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请留步 第194章

作者:携剑远行

难道玩“富婆借种生子”的骗术,就真的要去准备一个“肤白貌美”的富婆?庞氏骗局就真的要事先弄个几亿元本金给你看?

拜托,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套路罢了!

刘益守和羊侃二人玩的游戏就是愿赌服输,技不如人就认栽,没什么好说的。羊侃不认为自己是真的是在嫁女,刘益守也不认为自己是真的在成亲。

唯有羊姜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认为成为刘益守的正室,似乎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在汶水边的羊侃,从对岸的斥候那边不断得到消息,刘益守军大营内一切如常,甚至没有超过5人以上的序列离开军营!

而兖州城大营也传来消息,兖州城内的羊敦大军毫无异动,一切如常。

这让羊侃稍稍放下心来。

今夜就是所谓的“洞房之夜”,明日就要“见公婆”。当然,刘益守的家世似乎很神秘,自然是没有这个环节,那么下一步就是“回门”。

按照礼节,刘益守必须带着羊姜去兖州的大营。根据他们白纸黑字的约定,刘益守的大军也要跟着同行,并攻打兖州城。到这一步,羊侃就可以想办法接管博平城,救出羊氏的族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羊氏的人,他何苦跟刘益守演戏啊!直接带兵北上攻打博平就成了,羊姜根本无须去刘益守那边“成亲”!

“今夜就是洞房花烛夜了,唉!”

站在汶水岸边,看着一轮明月倒映在河中央,羊侃有些惆怅的叹了口气。就算刘益守之前没有碰羊姜,现在,估计也没有任何借口不睡一起了。也就是说,辛苦养了十多年的白菜,今夜还是被拱了。

而且还是头凶悍,会吃人的野猪!

羊侃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人生长恨水长东,有太多不能说又想说的无奈。

……

博平城府衙后院的卧房前面,搭起了“青庐”。这玩意就是结婚的时候,新娘新郎必须要经历的一种仪式。嗯,更主要的是,布置青庐不怎么花钱。

《乐府诗集·古诗为焦仲卿作》里就说“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

不是说新娘新郎要在青庐里洞房,而是要绕着这个走一圈,再进洞房。而揭“盖头”这个操作也是有的,只是布的颜色没有太大讲究,未必一定得红色。

洞房内,刘益守掀开羊姜的盖头,只见这妹子低着头羞红了脸,连看都不敢看他。

“揭盖头这种事情,就像是开扭蛋一样的,不把布揭开,你就不知道最终答案。”

说不定开个比卡丘呢?

刘益守调笑道,握住了羊姜的小手。

“扭蛋是什么?”

羊姜好奇问道。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不重要的。”

刘益守摆摆手,不愿意更多解释。

“可是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画妆呢?哪有新娘子不画妆的呢?”

羊姜有些不满的问道。

“等会那啥,难道要亲我满脸的红印子么?”

刘益守一脸无奈反问道。

羊姜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画妆了虽然好看,可是成亲是一辈子的事情,画那么好看是给谁看的呢?现在再美,也总有一天要变成老婆婆的。

“在我们家乡,哪怕你年轻的时候是貂蝉妲己,将来也有一天要去跳广场舞的,不必在意那些虚的东西。”

刘益守满不在乎的说道。

羊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现在真就洞房了?”

“可不是就洞房了么?”

“呃,我听说,好像会很疼?”

羊姜小声问道。

“来,喝口酒,等你醉得迷迷糊糊,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刘益守坏笑着给羊姜倒了一杯酒,也小声说道:“助兴的酒,保管你等会舒舒服服的。”

他咬着羊姜的耳朵说话,妹子的身体都维持不住,软软的倒在他怀里,媚眼如丝的娇嗔道:“你坏死了,今天这事不准说出去。”

撒娇完的羊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很快,她就感觉头晕目眩,想从刘益守怀里挣脱,结果最后却彻底晕了过去。

“确实是会让你舒舒服服,不过是睡得舒舒服服的。”

刘益守将羊姜放在婚床上,长叹了一声。

“我与你父互相算计,生死由命,就看谁道行更高,无分善恶。但你是无辜的,我又岂能坏你清白?

此战之后,我会送你回羊侃身边。未来你真正的丈夫,在得知你是完璧之身以后,多少也会对你好点吧。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就当是我积点德了。

至于我,惟愿你将来别时刻诅咒我不得好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益守双手合十,对着羊姜拜了拜。

他打开婚房的房门,门外站着好几个女眷,都是一脸尴尬的抬头看青庐的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都散了吧,贾春花你进来照顾羊姜。”

众女如蒙大赦般离去,眼中都有显而易见的释然。贾春花跟着刘益守进了洞房,看到昏迷的羊姜衣衫整齐躺在床上,也是略微有些吃惊。

“我还以为你会假戏真做呢,你还真是放得下啊,这么娇媚的小娘子。”

贾春花给羊姜盖上毛毯,有些不解的看着刘益守。

“扣押着她的族人,和她父亲互相算计也就罢了,这种情况下还玩弄她的身子,还要将她抛弃,我会觉得很恶心啊。”

刘益守感慨道。

贾春花翻了翻白眼,有些无奈的说道:“难道阿郎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对一个女人下手,本身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么?”

一个年轻女人在晚上被流氓非礼确实很可悲,但更可悲的是,那个流氓给了女人一点钱,跟她说:你快去整整容吧,以后别晚上出来了,容易把人给吓着。

“罢了,你总是有你的道理。”

刘益守摇摇头,懒得跟贾春花去争论这些那些的。

“源士康办事有些毛躁,你跟他一起,送羊姜回兖州,将她交给羊侃。如果羊侃还能活下来的话。

如果羊侃死了……那就送羊姜去兖州城,她伯父羊深会照顾她的。”

刘益守看着床上的羊姜说道。

“羊深?”

贾春花感觉,刘益守有很多事情一直都是私下里在做。

“难道你以为我去关押羊氏的牢房里探视,就是在炫耀我多么厉害?把手无寸铁的人关押起来就算是厉害了?”

刘益守笑着问道。

贾春花面色一僵,连忙摇头否认。

“这次释放的羊敦一派人里面,就有羊深。我赌了一把,赌羊深跟羊侃不是一条心,赌他会把我的消息带给羊敦,而不是给羊侃告密。”

刘益守对贾春花说了一个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你如何断定羊深跟羊侃不是一条心呢,那可是亲大哥啊!”

贾春花难以置信的问道。

“如果羊深与羊侃一条心,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羊深有什么理由不跟着羊侃一起在军营里?”

刘益守问了一个贾春花无法回答的问题,直击灵魂。至于为什么羊侃一定会把羊深送入兖州城,他没有解释。

刘益守又接着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羊深想告密,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羊氏一族多少口人命在我这里。

如果我赢了的话,羊氏一族倒是未必会有什么危险,谁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掉在南面北面都颇有根基的泰山羊氏。

可如果我输了,必定兵败身死。死人还有什么好怕的,临死前拉几个羊氏一族的人垫背,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羊深是家中长子,有句话叫长兄如父。他哪里那么大的心,放着羊氏一族的人命不顾,跟着羊侃一起逃到梁国啊。”

刘益守这番分析入情入理,只是,贾春花心里还有一个隐藏的疑问,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问道:“羊侃也是名将,他就会这样乖乖就范么?这次你都没有离开博平城去指挥啊。”

贾春花知道刘益守领兵是很厉害的,而且学习能力特别强,现在在军中已经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平日里根本无人质疑他的决策。

刘益守亲自领兵,跟他遥控指挥,效果绝对是不一样的。

“你难道没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伟了么?”

贾春花平日里端茶递水的,这些天忙着布置婚礼的事情,一时间没注意。现在听刘益守说起,才恍然大悟,王伟似乎消失很久了!

“一直到现在,羊侃应该都还有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但那要心特别狠才能做得出来。”

“有多狠?”

“让博平城内的羊氏一族与我陪葬。”

刘益守森然说道。

听到这话贾春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意识到,刘益守玩的“游戏”,虽然他说起来很轻松,实际上却如同一座大山,足以将人压死!

如果是普通人遇到这样的麻烦,早就崩溃了。

“路上如果羊姜醒了,记得安慰一下她,别让她寻死觅活的。将来日子还有很长,她要好好活下去。希望以后别再遇到我这样的坏人了。”

刘益守摸了摸贾春花的头发,对她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他却没看到,后者凝视着他的背影,眼中有化不开的温柔。

……

刚入夜,兖州城城头,一身戎装的羊敦,还有文士打扮的羊深,看着城外的羊侃军大营,视线都要聚焦到一起回不来了。

忽然,大营中燃起大火,还有马匹奔跑声,喊打喊杀声,以及大营的围栏隐约出现的巨大缺口。

羊深对羊敦拱手说道:“堂兄,破羊侃军,只在今日了。”

羊深觉得羊侃奔梁国,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一心一意的要站在羊侃对面。但是羊敦实际上是跟羊侃打默契仗的,他本身对于要不要投梁国,还有些犹疑。

主要是,梁国这些年虽然将两淮战线稍稍向前平推了些,但除了这次北伐,其余时候,都是先赢后输,表现非常拉胯。

让人感觉十分不靠谱。

“也罢,刘都督已经出兵,机会难得,再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

羊敦也有了决断,不是因为魏国的元子攸很厉害,而是他被刘益守这一系列连环套的手段给惊艳了!有这样的人在,魏国断然不至于说一泻千里,值得赌一把。

要知道,“忠臣”的人设,其实是很吃香的,一句“各为其主”,就能把过去做的事情洗白。羊敦感觉,这一把,可以试试。

刘益守的根基不在泰山郡,迟早是要走的。等他走了,羊侃也要去梁国,这里难道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传令下去,留五百人守城,其余的人,随我一起杀出城去!今日有进无退,后退者斩立决!”

羊敦下定决心,这把豁出去了!

第202章 put your hans up!

月色如水,一身戎装的宇文泰,忍受着春露的微微寒意,凝视着汶水对岸的羊侃军大营情况。火把照耀下,他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是偶尔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隐藏的不安。

宇文泰的侄儿尉迟迥,一声不吭的站在他身后,虽然也是没做什么事情,但他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显然是自内而外的焦躁难耐。

“舅舅……刘都督的计策,可还行?”

尉迟迥小声问道。

他相信以宇文泰的聪明才智,不会看不出来,如今的局面,最大的破绽在哪里。要不然,宇文泰何以今晚都不睡觉,来这河边看观察对岸的情形?

“如果羊侃够狠,那计策就不行。如若不然,他就必败无疑,没什么好说的,唉!”

宇文泰长叹一声,暗暗叫苦。

他这大营名义上有两万“兵马”,实际上能战斗的不到千人,其余的人都是东平郡的民夫,春耕完了以后利用农闲,以“在泰山脚下修庙”的名义被拉到这里来冒充“正规军”凑数忽悠羊侃的。

如果羊侃真的够狠,不怕刘益守把博平城泰山羊氏族人全部都宰了陪葬的话,那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趁着夜色渡河,袭击宇文泰大营。

这是刘益守本轮布局里面唯一的破绽,也可以说是在拷问羊侃的人性。

或者叫闭眼做选择。

是当一个六亲不认的冷血“成功人士”,还是做一个保留人性的“失败者”。宇文泰可以想象,如果羊侃没有袭击汶水大营,那么到时候刘益守应该也不会把博平城内的羊氏族人怎么样。

有点类似于你做怎样的选择,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当然,如果羊侃现在袭击大营,那刘都督自知必死无疑,破罐子破摔之下,就难说他会有什么最后的疯狂了。

总之,一定是会让羊侃痛彻心扉准没错的。

“舅舅,羊侃军大营有动静了!”

尉迟迥压低自己的惊呼声,对面的大营内全都亮起了火把,似乎大军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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