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156章

作者:浙东匹夫

回营之后,刘芳亮也第一时间找到了田见秀,商议如何给闯王一个交代。

田见秀喝着闷酒,唉声叹息:“刚才清点了一下人马,足足死了四千多士卒,包括重伤留在城下没法抬回来的。其他回来的伤员,这几日怕是还要再死伤。

这沈狗贼和黄闯子守城太狠了,要是一开始就不给咱看到机会,咱也不会投入那么多。偏偏他守的城看起来一点远程重炮威胁都没有,放到近处,却能黏着你疯狂杀戮,想走都不好走了。”

刘芳亮当然也能理解这种苦闷,自古攻城战如果守城器械太凶猛,那么进攻一方也不会死磕白白送死,早就士气崩溃后退了。

就是这种给你看到希望,让你觉得再加把劲就能够到的局面,才能黏住你让你死最多的人。而且连普通士兵们也会觉得“是不是再努力一下就冲上去”。

可事实却是,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刘芳亮同情地说:“败了就是败了,我觉得,大王也未必会重责,关键是要找出敌人的破绽,想清楚今天为什么败了,有没有别的办法补救。

只要能想明白沈狗贼和黄闯子战法的破绽,以大王之大度,肯定会放过我等,不再追究。”

田见秀都有些被打懵了,听刘芳亮如此说,他倒也明白其中道理,但脑子已经混乱如麻,哪里还分析得出子丑寅卯?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刘芳亮见对方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车轱辘废话,他旁观者清,便清了清嗓子,建议:

“我今日从旁观战,倒是发现了沈狗贼一点弊端,不过不敢确信,说不定还埋伏有后手呢。不过老弟你既然没法和大王交代,咱就说出来一起想想,要是觉得对,你去禀报大王——但要是将来错了,咱也不负责。”

田见秀正是瞌睡缺枕头的时候,闻言立刻拍胸脯大包大揽:“刘哥你这是什么话!自家兄弟你肯帮我想主意,咱肯定记你的人情!管他这主意最后行不行,先脱了大王的追责再说!”

刘芳亮便摸着胡渣子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沈狗贼是真把所有佛郎机,都侧装在马面两侧、用来轰击普通城墙的侧面。

这么猛的火力,再想攻击那些凹陷的普通城墙,肯定是不可能了,那些佛郎机用的可都是霰弹,横扫过来一炮能打死一排贴在墙根边的士兵呢。

不过把火炮都侧放,比正放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只能盯着所部署的那个马面的两侧轰了,如果隔得远,或者被其他马面挡住了,就没法越过去隔山打牛。

这点就远不如把火炮朝前正放,正放时你毕竟还能稍微调整一下角度,能打不小的范围。而且沈树人真能有这么多火炮么?要是每个马面上放六门炮、左右侧各三门,全城那么多马面,需要多少炮?

今天咱只是攻打了北城,如果过几天休整好了再战,连其他三面一起攻,沈狗贼能有那么多炮,把全城每个马面左右都放满?咱试探之后,如果试出哪面炮少,专挑薄弱之处猛攻,还是有机会的!

士卒移动可比火炮移动快得多。我们发现哪面炮少,将士们可以立刻奔驰过去那一侧强攻。官军要移炮,没个一天半天时间根本拖不走。”

田见秀越听越觉得有戏,听完后终于如释重负:“多亏了刘哥你眼光好!咱今日能逃得大王的罪责,回头一定重谢!走,我这就去跟大王请罪。”

第二百四十六章 让人输得心痒痒

田见秀和刘芳亮苦逼地商讨好了为损兵折将脱罪的说辞后,才敢回去面见李自成。

战败的直接责任人田见秀,还特地脱掉了铠甲,弄了几根藤条,并且让刘芳亮预先在他背上抽几道血痕,学人玩负荆请罪。

李自成早已听说今天攻城失败,损失人马尤其多,原本怒气冲冲。看田见秀这幅惨样进来,他才如同被冷水泼中,一下子冷静下来,换了一副与袍泽同甘共苦的嘴脸:

“老田,你这是何意,咱自家兄弟,胜败乃兵家常事,知耻后勇就好。攻开封时,死伤比这多多了,孤何曾责难过自家弟兄!”

李自成这番话,倒也不尽然。攻打开封死的人确实比上蔡这边多,而且多了十几倍都不止,但那是连续半年多血战累计的伤亡。

如果比“单日伤亡密度”、伤亡速度,那今天一天的激战,绝对比开封围城战任何一个单日拿出来都多。

只能说沈树人太歹毒了,很擅长给进攻方看到机会,看到“再稍微努努力就可能赢了”,从而跟想翻盘想红了眼的赌狗一样,不断下注,不知止损。

不过既然李自成摆了讲兄弟义气的表面功夫,田见秀的罪责总算是混过去了。

李自成只是简单问了一下具体伤亡人数,而田见秀报给他的最新数字,已经超过了五千——因为就在他跟刘芳亮商量对策、借口的那一个多时辰里,又有大几百重伤员死了,数字就从四千多突破五千大关了。

李自成接受了数字后,很快又问起教训,理由,两人也连忙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之前总结的教训一股脑儿说了出来,李自成听得沉吟不语。

李自成身边,獐头鼠目的宋献策也在察言观色,他虽然不擅阵战,却也有基本的谋略,知筹算。

宋献策想了想,便当起了和事佬,说道:“大王,如此说来,田将军这场兵败,倒也情有可原。沈狗官用了前所未见的战术部署,我军一时不察,惨遭重创,也是难免。

既然田将军能想明白沈狗官此法的劣势,来日咱就重兵围城,四面合击,先以少量兵马试探,甚至只用刚抓来的堆土填壕炮灰试探,试出沈狗官的大炮多少、哪些墙段缺炮,

再针对性地投入主力猛攻。当然其他佯攻的几面,也不能完全松懈,有多的人马,也要列阵严阵以待,一旦官军真把佯攻一侧的火炮调走,我们佯攻的人马也能随时转为主攻。

反正我军有近二十万人马,那么多士卒本来闲着也是闲着,今天只让田将军与刘将军的嫡系部队准备,确实有点浪费人力了。”

然而,宋献策这番话,显然也不可能赢得闯军上下所有人的信任。

军中众将都是知道宋献策受李自成信任的,但依然有一些将领不太喜欢他这种神神叨叨的人。

此时此刻,军中一个以厌恶装神弄鬼著称的部将袁宗第,便出班反驳:“大王不可鲁莽啊,宋军师说我军近二十万,如今哪还有二十万?

那不过是原计划而已,实际上已经有三五万人临时去了叶县,咱又不是不知道。如今郾城这边最多十五六万,难道还要去叶县把援兵调过来围城不成?

其次,宋军师虽擅奇谋,却不顾兵法正道常识,这上蔡城虽没有护城河,只有旱壕陷坑,但毕竟城池依靠汝水,有两侧颇难围攻,难道咱还要绕到西面、南面,从那两侧也准备围攻不成?

那两侧城墙虽然没有直接造到汝水河边,但狭窄之处距离河岸也不过白来步,最宽的地方也不过三四里,部队深入那两面围城,还要躲开城头弓弩火炮的射程,阵型纵深极为不足,一旦敌军出城反冲,很容易把我军掐断。”

袁宗第是闯军中不太知大略、但战术常识不错的典型,所以说来说去都在抠战场地理细节方面的毛病。

宋献策闻言也不由有些不忿,谁让他是算命看相出身,又没打过仗,虽然当了谋士,可战术微操确实是他最大的短板,一点都无法反驳。

“够了!有什么好吵的!”好在李自成对宋献策还是无限信任,终于亲自开口喝退了袁宗第。

也许是这一年多来,宋献策经常给李自成灌输“天命祥瑞”,搞一些神秘注意的预言说大明要亡新皇当兴,让李自成非常开心。

李自成自己是十几年血战打出来的,很懂战术,于是亲自帮着宋献策把细节圆了回来:“宋先生说得有道理,你们纠缠的地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孤倒是觉得,既然沈狗官的守城战术,那么依赖把佛郎机炮侧向部署在每一个城楼、马面上,那他数量不够时,极有可能削减被认为无法攻城的西南两侧。

那咱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明着在东北两侧准备,到了真要正式进攻那天,突然延伸包围,把兵力调到西南两侧一齐发动,甚至可以天明前移动部署、佛晓天色微明时总攻。

如此官军夜里也看不清我军调动多寡,说不定天亮后西南两侧没有大炮,被我军一鼓作气冲上去也未可知!”

李自成都亲自开口帮宋献策堵漏了,自然不会再有武将质疑。

而田见秀则因为宋献策支持的是他最初提出的建议,也对宋献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宋献策很享受这种被大将感激的状态,内心也微微飘然,思绪开阔之下,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些补充策略,便得意地拍马屁道:

“大王真是用兵如神,竟能那么快想出如此细腻的战术,查漏补缺,高屋建瓴,属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受大王谋略启发,属下又想到一个细节,在准备更多攻城武器、筹划新一波攻城期间,咱可以每晚让更多部队持火把绕城巡逻,

咱也别摆出要四面围攻的样子,只要假装是为了防止官军弃城突围、不放跑一个狗官,如果官军还有斥候敢出城,被我军抓获的话,也可以把这个目的不小心泄露给对方,再找机会让对方偷跑回城。

如此一来,几天之内官军必然麻痹,以为我们巡逻真只是为了隔绝内外。到了总攻前夜再有人马调动时,却可以少打火把,尽量摸黑前行部署。而官军已经习惯了城外四面每夜有人巡夜,必不会注意到人数多少之变,总攻时才有足够的突然性。”

“妙计,这点就按宋军师说的办!”李自成闻言,也是深以为然,宋献策这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小聪明、揣摩人心,一贯还是很有水平的。

闯军上下总算是吸取了教训,揭过初战不利的阴霾,开始全心全意筹备下一次的攻城。

……

因为第一天的惨败,闯军攻城器械损失非常惨重,很多木质的云梯、壕车不是被砸烂、烧毁,就是被遗弃。

所以距离下一次再能发动全面进攻,至少有三四天的缓冲期。

官军也就能趁机缓口气,调整防务部署、查漏补缺补强弱点。

大胜而归的当天晚上,沈树人就在县衙内略备薄酒,为黄得功等诸将庆功。

沈树人也是丝毫没有文官的架子,喝完酒嘴直接往袖子上抹,还跟武将一起行吆五喝六的粗鄙酒令,

压根儿不像其他两榜进士出身的文官那般,哪怕肯跟武将一起喝酒庆功,也都是很斯文的。就算喝到要行酒令,变态点的甚至会分曹射覆;哪怕入乡随俗肯玩武的,至少也要拿箭矢投个壶。

哪像沈树人,跟武将行酒令,直接就拇战划拳,怎么粗鄙怎么来,黄得功等将领当然是大呼过瘾,也愈发把沈树人当成了自己人、老哥们儿型的上司。

原先他跟史可法混的时候,史可法已经算好了,也只会投壶。

这其中的差距,就好比跟薛宝钗喝酒和跟史湘云喝酒一样大。

而黄得功是嗜酒如命之人,对他而言,谁肯跟他一起痛快喝酒,那就是当铁哥们儿的一个重要条件,

如果不肯陪他喝酒的上司,他最多就是尊敬对方,但很难推心置腹跟你有过命的交情。

黄得功的嗜酒,在当时非常著名,军中也是都知道的——早在二十年前的天启初年,黄得功还是一个十二岁小孩的时候,他在辽东老家,就因为喝酒闹出过一起大轰动。

当时他父亲早死,母亲一个人酿酒卖酒维持生计。但黄得功十岁就嗜酒,十二岁时有一次趁母亲出门、偷偷把母亲借本钱酿的一批酒全喝了。

母亲回来后看见酒全没了,不但挣不到钱,怕是连高利贷本钱都还不清,急得大哭。黄得功却是酒壮疯人胆,直接跟母亲说不就是十几两银子么,听说熊经略(熊廷弼,天启五年之前为辽东经略)开出赏格,杀一个鞑子人头就赏二十两,咱混进官军杀几个鞑子就全还清了。

然后才十二岁的黄得功,还真就趁着一次战斗之前,自带干粮和一把长刃柴刀,混进了熊廷弼军中,跟着官军一起冲杀,杀了两个建奴骑兵,拿人头换了赏银,还清了母亲的借债,还留下一笔本钱继续酿酒卖。

从此二十年来,再也没人管过黄得功酗酒。几次穷困到没钱买酒时,他就冲去杀鞑子拿人头换赏金买酒,莽得不行,一缺钱就杀鞑子,这才落下了“黄闯子”的名头。

此时此刻,黄得功已经酒醉到说话毫无顾忌了,也没了礼数,就跟沈树人扣肩搭背,吐槽道:

“大人!你是个爽快人!咱没见过几个文官跟你这般豪爽。多亏你还知兵,竟连把佛郎机横着摆、专门侧着轰城墙根的主意都想得到!

今日杀贼,实在是痛快!咱十二岁开始杀敌,杀了二十年,打的仗不是我军败了、非战之罪,要不就是敌人很快跑了,从没这般敌人明明敌不过你、却还死缠烂打不肯跑,让我一直能杀个痛快的!

下次再有这种机会,能有明明敌不过还不知死的敌人,排着队让老子杀,大人可还要让咱当先锋!这种爽快的机会不能便宜了别人!

嗝,你说,这么好用的招数,怎么原先就没人想到呢,一直留到今日便宜了咱。”

沈树人也有点喝多了,不过他始终保持了清醒,面对黄得功酒后真心请教,他也立刻点出了对方的疏忽。

“你以为只要把炮横过来就行了?咱这招,原先没人能用,那是因为他们的炮本身就不称手!别的炮,但凡炮口稍微朝下一点,炮弹就滚出来了,还怎么打城墙根?

咱的炮,弹药都是数年精心打磨改良的,至于这种战术,也需要一些前提启发——咱就是几个月前,在洞庭湖水战时,我军的水师跟张献忠义子刘文秀的水军厮杀,临时想到的。

当时咱军中两个守备,沈练和李愉,把用了木筒定装柱状弹药的佛郎机,炮口向下一定角度俯射、专门攻顶打小船的船底板,一轰一个洞小船直接就沉了,白白杀了刘文秀数千人!

就是那一战之后,咱受到了启发,在军中总结经验,想到了不少‘柱状定装弹药炮可以俯射’这一特性的妙用,今日所用,也不过是其中之一。为将者,如果不能举一反三,那也不过是庸才罢了。”

黄得功摸了摸脑袋,忽然心悦诚服,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天下的文官读书人、琢磨战阵之法的时候,要是都跟大人您这么直奔根本,大明何愁不定啊!

大人,咱是真的服了!你是读书读活了的,什么事儿都能看一点想好多点,咱跟了那么多文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沈树人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不过基本操作而已。

与此同时,他也不忘趁机勉励大家不要放松警惕:“这些都没什么,应该的。如此计谋,只是杀了几千贼兵,有什么了不起。

我这个战术也有弊端,也有更多后手,今天田见秀猛攻那些马面时,我其实可以拿出后手来,让他输得更快更惨更彻底的。

但我觉得没必要暴露太多,另外,也是想看看黄总镇你的英姿、督战的实力,就默许你带队把田见秀的先登死士反冲杀光。

如此一来,田见秀肯定输得不甘心,觉得‘官军也就这样,咱差得也不多’,不出数日,就会有更凶狠的攻势了,我们一定要保持警惕,见招拆招。”

黄得功虎吼应诺:“大人放心!你让怎么打咱就怎么打!”

第二百四十七章 饭要一口一口吃

当晚的庆功宴上,沈树人并没有煞风景地直接让人“总结胜利经验”,而是很识趣的尽量少提军事。

实在是黄得功发自肺腑地出言赞叹,他才敲打式地回两句,但也仅限于点到即止。

沈树人很清楚,黄得功这样的酒鬼,打仗的时候就是打仗,痛快爽的时候就是痛快爽,喝酒就别搞得跟领导讲话、公司团建似的。

要收服人心,要用不同类型的人才,就得有因人制宜的情商。

跟谋士可以谈使命愿景价值观,跟卖力气的人就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发钱。

黄得功最后也是尽兴痛醉而归,第二天宿醉一直睡到过午。

沈树人早上也没升帐聚将,一切都是昨晚喝酒前提前约法三章的,好让所有部将都敞开了喝。

虽然这条命令事实上让黄得功最受益,但至少表面一碗水端平,军纪一视同仁,并不算给某人开小灶。

沈树人自己,则是非常严于律己,虽然他也喝得有点多,仍然坚持辰时正(早上八点)就起了,只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吃过早膳,他就亲自巡城检查防务,绕着上蔡县城四面城墙走了一整圈,查看昨日大战后各处工事的破坏情况和检修进度,遇到有问题的地方,还停下来指点督促。

上蔡城并不大,城墙周长才十几里,连走路带视察指示,不到两个时辰就搞定了。

忙活到正午时分,黄得功才急吼吼地赶来,后面还跟着几个部将:“抚台大人!末将来晚了,恕罪恕罪。防务可有什么不妥?”

他其实是被手下部将叫醒的,提醒他说沈巡抚已经早起、亲自巡城视察了一遍防务,黄得功不好意思,这才早饭都没吃就连忙披挂来听命。

沈树人云淡风轻地一笑,并不以为意,和蔼地说:“无妨,是本官说今日不必早巡的。刚才已经巡完一圈,有些累了,正要坐下来用点午膳,黄将军一起?”

沈树人说着,很接地气地接过旁边心腹家丁沈福递来的几个驴肉火烧,转手分了两个给黄得功。

驴肉是用的战死的运粮驮畜的肉,不吃也是浪费。

上蔡这边因为斥候战和运粮骚扰对抗,每天都有少量驴马战死。驴的损耗其实比马更少,但马肉难吃,沈树人就把被杀死的驴分给文官和将领,马肉分给更基层的军官,也没人觉得不妥。

黄得功立刻接过,虽然是冷的,对没吃早饭的人而言,依然吃得很香。

吃着吃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终于虚心问起军事上的事儿,弥补自己缺勤的尴尬。

加上两人吃东西时,刚好坐在一座城墙上的马面炮台旁边,黄得功自然而然也就请教起昨天的炮兵部署得失。

只见黄得功一脸惭愧地说:“说句实话,这种佛郎机,咱接触也不多,赶到汝阳之后才第一次见,当时也就以为是普通的佛郎机,没多留心。

后来看大人您战前特地吩咐把炮横着部署,咱也有些诧异,虽然不解,也没多问。直到临战才知道,原来这弹药都有古怪。

大人真是奇思妙想,如此用木筒整体封装填塞好、再装进子铳的炮弹,亏怎么想得出来。今日正要请求大人,允许咱拆几枚,请教一下更多使用要领。”

黄得功这人打仗比较莽,对火器用也是会用的,但并没有掌握额外的独门技术。遇到这种新出现的武器,难免有疏忽大意,此前不够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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