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852章

作者:吾谁与归

“我以为派遣一股精锐,至清原、灶突山,将其水坝炸毁后,再行进军。”石彪在十分精准的堪舆图上,点了两个位置。

赵辅点头说道:“我已经奏闻中帐大营,东路军和西路军的先锋也停下了脚步,需要墩台远侯密切配合我军精锐部队的突袭,突袭不成就强攻,清理水坝之后,再次行军。”

先锋大将的意见很快就传递到了中军大帐之中,而后两支五百人队,消失在风雪之中,十日后,李满住修的水坝轰然爆炸,因为没有河道,形成了一片冰冻的滩涂,而后三路先锋在稍微调整,开始渡河。

第一次交锋以大明军慎重获胜。

李满住收到消息后,十二月的寒风都止不住他的冷汗,向来天下无敌骄纵无比的大明军,什时候这么慎重了?他们建州女真,哪来的实力,让大明如此的慎重!

而让李满住更加恐惧的是,大明军的三路大军有着明确的任务部署,主攻、安保、和压阵。

大明西路军过浑河驻扎在界凡寨,负责压阵,一旦主攻军队发生了意外,压阵的西路军就会立刻上阵,而大明中路军过河至萨尔浒,负责主攻,大明西路军出鸦鹘关,负责安保,防止主战场出现不该出现的援军。

至此,李满住清楚的明悟了大明的战法,步步为营,明悟之后,李满住绝望了。

他明白大明准备碾死他了。

步步为营,是真的一步一步的走,一步一步的平定叛乱,将所过之地,不放过任何一个叛乱之人,再继续前进。

大明皇帝给这次平叛的时间为两年,这是户部和计省能够在不影响大明国事的基础下,能够提供最大保证的时限。

如果两年无果,那就十年轮战,打出一个无人区,日拱一卒的将整个抚顺之外,打成一片赤地,也要消灭鞑靼、兀良哈、瓦剌、建州女直、海西女直、野人女直的死硬分子,顽固势力。

这涉及到了鞑靼、兀良哈王化,涉及到了大明海陆并举的大战略,不容有失。

而五军都督府的参谋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一仗需要两年的时间,最保守的参将们也给出了最保守的时间是六个月,春暖花开,大明军就打进了建州卫。

所以,没人催促前线。

对于大部分的大明朝臣而言,不过是一群蛮夷在穷途末路之下的哀嚎。

李满住将自己的主力共计1.5万人集中在界藩山,在大明中路军接近建州右卫的时候,终于受不了这种步步为营的恐怖感,步步为营就是极限施压,就是一个勇敢者游戏,谁先勇敢谁死无葬身之地。

在一个李满住认为是时机到了的时候,他发动了对石彪先锋军的突袭。

石彪严格遵守石亨军令,声息相闻,脉络相通,并没有任何冒进之举,也没有因为破坏了敌人的阴谋而有任何的懈怠或者狷狂,因为他知道,这要是打输了,石亨真的会大义灭亲,把他这个亲侄子砍了以正军法。

陛下都说了不急,他还冒进,那是违抗陛下的意志。

所以,当李满住率领主力进攻石彪先锋军的时候,石彪的火炮阵、火铳阵,刚刚轰鸣了不到一刻钟的时候,赵辅带着另外一队先锋已然驰援。

李满住的战略失效了,他以少量兵力协防,主攻一路的战略,在主攻一路没有取得成功的时候,三路皆破,李满住主力被大明火炮和火铳兵团团围住。

还没有打下建州右卫,建州主力被大明军包围,并且以一种炮火洗地的方式,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不过如此。”石亨放下了千里镜,嗤笑了一声。

中军赶到的时候,负责安保的西路军还没有投入战场,建州的精锐已经被打到吓破了胆,李满住的人头被建奴割下,献到了大明军阵之中。

第二阵,大明再胜,静,不动如山,动,侵略如火。

而后大明势如破竹,将建州三卫在十日内攻下,而后开始向北一路攻伐,追杀逃亡的董山,在大明景泰十四年天明节之前,在野人女真的部落,大明的猎犬找到了董山的味道,将董山残部消灭,将董山的人头,送往了京师。

而纳哈朗,投降了。

纳哈朗的爷爷是猛哥帖木儿,猛哥帖木儿是大明册封的都指挥,纳哈朗拿着太宗文皇帝的赐下的诏书,大喊自己是大明忠臣,受到了李满住的胁迫不得不反明,大明王师一到,率众投降。

这石亨和于谦发现这个纳哈朗就是建州三卫里的老六。

董山和李满住趁着大明孱弱劫掠大明的时候,纳哈朗忙着屯耕,从不扰边,但是大明势弱,纳哈朗的确是“被迫”投敌,现在大明王师来了,纳哈朗立刻倒戈,这也不能怪纳哈朗不讲义气,李满住的主力崩溃的实在是太快了,一个接战被合围,最后被手下杀死。

李满住的战略自然是极好的,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可是他碰到的是鼎盛时期的大明。

纳哈朗本身就没什么抵抗意志,一看李满住死了,一翻自己的犯罪记录为零,直接纳头就拜。

大明墩台远侯甚至找不到纳哈朗冒犯大明的言论。

造反造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独一份了。

最后纳哈朗被任了一个鞑官,被送到了天津卫,赐了李姓,三世降袭,算是勉强苟活了下来。

辽东战事之顺,远超所有人的想象。

朱祁钰将董山、李满住的脑袋挂在了德胜门上,挂了十天,喂了野狗。

在获得了军事胜利的前提下,大明开始对整个辽东展开了郡县化,分为了三个省份,黑龙江、吉林、辽宁,辽宁主要以辽东都司为前身,而黑龙江省,则是黑龙江流域,夹在中间的则为吉林,这个名字是汉名,永乐年间,曾经在吉林设立吉林造船厂。

三省之地也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商讨,之前有翰林认为以部族和水系,分为辽东九省,分为辽宁、安东、辽北、吉林、松江、合江、黑龙江、嫩江、兴安。

最后经过研讨,还是分为了三省便于打理。

而黑龙江的范围包括了整个外鲜卑山(外大兴安岭)和格布特岛,格布特岛最早居住民是唐朝的靺羯人,所以这个群岛也被叫做靺羯岛,面积是舟山群岛的两倍,但是因为结冰期太长,导致水师难以驻军。

至于命名法,大明礼部掏出了唐朝的地理志书直接一顿照抄,就完成了对辽东三省的改名。

大明不缺少当官的文人,也不缺少想要种地的百姓,打东北就是为了安置大明日益增长的人口。

“这个万全、赵守义送解刳院,朕当年就该把他们都族诛的!”朱祁钰看到万全这个名字就是一顿来气,做出的第一道指示,就是把这个家伙送进解刳院里,万全的爹山东布政万观是李宾言抓的,这个万全还是被李宾言所在的西路军给擒获的。

朱祁钰又下了一道圣旨说道:“留辫不留头,留头不留辫,三个月后,但凡是发现了留辫子,格杀勿论,此留辫之人的家产,皆归击杀此建奴的汉民所有,翰林院有人叨叨,就把人送到三省为官,朕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良方。”

亡国之君又下达了一道在后世看来极为狠厉的圣旨,而这道圣旨,就是彻底断绝女真的文化共同认知,为大明全面郡县化辽东三省夯实基础。

兴安不知道为何陛下下达如此残忍的命令,但他还是将圣旨送到了文渊阁,文渊阁诸学士大吃一惊,开始很皇帝讨价还价,消灭女真的共同认知,自然是王化的一部分,易服移风,本就是王化的核心内容,但是这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一道政令应该是切实可行的政令,皇帝的诏命,送到刚刚建立的三省之地后,执行下去,最少要一年的时间,所以文渊阁大学士们据理力争,最后将剃辫令,改为了一年为期。

一年的时间真的不短了,还不肯剃辫,那就不能怪大明无情了。

大明在摧毁建州女真、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的共同认知,而后迁民,在辽东三省注入了大明的共同认知,那便是迁民,只是相对于洪武年间、永乐年间的迁民,景泰年间的迁民,这是朝廷一个无奈之举。

大明没地方养那么多人了,要么率兽食人,对内极致朘剥,将百姓维持在一个土地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要么对外扩张,对外殖民。

在天明节后,兵部也上奏了此番作战的战功册,杨俊按制承袭了父亲的爵位颖国公,范广因公封为宁阳侯,而赵辅因公封爵为武靖伯,而此战忠国公石亨、晋国公于谦,除了奇功牌、财帛恩赏之外,并无再多的恩赏。

不是封无可封,石亨和于谦表示,这一战打的太快,敌人太过弱小,虽然收获极多,辟土广众,可敌人就是太弱了,如果爵位有经验值的话,建奴这点怪,压根就没刷多少经验出来。

对于石亨和于谦而言,他们并不需要再进一步,异姓王这种东西,在汉代就已经证实过了,死人才能拿得稳。

最让朱祁钰意外的是,商辂主动请命,留任辽东任巡抚,主持辽东三省郡县化诸事。

商辂和李宾言是对手,商辂清楚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哪里,他缺少地方履职经验,这一点他完全不能和李宾言相提并论,如果日后于少保真的不再主持政务,商辂知道自己的劣势太大了。

所以趁着郡县东北之事,商辂要补足这方面的短板,履任地方便是。

大军在景泰十四年二月开始准备班师回朝,而大明迁民之事,也将会在两年之内完成,第一批为五十万,第二批为八十万,第三批为一百万,至此,大明的人口压力得到了很大的纾困。

东北是适合种地的,因为这里有黑土地。

景泰十四年二月,坐在奉天殿上的朱祁钰并没有在朝议,而是在监考,这是景泰十四年的殿试,他手里拿着新任松江巡抚陈宗卿的奏疏,这本奏疏详细的汇报了大明在西洋和大西洋的活动。

让朱祁钰格外意外的是,在眼下,西非居然存在着一个绵延了1100多年的帝制王朝,桑海帝国。

第九百六十七章 俱往矣,还看今朝

桑海帝国是一个拥有着清楚延续脉络的超过了1100年的帝制王朝,在西晋时候建国,加纳王国、马里王国、桑海帝国,这个脉络如此的清楚,甚至在西非活动的大明自由城的蒯林已经将对方的世系、领土范围、文化、人种、宗教、经济、军事等等内容,清晰的梳理了一遍。

在朱祁钰的印象里,那里始终落后、贫穷、生民苦楚,甚至在未收到这份奏疏之前,朱祁钰一直以为那里从来没有孕育出文明,可是事实上,那里孕育了文明,即便是相对于大明而言,那里仍然落后,但文明就是文明,至少是和印第安文明等秩。

朱祁钰为什么会有这种刻板印象,因为他们和印第安文明一样,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桑海帝国离泰西太近了。

朱祁钰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毫无印象,他可以预想到,这个桑海帝国的下场,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他们拥有的黄金和庞大的人口,就成为了供养泰西蓬勃发展的养分,最后尘归尘、土归土,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大皇帝会拯救这个失落的文明吗?

不会。

一来桑海帝国已经惨遭毒手,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已经开始对当地进行殖民;二来,大明人出海也是抢夺,和泰西人的目的相同,白银、黄金、劳动力、土地、矿产等等,都是大明人抢劫的目标。

桑海帝国是养分,滋养泰西,也能滋养大明。

开海的主体是大明朝廷引领的势要豪右,而朱祁钰在率兽食人。

大明开海并不会比泰西人温和到哪里,顶多能给他们在史书上留下只言片语的地方,记录他们存在的痕迹。

自松江巡抚陈宗卿的奏疏中,还谈到了倦马河流域广泛的黑土地。

如果说大明在辽东的黑土地,因为维度和小冰川时代的共同影响,无法容纳更多的人丁,那么倦马河流域的黑土地,无论是气候还是适宜环境,大约可以容纳超过两千万口,甚至更多。

朱祁钰发现,土地可能就是大明势要豪右最大的追求,一说土地,连桑海帝国的黄金都顾不上,全都在抢地。

陈宗卿在奏疏中,还提到了甘蔗种植园,能让松江巡抚专门提起的产业,那自然能称得上一地的支柱产业,陈宗卿的意思是大明朝廷是不是在海外也搞一些庄园,即便是朝廷不自己搞,也要让海外总督府拥有一定规模的生产资料,维持大明在海外的统治。

卖糖这个产业,实在是利厚到令人心动。

卖笑的卖不过卖药的,卖药的卖不过卖福禄三宝的,卖福禄三宝的卖不过卖糖的。

卖糖,比卖福禄三宝还赚钱,而且合理合法合规,生民无数的大产业,在陈宗卿看来,糖,和盐铁一样,都可以作为专营的一种,来保证大明的糖业顺利发展。

文渊阁大学士们对陈宗卿的奏疏中的自由之城和自由角即弗里敦和弗得角,对弗里敦首任总督蒯林,高度赞同。

自由之城的存在,维护了大明在倦马河畔(刚果河)的土地利益,对陈宗卿所言的水师定期三年巡按的说法,也表示认可。

但是为朝廷在海外搞种植园的这个提议,文渊阁大学士们,则是不赞同也不反对,他们不感兴趣,大明仍然是那个大明,士大夫们耻于谈利,李宾言、陈宗卿一身的铜臭味,为旧党所不喜。

朱祁钰并不打算搞海外种植园,海外总督府之所以是总督府,是需要拥有一定的生产资料,维持总督府在海外的统治,糖也好,棉花、香料也罢,这些海外总督府做就可以了。

朱祁钰合上了奏疏看向了这次的考官余子俊。

余子俊宣德四年出生,景泰二年辛未科进士及第,四川眉州青神县军户,字士英,祖籍湖广郢州京山,元末明初余子俊的祖辈逃难至四川,至福建司员外郎之职,履任地方十年回京,这次回京为考官之一,随后会前往西安任知府。

余子俊这个臣子是入了皇帝夹袋的人,为人清廉,在福建、江西履任,才干极为出众。

朱祁钰之所以看他,是缇骑们在对他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儿。

又是一年科举,这一次没有人献书,也没有人在奉天殿上大声质问皇帝,为何要做亡国之君!

朱祁钰一直期盼着有点幺蛾子的事儿发生,结果啥都没有。

朱祁钰对着兴安说了几句,上了大驾玉辂向着讲武堂而去,今天是殿试的日子,朱祁钰案前的奏疏并不是很多。

没过多久,余子俊就来到了讲武堂聚贤阁拜见,这是余子俊第一次在聚贤阁觐见,他不知道陛下找他什么事,但是他走进讲武堂,腿有点软,走进这里,意味着自己正在一步步走进大明权力的核心。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每个读书人的野望。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余子俊怀着一个激动的心,三拜五叩,不让自己失礼,毁了自己的前程。

朱祁钰笑着说道:“免礼,坐,余卿在福建、江西任事,朕颇为欣慰,以德闻,以才行,江西左布政姚龙,对余卿评价很高,此番陕西官场动荡,姚龙举荐余卿前往西安任知府,朕对你的期望极多。”

“魏景阳之事,朕闻之心惊,余卿莫要让朕失望才是。”

“臣必然肝脑涂地,以报圣恩!”余子俊这才知道,是他的顶头上司姚龙举荐了他。

江西左布政姚龙堂兄姚夔是当朝礼部尚书,随着胡濙隐退,姚夔在朝中坐稳了明公的位置,在文华殿二十七廷臣之中,姚夔也是坐在长桌前,离陛下很近。

姚龙之前前往福建做左布政,余子俊就跟姚龙很不对付,到了江西二人还是不对付,余子俊曾经公然顶撞过姚龙,因为姚龙在处置江西学阀时,有些软弱,和学阀们有沆瀣一气的嫌疑。

姚龙处置不了江西学阀,若是能做到,他还能请皇帝到江西做救兵?其实余子俊也没什么好办法,但他觉得姚龙做的不对,便公然顶撞了。

说好听点,叫为国为民不畏强权,说难听点,就是有点轴,恃才傲物。

江西学阀处置,姚龙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毕竟有朝士半江西的说法,不把陛下请来,这事还真的很难办,朱祁钰去江西九龙府,那是带着缇骑、京军一起去,皇帝尚且如此慎重,姚龙慎重些无错,但是余子俊却将其看为软弱,也看不到姚龙的难处。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罢了。

若是朱祁钰是姚龙,这个余子俊在他手下,不必打压,只要没人举荐,余子俊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蹉跎一生,从主事、推官到知府,那是官场上的一个大台阶,余子俊朝中无人,他还想升迁?

自己的堂兄姚夔大明明公,自己江西方伯,江西地面谁敢给余子俊举荐?

但是姚龙还是把人举荐到了皇帝的面前,姚龙性格的确有些与人为善,都是为大明办事,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放你去别的地方。

朱祁钰之所以如此点明,就是要余子俊清楚的知道举荐他的人是谁,现在余子俊要到一方为一方青天,姚龙面对的那些个难处,余子俊就要面对了,他也就会明白,姚龙那不是软弱,是谨慎。

朱祁钰这话,还有另外一个意思,余子俊可以学姚龙,打不过就搬救兵。

皇帝给你撑腰。

“余卿家里还有什么人?”朱祁钰问起了余子俊的家庭情况。

余子俊一愣,赶忙说道:“我大哥在重庆府做监生,屡试不中,现在做了教书先生,有一个私塾,我二哥早夭,便没有亲眷了。”

“你父亲和你祖父呢?”朱祁钰再问。

余子俊摇头说道:“臣未曾见过祖父,父亲在臣十岁时候早亡,长兄如父,是大哥把我拉扯大的,也因为生计,大哥耽误了学业,才屡试不中。”

余子俊的大哥余子勋,是和旧港李成武一样的绝世好大哥,为了照顾十岁的弟弟,能让十岁的弟弟继续读书,余子勋又当爹又当妈,直到景泰二年,余子俊中了进士,余子勋才讨到了老婆。

“家中可曾有远亲走动?”朱祁钰又问。

余子俊终于琢磨出些不对来,但是他依旧不知道陛下这话究竟要问什么,他选择实话实说:“祖父从京山入川,老家的亲戚早就不往来了,至于两个叔伯,为了家里那十亩薄田,闹得反目成仇。”

“如此,朕就是随便问问,好好做事,去吧。”朱祁钰看余子俊一脸的茫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便知道余子俊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

“臣告退。”余子俊出了讲武堂仍然是一脸的迷糊,不过想不通,他也没再想,陛下问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他摇头前往了贡院,他要阅卷,在履任前,还要修书一封送江西,要感谢姚龙的提携之恩。

聚贤阁内,朱祁钰看着余子俊曾祖父的大堆资料,对着卢忠说道:“你觉得他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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