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2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说到此处,这满脸堆笑的人有点编不下去了,因为照此说下去,可不就白莲教连伪装身份都不用装了,更便于串联百姓了吗?

张安世脸拉下来,他怀疑这个人一定是来捣乱的。

这人忙道:“总而言之,妙,此策甚妙,真是妙不可言,公爷神机妙算,总是先白莲教教匪一步,教他们无所遁形。”

张安世道:“是吗?”

他目光逡巡。

眼睛扫过的地方,大家纷纷含笑点头:“是啊,是啊。”

也有人受不了的,却也只好委曲求全。

张安世道:“暂时这三条,不过接下来,还有一些细则,到时候张榜出去,好教各县各乡传达,不只如此,尔等守土有责,在地方上,尤其要按军法来行事,所有我签发的军令,若有违抗,或者阳奉阴违,可千万别让我逮着,现在行的乃是军法,不尊军令者,杀无赦。”

高祥:“……”

张安世看向高祥:“高同知,我看你不太高兴。”

高祥道:“哪里的话,下官高兴都来不及。”

“好的很。”张安世道:“既如此,那么就照这个办,大家正午就在这将就吃一顿,用过了饭,我要一个个叫你们来私谈,诸位有什么剿贼的想法,都可对我畅所欲言,不必害怕。”

张安世一挥手,众人如蒙大赦,被安排去吃饭了。

……

“高同知,高同知……”

当涂县县令小跑着追上高祥。

当涂县本是当初太平府的府治之地,因为知府衙门和知县衙门同城办公,所以这县令和高同知关系比较熟络。

这当涂县县令邓通小心翼翼的四顾左右,低声道:“高同知,我怎么看着……”

“不用看了。”高祥低声道:“还有什么看的……”

“不,咱们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跟着这张安世,是要遗臭万年的啊。”

“你想辞官?”

邓通脸青一块红一块,老半天才嚅嗫道:“可不敢,可不敢,下官的意思是……总要想个办法才好。”

“我想过了。”高祥叹了口气。

邓通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高祥一摊手:“没有办法!”

邓通:“……”

高祥叹道:“哎……我们不是京官,也非清贵的翰林,如今大难临头,除了委曲求全,还能如何呢?”

邓通道:“我怕回县里之后,县里的那些士绅,要戳我们的脊梁骨。”

高祥欲哭无泪:“他们只是戳脊梁骨而已,这边是要砍你脑袋,军法驭民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人家是真敢杀的。”

邓通道:“下官明白了。”

到了下午,张安世召人来私谈。

最先来的,自然是同知高祥。

高祥在小厅里向张安世行礼,张安世压压手,笑着道:“高同知,你我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必多礼啦,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令尊还在堂吗?身子可好?”

高祥一一答了。

张安世道:“令尊这样长寿,真教人羡慕,不像秦政学他爹……”

高祥:“……”

张安世道:“你有当涂县县令很熟?”

高祥忙道:“还算熟络。”

“这就难怪了。”张安世呷了口茶,微笑道:“难怪他和你什么都说,连跟着我干要遗臭万年的事都肯说出来,这样的朋友你一定要珍惜,现在的人出门交友,没几个人肯跟你说真心话的。呀……高同知……怎么好端端的,你跪下来做什么。”

第289章 官升一级

高祥跪下了。

面如死灰。

他嚅嗫着嘴,想说一点啥,可偏偏又说不出。

张安世却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搀扶了起来,而后拍打他的灰尘。

张安世不高兴地道:“高同知,我们是同僚,可不兴这个。”

“公……公爷……”高祥结结巴巴地道:“下官一定竭尽全力……为公爷效劳。”

张安世纠正道:“不是为我效劳,是为朝廷效劳。”

“对对对,为朝廷效劳。”高祥道:“公爷您只要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下官也万死不辞。”

张安世显得很是感慨地道:“人都说国朝的官吏刁滑,可我张安世却是有幸,所遇的诸官吏无不都是重视肯干之人。你放心,你好好干,将来我定保举你。”

高祥此时只觉得心儿在噗通噗通地跳,跳得厉害,他感觉的自己的后襟都湿透了,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保举?

努力地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公爷,这军令……”

“军令要不折不扣地实施,谁要是敢在这上头掺水……”张安世板起脸来,继续道:“这定是勾结白莲教,我看……必是乱党。太平府的情势,你是知道的,白莲教无孔不入,到处都是。我等奉旨平贼,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除贼!”

“所以啊……既是军法,军令传达,若有人抗命,比如阻挠清丈田地的,比如破坏摊丁入亩的,比如禁锢人口的,那么必是白莲教匪无疑了。你是同知……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高祥心里有数了,接下来可能要杀人……就是不知道谁会撞到这个枪口上。

张安世又道:“还有官吏……若是有官吏对此欺上瞒下,不肯严苛执行军法的,这十之八九……定就是教匪了。我张安世这个人,心里只有忠义二字,谁要是敢他娘的勾结白莲教,我自是与之不共戴天,无论牵涉了何人,也必诛之。”

高祥连忙道:“下官以为……公爷此举,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太平府这几年,被教匪给害惨了啊!如今公爷击贼,府中上下军民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犹如久旱逢甘霖!下官也想好了,这几日,便协助公爷,军令实施的情况,一定摸清,月底的时候,下官亲自去下头数县巡一巡,看看是否有阳奉阴违的,若果然有不知好歹,到了这个时候还敢丧心病狂地从贼的逆贼,不需公爷出手,下官也必严惩不贷。”

张安世笑道:“有你这话,我心里也就舒服多了,我还怕大家不肯支持我,到时这府中事无巨细的事,都要我来处置。”

高祥连忙认真地道:“下官也是朝廷命官,岂敢尸位素餐。”

张安世拍了拍高祥的手臂,显得很是亲和地道:“你我同舟共济,这太平府除贼有望。”

高祥热泪盈眶地道:“公爷……如此看重,下官……”

张安世虚捂着他的嘴:“好啦。别说啦,事情尽力去办就是。”

“是。”

随即,高祥便起身告辞。

从堂中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后颈凉飕飕的,有一种如同中邪一般的寒意。

这高祥一走,耳室里埋伏的几个刀斧手,才悄然地走了出来。

陈礼将刀收回鞘中去,看向张安世:“公爷……”

张安世扫了他们几个一眼,笑吟吟地道:“辛苦兄弟们了。”

陈礼忙道:“这是哪里的话,公爷……我瞧这高同知……心里未必认同公爷,他这是敷衍公爷呢!”

“这无所谓。”张安世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我只要他的人,又不稀罕他的心。”

陈礼则又道:“公爷说的是,只是……这人心里不情愿,只怕……”

张安世笑着道:“如果有一个动物长得像鸭子,叫声像鸭子,走路像鸭子,那么它是什么?”

陈礼不明白张安世怎么突然问起了一个这么无关紧要的问题,他倒是不假思索的就道:“鸭子呀。”

“这就对啦。”张安世一脸别具深意地道:“如果这高同知,办事像我的党羽,说话也像我的党羽,那它又是什么?”

陈礼微微一愣,下一秒却是恍然大悟了。

“上了船,他们就跑不掉了。”张安世道:“军令的执行,非要他们来干不可,可一旦执行,他们也要遭人记恨,他们还跑得掉吗?除了跟着我踏踏实实地干,但凡没了我张安世,他们便必遭反噬!所以啊,有时候……心态要平和,没必要非要抓着人家的心,他心里想什么,管我鸟事。”

陈礼点了点头,忍不住崇拜地看着张安世道:“公爷明鉴。”

张安世又道:“可卫里的弟兄和他们不一样,卫里的弟兄就得交心了,陈佥事,你懂我意思吧。”

陈礼心悦诚服地道:“是。”

张安世脸上显出了几分轻松,随即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押了一口茶,便道:“好啦,你们继续埋伏,我叫下一个来。”

与太平府同知、判官、推磨、学正诸官约见之后,随即又见了各县的县令和县丞,大抵都是勉励一番。

除此之外,便是见各路的巡检。

太平府有巡检三处,两个陆路巡检,有人马四百二十六人,还有一路是巡河的水路巡检,有船三十一艘,人两百七十二人。

张安世命他们集合人,轮番至栖霞来整训,这些巡检倒是没有太多心理负担,毕竟是武官,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

张安世对他们道:“太平府既行军法,连各衙都如此,那么巡检乃军职,就更要号令如一,其实剿贼,也未必指得上你们,你们不肯用命,自然有锦衣卫,锦衣卫不成,有模范营。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有些用处,吃着皇粮,若是没了自己的用处,以后的前途,就不好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三个巡检还有什么说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噗通一下,直接拜在地上:“我等一切以公爷马首是瞻。”

张安世就喜欢跟这样干脆的人说事,于是满意地道:“这很好。”

这三人都很聪明,他们自知自己绝不可能比得过锦衣卫和模范营,没那个能力的,就算再努力,也远远不如。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没本事,那么至少就得显出自己的忠诚来。

张安世背着手,看了他们三人一眼,便吩咐道:“你们先整训一下,人都要精神起来,刀剑、弓弩、甲胄、车船还有战马,都要齐备。你们驻在各地,要随时严防死守,盯着有谁在太平府闹事,谁闹事就干谁,若是贼势大,立即发出警讯,到时……自然会有人驰援。”

“是。”

一切齐备,紧接着,一道道的军令,便开始张榜出去。

整个太平府,都开始懵了。

没有想象中的锣鼓喧天的沸腾。

不过很快却有人意识到了商机。

最先嗅到铜臭的乃是商贾,商贾们已经开始暗中招募人手了。

人员流动,解除籍贯这些……只算是将人力释放出来,这就意味着,此前的人力不足,可以大大的缓解。

而最重要的还是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就意味着,谁的地多,税赋就最是繁重。

这必定要导致……那些拥有大量土地的士绅,必会大大减少对购地的热情。

已经有人开始雇佣人,开始去研究军法的细则了。

很快,便有人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清丈土地,摊丁入亩有一个最大的漏洞。

即地无分好坏,所纳粮食数目相当。

这等于是说,一亩地,无论是你是好田,还是劣田,缴的税是一样的。

许多人骤然之间,便看到了商机,这也意味着,许多人还是会想尽办法将好良田攥在自己手里的,哪怕要交税,可种粮依旧有利可图。

唯独那些劣田,可能就不一样了,本来土地的肥力就差,长不出太多的庄稼,再加上税赋,那么必然会有一大批的土地,会被人赶着卖出去。

而且还可能是贱价售出。

这些土地对于士绅和地主而言,可能是累赘。

可对于不少商贾而言,却是香饽饽。

因为不少商贾确实需要廉价的土地,用以建设工坊,货仓。

若在以往,敢去乡下建这个,这是找死,因为风险系数太高了,商贾的地位很低,而地方上的士绅往往与官府关系匪浅,有钱有粮有官府撑腰,一旦人家看你挣钱,随便和保长和甲长招呼一声,便教你家破人亡。

这等事,是十分常见的,因而商贾大多只集结于极少数的城市之中。

现在栖霞就是如此,偏偏这里地少,人力也缺乏,可大家即便在此十倍百倍的价格购置或者租赁土地,也绝不肯去一河之隔的其他地方,也正因为如此。

可现在……大家似乎嗅到了一点味道来了。

行了军法,再加上这一条条的军令,便是傻子都明白,这是奔着谁去的。

除此之外,就是资源的问题。

太平府下辖的诸县,矿产十分丰富,在后世……那地方就是著名的工业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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