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42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是。”

那通政司的宦官听罢,叩首,忙不迭地告退而去。

朱棣这才看着众臣,道:“这一下子,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张安世……哈,这家伙,他是变戏法的不成?金卿家,你这戏法可远不如张卿。”

金忠:“……”

金忠被干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道:“陛下,臣不是变戏法的,臣从前确实知晓一些小术,可此道乃玄学……”

“好啦,好啦,朕知道了。”朱棣摆摆手,接着道:“朕没有瞧轻的意思,朕只是做一个比方。”

朱棣一面说,一面又道:“事有反常即为妖啊,朕……朕真的没有料到……诸卿……你们平日里不都是为一点钱粮而每日哀嚎吗?来,都来说一说,这右都督府,为何能有今日?”

其实大家都说不上来。

朱棣的目光则是看向了夏原吉。

夏原吉只好苦笑道:“陛下,这是新政的结果。”

朱棣却又问:“那么为何新政就会有此结果呢?”

“这……”夏原吉张了半天的嘴,却像是没话可说。

朱棣便瞪他一眼,带着些许恼怒道:“好好的学,不要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如若不然,朕要户部有何用?”

一个多时辰过去,却是久久还不见张安世的人影。

就在君臣们不耐烦的时候,便又见那宦官快步进来,道:“禀陛下,已是去请了张都督,张都督正在赶来,只是……只是……”

这宦官一脸的迟疑,似乎很是纠结要不要说样子。

朱棣没耐心地道:“只是什么?”

看陛下像是不高兴了,这宦官这才忙道:“奴婢传陛下口谕的时候,张都督正在责罚上下的官吏,还有……让奴婢先将这些奏疏带了来,张都督说……若是奏疏不到,他羞于见陛下。”

朱棣挑了挑眉道:“奏疏?这么多奏疏?”

朱棣看着这宦官,手上的确抱着一摞摞的奏疏,不禁好奇起来,便道:“这家伙……竟还懂得上万言书了吗?看来近来挣钱的本事长进了不少,书也读了不少。”

朱棣捋起长袖,接着道:“取来朕看看。”

一份份奏疏,堆积如山一般,便放在了朱棣的案头上。

朱棣随意地取了其中一份,只细细一看,脸骤然之间,便拉了下来。

“请罪?”朱棣突然厉声大喝:“他们这是请的什么罪?”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一头雾水。

不过心细的杨荣,似乎一下子猜测到了什么,他眼眸眯着,心里暗暗摇头。

果然啊……要开始算账了!

第371章 文臣皆可杀

听到朱棣怒吼咆哮。

那宦官已是魂不附体。

随即,这宦官才期期艾艾地道:“陛……陛下,栖霞那边……那边说……此次右都督府,迟滞呈送钱粮,耽误了这么多的时日,更是贻误了国计民生,这样的过错,实是万不应该。这定是右都督府上下,官吏们疏于实事,日渐懈怠的结果,威国公因此勃然大怒……说……说……”

朱棣:“……”

在朱棣的瞪视下,宦官哆哆嗦嗦地继续道:“说是……说是一定要严惩不贷,所以右都督府上下的官吏,都……都要罚俸一月,所有人都当以戴罪之身,面壁思过,决不能姑息。”

这宦官说罢,连忙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好家伙……

杨荣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夏原吉立即道:“陛下,臣未责问过威国公……”

这时候,哪里还能不撇清关系?

想想看,如此天大的功劳,张安世还带着官吏们一起请罪,甚至还要进行惩罚。

那天下的其他官吏是什么?

岂不一个个,都成了蛆虫?

夏原吉第一时间,便想着将户部摘出去。

他张安世请罪是他自愿的,跟户部没有关系,户部从始至终,都不曾对栖霞那边进行训斥过。

朱棣的脸色僵硬,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这一张脸,变得越发的古怪。

原本他还兴高采烈的,可现在……却不由得不让朱棣深思了。

放眼天下,真正肯为朝廷分忧,上下同心勠力的,怕也只有右都督府上下的官吏了。

他们的政绩是实打实的,可就这些人,就因为耽误了呈送钱粮的情况,便请求自罚。

那么其他的官吏呢?

那些钱粮缴纳上来,不如右都督府十分之一,甚至百一,乃至于万一之人呢?

那些家伙们,居然心安理得,今日骂这个,明日骂那个,一个个口口声声,都是大忠诚,什么天日可鉴。

和张安世这上上下下的人相比,这些人……何止是无能,他们简直是禽兽不如!

世上的事,终是要对比的。

当满朝没有人立下不世功勋的人,那么不出错的人就是能臣。

可若是有了张安世这么个变态,哪怕立有微小功劳之人,也显得无能了。

于是朱棣越想越气,却是道:“叫那张安世来,这个家伙……右都督府上下官吏,如此勠力,他倒是敢卸磨杀驴,转过头要治他们的罪?若右都督府上下要罚,那么天下文臣皆可杀!”

此言一出。

夏原吉猛地打了个寒颤。

杨荣等人的脸色凝重起来,而就在此时,张安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张安世快步走进来,理了理衣冠,才朝朱棣行礼道:“臣……”

朱棣不耐地挥手道:“你好端端的,责罚下吏做什么?”

“陛下,臣是有苦衷的啊。”张安世一脸委屈地道:“他们实在太教人失望了,好端端的夏税,竟让他们足足贻误了一个月之久!若不是户部催促,只怕还要继续躲懒下去!臣不愿为自己辩护,也不愿为讲理由,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请罪,要自罚,如若不然,朝廷的纲纪便荡然无存了!”

“臣……实在惭愧无分,万死之罪。这些年来,陛下以臣忠孝之苗,独宠臣下,既赠袭爵邑,又宠上将斧钺之任,兼领大州万里之任。如此殊荣,旷古未有。臣铸下这般大错。已是惶恐,念及……”

看张安世还要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朱棣嘴角抽了抽,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别给朕拽文词了,这些鸟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那个高祥?”

张安世一下子泄了气,便悻悻然地道:“是杨学士。”

“那个杨溥?”朱棣道。

张安世咳嗽一声,才又道:“其实这就是臣的意思,不过是请杨学士润色了一下。”

朱棣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是功是过,朕会不知吗?你揪着自己的一点小过失,如此小题大做,是什么意思?”

“这……”张安世惭愧地道:“毕竟有些事情没有办好,虽说人都有残缺,可臣与右都督府上下,不是总要三省吾身,才能对得住陛下的恩德吗?”

朱棣一时分不清这个家伙到底是个啥意思。

不过朱棣暂时顾不上这个,却是手指着案牍上的奏报道:“今岁的银税怎会这样多?”

张安世道:“陛下,因为工商发展了。”

“就因为如此?”朱棣挑眉道:“那去岁呢,去岁为何……”

张安世道:“因为长势极其迅猛。陛下可还记得……去岁开始修的铁路吗?”

朱棣落座,定了定神,此时也有了耐心,道:“你继续说下去。”

于是张安世道:“陛下只看到了臣四处借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要钱,花了数百万银子,甚至做了花费数千万两纹银的铁路计划,当初陛下不是还心疼得很吗?”

朱棣脸上闪过一时尴尬,咳嗽一声道:“不要总是反诘,有事就说事。”

“陛下,新政之后,右都督府治下的逻辑变了。从前是以农为本,所以一切浪费的行为都是可耻的,因为奢靡和浪费,非但不会对天下带来好处,反而带来巨大的坏处。”

“可现如今,却大大不同,陛下,臣去岁投入了数百万两纹银修铁路,而且制定了未来数年数千万两纹银的投资计划,可这铁路,怎么修建呢?”

张安世立即意识到,自己又来了一个反问,于是忙补救着自问自答地道:“要修铁路,需要大量的矿产,需要大量的作坊冶炼钢铁,需要招募大量的人力,更需要许多的枕木,大量的劳力,同时也需要衣食住行,如此一来,陛下有没有想过,市场上有了如此突如其来的需求,这商贾们会干什么?”

“当然是趁机分一杯羹!可如何分一杯羹呢?采矿的,会巴不得立即承包更多的煤矿和铁矿,大力挖掘矿产,源源不断的供应给钢铁作坊。钢铁作坊巴不得立即扩产,并且兴建许多的新作坊,以应对接下来钢铁的大规模采购。”

“除此之外,还有伐木作坊也是如此。铁路需要大量的机械,那么生产机械的作坊,也必然会竭尽全力招募更多的人力,扩大生产。可是……这些就足够了吗?不,事情还远非如此。”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臣所了解到,因为大量的劳力被征用,而且市场行情极好,紧紧一年之间,劳力的价格,就上涨了三四成。这就意味着,许多的劳力和匠人,手头又有了余钱。”

“因而,他们需养家糊口,需要衣食住行,不说其他,单单成衣,在右都督府治下,成衣的规模就增长了七倍,因为人们挣了钱,有了新衣的需求,以往的百姓,可能几年才换一件新衣,可现如今,一年四季,便需置办两套。”

“成衣从何而来,自然需要大量的布料,因此,从去岁迄今,纺织作坊就增加了十三座。纺织作坊需要的是纺纱和染料,这纺纱作坊和染料的作坊,又大增了数十个新的作坊。”

“臣之所言的,其实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而实际上,除了以上种种,各种餐饮,车马甚至是牙行,几乎是百业兴旺。臣这边所统计到的,几乎所有的行当,这一年之间,都趁着这一次铁路的春风趁此大增,与去岁相比,这右都督府增加了如此多的作坊,这样多的商铺,更不必说,大量的作坊纷纷扩大了规模,这商税能不高吗?”

“所以说,臣这边虽投入的乃是数百万两纹银,可实际上,催生出来的私人投资工商,却足足有数千万两纹银之巨,一年下来,各业所催生的盈利,更是不知凡几,这也是为何,这商税大增的原因。”

张安世一口气地说了这么多,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了。

朱棣恍然。

此时,他心里猛地开始盘算起来。

一大笔银子投下去,百业兴旺,不但这么多人挣了银子,官府的税收大增,而铁路肯定是有用处的,有了这铁路,运力大增,莫说是对工商的好处,便是对朝廷而言,无论是军事还是政令,也都更加四通八达。

若是再加上商行那边,靠着车站的土地,又大赚一笔,这样一算,投入进去的那每年数百万两,简直就让朝廷、商行甚至是军民百姓,都可谓是一夜暴富。

朱棣忍不住的对自己道:朕当初怎么就没有想通这个逻辑呢?

朱棣一时瞠目结舌,于是道:“朕……朕大抵明白了,诸卿明白了没有?夏卿家,你是户部尚书,可明白了吗?”

夏原吉似懂非懂地道:“好像明白了。”

朱棣道:“明白了什么?”

“啊……这……”夏原吉踟蹰了老半天,突然道:“建铁路能挣银子。”

这个回答,虽然简洁,不过大抵也算是正确的。

至少看上去,他好像真明白了一些。

“陛下。”张安世道:“臣这边,之所以耽误了这么多时候,其实论起来,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臣,去岁的作坊和商户,到了今岁,足足增加了数倍,且有的商户生产的规模,则足足增加了十倍,如此膨胀,可臣在此前竟没有预料。”

张安世露出自责的神色,继续道:“这一年多来,右都督府的税吏却没有提前增加,以至于事到临头,只好临时抱佛脚,同样的人手,工作量却是增加了数倍,这才导致贻误了国家大事,这是臣的过失,肯请陛下,立即责罚臣吧。”

朱棣低头,看着案牍上这堆积如山的请罪奏疏,瞠目结舌之余,却道:“若朕惩罚你,又如你惩罚你的下吏,那么这天下官吏,岂不人人可杀?”

张安世道:“一码归一码,他们是他们,右都督府是右都督府,陛下怎么拿臣与右都督府上下之人,和那些……那些……臭鱼烂,不,那些大臣相比呢?”

是骂人,还是骂人?

杨荣等人,一个个无言。

胡广轻轻地拽了拽杨荣的袖子,口里蠕动,好像是在说:“他好大的口气!”

杨荣则回以一个平静的眼神,以胡广对杨荣的了解,大抵能猜测出杨荣想说什么:“张安世所说的那些大臣,可能说的不是我杨荣,而是你胡广。”

此时,朱棣道:“这不一样,这等大功劳,若是惩罚,朕便是昏君!这般看来,这铁路……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等等,朕听说,你还罚了官吏们的俸禄?”

张安世理直气壮地道:“当然要罚,不只他们,臣也要罚俸。”

朱棣大怒道:“罚个鸟,你最好给他们老老实实地发银子。来人,传朕旨意,宫中也拨付一笔钱粮,封赏右都督府上下,每人三十两,一个都不能少。”

一旁的亦失哈忙道:“奴婢遵旨。”

朱棣气呼呼的样子,接着道:“这是朕赏赐的,若是其他人也如右都督府上下这般用命,朕也不吝赏赐。以后再有人拿右都督府的官吏来嚼舌根,朕绝不轻饶。”

朱棣说罢,看着张安世道:“张卿家,今年规划的铁路在何处,朕要看看。”

张安世道:“这……只怕需要杨溥学士带规划图来。”

朱棣立即干脆地道:“来人,召杨溥觐见,快去。”

……

宫中,君臣们已忙碌开了,这紫禁城里,似乎还处于某种亢奋的状态之中。

而在左都督府,有人匆忙地进入了蜀王朱椿的值房。

而朱椿此时正端坐着,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微微眯着眼睛,手里捏着笔头,笔头敲击着案牍上的一份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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