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得加钱 第479章

作者:傲骨铁心

事态扩大,便是内战开始。

海军方面,由大沽口水营改编提格为镇一级的北洋水师,由大将军王最信得过的助手扎木尔指挥。

由于水师的军官多为士兵推选,加之从四川调来的500子弟充实,又经大练兵运动,水师整体面貌较从前大为改观,战斗力初步恢复到康熙年间水平。

就是能够出海打一打。

比先前只能在近海晃一晃要强得多。

天津三镇新兵招募基本完成,招来的新兵大多已经到营,现由天津总兵叶清代为管培。

三镇新兵营地就建在军工园附近的马厂河,此地位于大沽海防与天津城中间,系京津屏障,进能挡关,退可纵横,为兵家屯兵防御重地。

当地人又称此地为小站。

保定三镇新兵目前已经招募两镇,营地位于保定城外。营区部份为原督标营所,其余为保定知府梵伟奉命扩建。

六镇新兵的主官人选尚未落实。

六镇主官人选关系极大,因此贾六正在思考之中,待抵达湖广前线视诸将表现再定。

贾六的二姐夫高德禄经天津巡抚徐绩保荐,现升任天津道台,相当于省副级官员,替小舅子在天津港主抓相关工程项目。

商人出身的高德禄很是精明,没有正途官员的腐朽气,不管是同官员还是同商人、百姓、工人都能很好的打成一片,因此开展工作以来屡受小舅子好评。

将来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一个国公怕是跑不掉。

出征前,为了提升军心士气,贾六命包括宗室子弟在内的所有出征八旗将士都给家里写下遗书。

是谓不破贼兵终不还,以绝对的牺牲精神换得绝对的胜利。

结果搞得出征八旗将士家里哀嚎一片,尤其是宗室家眷更是多方串连,希望朝廷能让她们的丈夫儿子回家。

搞得不少王爷和福晋都参与其中,甚至太子爷那边也有人前去求情。

同样安亲王色大爷那里也是门庭若市,一天下来不知道有多少亲戚过来串门子,希望这位和硕安亲王能够批个条子让她们的亲人回家。

老富压力很大,诚郡王弘暻这个老不死的串连了一帮宗室给他施压,要求于军机处增加皇族子弟任职,不答应的话就要求军机处给大将军王施压,撤回宗室从征令。

先前同他关系较近的那几位王爷由于没能选上帽子王,虽知道不关富中堂的事,但难免对富有堂有些不满,便趁机也发牢骚。

更是借着这次德胜门弹压事件做文章,有些激进分子甚至提出宗室单干。

百般无奈之下,老富只能过来希望六子贤弟可以让一部分宗室回家,当然,主要是黄带子。

为此特意带了个名单过来,上面约有百余人,属于家里关系极硬,能跟亲郡王们搭上话的。

“大哥是知道我为人的,兄弟我做官以来从来不走后门,也从来不许人家走我后门!”

贾六非常反感老富这个行为,为官者若无原则,还做什么官!

老富也知道这事不好,但为了减轻身上的压力,还是希望六子能够通融一二,也不多放,就名单上这百多人就行了。

贾六瞥了眼名单,发现上面有些人早被他处决了,因此态度更是坚决,断然回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劳烦大哥告诉这些人的家人,就说他们都死了!”

老富一听这是什么话,也是来气:“你这不是让人家哭死么。”

“让她们哭,总好过让天下人哭!”

贾六当真是一点商量也没有,更是威胁老富再敢在这里搞什么人情事故,他就摞挑子不干。

这大清,谁有能耐谁就带兵南下去!

“算你狠!”

老富气的拂袖而去,有气没地方撒。

能怎么办?

鬼子六再坏,总比大清的天马上就要塌的好吧。

这节骨眼,除了这小子还真没人能统领大军出征。

安亲王倒是可以,问题是他敢把大军交到对方手中么。

同样安亲王也不敢把大军交到他富中堂党羽手中。

无奈之下,只得同王爷们商量,给出一两个军机大臣任职名额。

缓一缓事态再说。

不管怎么说,天大的事也都把南方的汉人平了再说。

届时真要闹将起来,肉也是烂在锅里的。

大将军王出征,以天子出征规格进行。

出征之日,在京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要送行。

根据这一规格,贾六出征那天,京师所有王公大臣都齐聚午门,尔后他在卫队簇拥下骑马出午门,一路黄马褂开道,甲仗鲜明来到德胜门,接受沿途文武百官和八旗子民的欢呼。

很明显,大将军王这次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欢呼,反而迎来不少咒骂的目光。

不过贾六对此并不介意,不遭人恨除了废物就没别人了。

德胜门外,数万出征八旗子弟分各式旗号站班,从东到西望去,一眼都望不到头。

不管这些八旗子弟是否愿意出征,真到了这一刻,往那一站,无形之中也自是有一股军威。

太子永璂没来送行,可能自觉储君缘故。

军机处同六部的堂官基本到齐。

三声炮响掠空而过。

号手将长长的号角高高仰起,“呜呜”声直刺京师内外。

刺眼阳光下,两面大旗在风中瑟瑟舞动,一面绣着:“抚远大将军”五个大字;一面绣着:“和硕睿亲王”五个大字。

代表天子规格的正黄王纛高高在上,边上绣有“精忠报国”四个大字的长幡更是随风飘动。

安亲王色大爷亲自奉酒,礼部尚书奎尼高声宣读檄文。

吏部尚书阿思哈眼见王爷如此威风,不禁感慨道:“王爷,大丈夫沙场立功,若是奏捷凯旋还朝,皇上定有封赏。”

不等阿思哈说完,贾六就皱着眉头对他道:“你对我说这些话干什么?难道本王这次出征只是为了要皇上的封赏吗!”

阿思哈听后很是窘迫,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贾六环顾一众送行的王公大臣,沉声说道:“本王自幼便立志为大清报效,这才参加朝廷举行的拜唐阿考试,发誓做一个八旗先锋官,做一个对大清有用的好男儿!

什么是好男儿?

好男儿就当战死在战场之上!

若是安稳于家中的床榻死去,被子孙用棺材埋葬,有什么意思?

诸位,本王认为用战马的皮革裹着好男儿的尸体回来安葬,这才是好男儿最值得自豪的事!”

话音一落,立时得到阿思哈、奎尼等党羽的称赞。

阿思哈表情更是夸张:“王爷真不愧是我大清第一好男儿啊!”

其他人出于面子需要,多多少少予以肯定,毕竟鬼子六这次出征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

老富却感觉这话怎么这么熟悉的,半响明白过来,一脸别扭的偷偷拽了拽贾六:“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为何要说那东汉马援的话?你道百官都如你一样胸无点墨?”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因为马援说过马革裹尸,我就不能说了!你只能说马援跟我想到一处去了,你不能说我在模仿他!”

贾六一脸没好气,马鞭一抽,吩咐前锋官:“开路!”

“大将军王有令,开……嗯?……大军出发!”

“大将军王有令,大军出发!”

“护军营,出发!”

“虎枪营,出发!”

“善扑营,出发!”

“包衣护军营,出发!”

“……”

伴随“咚咚”鼓声,一支支八旗队伍立时从德胜门向着远方前进。

人头攒动,马蹄阵阵。

刀枪如林,旌旗招展。

四十五年后,八旗子弟再一次大规模出征。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们祖先奔赴的是遥远的漠北战场,这一次他们奔向的是南方。

第742章 朱家做皇帝,王爷做什么?

满清大将军王爱新觉罗世凯率大军南下之时,远在几千里外的长江重镇安庆,安徽巡抚李质颖同总兵赵秉义正在商议一件大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讨论一下是否继续满足围攻安庆的兴汉军索银要求。

九江、南昌相继失守之后,江西残余清军除一部分逃往赣州,另一部份三千多人在巡抚海成的带领下狼狈逃到安庆。

安庆乃安徽省会所在,又乃长江重镇,一旦失陷,不但安徽全省糜烂,南京门户也是洞开。

于东南而言绝不容有失。

因此安徽巡抚李质颖赶紧整合全省营兵交由总兵赵秉义坚守,同时八百里快马向朝廷告急。

朝廷第一时间命李质颖将海成锁拿解押递京问斩,同时命江宁将军嵩贵率领八旗驻防满军增援安庆。

长江下游战事总指挥由两江总督高晋统一负责。

参领额勒登保带领的1400余驻防旗兵就是江宁方面的第一拨援军,其抵达安庆时受到兴汉军的攻击,一度不支幸城中绿营兵出城接应,这才得已入城。

事后清点,死伤及失踪逃散者竟是多达一半,实际只有不到七百旗兵进入安庆城。

这让坚守半个多月的安庆守军大是惊恐,若来援的八旗兵都如此不济,这安庆哪里能守得住。

好在额勒登保带来了确切消息,江宁将军嵩贵统领的旗汉援军万余人已经在路上,最迟月底就能赶到。

这才稳定住军心。

连日来,兴汉军攻势甚猛,只昨日兴汉军方面攻势突然一缓,进而就有使者入城要求安庆方面给付白银三十万两,说什么只要安庆方面照数拨给,那围城的兴汉军就会解围撤走。

安徽总兵赵秉义于此事第一反应就是大怒:“那帮贼人太贪心了,上次已经给他们十万两,这才几天功夫又来要钱?……这般做事真是太不讲信用了,往后谁还敢跟他们打交道?”

“老夫所虑也是这个。”

李抚台苦恼的正是此事。

问题是人不能犯错,一旦犯错就会留下把柄,这次贼兵敢跟他要三十万两,就是仗着他们上次给了十万两。

“……说什么要是不给,他们就将上回的事捅出来,到时不用他们动手,咱们的朝廷就会拿咱们开刀问斩……”

说话时,巡抚大人哀声叹气,悔不当初的样子。

良心话,上回真是危险,谁知道江西巡抚海成会弃城不守,且事先压根没向安徽方面示警,等到人家兴汉军顺江打到城下,安庆这才如梦初醒。

可当时城中守军就千余绿营兵和海成带来的三千多败卒,可以说军心士气全无。

眼看安庆就要失守,那贼军将领却突然派人来说索银十万,可缓攻城十日。

这么好的条件,不答应才是傻子呢。

不曾想,这还没到十日,对方又来要银子了。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这样也好,说明那帮贼军也不是成器侯的所在,只要朝廷反应及时,各地督抚齐心协力,挽回局面只是时间多少的事。

李质颖本身是不通武备军事的,所以守城重任全数落在总兵赵秉义身上。

两人也都是汉军正白旗出身。

不过抚台大人是有真材实学的,早年乃是以承德文举第一人入仕,钦点翰林院庶吉士,授编修。

在做安徽巡抚之前,李大人更是当了七年两淮盐政,肥的不能再肥,传言其家产达千万之巨。

传闻是否属实,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有一点似乎能够印证这个传闻,就是李大人这个巡抚位子是他花七十万两,从前军机大臣于敏中那里买来的。

能花七十万两买个巡抚,家产没有千万之巨,几百万两怕是有的。

两淮盐政,那可是大清第一肥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