抖擞精神,神采奕奕地道:“好的很,那就上东风吧,动手!”

此言声震瓦砾!

第405章 破釜沉舟

张安世言毕。

陈礼等人无不振奋。

说实话,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是憋屈得太久了。

尤其是锦衣卫,这些时日至多只负责盯梢,搜集大量的讯息,早就磨刀霍霍了。

张安世随即想起什么来,于是又道:“派人知会一下朱金,教他那边也做好准备。除此之外,还有太平府这边……”

张安世顿了顿,接着道:“这一次务求做到一网打尽!”

“遵命。”

陈礼对着张安世行了一礼,便风风火火地告退去忙活。

张安世闲坐下来,却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对一旁的书吏道:“去将杨溥杨先生请来。”

很快,杨溥便来了。

张安世屏退众人。

杨溥才笑了笑道:“殿下这里似有杀气。”

张安世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喊打喊杀,因为我觉得解决问题有很多种途径,不过真到了所有的途径统统失效的时候,那么……也只好杀人了。”

杨溥沉默了一下,他也随之叹息,而后道:“哎,世间的纷争,都来源于人欲,程夫子和朱圣人所言的灭人欲,也未必没有道理。”

张安世摇摇头道:“任何学问都有它的道理,诸子百家如此,理学如此,可它不能成为有的人用来牟取了好处,同时巩固自己利益的挡箭牌,天下之利只有这么多,凭什么有人独占了去,还要利用所谓的学问来彰显自己,这世上哪里有肉都让你吃了,娇妻美妾你也有了,大好的前程也教你拿了去,却还要连贞节牌坊也要你来立吧,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杨溥听罢,唏嘘道:“殿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

张安世又道:“这不是有没有道理的问题,其实这些人的所谓道理,可谓是破绽百出,什么天理和人欲,什么格物致知,这些空话,你粗听有理,细细深究,却又发现错漏频出。可我来请教杨先生,理学比之其他学问,难道当真更博大精深,更动人心吗?以至自宋之后,越发的流行,历经宋、元,还有我大明,影响能如此深远?”

杨溥若有所思,他是极聪明的人,何况他也是读书人出身,一个聪明的读书人,在读书的过程中确实是有很多疑问的,只是这些疑问,他只能埋藏在心里罢了。

张安世微笑着道:“依我看啊,根本的原因,不在于它更博大精深,而在于恰好这理学,博取了他们的人心。”

“这就好像公羊学一样,公羊学乃是圣人的学问吗?不也脱胎于孔圣人吗?可公羊学要大复仇,要大一统,到了宋朝的时候,那些读书人,只想安心的在一隅之地苟安,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到了元朝的时候,这所谓九世之仇,犹可报也的思想,更是不合时宜,因为他们要做蒙古人的顺民,要与蒙古人合作,蒙古人屠戮天下,不知杀了多少人的父母妻儿,他们敢提复仇二字吗?”

“所谓的理学,不过是想苟安而已,在国仇面前,他们选择苟安,因而才讲究自省,时刻的反省自己,要做谦谦君子。在家恨面前,他们也选择苟安,只有与之合作,获得他们的超然的地位,他们在宋时,可以纳岁币,去苟安一时。到了蒙古人来时,他们亦可以选择与蒙古人合作,一起去压榨百姓。”

“而今到了我大明,又何尝不是如此?所谓存天理、灭人欲,何其可笑,他们自己永远都欲求不满,有了百亩土地,就想着再兼并一千亩,做了进士,便想着成为翰林,甚至希图入阁拜相,却要百姓们顺从,若是不顺从,百姓们也有欲望,便斥他们为刁民,因而,提倡教化,却是要割掉所谓刁民们的欲望。”

“汉唐之儒,从未对女子有过太多的禁锢,究其原因,在于那时士人追求的乃是建功立业,他们需赶赴万里之外的大漠,去西域,去岭南,家中必须交给女主人们来打理,可到了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一群窝囊废,遇有国仇家恨时,不敢提倡复仇,成日研习经义,每日只埋头做文章,以文辞为贵,却又生恐女子们抛头露面,遭遇了契丹、金人、蒙古人这样的强盗,怕家中女子们被人虏了去侮辱,于是便倡导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缠出金莲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显得意犹未尽,于是继续道:“他们对土地有欲望,却不去大漠、西洋、西域兼并别人的土地,于是乎,便窝在乡里之中,欺负乡里族亲,遇有灾荒,便落井下石,兼并邻人的土地,还沾沾自喜的自称自己是什么耕读传家,什么积善有德之家云云。”

“此等在外便如断脊之犬之辈,宛如泥虫一般的人,关起门来,却是耀武扬威,稍有对他们不如意之处,朝廷予以少一些优厚的礼遇,他们便要指天骂地,引经据典,摆出一副极有风骨的样子,指手画脚。”

这时,张安世语气加重,大喝一声:“人之无耻,竟至于斯。”

看着张安世脸上的愤然之色,杨溥沉默,他脸微微烫红。

杨溥能深刻地感受到,张安世情绪的波动和起伏,竟是一时无言以对。

张安世却又道:“不过,这也好的很,我张安世不相信他们所谓的仁义道德,我只相信一件事,他们若是觉得自己不满足,依旧还是欲求不满,不肯让出利来,那就拿出本事来,像个大丈夫一样,从陛下和我张安世手里来争来抢夺,而不是靠那些卑鄙无耻的所谓肮脏计谋和手段,也不是那几句所谓看似义正词严的荒唐学问,倘若如此,他们这般即便功败垂成,我张某人倒还高看他们一眼!”

杨溥认真地听完,终于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张安世却是淡淡地看着杨溥道:“杨学士是在担心和犹豫吗?”

杨溥迎上张安世的目光,想了想道:“下官是在惋惜。”

张安世眉一挑,好奇道:“惋惜谁?”

“惋惜接下来将死之人。”

张安世却是笑了,道:“或许我张安世输了,到时坟头上满是野草,后世之人,闻及我的大名,人人都会唾弃。”

杨溥神色认真地看着他道:“若真如此,那么下官若还活着,会给殿下写一篇祭文,称颂这个世上,曾有殿下这样的人。”

张安世大笑:“只怕你这区区一篇祭文,最终会埋入故纸堆里,被那无数口诛笔伐的文章所掩盖。”

“再怎样掩盖,也会有重见天日的一日。”杨溥目光坚定地道:“世间何曾有过万世不变的学问,今日会有殿下这样的人,千百年之后,也一定会有许许多多殿下这样的人,终会有一个张安世,使这天下拨云见日。”

张安世听着,竟有种感触良多的感觉,随即撇撇嘴道:“他娘的,说着说着,怎么离题万里去了!杨先生,我叫你来,是希望这两日,你帮我在这王府里暂时镇着,随时处理送来的奏报。”

杨溥抬头,目光倒是平静,只道:“下官也是读书人,殿下当真信得过我?”

张安世下意识地道:“你不一样,你变异了。”

“变异……”

张安世不管他懂不懂变异这两个字的意思,接着道:“杨先生,我从没有排斥过学问,对有学问之人,依旧还是敬仰的,似乎你还没有明白我方才的意思。”

杨溥笑了笑道:“现在明白了,殿下将这事交给下官吧,下官一定不辱使命。”

张安世舒了口气,于是微笑着道:“那么就……拜托了。”

杨溥道:“殿下也请珍重。”

“你把话说到珍重这个份上,倒是好像要去办什么危险的事一样,教我突然心里有些担心。”张安世笑了:“你放心吧,我这个人,有一点好处,就是从来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的境地,没有人比我更懂怎样保护自己。”

杨溥也随之一笑,这点他倒是相信。

张安世显然是个做事很有效率的人,既然安排好这里,他便也责无旁贷,脸上笑意一收,对着外头大呼一声:“人来。”

没一会,便见一队护卫走了进来。

他们带来了甲胄,七手八脚地给张安世开始穿戴起来。

这一套甲胄,显然属于威力加强版,是特制的,竟是生生地将张安世装配得像一个大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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