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烽仙
“还在扩张？”云洪一瞪眼。
虽然龙君师尊说的就简略，可其中蕴含的讯息，却极大震撼了云洪，乃至要推翻他过去许多认知。
打破他的固有思维。
“那现在呢？”云洪追问道：“整个混沌还在扩张吗？”
“不清楚，混沌浩瀚，已无边无涯，或许还在持续扩张，但混元圣人根本无法感知到。”龙君微微摇头。
云洪沉默了。
“一切皆有起源，这浩瀚混沌的源头在哪里？轮回劫为何降临？至高规则，究竟是什么？”龙君问出了三个问题。
云洪陷入了沉思。
这三个问题，恐怕是一代代修行者生灵的追求。
“没有答案！”
龙君轻叹道：“我们生活于混沌，我们的一切来自混沌，这三个问题，恐怕只有永恒存在才能回答。”
“永恒。”云洪屏息，怀有一丝希望道：“师尊，诸多纪元以来，诞生过永恒存在吗？”
龙君看着自己弟子的脸庞。
他明白弟子的意思。
若诞生过，则代表有希望，代表前方有路。
“没有。”龙君摇头道。
云洪心沉到谷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道祖呢？我在遗迹中知晓，每一轮回纪元，道祖都会降临开天辟地。”
“对。”
“道祖是万物之始，每个轮回纪元的起始点，都是道祖。”龙君轻叹道：“但如果我说，在最初起源的第一轮回纪元，亦有道祖开天地的记载呢？”
云洪如遭雷击！
第一轮回纪元？
按师尊刚才所言，第一轮回纪元，是一切起源，恐怕是整个混沌诞生的起点。
那时候，就有了道祖开天的传说？
他不由想到了兵涯神帝所言——
道祖若为生灵，应该就是永恒之存在，若不为生灵，恐怕就是至高规则演化之存在。
可道祖到底是什么？没人能给准确答案！
“按常理来说，这些讯息，本不该让道君知晓，一旦知晓，说不定，都会质疑自身存在的意义。”龙君缓缓道：“只是，为师相信你。”
“嗯。”
云洪眼神凝练如一：“一切起源至今，诸多纪元，或许未曾诞生过永恒，那弟子，便来做第一个。”
“这一切源头，弟子，终有一天要去弄清楚。”
龙君不由笑了。
他最佩服自己弟子的，就是永不屈服的信念。
永恒？说起来容易，可纵然混元圣人，又有几人有这份信心？
“师尊，我们属于第几纪元？”云洪又问道。
“第十三纪元。”
第四十章 回归
“第十三纪元？”云洪有些咋舌。
兵涯神帝、无涯至尊、月河山主他们所处的时代，是第五纪元？
云洪原以为和兵涯神帝所处时代间隔也就两三个纪元，如今来看远不止于此，足足间隔了七个轮回纪元。
何等漫长岁月？
云洪难以想象到底有多久，他有些明白，为何兵涯遗迹的六大守护者都显得有些疯癫，这种岁月侵蚀下，若非他们只是傀儡，恐怕道心早就崩溃了。
甚至，云洪怀疑，混元圣人能够渡过如此漫长岁月吗？
“师尊。”
云洪追问道：“既我们这混沌内海乃是起源之地，连第一轮回纪元遗迹都存在，那当年，祖神祖魔，又为何要离开，踏入混沌深处？”
“呵呵，我们所处的混沌内海，的确是混沌起源之地，但是，你又如何能确认是唯一文明？”龙君笑呵呵看着云洪。
云洪瞳孔微缩。
“混沌无涯，若诸多遗迹中记载无误，长达几个轮回纪元的扩张，乃至十几个轮回纪元的扩张，整个混沌得变得多庞大？”龙君感慨道：“如此浩瀚的混沌虚空，我们一代代所探索感知的区域，恐怕只是整个混沌虚空极小极小的一部分！”
“或许，最初时，只有混沌内海诞生生命。”
“可一代代轮回纪元过去，这广袤的混沌虚空，焉知我们就是唯一的生命起源之地？”
云洪深感震惊。
是啊！
整个混沌虚空，何等浩瀚。
或许这里是起源，但在混沌深处的其他区域，同样有至高规则笼罩，同样有可能诞生生命，汇聚为文明。
“混沌气流汇聚，天然就能孕育混沌神魔，十亿年百亿年，就足以诞生出混元圣人，继而开辟宇宙，令无数生灵迅速繁衍。”龙君说道：“理论上，只要十分之一乃至百分之一的轮回纪元时间，就能诞生出一方庞大文明，乃至诞生出至尊来。”
云洪微微点头。
按兵涯神帝所言，那一纪元，道祖开天辟地后，无涯至尊就是在极短时间内崛起。
至尊高屋建瓴，创出无数秘典法门，强者诞生的数量将十倍百倍暴涨，令那一文明纪元变得极度强大，无论是炼器炼丹等等，尽皆远超后来的诸多轮回纪元。
“因此。”
“遗迹，终究只能残存留下一小部分，而在混沌深处，理论上是有可能存在至尊级文明，说不定，已诞生出能抵御轮回劫的不可思议存在。”龙君缓缓道：“祖神认为，单以个人武力，是无法抵御轮回劫的，但若创出最完美强大的宇宙，宇宙如舟，完美循环，在一片区域内，宇宙本源可抵挡至高规则，永恒不灭！”
“这，便是祖神前往混沌深处的原因，他所创的祖魔宇宙在他看来已然失败，而他却难以再超越。”
“他渴望见到更多。”
“为心中的道，明知希望渺茫，他仍义无反顾去了，也想一见混沌深处的风景。”龙君说道。
云洪恍然。
虽是第二次听龙君师尊讲述祖神事迹，但眼界不同心态不同，云洪的感触亦有不同。
祖神，是一位真正的求道者。
“单论炼器炼丹符箓等，祖神是我们这一轮回纪元的第一，不过，还无法和兵涯神帝相比。”龙君说道：“兵涯神帝所炼制的永恒道甲、永恒之舟，是历代无敌的传说，万物组合的最高峰，连至尊都不及。”
云洪微微点头，他曾在传承印记中感应过永恒之舟的炼制场景，简直不可思议，远超混元圣人威能。
“可在宇宙构架这一方面，祖神，才是第一。”龙君郑重道：“谁都不及他。”
“至尊都不及？”云洪疑惑道。
“应该不如。”龙君微微摇头，笑道：“至尊的确不可思议，一道生万道，令他们在每一条道上的感悟都极高，即使真的不通，也可凭逆天法力取得惊人成就。”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面对混元圣人就是无敌的！”
“如炼器，兵涯神帝第一。”
“如构架宇宙，祖神第一。”
“而论时空之道，为师不敢说一定能胜过至尊，可至尊想在这一方面胜过为师也很难。”龙君微笑道：“至尊，和混元圣人，在本质上，是同一类生命体，证道的修行者！”
“只是，至尊在己道上走的更深更远。”
“待你变得更强，乃至将来真正证道，自然会明白。”龙君淡淡道：“行，就说这么多，为师期待你早日登临圣榜的一天。”
“想了解更多古老隐秘，你将来自己去探索各方遗迹吧，这无尽混沌的奥妙，还多得很。”
说罢，龙君也不待云洪追问，虚幻身影化为了无数光点。
“走的可真快。”
云洪嘀咕，无奈摇头：“登临圣榜？圣榜是什么？师尊说话，总是神神秘秘不讲清楚。”
云洪思忖着，他其实最想问龙君的，是有关无涯庭的事情。
但最后犹豫，没有开口。
“看师尊的样子，应该只是得到了无涯庭传承。”云洪回忆：“只是，师尊培养我的目的，到底会是什么？”
“只为龙祖复仇吗？”
云洪记得很清楚，龙君师尊说过，早在开天之初刚得到宇界晶时，就在谋划传人之事。
而那时，龙祖可还未陨落。
“罢，兵来将挡，随我实力强大，总有一天师尊会告诉我，重要的还是修行。”
“先回星宫。”
“安稳渡过第四劫，将师尊为我准备的先天至宝弄到手，再行规划接下来的修行路。”云洪默默思索着。
论实力，自己现在算是不错，混元圣人也难杀死自己，但越是如此，越不能大意。
古道君的死，云洪一直铭记于心。
……
遥远的遂古宇宙，龙君洞府。
那风格奇异的宫殿群的核心神殿中，龙君的庞大身躯就盘踞在神殿中。
“这小子，问题可真多。”
龙君摇头：“兵涯神帝？真没想到，这处遗迹就这时候出世，且刚好让云洪得到了大好处，是碰巧，还是命运的指引？”
强大如龙君，都有些把握不住。
“云洪，恐怕已意识到很多东西，希望，能继续走下去，顺利证道。”龙君默默道。
云洪的成长速度，超出他的想象，让他欣喜。
漫长岁月。
他等待太久，都有些绝望，终于才等来了云洪。
“古混？”
龙君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眸中满是冷意：“这条路，你走不通，可千万不要逼我啊！”
“到时候，即便我的路断，你恐怕也要走上绝路。”
时间流逝。
正当龙君思考时。
忽然。
“嗯？”龙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一挥手，无数光点浮现，紧跟着一道白袍黑发身影在神殿中形成。
“竹天。”龙君看着来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来者，正是竹天圣人。
“敖，看样子，云洪的事你应该都知晓了。”竹天圣人淡淡笑道：“也好，不必我再详细说，你可有什么想法？”
“云洪的潜力暴露，古混恐怕不会再忍耐，可他实力依旧差上一截，我们做师尊的，还需要护他最后一程。”龙君直言不讳。
“嗯。”
竹天圣人微微点头：“借助时间加速宝物，耗费数十万年，宇宙源宝我已初步炼化。”
“太煌界域内，有我在，没人能杀云洪，古混也休想做到。”竹天圣人有这个信心。
“那也好，另外，浩劫即将降临，相信你也明白，那一股神秘力量源头，应该就驻留于混沌外海，他们正暗中蓄力，恐怕不会止步不前，此战，你泛人类联盟应当是主力，如今暗流涌动，必须让云洪尽早拥有圣榜实力，我们也要尽力帮助。”龙君说道。
思索片刻。
竹天圣人点头：“明白了，我亦是他师尊，我会尽力，若他真能超越古道君，我们的压力也会小上很多。”
两人又聊了片刻，竹天圣人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