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请留步 第261章

作者:携剑远行

“是非关乎实力,公道不在人心啊!”

看着空空荡荡的婚礼大堂,刘益守长叹了一声。

“表弟啊,表哥也走了,不影响你洞房了哈。”

今日大获全胜,顺利赢得了萧衍的好感,萧正德达到目的,献祭了萧玉姚,他的下一步计划也可以展开,心情好到了极点。

要不是这个节骨眼比较敏感,他真想引吭高歌,好好在建康城的花街柳巷快活几天再说。

萧正德走了以后,刘益守无奈的坐在主座上,看着下面空空荡荡的桌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场婚礼完全变成了一场闹剧,甚至像是审判萧玉姚的法庭!

前世没结过婚,这一世遭遇到如此婚礼,刘益守感觉像是吃了一盘绿头苍蝇,恶心到了极点。难怪羊侃走的时候,似笑非笑的对他使眼色呢,大概是猜到了机智无双的刘都督也有吃瘪的时候。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阿郎……”

穿着白色婚服的萧玉姈满脸无奈的坐到刘益守身旁,羊姜笑眯眯的端来两杯酒,递给他们说道:“行啦,喝完这杯酒,这婚礼就算完成了。”

她今天的心情非常好,因为当初她跟刘益守的婚礼也是稀里糊涂,洞房的时候还被自家男人给迷晕了!

迷晕以后你倒是把我给睡了啊,哪里有原封不动还回去的?每每想到这里羊姜就觉得心中一阵憋闷。今日看到刘益守吃瘪,她的心结总算解开了。

“说真的啊,建康城的风水有点克我,来了这里就诸事不顺。还是早走早好。”

刘益守跟萧玉姈碰了下杯子继续说道:“咱们明天就跟陈元康他们汇合,然后去寿阳。你好好养着就行了。”

萧玉姈喝完酒,脸上带着微笑,对刘益守使了使眼色,指了指羊姜。

“呃……”

刘益守有点语塞,不知道该不该提这一茬。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当然了,妾身是不能侍寝的,所以呢……”

萧玉姈对羊姜招了招手,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半天,羊姜的耳根都红透了,低着头不敢看刘益守。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啊?”

刘益守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羊姜挺大方一孩子,现在的表情太反常了。

“不跟你们说了!”

羊姜羞红脸跑掉了。

“你刚刚跟她说什么来着?”

刘益守好奇问道,萧玉姈满脸神秘的,似乎不怀好意啊!

“是这样的……”

萧玉姈跟刘益守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让某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啊,我还是太年轻了。”

刘益守感慨道。

……

几天后,羊侃府邸里,刘益守正在跟羊侃密谈,萧玉姈因为怀孕犯困正在休息,羊姜闲来无事,坐在自家池塘边上钓鱼,就看到陈元康伸手在鱼池里抓鲤鱼,毫无形象可言。

“陈先生,阿郎跟我爹密谈,被萧衍知道了会不会不太好啊。”

羊姜一边垂钓一边问道。

这个水池非常浅,鲤鱼又特别大,最长的有成人胳膊那么长,看起来倒像是故意给人钓鱼用的。

“没什么不好的,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主公说跟你父没关系,萧衍信么?既然是这样,何不大大方方的呢?”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羊姜微微点头道:“陈先生你好聪明啊!”

她对着陈元康招招手,等对方凑近了,才压低声音问道:“我父那两百万钱,你有没有办法帮我弄回来?”

果然,漏风小棉袄只会逮着老爹往死里整。

陈元康失笑道:“这些钱啊,你从你父那边,是永远要不回来的。不过呢……”

他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以从另外一个人身上要回来,甚至十倍要回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陈元康神秘说道。

羊姜叹了口气道:“我是不会找阿郎要钱的,我要那么多钱也没什么用,只是想帮他做点事,又怎么会要他的钱呢。”

听到这话,陈元康一愣,随即摇头道:“我没有说让你找主公要钱啊,我是说,你可以从另一个人那边把钱拿回来。”

“长城公主?”

羊姜难以置信的问道。

陈元康露出苦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朱异。”

第272章 真的猛男,都在玩星之卡比

秋风里渐渐有了冬天的味道,高大巍峨的寿阳城内,有座不起眼的寺庙建筑,然而寺庙门口的牌匾上,却是写着“温室”二字。

从门缝里隐约能看到里头水雾缭绕,三面封闭的大厅内,开放的一面放着一排屏风,上面全是魏军所穿的黑色军服。

在大厅中央有一个占地颇大的圆形池子,里头的水一直在冒着热气,半人深的池水,往里看隐约能看到进水的洞和出水的洞,显然这里头大有文章,不是在地上挖个坑就完事了的。

刘益守光着身子倚靠在池子边缘的木板上,他不远处还有同样在泡澡的于谨、宇文泰、陈元康、杨愔、彭乐等人。

整个池子共有十几个人略微显得有些拥挤,但似乎所有人都很享受这种“高级待遇”,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满足的表情。

“主公,梁国那老和尚送来的财帛,昨天在下已经收入府库了!嘿嘿,他对您这个女婿可真好呢,出手太阔绰了!”

杨愔忍不住嘿嘿大笑,言语里已经把萧衍当成了肥羊,毫无尊敬之意。

“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明日给士卒们每个人按战功多少,分发些米面布匹什么的,有阵亡的,给他们在军中的亲人发双份!”

刘益守懒洋洋的摆摆手,示意杨愔不要在这种场合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到底,他们几乎把半个淮南洗劫了一遍,虏获财货无数,跟着他们一起来寿阳地区的佃户都以万为单位来计数。

如今财力人力都雄厚的情况下,刘益守可不会把自己当成是一州之地的苦哈哈!

“梁国啊,还有我那个便宜岳父啊,都是在把我们当夜壶!当看门狗!”

刘益守的样子非常慵懒,但听到这句话,浴池里的众人都不由得站直了身体。

“高兴的时候呢,就丢几根骨头。我们发展的不好,他们就会看着我们自生自灭。倘若我们真干出点事情来了,萧衍和梁国中枢那帮人啊,绝对会想办法跟我们置换地盘,分化拉拢。

然后将来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正好把咱们当替罪羊丢出来。就好像当初的夏侯夔一样。”

刘益守说完,众人都面面相觑,刚才还非常享受的表情,现在就变得异常凝重起来。站在刘益守身边的于谨冷笑道:“萧衍想耍花招,那也要问我们手里的刀剑答不答应啊!”

“嘿!那老和尚,主公不用怕,到时候看我一马槊过去杀他个对穿!”

彭乐抖着身上健硕的肌肉,猛的拍胸脯说道!

真的猛男,都在玩星之卡比,个个都是骚操作飞起,谁像你一样就知道蛮力啊。刘益守撇撇嘴,懒得搭理彭乐。

他轻咳一声说道:“这寿阳啊,是咱们的地盘。寿阳周边的那些州郡呢,也是咱们的地盘。

在这个地盘上,是龙要给我盘着,是虎要给我趴着!这里没有什么梁国皇帝,没什么和尚菩萨的!

我说你们是官,你们就是官!我说这里行什么法,那就是什么法!不管梁国来什么人都一样。

他们好好说话,那我们就跟他们好好说。要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话,那就别怪我刘某不给老丈人面子了。

我昨日刚刚到寿阳,很多事情来不及说。明天开始,派大军将梁国委任的所有地方官员,全部给我撤换了!”

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崔暹大吃一惊,疑惑问道:“主公,是全部撤换么?不分良莠?”

“对,全部撤换,不讲道理。我们的地盘,官员要我们来任命。如果留任,那些人会认为他们的官位是萧衍给的。”

刘益守不客气的驳斥了崔暹,异常霸气,跟平日里好说话的印象判若两人。

萧衍任命刘益守的官职,是军职,是建立了一个类似“行台”的幕府。所管辖的各地方,都要无条件支援这个行台的军务,比如说粮草筹措,兵员招募一类的。

但是,本质上说,行台的幕府是没有权力直接干涉地方政务的,更没有权力任免地方官员。刘益守此举,无疑是“捞过界”了。

当然,这只是理论状况。难道你不捞过界,梁国就会把你当“自己人”?不存在的。

“你们知道羊侃为了在建康立足,给朱异送了多少钱么?”

刘益守对着崔暹冷笑问道。

看到气氛有点冷场,陈元康调笑一样拍了拍崔暹肩膀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羊侃有羊氏一族的人作保,为了融入建康那个圈子,硬是给朱异送了两百万钱,才勉强能说上话。

至于其他世家,跟他们吃饭都不知道吃过多少次,还像个猴子一样给那些人表演操练马槊。

像我们这样的人,你觉得梁国中枢能有多欢迎?”

陈元康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连羊侃这种手里有兵马,家族还是世家圈子里的资深背景,到建康以后都要这般憋屈,更何况刘益守他们这帮人呢。

“主公说得对,如今天下大乱,梁国也并非是长久的安身之所。咱们姑且在此修生养息,一旦时机成熟,还是要向北掠地,还复旧都的。”

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宇文泰,难得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一开口就让众人侧目。

这番话刘益守说出来一点都不稀奇,可是宇文泰竟然也能猜到刘益守的想法,还说得这么明确,那就很不简单了。

在场众人隐隐感觉自己平日里是不是低估了宇文泰。

“黑獭说得好,这些话在这里可以畅所欲言,出去了还是不要那么高调。”

刘益守双手在水池里拍起水花,有些轻描淡写的说道:“咱们现在几万兄弟,齐心协力的话,横行淮南也足够了!

但是你们看,淮南是什么样子?世家腐朽,巧取豪夺,民不聊生。那些蛆虫竟然身居高位,醉生梦死,下流残暴,都没有人管管。

这回咱们振臂一呼,有多少佃户背井离乡愿意跟着我们走的,你们心里有没有数?”

刘益守环顾众人,双目如电。和他对视的人,全都挺起胸膛一脸自豪。这波横扫半个淮南,梁国的防御真就跟纸糊的一样,到后期直接就有临近州县的人杀官带着人投靠。

众多世家豪门望风而逃,去建康哭爷爷告奶奶,真是让人三观稀碎!

“这淮南,甚至这梁国,大批大批的人,都是我们潜在的兄弟!咱们在寿阳深挖洞、广积粮,打出救民于水火的旗号!吸纳各方英豪来投!

只要是真心投靠我们的,愿意按我们的规矩办事的,那就是我们的兄弟!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数万兄弟,数十万兄弟齐心,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刘益守猛的一拍水面,水花顿时溅到在场众人一身。

“主公说得好!我王伟愿意给主公牵马,踏平建康,送那萧菩萨同泰寺出家!”

王伟激动吼道。

看看气氛似乎可以了,刘益守笑道:“不要这么激动嘛。建康办的那个婚宴,真是腻歪透顶,我是一刻都不想在那边呆着。

现在回来了,三日后再办一次婚礼,你们都来喝喝喜酒啊!”

再办一次?

王伟疑惑问道:“那谁为新娘子?萧娘子还是羊姜?”

他们这帮人普遍都对羊姜有好感,至于萧家的女人,不过是个生孩子和联姻的工具罢了。将来迟早得换人的。

“我后院里那些娘子啊,这几年也都不容易。一碗水端平了,所有人都一起当新娘子,不厚此薄彼,她们每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不能缺少的嘛!”

刘益守爽朗笑道,在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见过会玩的,没见过这么会玩的。不知道萧和尚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感想。

除了彭乐以外,这里没有人会认为刘益守是在感情用事,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冲淡萧娘子的地位,以免萧衍和梁国利用自己“驸马”的身份来掣肘寿阳的政务与军务。

如果寿阳城这边能够“一碗水端平”,那刘益守麾下的部将谋士,就不会对萧娘子特殊看待,这样梁国中枢想在寿阳城内插针的难度,就比预想中的大了无数倍。

王伟暗想,自家主公真是渣男中的极品啊,所有人都给那就是所有人都不给,这一体两面的手法,刘益守虽然年轻得不像话,却是十分熟络顺畅,丝毫看不出冷漠绝情。

“主公婚宴,那咱们肯定得好好去庆祝一番啊!”

彭乐哈哈大笑,感觉就像是他结婚一样。在场不少人都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彭乐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蠢。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第一个“站队”了。

当然,这也可能是凑巧。

有彭乐开口,其他人都是一个个的跟刘益守道喜,其实开口道喜,就意味着默许了萧娘子地位不能凌驾于其他女人之上,更是意味着,刘益守随时都打算跟萧衍决裂!

刘益守要站这边,他们下面这些人,现在只要开了口的,也必须跟着一起站,勿谓言之不预!到时候若是犹豫不决的,就会被所有人唾弃。

场面一时间又热络起来。

等众人都道喜完以后,刘益守才摆了摆手,看着于谨问道:“夏侯夔是怎么回事?他手下精锐兵马怎么这样的不经打?”

刘益守十分疑惑,在建康城那边得到的消息,就是夏侯夔败得太难看了,谁都不敢帮他求情。现在这家伙已经被打发去镇压福建那边的民乱了。

没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回建康述职。

“夏侯夔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先交还了夏侯洪,他以为我们怕他了。等主公去建康以后,我借口主帅吩咐的,派人跟夏侯夔说,我们愿意让出睢阳,请他们指定一个城池让我们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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