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862章

作者:吾谁与归

而今天,陛下抛出了两个观点,第一个是供应就是需求,生产力等于购买力,而第二个就是破门谬论。

这个谬论广泛存在,而且深入人心,即便是以于谦在国家之制上的才能,他都没有将这个谬论,抽丝剥茧的理解的如此透彻。

笔正吹嘘的报复性,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天灾人祸,对生产力造成了破坏,就是对购买力造成了破坏。

朱祁钰对着李宾言颇为确切的说道:“李侍郎,有人会说只要愿意想一想,谁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然而,穿着各种伪装的破门谬论,在历史上却是最挥之不去的,而且现在的大明,这种谬论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泛滥。”

“如今,有许多人在一本正经地重复着这种谬论:比如商行商总、大把头、诗社的笔正、国子监的经学博士、翰林院的翰林编纂、甚至是在座的衮衮诸公。”

“这些人掌控着话语权,他们有的是人才、有的是资财去将破门谬论,伪装成各种臃肿模样,他们都在以各自的方式、各自的立场、各自擅长领域,宣扬着巨大的破坏行为,所带来的好处,进而心安理得做着破坏行为。”

“谨遵陛下圣诲。”李宾言恍然大悟,他这个站在大明经济中心的松江巡抚,差点都被这种虚假繁荣的话术给骗了,更遑论那些对这些不懂的百姓,对这些不明白的学子们,他们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的固有理念里,就会生出一种理所当然的正确。

就像当初王复在奉天殿内,跟皇帝讨论与民争利,一模一样。

朱祁钰说完了这一大段话之后,才对着户部尚书沈翼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行钞法,除了避免大明稚嫩的财经事务因为某些人的贪婪,刚刚萌芽就胎死腹中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钞法很容易出现另外一种经济学谬论,那便朝廷不用收税,就可以拥有花不完的钱。”

“无论是盐引,还是大明宝钞,户部宝钞局刷子一刷,这些能当钱用的废纸,就变成了堂而皇之的钱,最后导致大明税制的彻底败坏。”

沈翼听闻之后,猛的吓了一身的冷汗,盐引、宝钞和大明税制之前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他这个户部尚书之前根本没有想到的问题!

而睿哲天成的陛下,似乎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问题洞若观火,看得清楚且明白。

朱祁钰接着说道:“一般的混账或错误的朝廷,在粗糙的治理下,可能将一个国家置于悲惨的境地,比如北宋末年的宋徽宗,章惇章宰相就说他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果然一语成谶,北宋在他手里,陷入了悲惨的境地。”

宋徽宗在登基之前是端王,章惇极其反对宋徽宗的登基,果不其然,宋徽宗赵佶把大宋江山给搭进去了。

“但与之相比,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对于世界认知的持续进步、改善自我的恒久努力,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却能在更大程度上促进国家的繁荣。”

“如果我们翻开我们厚重的史书,就会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虽然朝廷或者说肉食者们,肆意挥霍、课征重税、荒谬的商业管制、司法腐化、灾难性战争引发的全面崩坏、叛乱,洪灾旱灾蝗灾地龙翻身等等,在不停的摧毁财富,但这个糟糕的朝廷,似乎可以持续很长的时间。”

“那是因为,大明百姓们努力创造财富的速度更快罢了。”

“当大明百姓创造财富的速度低于肉食者们破坏的速度,或者说,肉食者们破坏的速度,高于百姓创造财富的速度,那便离改朝换代不远了。”

“朕特别喜欢皇叔的一句话,他说,大明终归是要亡的,但是咱们大明天生骨头硬,至少要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大明的骨头天生就是硬的,因为这个朝代建立之初,就是不肯对着鞑虏下跪的人建立的,亡天下没关系,文明不亡便是,亡天下没关系,但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才最憋屈。

中书舍人们拿着钢笔奋笔疾书,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来把陛下说话的神情都记录下来,之后再提炼总结,成为《景泰盐铁新论》中的观点。

李宾言对审计的问题,还有疑惑,他先后分享了几个案例,朱祁钰的笔写写画画,勾勾抹抹。

李宾言面色沉重的说道:“计省负责审计,但是我有一些疑问,还请诸位共鉴。”

“现在似乎有一种奇怪的观点,那就是大明朝廷的支出,是治疗所有经济弊病的灵丹妙药。”

“大明燋炭、煤铁价格混乱、雨雪天气价格飞升,灵丹妙药就是官厂,现如今水洗煤六文一斤;河套地区缺少良田,缺少灌溉,三百万银修景泰安民渠,解决民生;大明扬帆万里的水师,在龙江造船厂的泊位上慢慢腐朽沉江,只需要重新支出之后,就可以让大明造船业焕发生机;大明通衢九省的长江水路不通,朝廷支出投入,就可以让这条水路变成了通途;广西缺少出海口,平陆运河的提案,连最应该反对的户部尚书沈不漏,都不曾反对。”

“那么,朝廷支出是解决所有经济弊病的灵丹妙药吗?朝廷的支出,界限又在哪里呢?”

沈翼立刻说道:“我反对了!”

“但是一说广西没有出海口,这等生民大计,你让我怎么反对?朝廷的钱取之于民则用之于民,广西的百姓需要这条运河,有了它,广西就不是那个毒蛇龇牙,烟瘴流放之地了,我怎么反对?生民所期,我不能反对。”

“徐有贞最好不要贪腐,否则我就是游也要游到广西去,咬都咬死他!”

沈翼对于每年多了一百万银的支出是非常心痛的,作为户部尚书,在钱粮支出之事上,有着仅次于陛下的决策权,他的意见直接影响到了皇帝陛下,这是朝廷赋予他的权力,管理好每一分钱是他的义务,和他手没有缝隙,一文不漏没关系。

但是一想到欠发展的广西,有了这条运河之后,沈翼就咬了咬牙,同意了下来。

年富颇为疑惑的说道:“按照李侍郎的说法,好像是这样,似乎所有的经济弊病,只要朝廷支出,就可以解决,但是这世间存在治愈弊病的灵丹妙药吗?我不信。”

于谦点了点桌子说道:“治愈经济弊病的灵丹妙药和长生不老、万世不移之法,都一样的荒谬。”

“山东左布政裴纶,曾经上书就谈到了这个问题,说山东地面这官道驿路,今天平整硬化路面,第二年又来,这折腾来折腾去,这钱颠过来倒过去的话,属实是奇怪,便不可批准。”

“陕西行都司,以前的营堡拆了建,建了拆,今天建了新城,也没人,就那么放着,最后都拿来堆肥了。”

“我们应该确立的是界限,界限在哪里呢?”

朱祁钰停下了手中写写画画的笔,因为群臣都看向了睿哲天成的皇帝陛下,当大明在财经事务上遇到不懂的难题时,看向陛下,已经形成了路径依赖。

对大明的朝臣而言财经事务这方面,实在是太薄弱了,他们或许明白,但是又很难说出来,饺子倒进了茶壶里,倒不出来。

朱祁钰笑着说道:“李侍郎的问题是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工坊不景气、行业不景气,我们用朝廷支出去解决;失业问题,我们也用朝廷支出去解决;大明的产业链不完整,有了问题,也要朝廷支出去解决,朝廷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真武大帝?”

“万夫一力,方能天下无敌。”

“朝廷自然要支出,这是朝廷掌控再分配权力的具体体现,而且要占主导地位,起到引导作用。”

大明朝廷显然不是无所不能的真武大帝。

事实上,工坊行业不景气,朝廷支出解决不了;

失业问题,朝廷支出以工代赈能解决部分,但是能解决全部吗?

产业链有了问题,朝廷真的能解决吗?

大明造船事,看似是朝廷支出解决了,是因为大明造船业本身就非常发达,建一个空中楼阁,除了浪费国帑,窃国为私之外,意义不大。

朱祁钰引用了刘伯温的万夫一力,天下无敌为经典,继续说道:“商行商总、大把头、诗社的笔正、国子监的经学博士、翰林院的翰林编纂、甚至是在座的衮衮诸公,在各行各业,在各自擅长的领域都非常擅长制造谬论,最后形成一个庞大的谬论网。”

“而大明经济的谬论之母,就是四个字,不劳而获。”

“正如朕之前所言,不用钞法的原因之一,朝廷不用收税,就可以拥有花不完的钱,这是朝廷的不劳而获。”

谬论之母,或者说经济谬论的枝干,就是这四个字,不劳而获。

朱祁钰敲了敲桌子提醒道:“我们要清楚的知道,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税收,朝廷支出的每一分钱,都必须通过征税去弥补。”

明末,大明开征三饷,去填补辽东的大窟窿,就是典型的朝廷花的每一分钱,都需要税收去弥补的典型案例,若是滥伐、超发,最后的结果就是大明宝钞。

“钱法,御制银币和景泰通宝,能确保的就是大明朝廷的支出,都要用征税去弥补,而朝廷支出的界限在哪里?”朱祁钰提了一个问题,看向了所有人。

盐铁会议上四五十位臣工,都抬头看着陛下等待着答案。

朱祁钰也没卖关子,颇为确切的说道:“简言之,如果让纳税的所有人,都觉得朝廷把纳税的钱投在这里,比不纳税、个人自掏腰包更有价值,那么这样的支出,就没有什么问题。”

“其一,不能为了建造而支出,无中生有。比如于少保举的两个例子,就是典型的无中生有,明明没有需求,非要供给,最后一块银币只有一面,徒增笑柄。”

“其二,为了以工代赈而支出,比如两宋那四百多万的厢军,没有了土地的百姓们成为了流民,流民聚集在一起发生了民乱,为了安置这些厢军,不得不耗费大量的朝廷支出去安置这些流民,这种支出显然是完全没必要的。”

“这样说起来,仍然略显复杂,在财经事务中辩经很难形成符号,朝廷支出的界限,就在八个字,主次分明,轻重缓急。”

“以平陆运河为例,诸位明公认为这是为了建一个奇观哄朕开心,还是广西民众迫切需求,才建造平陆运河?主要目的是为了媚上,还是为了安土牧民?”

“很显然,平陆运河是为了安土牧民,那就是再贵,再难,也要把它建出来,给广西一个出海口。”

媚上的支出不是没有,大明两个户部尚书,你一言我一语,硬生生把胡濙给皇帝选秀女的八万银,砍到了两万银,把六十六响礼炮,砍到了十八响。

泰安宫和户部官署的灯盏里,真的只有一颗灯芯。

于谦认真的品味了一番这八个字,主次分明,轻重缓急,看主要目的,就是朝廷支出的界限,就是审计的界限。

“陛下圣明!”于谦俯首朗声说道。

“陛下圣明。”

一片山呼海喝之声,朱祁钰甚至分不清楚这些臣子是真心还是溜须拍马,他在位已经十五年,朝中已经没有了反对的声音,以致于朱祁钰甚至会产生一丝迷茫,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所以,他才要南巡,亲眼看到,才会安心。

“陛下,冉宁妃递了道奏疏。”兴安小声的将一本奏疏递给了朱祁钰,这是冉思娘为第一署名的《素问颂》,解刳院的两院判陆子才、欣可敬、众多太医联名书押,呈送御前。

朱祁钰打开一看,稍微看了两眼,就直呼,好家伙!

大明解刳院搞出了一种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确切的说,冉思娘没有侍寝的这几个月,搞了一份天大的嘉瑞出来。

祥瑞本来就是糊弄人的,但显然,冉思娘、陆子才、欣可敬、大明太医们,并不是糊弄皇帝陛下。

第九百八十二章 岐圣门庭,医者仁心

“大医官,陛下下了圣旨,请大医官前往太医院接旨。”一个小黄门打着哆嗦对冉宁妃俯首说话。

“知道了。”冉思娘笑着说道。

“大医官歇着,咱家告退。”来解刳院里宣旨,小黄门的腿肚子都在打转,听到了宁妃答话,小黄门告退之后,飞一样的跑出了解刳院。

冉思娘身边有两个讲医堂的女医学徒,这两个学徒都是皇后千岁安排在冉宁妃身边的人,能选出两个敢在解刳院伺候宁妃的人,皇后千岁也是废了老鼻子劲儿才找到。

宁妃是大明皇帝正经的妃子,身边自然有人要伺候着,宁妃到解刳院当值,选这么两个胆子大的女医学徒,太难了。

宠冠后宫的冉宁妃,坐在解刳院的寅宾房内,她将头发盘在了医生帽里,防止头发污染实验环境,在解刳院当值,冉思娘从来不涂胭脂水粉,更不会穿坡跟鞋,即便是朴素,即便是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但依旧是难掩其一双桃花眼的含情脉脉。

院子里极为安静,解刳院内没有树,所以没有蝉鸣,寅宾房的寅宾二字,出自《尚书·尧典》,尧任东方之官,叫做寅宾日出,寅:尊敬,宾:引导,解刳院的太医,每人都有单独的办公室。

冉思娘停下了手中的笔,面色有些疲倦,满是担心的看着窗外。

云贵川黔交多毒蛇,无论试了多少次,一些毒蛇并不能通过药石治愈,胡长祥胡太医养的小老鼠,全都不治身亡,五步蛇、银环蛇、蝮蛇等等毒蛇,无论进行多少次动物实验,都无法用药物去治疗。

但是胡长祥观察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毒蛇咬了马,马却不会被毒死,这一发现,让解刳院内外,格外的振奋,利用动物治愈或者防止疫病,对于大明人而言不是不可接受之事。

因为大明有鼻苗法抗天花肆虐的先例,利用天花康复者的痘痂制备成干粉,引起轻微感染,形成抵抗力,鼻膜毛细血管丰富,这种干粉毒性较弱,但仍然有死亡的可能,不到天花肆虐不会种苗。

而这种鼻苗法,在解刳院的不断研究中,终于找到了一种更安全的方法去预防天花。

那就是牛。

挤牛奶的少女不会患天花病,观察现象,总结规律,发现牛身上的牛痘,种苗皮下,可以对天花免疫,而牛痘法也是解刳院奇功牌之一,由院判陆子才摘取了这枚奇功牌。

在最开始的时候,大明的太医们也进入了一个误区,以为只要种苗就可以完全免疫蛇毒,但是经过长期的实验,实验结果让大明太医极为迷茫,因为种苗并不能免疫蛇毒。

解刳院养的老鼠都死了近千只之后,新的尝试出现了,有赖于大明解刳学的高速发展,血液的种种作用已经被发现。

以竹叶青、五步蛇为例,咬伤处会在几个呼吸之间开始肿胀发硬、流血不止,常常伴随着剧痛,三个时辰到四个时辰,就可扩散到头部、颈部、四肢和腰背部。伤者会发热,不断的战栗,心动加快,呼吸变得困难,无法维持身形无法站立。七窍出血、大小便失禁尿血、抽搐,最后死于心力衰竭。

而蛇毒是被血液带到了全身。

马的血液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能够消灭蛇毒,所以蛇毒才不能蔓延至马的全身。

按照这个思路,清零之后,从头再来,研究方向也从预防,全面转向了治疗,一年前,开始动物实验,将马血凝固后析出的血清,注入三百只老鼠体内,这些老鼠全都被注射了蛇毒悬浊夜,另外三百只老鼠作为对照,注入清水,动物实验,一共持续了四次,由太医院的太医、医生、医士们进行。

动物实验结束后,人体实验,则是由解刳院的大医官们进行,更为确切的说是由陆子才、欣可敬、胡长祥、冉思娘四人亲自做了人体对照实验,而实验对象,就是皇帝陛下判了凌迟处死的前陕西左布政孙毓、景泰王魏景阳。

大医官不是一个职位,是太医院太医们对解刳院太医的一种尊称,其实太医们私底下更喜欢叫大医官们为医圣。

人体实验完成后,由冉思娘主笔、解刳院、太医院医倌们联名书押的《素问颂》呈送到了陛下的面前。

这个研究一共进行了八年的时间,从冉思娘随陛下南巡至广州府,冉思娘就开始将蛇毒烘焙成毒粉,以备研究所用。

蛇毒不烘焙为毒粉,即便是冷冻,保质期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但是烘焙成毒粉,最少也能保证十年之内,不变质。

冉思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真的要给朱祁钰下毒,指甲缝里露出一点,大明皇帝立刻一命呜呼。

陛下的批复一如既往的快,太监们已经带着奇功牌到了太医院宣旨,而宣旨的太监,正是宫里的老祖宗兴安。

兴安看到了冉思娘从解刳院里来到了太医院,一甩拂尘,朗声说道:“太医院众医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钦惟我圣朝太祖高皇帝,神武圣德纬地经天;创业开基垂法万世。以为四海之广,兆民之恤不特耀古以腾今,实足光前而启后。凡用军民力役,悉皆给赐衣粮,又必预为药饵,恤其饥寒,救其疾苦。”

“又如京畿内外,张药局于通衢,设饭堂于要路,无分军民商旅,普济贫病饥寒,复施百衲之衣,不下万金之费。蒙恩得所者,稽首吁天;脱疾无虞者,欢声动地。”

“今有大医官陆子才、欣可敬、冉思娘,药不执方合宜而用,见机应病,则匕勺可以起沉,造妙通玄,虽刀圭了然于心,自神农尝百草以济苍生,逮黄帝辨四方而兴《素问》。”

“朕见《素问颂》甚喜,以嘉瑞评,特赐三大医官奇功牌,太医院众太医头功牌,医官、医士、学徒皆赐齐力牌,使四海八方,均沾岐圣昭德;际天极地,共沐大医膏泽。纳斯民于寿康,召和气于穹壤。”

“传旨万方,咸使闻知。”

“钦此。”

陆子才等一众,再次叩首,齐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照大明制,奇功牌和头功牌有大礼包,哪怕是银钱恩赏,那也不是小数目,对于太医院而言,一个嘉瑞,户部给的官方指导价是十万银币,这笔钱不算小数,能养九重堂一百零一年。

太医院内人人喜气洋洋,冉思娘却悄然退到了所有人的身后,回到了寅宾房,沐浴更衣换了衣服,在东郊米巷门前,坐上了自己的车驾,向着讲武堂而去,她手里还握着一本题本,眼中全是担忧。

冉思娘下了车驾,进后院后又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坐在长桌前,掏出了钢笔,在一本题本上写写画画,日暮时分,冉思娘用过了晚膳,打开了石灰喷灯,极其认真的继续写写画画。

朱祁钰回到后院的时候,看到了一美人伏在案前,奋笔疾书,时不时眉头紧蹙,而后继续动笔,一身纱衣之下的玲珑身材,在亮光之下,更为晶莹。

至高无上的大明皇帝没有打扰而是换了个房间更衣,悄悄的坐在了床沿上,借着冉思娘的灯光,看着一本话本,颇为惬意,他的动作很小心,并没有打扰认真思考的冉思娘。

“咔。”笔帽卡进笔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冉思娘终于停笔,又从头审视了一遍自己的题本,认真的看了许久,才慢慢合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咳。”朱祁钰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作为皇帝,他从来没有被如此无视过!

小娘子还想不想宠冠后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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