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267章

作者:浙东匹夫

而小羊皮在去掉鞣革用的表层后、里面留下的那层可食用真皮,跟女人的皮肤厚度就差不多了,手术训练仿真性更好。

道口侧切已经是后世妇产科最小最小的手术了,就一剪刀的事儿,后世只要是顺产的,都会给一刀,这是常识——

不来这刀,如果最后用力崩裂时顺着裂,留下肛漏肛裂的后遗症,那是算医疗事务要赔钱的,剪了这一刀,医院就不用承担责任了。法治时代该怎么选可想而知。

正因为后世如此普及,顺产人人都挨,以至于朱树人一个大男人,都知道这些常识,并不算开挂(他当时也是从女同事们的闲聊中听到的)。

在没法剖腹产的古代,这也是最惠而不费的利民医学进步了。其他任何小手术,在这个时代都有难度,消毒和缝合也不如这个容易保证

整个冬天,朱树人出钱培训的这群身强力壮宫女,在每人练手剪缝了数百块羊肉、几十个真人后,普遍手艺大涨。

而且她们的练手,也确实惠及了百姓——至少有好几百个原本因为道口狭窄,大概率会难产而死的南京民妇,被这额外的一刀救了性命,产后再重新缝起来。

虽然没麻药的时代被剪肉再缝针会非常疼痛,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至于依然失血过多难产而死的民妇,当然也有,而且依然要占到一小半。但当是人家并没有人敢医闹。

一来是他们也打听过了,被这样操作的民妇,终究还是成功活下来的多。二来么,让这些受训宫女们上手时,本来就已经是难产发生了,不救也是九死一生。

而且这医疗队还是王爷体恤民情,为了医学进步白白派来的,从头到尾不收钱,百姓们还能说什么?

要不说这时代人心淳朴,大家都见惯了生死,见惯了低劣的医术。都知道人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才是常态,医好了反而是撞大运命好,也就没有过高期待。

当然,过程中也有过几十例确实是操刀宫女也有点小失误导致的,比如清创消毒手段不到位,卫生不彻底,导致感染。

朱树人也都恩威并施,对于个人过错的,会予以一定惩罚,并且给死难者家属重金赔偿。最后优中选优,选出一次医疗过错都没发生的稳重中年宫女,最后用于宫廷医疗。

……

朱树人的这一切准备,还真就没有白费。

随着新年过去,元宵佳节的灯火也渐渐消散,离公主老婆的预产日也越来越近了。

朱毓婵是去年四月底查出来的,四月初实际就已经有了,所以十足十个月的话,也会在二月份上中旬左右。

实际上太医看了,公主殿下腹中的发育比预想还快得多,过年前身体就已经沉重得难以行动了。有资深的老宫女稳婆仔细看过、还反复轻柔摸了肚子确认,都揣测说可能有两个。

朱树人一开始还不信,后来深入了解了一下妻子怀上前的用药纪录,才知道是服用了一些宫廷利于受孕的丹药,估计是有类似后世西药催促排卵的效果。

正常女人都是左右侧轮流,每侧每两个月排一个,被药物催促的话,可能会左右一起排,这就有了异卵双子。

朱树人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古代中医还有这样的秘药,已经懂得双侧间隔排的医学规律了,还懂得如何干预。

显然,这是为了增加产子的概率,在太医院的相关医书上,对这种药物的记载也不是多产,只是增加生儿子的概率——

朱树人却知道其中科学道理,因为如果是同卵分裂产生的双胞胎,那染色体是一样的,性别也就必然一样。

只有异卵,每个染色体是各自融合的,儿子女儿概率独立,这样至少有一个儿子的概率就能提高到75%。但却是苦了产妇,得多疼一点,好在是长痛不如短痛,省得吃两遍苦遭二茬罪了。

朱树人整个正月后半段,都因为妻子日渐沉重,完全无心国政,就每天陪着妻子,帮她缓解精神压力,调解身心状态。

朱毓婵虽然害怕,也娇生惯养,但有丈夫一直事无巨细陪着,国家大事都暂时不管了,才安慰了不少。

一直拖到正月三十,原本都以为要拖到二月份了,最终却是因为发育得太大了,不得不提前半个月左右早产。

古人密信男人进产房不吉利,朱树人却没这些顾虑,他只是提前洗了个彻底的桑拿,浑身涂抹高度酒精消毒,换上新的煮过后烤干的纱布袍服,然后就可以陪着老婆了。

至于其他房间里当然也都消毒,助产的宫女也浑身都消毒。

王爷的这份做派,让不少人惊愕,却也无人能阻止。朱树人全程握着朱毓婵的手,给她信心,最后那些预先演练的医学手段也都用上了,比如侧切一刀、最后缝合。

还真就靠着侧切后变得宽敞得多的口子,两个胎儿都顺利拉了出来,

因为有两胎,发育得普遍比较轻,外面先拉出来的那个女儿营养吸收不好,才刚五斤出头,里面拉出来的儿子,也才勉强六斤。

不得不说,确实是多亏了药物,把概率提升到了75%,总算一次性赌到了一个儿子,这也是自然之理,不算运气。

正常人家,哪能那么容易生龙凤胎。

“恭贺王爷弄璋之喜!”确认里面那个是儿子后,一群宫女才松了口气,连忙贺喜。

朱树人也才长出了一口气:“赏!接生的每人赏银三百两!主刀的赏一千两!烧剪脐带的赏五百两!给用药的太医赏三千两!再赐宫墙外宅子一座!赐包金匾额!”

原本就是天下首富,又是王爷,总算得了嫡长子,这赏赐能少?自然是一切顶格着来。

想当年汉武帝的时候,陈阿娇为了看个不孕不育,前前后后一共花了九千万钱医药费,占到当时汉朝年财政收入的三十分之一,最后也没治好。

这个钱数是如此众所周知,以至于都被司马迁记下来了。

他朱树人今天赌得国本,难道还能比刘彻陈阿娇寒酸不成?

当然要重赏!

参与众人连忙谢恩不止。

时值深夜,加上生产突然,朱树人也不敢立刻进宫打扰,就让宫女们用温酒把两个孩子仔细擦洗干净,又观察了半夜,确认状态很平稳。

待次日一早,朱毓婵也清醒过来,确认无恙,朱树人这才让人进宫报喜。

隆武帝朱常淓一大清早醒来,旁边的贴身宦官就把消息告诉了他,朱常淓也非常重视,立刻过来查看。

翁婿见面,一切也没必要挑明了说,朱常淓只是关心这个外孙的健康状况。

此后一个月,他也是每天出宫到女儿府上查看,

直到三月初,刚生下来时的虚弱期渐渐过去,两个孩子看着都像是能养活的,

满月酒也办过了,是在乾清宫里给百官赐的宴。

朱常淓终于宣布,把这个外孙过继给他早年夭折的儿子——也就是那个据说刚生下来不久就夭折了的、去年刚被上了太子谥号的孩子。

至于实际上嘛,朱常淓当然从来都没有过儿子,只是当年他一个侧妃生下过一个死胎罢了,是早产流掉的。

过继的旨意宣布后,满朝文武当然无人敢反对,这是皇帝家事,姑舅过继,外人有什么好说的?

过继完之后,将来这个孩子也就不能喊亲生母亲为母,只能是喊姑姑,也不能喊亲生父亲为父,只能是喊姑父。不过相比于所得,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

拖到五月中,孩子满了百日时,健康状况也进一步稳定了,皇帝自然免不了又是大张旗鼓大宴群臣、普遍赏赐同喜了一番,然后宣布把这个百日的孩子接进春和宫居住,其公主生母自然也要搬到春和宫,照料孩子。

春和宫是当年朱标当太子、朱允炆当太孙时候住的地方,朱允炆之后就没人住了。

搬进春和宫,虽还没有册立之意,或许是年纪还太小,但背后的潜台词已经昭然若揭。

第四百一十六章 诸位王爷感动么?

整个隆武二年的春季,朱树人都在操心妻儿的事情,对于国事的关注也就有所放松。

好在休养生息之年需要他亲自决策的大事儿本就不多,春夏农忙时也是一切尽量求稳,倒也一派垂拱而治的景象。

随着朱树人被过继走的儿子,由他老婆带着入住了春和宫,并且正式取名为朱慈煜后,时间已经是这年的五月底了。

他总算能松一口气,操心奔走了三四个月,生活节奏才算是缓了下来。

至于那个充话费送的女儿,老婆当然不会带进宫,也不存在带进宫的法理,依然留在公主府就是了。

好在朱树人原本也有一个女儿,已经四周岁半了,朱家也不缺带女儿的经验。就让已经二十二岁的董白董小宛,继续再辛苦辛苦,帮带二女儿,能者多劳。

随着公主进宫去带娃,府上没了女主人,朱树人和几个妾侍相处的氛围也愈发轻松起来。

原本需要算着日子小心谨慎的那事儿,也变得乘兴便要,兴尽则止,收放自如,谁还懒得去算那鸟日子。

除此之外,因为朱毓婵这次毕竟是用了不少补药,才得了龙凤胎。

十九岁的小姑娘,在古代看来虽已算是身体长开了,但若按后世的医学标准,一下子生两个还是压力太大。

加上还依靠了侧切术确保顺产,古代又缺乏高效的体内黏膜止血手段,失血还是比较多的。太医看过之后,觉得公主至少要调养上一年多——

毕竟哪怕是按现代医学,顺产侧切之后,至少也要养半年夫妻不该同房,古代医疗条件更差,自然要养更长时间才保险。

朱树人贵为王爷,妻子要一年多不跟他一起生活,将来就算重新一起之后,可能又要相当时间才能再怀,生产还要再等一年。

所以如果指望朱毓婵的话,朱树人再想要得到下一个孩子,至少是三年之后的事儿。到时候朱树人都快三十岁了,还不保证能有。

而他现在这个儿子,法理上是过继出去的,他自己还算是依然无后呢,他鄂王府的一切,乃至沈家原本的家业,也需要人去继承。

考虑到朱树人如今的权倾朝野,需要他去稳定的势力极为庞大,他的岳父皇帝也不得不做出一些示好。

朱常淓便在六月初数次召女婿进宫赐家宴,其间便提到:若是他想纳一个甚至数个鄂王府的侧妃,也可以恩准,今年之内就可以考虑慢慢着手安排了。

之前那几个美妾,是没资格提升到侧妃的档次的,毕竟出身太卑微,尤其除了董小宛以外,另外三个都是清倌人赎身出来的。要当侧妃,怎么着也得是书香门第正经出身。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确保春和宫那个孩子一直健康。如果在朱树人筹备纳侧妃的过程中,朱慈煜有患病反复的迹象,一切就得先暂停。

朱树人当然分得清轻重,就答应了父皇的一切要求,翁婿之间算是达成了默契。

……

然而朱树人终究是想多了,他原本还在筹划着,如何顺理成章地找侧妃,一些突如其来的内部矛盾,就打断了他的计划。

而事情的起因,依然还是他那个被过继走的儿子、入住春和宫引发的。

如前所述,朱慈煜是隆武二年六月入住春和宫的。由于移宫不像之前的过继手续那样、需要昭告天下,这纯粹是宫廷内务。

所以外朝大臣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这事儿,外地宗室和其他亲贵就更没法立刻知道了。

朱常淓如此安排,显然也是存了温水煮青蛙的心思,想逐步悄悄地试探,多造成一些既定事实,等一切慢慢生米煮成熟饭了,外人再想反抗也来不及了。

这样的低调行事之下,这事儿足足瞒了一个多月,才算是渐渐走漏到外朝,为南京城里的政要们所知。

考虑到消息传递需要时间,哪怕外地的藩王也好、地方掌权重臣也好,即使有关注京城形势,经常打探,也需要个把月往各省扩散情报。

因此直到八月初,才有几个就近仅剩的藩王,尤其是在江西、浙江与南直隶边界的那些,知道了朱慈煜入驻春和宫这件大事。

作为大明藩王,尤其是那些比朱常淓年轻、晚辈一些的,虽然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率没戏了,但直到这件事之前,心里多多少少是存在着一些幻想的。

万一陛下的女儿女婿出事了呢?或者不能生呢?或者生下来夭折了、公主难缠又伤了身呢?

那可是皇位的继承权,是藩王入继大统的机会,如此诱惑在前,哪怕希望再渺茫,也会有人前仆后继,忍不住去意淫。

但现在,确认朱慈煜入住春和宫,大明仅剩的这些藩王,几乎陷入了绝望。

可惜他们手上并没有掌握兵权,想直接造反清君侧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仅有的机会,也就只剩下两手选择了:

要么,想办法拉拢地方督抚,许以富贵,希望有一省文官或者总兵支持他们,阻挠“奸相朱树人窃国”。

这个过程中,反对朱常淓的旗号是绝对不敢打的,因为朱常淓的血统,已经远远比其他在世的一切朱姓藩王都更近更贵了。其他藩王至少是成化以前就分出去的。

所以最多只能打打清君侧,也就是宣传说朱常淓是被女婿胁迫和蒙蔽的,是奸相挟天子以令督抚,有衣带诏讨贼。

如果无法直接拉拢督抚,那第二条路就只有在藩王们之间先互相秘密联络,形成联盟,再挑唆一个有门路的出头鸟,让那人去冒险拉拢督抚。

……

如前所述,大明在南明政权建立时,总共也就剩二三十家藩王了,后来在调集外藩到南直隶周边、接受控制的过程中,折了几家,还闹了靖江王叛乱,

从那之后,大明全部的王爷,也就只剩刚刚二十家。

后来江北被多铎攻陷,被迁置到扬州的九位王爷,如原本历史一样,随着福王政权一起,被连锅端抓成了清军俘虏,也就彻底没了威胁和法统。

而且他们是跟族人后人一起团灭被抓的,想再找个次子庶子什么的袭王爵都不可能,这一切本就是朱树人的设计,哪能容这些废物王爷多生多占浪费社会资源。

所以到了隆武元年改元的时候,全天下有朱元璋后人血统的藩王,只剩十一家,都已经是血统非常远的了,

同出成化的,除了朱常淓自己,就只剩第七代益王朱慈炱了。原本历史上这时候还该有荣王一系,但现在也因为蝴蝶效应,荣王在四年前在长沙被张献忠灭门了。

而这个益王朱慈炱一脉也算是个传奇,实在是命太硬太能生,怎么都灭不掉。他出自朱祐樘的弟弟朱祐槟一支,算是最能熬的藩王了。

原本历史上朱慈炱在南京被破后还南逃广东,继续被其他督抚拥护,他死后他儿子还被郑成功拉到大员当招牌,他孙子朱怡镐一直活到了施琅攻上岛、郑克塽降清为止。

成化再往上就是土木堡那位了,堡宗儿子倒是多,有九个,但除了成化帝朱见深以外,还有四个早夭、无子,一个缺德除国。

剩下三王中德王系、崇王系是跟着福王被清军俘虏的,吉王系四年前在常德也被张献忠灭门了。

所以堡宗的其他子孙,也是一个都不剩。

再往上堡宗的爹朱瞻基,只有堡宗代宗两个儿子,代宗要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还早夭了,也不至于被堡宗重新夺门。

所以除去朱慈炱后,其他所有十家幸存藩王,最近也得是明仁宗朱高炽的其他后人了。正统性实在是太单薄太单薄。

朱元璋留下的两百多家王爷子孙,到崇祯初年原本还剩不到一百五十家,又经过二十年血洗,最后只剩这十一家,实在不得不说是明朝养猪冗员、搜刮民脂民膏的报应了。

这十一家里,成化分出去的一家,朱高炽分出去的四家,朱棣分出去的一家(赵王朱高燧的后人),朱元璋分出去的还剩五家。

如今,这最后十一家里,还有人试图串联。

比如,住在南直隶和浙江交界的湖州府的鲁王朱以海,在八月份的时候,偷偷给益王朱慈炱写了密信,表示了自己的担忧。

其他一些杂牌藩王,也私下里抱怨了一番,有点小动作。

这位鲁王朱以海,熟悉明末历史的看官应该也不会陌生,

因为在原本历史上,潞王朱常淓在杭州覆灭后,就轮到鲁王朱以海在浙东继续抵抗,逃到舟山群岛,后来还有闽浙唐鲁之争,东南沿海抗清势力还内战了一波。

可见这个鲁王还是有一定权力欲的,否则不会在那种大形势下还坚持竖旗,胆子小一点的当时早投降了。

原本朱以海南逃后一直住杭州,前年朱树人建议监控诸藩后,才移到湖州,这样离朱树人的老巢苏州更近,更便于监视,又不算进入南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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