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20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朱棣留下了张安世,邓健见张安世没走,便也大胆地留了下来。

朱棣朝亦失哈道:“去将郑和叫来。”

亦失哈点头,匆忙去了。

随即朱棣喜道:“张卿给朕帮了大忙,你这小子,实在让人刮目相看,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可真不是小数目,有这样多的银子,朕这内帑,就足以供应下西洋的所需了。”

张安世笑吟吟地道:“臣这儿,能不能也分一杯羹?就请陛下,恩准臣供应三十艘船,随郑和公公一道下西洋。”

供应三十艘船?

此番下西洋,大抵舰船三百艘,当然,号称是千艘,而张安世请求供应三十艘,这就等于是愿意资助其中一成的人员、费用、宝货开支。

若是换做其他的事,朱棣难免会想,这小子插手的事太多了。

可偏偏这是最耗费银子,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下西洋,在朱棣心中,显然是张安世希望缓解他的压力,为他分忧。

朱棣喜道:“如此甚好,安世啊,你这可是鼎力相助。”

张安世道:“这不算什么,能为陛下分忧,我张安世喜不自胜,陛下,咱们是一家人啊。”

朱棣大笑:“对,对,一家人,一家人。”

若说这个世上有意念植入概念的话,那么张安世的这番话,就是最经典的意念植入。

朱棣感慨道:“安世不但解决了内帑的问题,还要认领三十艘海船,所谓肱骨之臣,怕也只有如此。你来说说,怎么挣来了这么多的银子?”

张安世便是把大致的情况说了。

朱棣听罢,脸色铁青,眼中露出嘲讽之色,冷哼道:“什么诗书传家,不过是一群劣绅而已。为了功名,不择手段!这些人到底藏着多少财富,他们一个个哭穷,倒像我大明亏欠了他们似的,朕今日,倒真有几分太祖高皇帝的感受了。”

随即朱棣又道:“那邸报,竟也能卖这样多?”

张安世道:“邸报的价格,已经不低了,只是对读书人们而言,没花几个钱而已。天下读书的人多,这东西既可了解天下事,又可及时掌握讯息,同时还涉及到了策论,花这点钱对他们值得。”

“而且臣打算每月印三刊,风雨无阻,陛下放心,臣所有印制的邸报,自然先经通政司核验,确保不会出现差错。”

“且这样也好,以后陛下但凡有旨意,也可通过邸报迅速传达天下。若是像以往那样,过了几道手,可能旨意和诏书反而就变味了。”

朱棣很是认同地点头道:“这倒是至关重要的事,这件事不能假手于人,通政司和安世要亲自把关,切不可出什么纰漏。”

正说着,一个宦官却已到了。

郑和没有想象中的风流倜傥,他肤色黝黑,倒像个庄稼汉,不过人很精神,个子并不高,眼神和其他宦官不一样,很有神采。

朱棣便随和地笑着道:“三保,来见一见张安世。”

郑和听罢,忙朝张安世行礼:“久仰大名。”

郑和是个温和的人。

当然,能指挥舰队的人,他不温和也得温和,毕竟人在汪洋大海上,每日饱受孤独的摧残,但凡你脾气暴躁一些,都无法坚持下去。

张安世细细打量着郑和,也忙回了个礼:“见过郑公公。”

郑和倒没想到张安世会回礼,毕竟他终究只是宦官的身份,而张安世乃是国戚。

朱棣又笑道:“三保出海,很有见识,此番他只能在京城留驻一个月,一个月后便又要出海了,实在不容易。”

郑和道:“陛下谬赞,奴婢惭愧的很。”

张安世笑道:“那我在这些时日,得抓紧时间向郑公公请教才是。”

朱棣随即向郑和道:“安世有意资助三十艘舰船,随三宝一道出海,怎样,无碍吧。”

郑和侧目看了张安世一眼,他有一种感觉,这个传闻中的少年有些不简单,口里道:“再好不过。”

朱棣大喜:“甚好,甚好。”

他顿了顿,目光却落在了张安世身后的邓健身上:“此人是谁?”

邓健忙上前:“奴婢邓健。”

朱棣皱眉凝视,似乎有些想不起来。

张安世道:“陛下,这是东宫的邓健,陛下难道忘了吗?邓公公也时常入宫的。”

朱棣这才想起,其实身为九五之尊,身边的各种太监多不胜数,可能他会对某个格外的面熟,可要让朱棣花心思记住对方的来历,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了张安世的介绍,邓健心花怒放,承恩伯真是有良心的人啊,他对咱太好了,现在陛下正在兴头上,自己又露了一次脸,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朱棣便朝邓健点点头道:“朕……记得……你倒是个勤勉的人。”

邓健眼泪都要出来了,带着几分激动,忙叩首:“奴婢惭愧。”

张安世在旁笑着道:“陛下,这邓公公平日里都在和臣念叨,说他这辈子最钦佩的人就是郑公公,说郑公公当初在北平,跟着陛下靖难,还立下了不少的战功,此后又率船队出海,实乃太监们的楷模。”

朱棣高兴地大笑道:“三保才华出众,确实不是一般宦官可比。”

邓健心里美滋滋的,承恩伯这又是给他美言了。

张安世道:“他还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拜郑公公做干爹,有一次他还哭了,他说他自阉了身子,自此便是宫里人了,可是他一辈子无依无靠,孑身一人在这宫中,真是凄凉得有话也无人说去。”

“……”

殿中沉默了。

邓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承恩伯啊承恩伯,您真是为了咱操碎了心哪,咱真没白疼你。

明初的时候,因为天下动荡,所以认父子和认兄弟的事尤其多,比如朱元璋就认了许多的义子。

这郑和郑公公是什么人?那可是陛下身边一等一的心腹,执行下西洋国策的领头人!

他已经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完全从紫禁城里走了出来,将来要干的可是统兵数万,舰船无数,巡视四海的大事,这天底下,有几人能有他威风。

邓健倘若真能认郑和做干爹,就意味着,他也已成了不同寻常的宦官,他超脱了,升华了,已经不是寻常的宦官可比的了。

邓健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起来。

朱棣今日的心情显然很好,听了张安世的话,便对郑和道:“三保,你自己拿主意。”

郑和微笑,其实张安世当着陛下的面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这事儿……其实就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张安世乃是太子的妻弟,未来的国舅,而且陛下显然也已起心动念,对此没有反感。

至于这个邓健,却是东宫的人,而且此人极有可能,在太子登基之后,取亦失哈而代之,成为宫中的大太监。

任何一个宦官,其实都会考虑自己的身后事,自己伺候的皇帝老了,新的皇帝克继大统,可新的皇帝自然有他的一套在东宫的宦官班底。

那么老太监们就变得尴尬起来,运气好的,可能还能留在宫中受到尊敬,运气不好,可能就直接打发去给先帝守陵了。

倘若认下邓健这个干儿子,可能现在没什么,可到了将来就必有大用处了。

而且……

此时,郑和心里不由得想,张安世这样做,莫不是太子的授意?借着邓健,变相的支持下西洋?

郑和没有思考很久,便极认真的道:“陛下,若邓健有这样的心思,奴婢也是无依无靠,愿视其为养子。”

朱棣满意地颔首道:“如此,那么朕也准了。”

邓健几乎像恶狗扑食一般,热泪盈眶,毫不犹豫地朝郑和磕了一个响头:“爹,爹……爹……”

这一声声呼唤,倒也让郑和生出了触动,他和邓健,都是苦命之人,如今……自己也算是在这世上多了一个牵挂了,虽这是利益的结合,可人终究是血肉做的,对于郑和这样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子女的人而言,这一声声干脆的呼喊,却也不禁让他眼眶微红。

于是他上前,搀扶起邓健:“健儿……”

邓健此时有些哽咽,他确实是敬重郑和的,而且拜他为父,收益极大。

他更感激张安世,承恩伯他……他为了我……真的是什么事都想得出,他心里总惦记着咱,他……

一念至此,邓健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落下来。

朱棣倒是对此,颇为乐见。他喜欢三保,因为三保是个坚韧的人,在朱棣这样军中出身的人看来,哪怕三保是宦官,也一样有令人钦佩的品质。

让他有个义子也好。

“陛下。”张安世一脸感触地道:“今日能见他们成为父子,臣也是感触良多,父子之情,臣……已没有感受了……”

说到这里,张安世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心里不禁唏嘘和一阵酸楚。

“今日能见他们如此,臣也跟着一起高兴,将来他们父子一定可以同舟共济。所谓上阵父子,打虎亲兄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父子和兄弟更牢固呢?”

朱棣也不禁唏嘘:“是啊,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这令朱棣想到了靖难的日子,自己和儿子们那时却没有这么多算计,有的只是并肩在一起,与建文一决生死。

“要不,就让邓健也跟着郑公公一道出海吧!臣想好了,臣那三十艘船,就让邓健领着,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之间也可以相互关照,有邓健伺候着郑公公,想来陛下也放心一些。”

邓健:“……”

邓健依旧还在哗啦啦的流眼泪,只是这眼泪的性质好像有点变了。

朱棣听罢,微微沉吟,口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错,有这父子在,出了什么事,也可照应,海上凶险,九死一生,总要有最信得过的人。”

邓健一听凶险,听到九死一生,就下意识的哭得更厉害了。

他还拉扯着郑和的手,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倒是朱棣一拍大腿道:“张安世啊张安世,朕的身边,就属你鬼主意最多,好的很,此番下西洋,三保为正使,邓健便为副使,三保统帅舰队,邓健则统领你那三十艘舰船,方才你说同舟共济,这话一点也不错,这汪洋大海之中,无论是士兵哗变,还是遭遇海盗,甚至因为疾病而无法料理,他们父子只要有一人在,便依旧可以镇住局面,邓健……”

邓健一下一下地抽泣,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眼泪依旧还是止不住。

此时,也没人分辨他是因为刚刚认了一个爹,还是因为其他缘故哭得如此动情了。

听到朱棣的叫唤,邓健啪嗒一下跪倒,哽咽道:“奴婢……奴婢在……”

朱棣认真地看着邓健道:“你新认了三保为父,朕来问你,你可愿意随三保出海吗?”

邓健哭啼啼地道:“愿……愿意……”

朱棣看着他依旧满眼泪珠,感慨道:“不必哭啦,朕知道你也是真性情的人。”

随即,朱棣对亦失哈道:“过几日下旨,昭告天下。”

没多久,张安世便心满意足地和邓健一道出宫。

邓健一路还哭哭啼啼的。

张安世道:“别哭了,别哭了,邓公公,你咋哭这么久。”

“咱……咱……”邓健想说点什么,可发现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委屈啊,好好的认个爹,怎么认着认着就要出海了呢?

自个儿割了自己的蛋蛋入宫,图个啥?

难道图那海上风浪大,图那里海盗多,图在海上长年累月不洗澡?

张安世倒是安慰道:“邓公公,你听我说,你往好处想一想,男儿志在四方……”

邓健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咱不是男儿。”

张安世又道:“难道光宗耀祖,你也不乐意吗?”

“咱祖宗要晓得俺做了宦官,怕要从坟里跳出来。”

张安世:“……”

张安世一想,似乎也颇为道理,于是不由感慨:“不管怎么说,木已成舟,横竖都要去,索性硬气一些,过几日,你来我那,我有事交代。”

邓健还是觉得委屈,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拼命的流,终究忍不住的道:“承恩伯,你说实话,你方才叫咱一起去面圣,又叫咱去认郑公公做干爹,是不是成心的?”

张安世心里唏嘘,我这是为了航海大业啊,是为了家国天下,大明想要巩固下西洋的成果,修补这一段历史遗憾,唯一的办法,就得靠你邓健了。

当然,张安世自是不能这样说的,他看着邓健死死盯着自己,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他张安世毕竟心善嘛。

于是张安世道:“我这样傻,我有这样的脑子吗?我只是一时兴起,谁晓得……”

邓健心里狐疑,不过不得不说,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便道:“以后没有咱照料你,你可怎么办?”

张安世立即就道:“放心,放心,姐夫和阿姐会另派人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邓健终于没憋住,呜哇一下,放声嚎啕大哭。

他似乎想到了更坏的情况,自己作为太子身边的人,他一旦出海,必然会有人取而代之,他若侥幸没死在海外,等回来,只怕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张安世,也已被新人给霸占了去。

张安世只好拍打他背,耐心地安慰起来:“乖,我说错了话,咱不哭,咱是真汉子。”

……

过了两日,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张氏将张安世叫到了东宫。

还没进张氏的寝殿,朱瞻基便在殿外截住了他:“阿舅,你完啦,父亲生气了,说要好好敲打你呢!”

张安世道:“瞻基啊,乖,别胡闹,咦,你怎么也清瘦了?”

朱瞻基垂头丧气起来,道:“母妃训斥了我,说不该说阿舅的坏话,说我没良心,我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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