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第496章

作者:天子

张延龄提醒。

张鹤龄瞪了弟弟一眼道:“就你机灵?你行你来啊!”

张延龄苦笑道:“别别,还是大哥你说。”

“哼!”

张鹤龄瞪弟弟一眼后,继续说道,“我们出手后,要把钱库搬空,可能需要一点时间,这期间应该会有官府的人来,由你去应付!”

“为啥是我?”

张延龄顿时不满了。

怎么搬银子的好事你来,轮到跟官府周旋之事却落到我头上?

张鹤龄冷笑道:“因为我是大哥,这件事是我策划,你要听命行事,要不就我自己去,你休想分一杯羹。”

“我去!还带这样的?就好像谁不会去抢一样,看谁出手比较早呗?”张延龄更加不满了。

还有这么威胁人的?

那就散伙!

各抢各的,就好像谁没有人能带去抢过商铺一样。

张鹤龄道:“行了,跟官府打交道,到时看情况,大不了一起出面,但主要分工,还是你负责对外,我负责对内……”

“呸!狗屁的对内,大哥,你这是欺负弟弟没学问吧?对内就是对银子呗?你负责对银子,我负责对官兵,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到时是不是弟弟在前面顶不住官兵,你直接带着银子从后门跑路?”

张延龄也不是蠢逼,这种时候他能分清好赖。

张鹤龄一脸愠色:“我说老弟啊,你这是脑袋不开窍啊……你也不想想,对内就是对银号内的护院,他们至少有上百号人吧?为了维护自家的利益,他们是真的会跟我们拼命的,而官兵……你觉得他们知道我们身份后,还敢乱来吗?大哥这明明是给了你一个轻松活,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是狗咬吕洞宾啊!”

“哦,是这样吗?”

张延龄本来在气头上,不过琢磨了一下兄长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也就释然了,随口道:“那行,你对内,我对外。”

“这就对了!”

张鹤龄笑盈盈的样子。

心里却嘲笑:“弟弟真是个傻逼!自古民不与官争,我对内部那群护院,他们知道老子是寿宁侯本人,敢出手?除非不要命了!而外面那些官兵,怕被朝廷追责,反倒可能会很麻烦……哈哈,好事都被我占了,坏事都让蠢弟弟去应付。我真是太聪明了!”

第653章 现场直播

张家兄弟筹谋半天,终于决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展开一场速战速决的抢掠活动。

“……我把府上能调的都调来了,全都抄着家伙,八十多人。老二,你那边有多少人?”张鹤龄看着身后乌央乌央的队伍,不由问一旁摩拳擦掌的弟弟。

张延龄道:“没你多,可能五六十吧。”

“怎么这么少?”

张鹤龄瞪着弟弟。

“没办法,先前矿窑之事,折了太多人进去,现在没钱,养不起更多人……要是把银子抢了,下一次不就能多招一些人手了吗?”

张延龄说的是大实话。

没钱怎么让人卖命?作为侯爵,身份自然尊贵,可以蛮不讲理,但在用人方面,总不能让别人自带干粮跟着干吧?

“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说好了,我攻内,你护外……干完活一起搬东西撤退,马车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吧?”

张鹤龄问道。

张延龄精神抖擞:“二十辆马车,够装了吧?”

张鹤龄瞪大眼:“嘿,你人找不来,马车倒是备了不少,我这边拢共才五驾马车。”

张延龄道:“搬银子这种事,能不优先考虑?大哥你那边马车不够不要紧,等咱兄弟抢完,到时平分就行。”

“凭什么平分?为兄出谋划策,出人出力都比你多,你居然想跟老子平分?”这边临出发了,张鹤龄还因为分赃之事跟弟弟起了争执。

“大哥,你脑袋缺根弦是不是?咱还没抢回来,你就想占大头?那是不是我现在就把人给调走,你自个儿去?”

张延龄也很不满意。

这做大哥的怎么一点义气都不讲?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居然赃物还没到手,就琢磨着拿走大半?

想得美!

“回来再商量!”

张鹤龄妥协了。

倒不是说他大度准备跟弟弟平分,而是因为觉得……等银子拿回来后,弟弟想带走多少,还不是由他这个兄长说了算?

“城里银号不少,去哪家?”

事到临头,张延龄连去哪儿还不知道。

张鹤龄道:“崇文门前那家,今天刚运进去几车银子,我听说这是他们在京城的总号,银窖也设在那儿,保守估计……二十万两少不了。”

“这么多?走起!”

上更时分,兄弟俩带着人,浩浩荡荡往崇文门方向开去。

……

……

官所内。

朱四打着哈欠,本来说是要去听戏,结果却被告知当晚张家兄弟要抢银号,他还等着看热闹。

“什么时辰了?那俩货还动手不?”

朱四催促一旁的张佐。

张佐为难道:“陛下,朱先生还没回来,估计……尚未有具体消息……这种事可急不得,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还是要看寿宁侯和建昌侯几时出手。”

“真无聊。”

朱四正要起身去戏楼那边走走,跟公冶菱厮混一下。

不想门口脚步声传来,却是朱浩带着骆安和陆松等人走了进来。

“朱浩,开始了吗?朕是不是可以一同去了?”

朱四坚持要去看热闹。

朱浩介绍情况:“两家侯府的人均已出发,估计再有一会儿就到地方了……陛下还是别去了吧,到时人仰马翻,现场一片混乱,就怕陛下的安全难以护卫周全。不如陛下在这里听现场直播吧。”

“现场直播?啥意思?”

朱四一脸费解。

朱浩笑道:“就是有专人给你转播现场之事,让你实时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这场抢劫,臣会让城中不下五千名百姓,一同见证,到时说书的、排戏的,都会以此为脚本,在城中一些场所,做现场解说。”

“嗯?”

朱四一时间不明白朱浩之意。

唐寅从外面进来,没好气地道:“陛下,敬道的意思是说现在城中已有不少茶馆和书场,准备以实时播报的方式,把银号内发生的事,告知城中听书百姓……此外,还会有不少人到现场围观,到时向城中百姓大肆宣扬,明日估计坊间酒楼茶馆等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能这样,直播抢银号?有意思,有意思,那朕就在这里等着听……不行不行,朱浩你这样,给朕找个就近的说书场所,朕在那边听,与民同乐,你看如何?”

朱浩花样繁多,朱四兴致盎然,想在听“直播”的同时,知道一同听到最新消息的百姓作何感想。

朱浩点头:“那就劳烦陆千户和诸位,保护好陛下安危。”

“得令!”

陆松领命。

本来陆松应该冲在第一线,但这活始终有些危险,守在皇帝身边属于安全系数高,并且能立功露脸的好活,陆松知道朱浩这是在照顾自己。

……

……

抢劫开始了。

城中很多茶寮、戏园、书场,当天老早便通知有新说本问世,本来已近酷暑,晚上百姓出来听说书的人很多,现在人就更多了。

新说本确有其事,本来今天各处要讲朱浩新编的武侠说本《射雕英雄传》,喜欢听书的人心痒难耐,都想第一时间听到新故事,所以各处人满为患,当然主要目的是把大批京城市民从家里吸引出来。

张家兄弟所带百多号人,此时浩浩荡荡冲到了崇文门前的一处银号前。

“就是这里,上去砸!”

张鹤龄发号施令。

张延龄不满道:“大哥,你傻啊?砸什么砸?我们来干嘛的?直接撞门吧。”

张鹤龄怒道:“砸和撞有区别吗?再说了……用什么撞?你的脑袋?”

却在此时,门“吱嘎”一声从里边打开。

兄弟俩和门口一堆人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开门揖盗?

“诸位,可是来存银子?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打烊了,明日请早吧。”里边走出来一名和善的掌柜,笑盈盈拱手道。

“我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还等什么?兔崽子们,冲!”

张鹤龄一声招呼,寿宁侯府的人一马当先,朝着银号大门冲了过去。

“哎呀,你们不能这样……不好,遇到贼了,快关门……哎呀来不及了,赶紧往后院撤!”

掌柜的先前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见势不妙转身就跑,腿脚无比利索,跑得比兔子都快,寿宁侯府的人紧赶慢赶,好在于银号关门紧闭前冲进门内,却还是没追到那掌柜。

“冲啊!”

张鹤龄眼都绿了。

这么容易就过了门关,下一步就是抬银子了。

等冲过银号柜台,到了铺子后边的院子,看到眼前一幕……他的眼更绿了。

但见院子里种了不少树,树上挂着灯笼,把院子照得灯火通明,中间的空坝上摆着不少箱子,打开的箱子里全都亮闪闪,有的如月华般熠熠生辉,那是银子;有的金灿灿好像早晨的阳光。

至于靠边的则是铜钱箱,箱盖大开,一箱一箱全都是钱。

“他娘的……果然是银号,钱生钱的地方,钱果然多得数不过来……这带来的马车够用吗?”

张鹤龄见到院子里本来还有几名护院模样的人在数钱,可见到他们后,这些护院一溜烟跑得干干净净,心里顿时乐开花。

银子这是唾手可得啊!

跟着张鹤龄来的人也都看得眼睛发直,一名手下过来小心翼翼问道:“爷,怎么办?”

张鹤龄骂道:“蠢啊你?赶紧往外抬箱子,不过小心点,防止有人冲出来阻拦,直接拿你们手里的家伙事招呼!”

此时张鹤龄还没完全失去理性,见到这么多银子,他想的是平安带走,又怕银号突然杀出看家护院,便安排人手一边去四合院各处门口盯防,一边招呼人手搬抬箱子。

“先挑金子搬,是不是傻?搬铜钱的那个回去不用干了!脑子不好使这是……”张鹤龄作为头领,指挥调度起来。

……

……

就在张家兄弟顺利杀进银号时。

西长安街上一个茶寮内,朱四已坐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射雕英雄传》,这说本他有些熟悉,好像小时候在兴王府听朱浩讲过,但许多细节忘记了,重温旧梦他听得正起劲,突然有人跑到那说书人面前,附耳讲了一番。

那说书人停下来,好像是在认真听人报讯。

“咋回事?不说了?赶紧讲,杨铁心和郭啸天死没死?”

听众顿时不满,哄声四起。

说书人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人长得很质朴,声音却极其洪亮,朗声道:“诸位听客,实在是不好意思,外边发生新奇之事,可说是旷世奇闻……你们想不想听?”

听客们正发懵,却见一名坐在前排好像托儿模样的人道:“这感情好,有何稀世奇闻?说来听听。”

“啪!”

说书人一拍醒木,道:“却说是,今夜有一伙贼人,正在崇文门前一处银号,行那劫掠之事,带了百十号人,当下已冲进银号院里,面前是堆成小山的金子、银子,正准备往外搬呢。”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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