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此多骄 第96章

作者:嗷世巅锋

  一些先进的理论,夏太祖也早早便抛了出来。

  而各种机密精工的制成改进,更不是他这个考文科都落榜,又干了十几年代理销售的人,一时半刻就能搞定的。

  所以思来想去,才选了从大局着手。

  不想却竟一举得了皇帝和薛宝钗的欣赏……

  他欣喜之余,忽又想起一事来,于是唤过香菱问道:“近来二姑娘院里有什么动静没?这都六七天过去了,怎也不见司棋有什么回应?”

  香菱却也未曾听说有什么风吹草动。

  “那你明儿专门过去问问。”

  焦顺说着,又把那圣旨交给她仔细收藏。

  这圣旨虽是赐下了,但若是日后再有加官进爵的封赏,却是要把先前这份收回去的。

  这时门帘一掀,玉钏儿捧着盆热水进来,乖巧的放在床前,招呼道:“爷过来烫烫脚吧。”

  她先前因得了焦顺两句‘重话’,心下又是羞恼又是失落,遂寻了姐姐诉苦。

  谁知金钏儿却反倒数落了她一顿,说爷们总难免有些阴私,若是太太奶奶出面过问也还罢了,区区开脸丫鬟也想抓着不放,却不是嫌自己活的命长?

  玉钏儿虽把这话听进了心里,可毕竟年轻气盛,又是情热之际,先前几日总也抹不开面儿服软认错。

  但今儿见自家爷赏金进爵得了圣眷,那慕虚荣贪便宜的性子一起,筋骨早都软的不成样子了。

  等焦顺走过来坐到床头,她忙也侧身跪坐在脚踏上,褪去那两只沉重的靴子,不嫌腌臜的把两只脚揣到怀里,腻声道:“爷前几日说我那些,都是有道理的,如今我知道错了,爷打也打的、踹也踹的,却莫要再恼我了。”

  “哼~”

  焦顺冷哼一声,顺势虚踩了几下,忽就冒出些龌龊主意。

  当下忙不迭洗漱了,便拉了二人夹缠。

  正在兴头上,冷不防连打了三个喷嚏,也不知是被谁念兹在兹……

第一百二十八章 琐碎家常

  与先前不同,这回因打着劝学的名头,明面上又不曾涉及超拔匠官的事儿,故此皇帝这头恩旨一下,工部那边儿也立即就有了动作。

  第二日焦顺刚到衙门,便又被苏侍郎请了去,命他会同司里拟个章程出来,争取年后就把巡视组派出去,以便夏天正式在杂工所试行新政!

  因礼部也准备派人协同行动,苏侍郎再三交代,要求务必又稳又快,既要抢在礼部头里,又万不能让他们挑出疏漏来。

  只有这一句交代,百工司、杂工所两处就都乱了营。

  焦顺不得不把审批款项等差事,暂时下放给所副赵彦,又嘱咐张诚从旁帮办。

  他自己则是整日泡在百工司,同掌司的郎中、协理的员外郎、以及主事侯云几个,商议这新政试行的章程。

  连散衙都比往日晚了半个时辰。

  到家更是早已入夜。

  去堂屋里向两个爹一个娘问了安,回屋又胡乱填补了些,这才稍稍缓过劲儿来。

  遂叫过香菱,问她可曾见着司棋,司棋当面又有什么言语。

  “见是见着了。”

  香菱便道:“但司棋姐姐这几日竟是病倒了。”

  “病了?”

  焦顺立刻想到了去年的事情,不由奇道:“我刻意先摆了两个炭盆,却怎么还是着了风寒?”

  “不是风寒。”

  香菱臻首连摇:“听司棋姐姐那意思,倒像是给气着了——她把王柱儿媳妇的鬼把戏告诉了二姑娘,二姑娘却让她息事宁人,死拦着不肯挑破。”

  “呵。”

  焦顺闻言哂笑:“这可真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似二姑娘这样的性格,也难怪会养出那么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把手中茶盏往桌上一顿,断然道:“等我把这事儿捅给二奶奶,且让她去摆置那王柱儿一家!”

  “爷!”

  香菱忙拦着道:“司棋姐姐早料到这一桩了,说让您千万别管这事儿,否则主仆日后两个倒不好相处了。”

  不想司棋那风风火火的性子,倒知道要顾着迎春的面子。

  焦顺也没有硬要帮忙的道理,于是转而叮咛道:“那你明儿带些补品,再过去探视探视。”

  等香菱应了。

  因实在疲倦的紧了,晚上便各自安歇,养精蓄锐。

  ……

  却说第二日香菱便依照焦顺的吩咐,又登门送了些燕窝等物。

  绣橘替司棋礼送她出去,回头却起了疑,寻司棋探听道:“姐姐,这丫头三天两头的上门,又特意给你送了这么些个金贵东西来,莫非她家大爷真惦记上咱们二姑娘了?”

  司棋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就你会胡思乱想,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莫又招了家贼!”

  又咬牙道:“这回倒让他瞧了笑话,且等我好些,咱们把门反锁上,且轰轰烈烈闹他一场!姑娘不愿意挑明了,她们自个难道还敢挑明了不成?便把嘴给她撕烂了,她也只能吃哑巴亏!”

  绣橘也窝了一肚子火,当下忙应道:“那我寻些趁手的家伙备着!”

  “要那又疼又不见血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定下了教训王嬷嬷婆媳的法子。

  绣橘这才把那些补品收敛起来,只留了当天要用的分量,一面命小丫鬟寻砂锅小灶炖了,一面却又忍不住道:“咱们姑娘要能攀上这门亲,其实也挺好的。”

  “你先前不是还……”

  “先前是先前,他才去衙门半月就加官进爵的,若时间久了还能得了?抛开出身不提,配咱家姑娘再合适不过了。”

  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摇头:“只是生的粗鲁了些,若能再斯文一点儿……”

  “斯文有什么好的?”

  司棋冷笑道:“不过是些绣花枕头驴粪蛋罢了,咱们琏二爷且不说,东府里那对父子也说是眉清目秀,这些年却干过几件人事儿?!”

  绣橘端详他半晌,忽就噗嗤一乐:“好姐姐,我发现你忒也偏向他,莫不是……嘻嘻~!”

  说着,把两根嫩指头往一处对戳。

  “去去去!”

  司棋唯恐真被她瞧出什么,一把排开那两个指头,连声啐道:“你个小蹄子,整日就知道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我看只怕是你自个动了春心吧?!”

  ……

  再说香菱。

  她从迎春院里出来,不想就正撞见王熙凤和尤氏,原想着行个礼避退到一旁,等这二人过去再走。

  王熙凤却专门唤了她过去,笑着问:“你这是打哪儿来?”

  “回二奶奶。”

  香菱忙道:“因司棋姐姐病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瞧瞧。”

  “噢。”

  王熙凤面露恍然之色,又道:“倒也巧了,我还琢磨着下午派人过去传话呢,既然撞上你了,就先交代一声——等顺哥儿回来你告诉他,让他在衙门里先扫听扫听,看有什么修园子的能工巧匠,保不齐过些日子就要用上了。”

  说着,又对一旁的尤氏解释:“二老爷虽久在工部,但他老人家素日里也不曾理会这些俗务,再说我这做侄儿媳妇的也不好去烦他,还是托给顺哥儿稳妥些。”

  尤氏见到香菱时,脸上便显出些异样来。

  听凤姐儿这话里满是炫耀之意,她忙也奉承道:“听说他刚去工部,就做下好大事情,竟连宫里都被惊动了,这果然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到哪儿都错不了!”

  嘴里说着好大事情,心下却不免想起那吓人的腌臜。

  一时忍不住脸上发烫,于是又慌忙用帕子掩了。

  王熙凤笑的愈发得意,嘴里却道:“那也是他自个的本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说着,便挥退了香菱。

  转头却见尤氏盯着香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道:“这丫头跟了那焦顺,生的倒益发滋润了。”

  王熙凤人精也似的,当下就听出了言外之意,又见尤氏脸上有些异样,便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拿胳膊肘顶了顶尤氏,压着嗓子促狭道:“嫂子这话说的,却怎么透着些酸意?”

  随即又叹道:“顺哥儿自小又没经过见过的,如今得了香菱这么个宝贝,自免不了整日里疼怜——倒不似咱们屋里的爷们,家里的还照应不过来呢,偏还想着外面那些馊的臭的!”

  尤氏也跟着叹气,心下却禁不住想,旁人自己虽不知道,但那焦顺必是能‘照应’过来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存周公静极思动、薛文龙力邀焦顺

  连着在衙门里忙了几天,又搭着王熙凤让扫听能工巧匠,竟是日日不得片刻空闲。

  这天下午,焦顺好容易抽出时间,回到杂工所处置积欠。

  不想却见张诚身边多了个年轻人,细瞧正是他的独生子张华——话说张华这个名字,焦顺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思量一番不得要领,也就干脆抛诸脑后了。

  如今又瞧见了,不觉再度勾起了心思。

  张诚因见焦顺打量儿子,忙陪笑上前解释:“东翁,这孽畜近来少了管束,愈发的不成样子了,没奈何,我也只好把他拴在身边拘着——他别的本事不成,帮着盘盘账倒也还使得。”

  那张华也是满面堆笑,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

  他虽也曾是官二代,可这几年早被磋磨的圆润了,自然不敢在焦顺面前造次。

  焦顺略一沉吟,便道:“既帮着盘了帐,总不好苛待了他,比着几位账房的月例再减两成,每月给他开三两二钱银子吧。”

  因新聘来的都是寻常账房,并不是金贵的师爷,故此每人每月也只是四两银子,且还不包吃住。

  就这,也是熟手才有的待遇,似张华这般的生瓜蛋子,能拿八成已是看了张诚的面子。

  张华听了喜不自禁,张诚却是惶恐道:“这怎么使得,倒像是我专门拉他来赚东翁银子似的,还请东翁收回成命!”

  焦顺把手一摆:“总没有让人做白工的道理,这事儿我说了就算,勿需再议。”

  张诚只好作罢,又引着众人上前,把近来自赵彦那边儿抄录的各种存档,一并呈请焦顺过目。

  焦顺别的也还罢了,账头上倒比这些账房们还要精熟些,取了纸笔勾勾画画,不多时就挑出几样错来。

  随手丢还给那些账房,吩咐道:“你们自己再核对核对,若是咱们这边儿算错了,就赶紧改过来,若是赵大人那边儿出了岔子,便打回去让他重新列表!”

  因他最近一直在司里忙碌,这些账房连同张诚在内,只知道他凭借一篇策论,得了皇帝和上司的倚重,却那曾想到账头上竟也是这般精熟?

  当下俱是诚惶诚恐,再不敢有半点懈怠、欺瞒。

  焦顺又唤了赵彦、刘长有来,一则问政理政,二则也把巡视组的事情交代了。

  因道:“届时你们二人必要选一个进组的,下面的吏目多半也要带上一个,谁去谁不去的,各自都先想好了章程,下月初先禀到本官这里,也免得闹个措手不及。”

  赵彦和刘长有对视了一眼,出面探听道:“大人,不知是司里领队,还是……”

  “司里约莫要出一个员外郎、一个主事、两个观政进士,然后再从其它司里比照着借调几个——说是司里牵头,其实是部里说了算,明年你们甭管谁去了,千万都给本官收敛些!”

  赵彦、刘长有恭敬应了。

  看看公事处置的差不多了,赵彦又上前请示道:“北边儿各处的炭敬已经到了七成,南边儿也到了四成,您看是先铺排下去,还是……”

  “如今天冷了,大家伙也别硬熬着,都按例铺排下去吧。”

  焦顺这一声令下,等到散衙时,两千多两炭敬银子就散了个干净。

  其中五成孝敬了司里,余下的一千一百多两,焦顺独得了六百挂零,余下不到五百两才是所副、所丞、三个吏目的。

  因南边儿的孝敬历来都比北边丰厚,单只是炭敬一项,他今年就能净入一千四百两有余。

  这就是手握实权的好处,若换成是清水衙门里的闲职,便三四品也未必能有这么多进项。

  晚上回到家中,焦顺把这银子入了账,大面上的浮财便超过了八千两——三千多两的家底、从赖家讨的银子、百两黄金的赏赐【折合一千六百两】。

  再加上赖家还欠着一千七百多两,预计到年底,就能达成家财万贯的小目标了。

  正歪在床上美滋滋的盘账,忽听的外面传话,说是政老爷又要设宴款待。

  没奈何,焦顺只得又重新换了一套外出的大衣裳,到堂屋跟来旺夫妇告了罪,引着玉钏儿赶奔贾政院中。

  因他近日里常来常往,那守门、上夜的早都疲了,连对牌都懒得验看,道一声‘焦大爷’便就放行了。

  等到了贾政院中,却见这存周公竟破天荒的迎出了厅门。

  焦顺吃了一惊,忙快步上前躬身道:“怎敢劳政老爷迎我?真是折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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