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窃明 第154章

作者:浙东匹夫

宋献策这番话,外人乍一听难以理解,但李自成当然是明白其语境的。

这半年多里,闯军真正死命强攻开封的时间,其实只有四月份和八月份。

四月份是刚围城后不久,士气还旺盛。

八月份时,则是因为刚刚击退了孙传庭杨嗣昌,原本久顿坚城之下的萎靡士气,靠着野战的大胜仗狠狠回了一波,所以又觉得自己行了,还能猛攻几波。

于是八月底,听说沈树人北上时,李自成其实是很期待的,因为他发现终于可以不用死磕开封城了,上一场大规模野战才结束不满一个月,又有一大群明军过来野战白给送人头了。

对于流贼而言,能跟官军打野战当然要尽量打野战,谁特么想打攻城战,还是那么坚固的城池。

可惜,沈树人的部队集结推进很慢,明明皇帝已经勒令他立刻突破开封城外的围困,他依然用尽一切合法合理的借口尽量慢慢拖。

硬是二十天没给李自成野战的机会,双方就谨慎集结对峙。二十天拖完,闯军上一场大胜后涨起来的士气加成,终于又磨得差不多了,

所以此时此刻,闯军上下内心其实都承认了一个默契:“咱就是攻不破开封这样的坚城,哪怕官军援军看戏不前,咱也依然攻不破”。

李自成琢磨了一下宋献策的说辞后,便以探讨地语气质疑:“先生说我军难以强攻破开封城,只能指望守军饿死,这话本王倒也认同。

但要和沈树人决战,以逸待劳等他一直到开封城下再打不好么?他在上蔡滞留那么久,就得我军南下去郾城找他?把以逸待劳的优势让给敌人?这是何道理?二十天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宋献策摇了摇头,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二十天前,刚得知沈树人要北上时,下官劝大王以逸待劳,那是因为沈树人跟其他明朝文武一样,会被崇祯那个冒失鬼逼着主攻。

但现在看来,沈树人这人比孙传庭杨嗣昌都油滑得多,也不听傻皇帝乱命冒进,咱想以逸待劳就没那么容易了。

另一方面,如今秋收早就结束了,我军现在的军粮情况,与二十天前也大不相同。二十天前,营中好歹还有一些存粮,可以一边吃野菜、拦截黄河汴水得些水产补贴,在加上草木和百姓,也能坚持。当时如果以主力南下,还得考虑运粮的损耗。

但如今,咱的粮食也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大军南下,只要背些随身行粮,不用额外辎重车船大量运粮,就是走到哪吃到哪的局面。

所以主力离开,还能让开封城下固守不动的部队,少吃些粮食,减少从其他地方向开封城外运粮。咱这是人跟着粮食走,不是粮食跟着人走。”

李自成摸着大胡子又想了想,宋献策最后那番“人跟粮走、粮跟人走”的辩证对比说法,倒是让他觉得很高深莫测,又很有道理。

良久之后,他也只是想到了一点风险,质疑道:“人跟粮走倒是没错,可如果开封城下留兵太少,被沈树人以偏师迂回偷袭突围了呢?或者其他方向的官军忽然胆子大了,敢来救开封呢?”

宋献策闻言,不禁露出笑容,好歹他还知道是在大王面前,没敢太放肆,这才硬生生憋住说:

“大王多虑了,官军跟我们可不一样,官军不能屠戮百姓吃人,他们是需要粮道的。如今开封周边残破,连我们都半年没得到新粮了。

沈树人要进军,每一粒粮食都得从信阳运来,指望别的方向是不可能的。而要从信阳运粮过来,无非是由淮河入汝水,然后走郾城城南的讨虏渠转入颍川、沙河,最终入汴水,才能抵达开封城外。

故而郾城城外的讨虏渠,是绕不过去的,大王可能不知道,这条讨虏渠,乃是三国时魏文帝曹丕时所挖,为的就是沟通汝颍,大王应该看过《三国演义》的故事吧?就是曹丕派大司马曹休南征孙权前修的,如果没有此渠,要以河南的粮食支援淮西战场,就会非常麻烦。

而此前我军与杨嗣昌、左良玉交战,左良玉明明自南阳破叶县而来,却依然得向东先破郾城,就是为了控制这条讨虏渠。南阳也好,淮西也好,那里的粮食要到开封城下,最后要进入汴河,必须经过讨虏渠。我们在郾城驻扎重兵,沈树人想绕过去,那就是不顾粮道,孤军深入。”

李自成不是很懂地理,下意识反问:“官军就真没有别的粮道了?”

宋献策看李自成似乎觉得他在吹牛,眼珠子一转,觉得还是再给一个备胎选项比较好,那样自己的说辞才比较有公信力。

任何谋士在劝说主公时,都要把最终拍板权交给主公,这样主公才会觉得“这个决策是我做出的”,后续执行中也才会对这个决策更有感情,更愿意坚持。

于是宋献策借坡下驴:“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如果不走讨虏渠沟通汝颍,那沈树人就得把湖广的粮食通过信阳道运到信阳后,由信阳直接入淮河顺流而下,

然后一路运到庐州府的寿县,也就是古之寿春。那里是淮河中游第一枢纽,是淮南淝水、淮北颍川交汇入淮之地。粮食到了寿县之后,就能直接入颍川,然后逆流而上,再经沙河到汴河,就到开封城了,也就是走鸿沟古运河的路。

但这条路损耗会很大,从信阳到寿县,先要往回绕六百里远路,再折回来,差不多一共要多走近千里。”

李自成听后,稍微想了想,觉得官军貌似确实没必要这么折腾,毕竟在哪儿打不是打。官军何必还没开打,就先承担那么多额外损耗、自废一部分战争潜力呢?

而且真要折腾那么大动静,自己内线作战,调度更为迅速,也能马上做出反应。

通盘想明白后,李自成终于拍板,接连做出了两个重要决定:

“给左良玉的回信,就有劳先生了,看怎么样更好稳住他。另外,事成之后,叶县和开封城下的围城部队,也进一步往郾城前线调遣,找沈树人决战!”

第二百四十三章 李自成先憋不住了

李自成听信了宋献策对于官军进军路线和粮道的分析后,也觉得河南平原虽然广阔,可能够定向运粮的河道毕竟只有那么几条。

官军要推进到开封府,无论如何粮道都是绕不开郾城的,所以在郾城集结绝大部分主力,绝对是应该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后续的安排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自成这种草莽出身,本就很有执行力,于是当晚就让宋献策把给左良玉的回信写好了。

第二天一早又召见了郝效忠,恩威并施敲打了几句,然后让自己麾下一个还算机灵的心腹,跟着郝效忠回去,确保把回信亲自送到左良玉手上,再观察一下左良玉的反应,其中细节自不必提。

从开封到南阳,快马赶路至少也要两整天,何况李自成的使者还不用非常急,所以整整五天之后,九月二十四这天,李自成派去送回信的心腹,才回到开封。

这五天里,李自成也没闲着,已经在按照宋献策的建议,逐步开拔部队南下,以每天两三万人的速度,往郾城前线集结部队。这天已经是最后一批需要调动的人马了,连李自成本人都即将上路。

然而,那个送信的心腹回来后,却带来了一个让李自成警觉的坏消息。

那心腹大致是这般说的:“大王,宋军师的信,咱有亲自交给左良玉,左良玉看了之后,也非常感激大王愿意与他和平相处,还设宴款待了小人。

不过,就在咱要离开南阳时,发现了一个事儿——那沈狗官,也有派人去联络左良玉,也送了一封信。那使者貌似还是一个在江南挺有名声的读书人,咱特地偷偷问了名字,好像叫顾炎武。

我得知之后,又折回去质问左良玉,左良玉看起来有点尴尬,但赌咒发誓说他跟沈狗官有仇,绝对不会跟沈狗官合作的。最后似乎是怕咱不信,他还把信原原本本拿给我看了。

小人怕有诈,想问左良玉要信、拿回来给大王过目。左良玉却说,‘谁知道你会不会拿着这封信,再去给朝廷,陷害于我。咱跟闯王的两不相犯,不能留下证据’,于是只许让人抄录了一份没有沈狗官印信的,让小人带回来——所抄信件在此,请大王过目。”

李自成一听,眉头一皱,立刻接过抄的“沈树人给左良玉的信”,浏览起来,然后又挥挥手示意使者退下,并让人找宋献策。

对于使者转述的左良玉的保密操作,李自成倒是没太怀疑。因为左良玉和他联络,确实是需要保密的,信笺上连印信都没有盖,笔迹也不是左良玉本人的,全靠郝效忠这个人证证明其真实性。

这样信使一走,就不会留下物证。就算原件被偷去或者拿去别处用于告发,也能说是有人伪造陷害——

而李自成给左良玉的回信,左良玉看完后肯定也是直接烧了,压根儿不会留,真迹或抄写倒是无所谓了。

双方看似精诚合作,其实谁不是八百个心眼子防着对方呢。这都是应该的,谈不上没诚意。

不过,李自成不在乎左良玉的保密措施,不代表他同样会不在乎书信的内容。

宋献策来了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这封“沈树人通过顾炎武送给左良玉的信的抄录件”,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献策斟酌着说:“大王,我觉得这封信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明证来,不敢妄下定论。”

李自成神色转为警觉:“但说无妨!咱宁枉勿纵!”

宋献策这才说道:“这封信上,沈树人劝说左良玉捐弃前嫌、继续同心为崇祯效力的理由,总觉得有点跳脱。

前面说沈树人对刘国能等降将尚且一视同仁、绝不跟其他文官一般冒进,不珍惜士卒性命,不把武人当人。

按说后面就该以此展开,招揽左良玉、说左良玉只要捐弃前嫌就能有长远富贵。可是信中这方面却戛然而止,后面只笼统说‘跟着闯王不会有长远富贵’。

还有好几处,语言文笔辞藻高下相差甚巨。学生怀疑……是不是沈树人的原信里,说的道理还要透彻明了,但肯定有对比侮辱大王之处。

所以大王您的使者索要沈贼书信时,左良玉怕惹怒了大王,就让人临时改写抄录了一封、删掉了那些对大王您不敬的言语?”

宋献策指指点点,对着信上好几处言辞转折生硬的地方,言之凿凿,李自成虽然没文化,可经他一点拨,也意识到了问题。

这一点,其实也不能怪左良玉疏忽大意,实在是事出仓促,左良玉想伪造也没法伪造得太精妙——主要是左良玉手下的文人幕僚,全加起来,文采辞藻也不能跟顾炎武相比。

顾炎武代笔的那封沈树人密信,虽然只是离间计的一颗棋子,但顾炎武也是卖力好好写的,使出了浑身解数,所以言论颇有几分杀伤力,真被李自成看见的话,绝对是会怀疑其对左良玉的拉拢效果的。

左良玉不得不删改,可手下人文采又太垃圾,这就让宋献策看出了脱节删节、文风不统一。实在是水平相差太大了。

但问题是,崇祯十五年秋,天下能找出几个文采能跟顾炎武相提并论的文豪?就算有,以左良玉这种藩镇的名声,怎么可能吸引得到这种级别的文人,留下破绽也就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这点小动作,原本问题说大也不大,可架不住李自成也是个多疑之人,琢磨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觉得不能完全信任左良玉,便愤怒拍板道:

“果然不能轻信左贼!这厮骗我各自撤去裕州、叶县的兵马,怕不是想配合沈树人偷袭吧?就凭他跟沈树人书信往来、删改欺瞒,就该让他付出点代价!

传我将令,把原本打算调去郾城的最后两波人马,移防到叶县!左良玉这边,也不可不防!”

宋献策觉得有点分散兵力,忍不住委婉劝道:“会不会过于谨慎了?纵然左贼有私心,可叶县在我军之手,桐柏山险隘不是左良玉能轻易翻越的,此前这点兵力已经够守住了。

而且叶县地势险要,人口稀少,无水路可通大船,粮草转运困难,不像郾城直接靠着讨虏渠和汝水。在叶县驻扎兵力多、驻扎久了,就算靠吃人解决军粮,都没那么多当地百姓可吃。”

李自成一抬手,示意宋献策住口:“小心无大错!再说了,这样也好趁机看看左良玉真心。孤就算增兵叶县,也会偷偷地去。甚至可以让左良玉再让那个郝效忠监督。

咱就玩戏文里董卓李世民那招,而且反过来玩,‘夜里偷偷带兵进城,白天大张旗鼓出城’,告诉左良玉咱把叶县的兵力大半撤走了。

要是左良玉也信守诺言,把对面裕州的兵力撤去大半,咱就相安无事。要是有个风吹草动,或者真的叶县驻军军粮不济,对面又有机可乘,咱就撕毁盟约,偷袭南阳就粮于左良玉!

孤可是听说,南阳原本是杨嗣昌出击的根据,还是有一些存粮的,河南周边都被战乱祸害得没粮食了,劫了左良玉老巢的余粮,也能贴补一二。”

宋献策听大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背弃盟约誓言如喝水放屁一般轻松,他当然也不好再劝。

……

这事儿终究因为李自成的多疑,撕开了一道裂痕。

此后几日,李自成也如约多分了四五万兵力去叶县,而叶县那边原本该抽调来郾城的人马,也因此完全没有抽调。

一来一回,此消彼长之下,李自成的三十八万大军,原计划该在郾城周边驻扎二十万,叶县最多三五万,开封周边留十万,剩下少量零星的四处散布劫掠补充粮草。

现在却变成了在郾城驻扎不足十五万,叶县那边也达到了七八万,还有更多的预备队留在沿途后方,可以隐蔽起来随时机动增援,具体一时难以赘述。

一言以蔽之,沈树人仅仅靠一封信、再加上让李自成的心腹看到顾炎武的存在,就把李自成给调动了,也让李自成部署到郾城正面的兵力,抽调削弱了至少三成,去提防并不存在的威胁。

而左良玉也被沈树人调动了,他原本明明不想为沈树人分摊压力的。可是跟李自成拉扯出裂痕、并且让李自成知道了“南阳城里有杨嗣昌死前为剿贼大军囤积下的相当一批存粮”后,左良玉也不得不自保,

他其实也在裕州玩“假装没在前线留很多兵力,但实际上只是偏偏李自成的查验使者,玩白天公然撤军夜里偷偷再回来”的把戏,双方都只能被猜疑链僵着。

而三方的战略目标,也在这一番拉扯中,越发的明确了——

流贼就在等沈树人强攻郾城,或者如果沈树人敢绕过郾城直接去开封,就断沈树人粮道。

而沈树人却可以利用“流贼移动到郾城后,因为兵力集中,越发难把大部分人马撒出去杀人抢劫找粮食,难以持久”,等李自成露出破绽,或者不得不分兵,到时候沈树人再动手。

这里面的关键,就成了各种各样的心理战,

比如沈树人要如何让李自成相信“我比你更能耗,我粮食比你多,我也不怕崇祯逼我决战”,

而李自成又要如何让沈树人相信“我不相信你比我更能耗,我不相信你能顶住猪领导崇祯的逼迫出战”。

这种心理战当然是不能急的,所以两军在郾城、上蔡之间相持后,最初四五天,沈树人什么都没干,只是做好情报侦查工作,双方也爆发了一些小规模的冲突,都是斥候战。

而这种小规模的斥候战,往往也都是官军取胜——因为小规模骑兵对抗,官军的装备优势太明显了。

朱文祯麾下的精锐骑兵,在全员转轮喷子手枪的加持下,绝对可以把数倍的敌军斥候轰杀成渣。相比之下,流贼那边的人数规模优势,在斥候战中却根本无从发挥。

不是李自成的斥候骑兵,和沈树人的斥候骑兵遭遇,然后被屠戮大半。

就是李自成派出杀人抢粮食的小股部队,遭遇了袭击,然后连人带抢到的粮食统统丢了。

要不就是李自成吃亏后,想派出机动部队迂回渗透绕后,截断沈树人在上蔡部队的粮道,但依然被沈树人击溃——

主要是沈树人在上蔡和汝阳都有分兵严密把守,而上蔡和汝阳之间的距离又不远,可以迂回穿插的空间很小,李自成的断粮部队一渗透进来,立刻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援军围殴。

吃了几次亏后,李自成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沈狗官居然如此嚣张?听说他在信阳府,全军也就七八万人,还要留一些守后方,前军应该也就五六万吧?就这他还敢同时在上蔡、汝阳都留兵处处严防死守跟我军相持?

他就不怕被咱各个击破?你们有没有打探清楚,上蔡、汝阳二城,每处到底有多少守军?”

九月底的一天,又是两场斥候战和骚扰粮道战失利后,李自成忍不住怒斥手下众将。

他已经是看出来了,沈树人的这个部署,因为步步为营,所以是很不利于闯军穿插分割断粮道的,后方太稳固了。

但后方稳固也是有代价的,因为总兵力就那么多,处处都设防就等于处处都兵力不足。

要是李自成挑选一个城围点打援、强力吃掉,沈树人就会被各个击破了。

认清这个形势后,李自成带到郾城的众将也鼓噪起来。

头号大将刘宗敏和侄儿李过因为被留在开封围城,所以没来到郾城前线。另有袁宗第被留在叶县提防左良玉。

所以地位在刘宗敏之下的刘芳亮、田见秀等人,便纷纷借机请战:“大王,末将前日派人打探,虽不得详细,却也能估计出,上蔡城内守军,最多不超过两三万!

末将愿领本部兵马,先强攻上蔡,歼其一部,扫灭沈狗官锐气!若是沈狗官敢以官军主力从汝阳等地来援,那大王正好亲统大军,围城打援野战击灭之!”

李自成考虑了一下,便宣布:“好,就依你,田见秀,你先带本部兵马出战!刘芳亮,你作为预备队,如果田见秀攻城不力,你再上!如果有官军援军异动,你也立刻迎击,本王自会率主力接应!”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但凡学过小学几何,都不会中这种招

就在李自成派出田见秀、刘芳亮组织对上蔡县攻城战的同时,上蔡县城内,官军同样也是信心满满,并且对沈树人的运筹钦佩有加。

因为就在这两天,他们刚刚得知了李自成分出更多兵力去叶县的消息。当时闯军还没展开全面围城,斥候战依然在持续,而沈家军骑兵的斥候战战力极强,打探方圆一两百里内的军情动向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留在上蔡城内的几个将领,纷纷来向沈树人贺喜示好:

“大人真是神算呐!竟能让李自成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分兵去提防左良玉。”

“左良玉这种养贼自重、只知割据的不忠不义之徒,居然还用得着提防,李自成也是被骗瞎了眼,还是大人运筹帷幄,把闯贼玩弄于股掌之间!”

面对众将的吹捧,沈树人也没端架子,只是和蔼地谦逊,那姿态很是让人如沐春风:

“大家不必过誉,不过是一些小可之计罢了,随手为之,随手为之。本官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后续上阵杀敌,就要仰赖诸位用命了。

李自成是耗不过我们的,昨天已经开始摆出全面围困的架势,所以随时有可能来袭,守城的准备,务必严密。”

言谈之间,沈树人看得出,连黄得功这种原本桀骜不驯、并没有跟他深入合作过的新下属,也变得彻底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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