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842章

作者:吾谁与归

这个案子办得这么快甚至不用卢忠去调查,是因为一直在皇帝的掌控之下。

这孙太后,到底是知道庶孽皇帝的脾气,要是她真的作妖,皇帝真的敢杀人,所以孙太后不敢折腾什么幺蛾子。

当别人指责你要造反的时候,你最好有造反的实力,这样一来,便没有人指责你造反了。

闲来无事,下了一手闲棋,能成便成,不能成也不是什么大事。

朱祁钰批阅着奏疏,今夏黄河沿岸暴雨洪灾,这汴梁段的堤坝险些决口,工部尚书石溥还在的时候,修的堤坝经受住了百年洪灾的考验,黄河这条浊龙,在景泰年间到底是没能逞凶。

工部奏闻请银检修沿河堤坝,而刚刚进京,在石景厂排险的工部左侍郎年富主动请缨前往督办,年富办完这趟差,再回京便是工部尚书了。

襄王朱瞻墡上奏言王化鞑靼之近况,羊毛、贡市、编民齐户、牧场划分、官道驿路、设立官厂、官铺等等一整套的王化组合拳打下去,这草原终于安静了不少。在奏疏中,朱瞻墡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心,北元汗廷一分为三,鞑靼、兀良哈、瓦剌,其中不乏反对大明王化的顽固分子,这些人的去向值得担忧。

阿剌知院的谋叛,虽然让大明解决掉了一部分的顽固分子,但是草原那么大,不服者众,这些人去了哪里?

朱祁钰看向了堪舆图,他知道这些顽固派去了哪里,都跑去了辽东。

范广几次奏疏,都对辽东建州女直表示了担忧,大明的墩台远侯也在对奴儿干都司进行地毯式的侦查。

大明过了战争的间歇期,下一个用兵的地方就是辽东,董山和李满住,胆敢在正统十四年后不服王化,悍然作乱,劫掠大明辽东都司,朱祁钰从没忘记过,只是之前时机不到,现在建奴女真的实力正在快速增长,朱祁钰倒是好奇,建奴们面对巅峰期的大明,到底鹿死谁手。

交趾十三府,浚国公府同时奏禀,今年交趾产粮大丰收,朱祁钰批复交趾诸官应当以稽为决,真切的到田里看一看,确定农庄法的具体规模,人数,懒汉等问题,切实的、实际的奏禀,而不是表功,好大喜功。

朱祁钰的措辞极为严厉,结结实实的训诫,因为交趾诸官的奏禀,并没有实事求是,而是虚报、瞒报、谎报以换取晋升之路,一旦谄媚幸进,大明两京一十八省必然蔚然成风。

浙江、江苏、凤阳、应天府、松江府巡抚联名上奏,向鸡笼岛迁民以图长治,鸡笼岛经过流放犯的数次开发,已经初步有了生存空间,现在到了摘桃子的时候,三省两府已经迫不及待了。

年富在湖广搞出的抢人大战,三省两府没一点办法,这往鸡笼岛迁民,宁愿送去鸡笼岛也不要给湖广凭白占了便宜去。

朱祁钰翻看了文渊阁诸学士的黄贴,又看了于谦的批注,朱批了这份奏疏,这代表着,鸡笼岛不再是流放之地,陕西都指挥刘靖的家眷,是最后一批流放至鸡笼岛的家眷了。

“陛下,出事了。”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陛下,襄王殿下……”

朱祁钰猛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皇叔怎么了?”

“襄王殿下的长子马上风,薨了。”小黄门喘着粗气终于把话说完整了,不是朱瞻墡出了什么事儿,是朱瞻墡那个在王府外养外室和室外子的长子朱祁镛,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兴安一甩袖子,厉声斥责道:“说话大喘气!下次再这样,拔了你的舌头!”

朱祁钰这才坐稳说道:“吓了咱一大跳,上次皇叔在贵州患了疟疾,可是结结实实让咱慌了一个月。”

这其实也不能怪朱祁镛不知节制,这襄王府现在比那盘丝洞都可怕。

倭国来的花魁、朝鲜来的高丽姬、交趾送来的骊珠姬、草原送来的海拉尔甚至还有从奥斯曼王国送来的公主,都送进了襄王府,五湖四海的美女齐聚一堂,争奇斗艳,那场面,想想都可怕。

朱瞻墡又不在京师,这些都被朱祁镛享用了,本来朱祁镛就有些急色,再看着这么多红粉骷髅,可不就突然出事了吗?

很快卢忠就带着北镇抚司的仵作到了襄王府,没过多久,卢忠就面色复杂的回到了御书房,俯首禀报道:“回禀陛下,世子服用了虎狼之药,又喝了点酒,这一时兴起,就……就没挺住。”

朱祁钰拿过来了仵作验尸写的文书,看了片刻,只能摇头说道:“就说暴疾而亡,让知情的几个人都不要胡说八道,事涉皇叔脸面,有子嗣的侍妾仍留襄王府,没有子嗣的侍妾,统统打发到白衣庵去。”

“那给襄王殿下的讣告,也说暴疾而亡?”兴安犹豫了下问道,关乎到了宗室亲亲之谊,兴安当然要请示。

朱祁钰摇头说道:“照实写吧,那是襄王府,皇叔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诏皇叔回京送送吧,正好鞑靼王化之事,告一段落。”

兴安领命而去。

远在大宁卫的朱瞻墡正在和罗炳忠处置着大宁卫诸事,尤其是兀良哈三部安置问题,正在进入收尾工作,牧场划分已经完全安置好了。

“不负陛下所托,这一团乱麻,终于处置完了,比之前在贵州更是累人。”朱瞻墡靠在软篾藤椅上,伸了个懒腰,现在的襄王朱瞻墡,早已不是当年在襄阳的胖皇叔了,多年为大明奔波,现在的他,显得格外精悍,望之颇似人君。

罗炳忠给朱瞻墡倒了杯盐白开,笑着说道:“那是,也就是殿下处置有方,换个人啊,不见得能做的来。”

朱瞻墡嗤笑了一声说道:“屁精。”

罗炳忠不会让话掉地上,回答道:“是总结精辟。”

掌令官通禀后走进了房内,罗炳忠从掌令官手中拿过了塘报,打开看了看,面色沉重的说道:“殿下,大公子走了。”

朱瞻墡一愣,随即眉头紧皱的拿过了塘报,看了数遍,又揉了揉眼睛,嘴角抽动下说道:“是……镛儿走了啊。”

朱瞻墡看似平静,可是手一直不停的在抖动着,偶尔眼角还会抽动下,朱祁镛的死,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拗又有几个人能懂,他右手用力的抓着椅背,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是怎么都站不起来,而后他放弃了站起来,就这样靠在椅背上。

“殿下?”罗炳忠试探的问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朱瞻墡摆了摆手,颤抖的说道:“让孤缓一缓,是镛儿走了是吧。”

罗炳忠低声说道:“是,殿下,节哀。”

朱瞻墡的手在脸上的用力的搓了几下,对着罗炳忠说道:“这孩子,咱们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我还让你去教训了他一顿,让他不要在京师惹事,是吧,我当时就在想,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别整天围着那些个妖精转,把自己给掏空了,可我又转念一想,你说,他都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这还能不知道?还得事事我告诉他?”

“你说说他怎么就,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罗炳忠的手在腰间摸了摸,低声说道:“还不是陛下赏赐了那么多的妖精?”

“胡说八道!”朱瞻墡猛地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道:“罗炳忠,你找死别带上孤!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是这么往前找补,那是不是得找补到孤私自离开襄王府跑回了京师?孤不回京师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是不是得找补到南衙僭朝兴风作浪?是不是得找补到稽戾王在土木堡败北?”

“你怎么不说是我爷爷的错,我爷爷没把瓦剌人杀绝种,才有了土木堡天变?”

“枉费你跟了孤这么多年,判断问题还是这么本末倒置,是非不分,他自己把自己玩没了,就怪陛下给了他玩的条件是吧?你这什么脑子,才能这么思考问题?”

罗炳忠被一顿臭骂,也只能低声说道:“殿下高明。”

“有些人就觉得自己孩子是最好的,是绝对没错的,错的都是别人,还是殿下分得清楚,臣糊涂了。”

朱瞻墡发了顿脾气后,这心中的郁结算是消散了一些,才摇头说道:“小孩抡大锤,镛儿他没那个德行守住这些福分。”

第九百五十二章 锡兰女王

朱瞻墡知道罗炳忠这么说的目的,不是罗炳忠惦记着奇功牌,而是把话说开了,省的他朱瞻墡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

陛下赐下美女是为了安四方诸侯的心,也是为了表达亲亲之谊,这是赏赐,也是福分,整个大明独一份,谁家宅子里有这么多五湖四海的美人。

朱瞻墡要是说的再难听点,这些美人在他手里的手,他怎么就没马上风?结果刚给了朱祁镛这没几年,就掏干了,一命呜呼了呢?

朱祁镇从先帝那里接手的江山社稷,是历经了仁宣之治的大明朝,哪怕说是兴文匽武,但是正统年间,大明三征麓川、三次北伐皆大获全胜,连瓦剌人都没敢想,能在土木堡豪胜大明一场,这江山怎么在朱祁镇手里,就是哪里哪里都有毛病,哪里哪里都出问题,到了陛下手里,却又如此强盛?

这说的就是德不配位。

朱瞻墡看着仵作的验尸题本,满是无奈的说道:“他怎么敢,怎么敢,吃了虎狼之药,还喝酒,虎狼之药本就凶险,再加上酒,这天底下谁敢这么吃?”

朱瞻墡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悲伤,但若说因为朱祁镛之死,悲伤到不能自己,甚至失心疯了把罪责扣在大明皇帝的头上,也没到那个份上。

朱祁镛都多大了,又不是孩子,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完,怪不得别人。

次日清晨朱瞻墡开始准备回京之事,八月的风带着狂风暴雨吹到京师的时候,朱瞻墡回到了京师,先是到讲武堂朝见了陛下,而后赶回了襄王府主持丧葬事宜。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朱祁镛的死因还是有些人知道了,哪怕是坊间传疯了,在朝廷定性上,仍然是暴疾而亡,这便是维护了襄王的脸面。

在朱祁镛下葬之后,朱瞻墡也没回大宁卫,而是留在了襄王府内。

但凡是襄王在京师,那陛下就必然要动身出京,不是亲征,就是南巡,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朝中开始廷议景泰十四年南巡之事,这次南巡的路途不仅要到杭州,还要到广州府,还要到交趾交州(故升龙府)去,这便是有的议论了。

这一去至少就是两年的功夫,廷臣们光是为了这路程,就跟陛下好生磨牙了一番,去个半年也就罢了,这一去就是两三年,太子尚且年幼,朝臣们如何肯答应?

景泰十二年,商议十四年南巡之事,这一点都不早,皇帝陛下南巡路途之遥远,舟车劳顿,沿途接待,都是大问题,景泰三年陛下去南衙是为了平叛,景泰七年,陛下去南巡是为了解决冬序,尚且要近半年时间安排,这一次既不是冬序,也不是亲征平叛,自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天子出巡,非同小可。

比如那隋炀帝,巡着巡着,江山拱手让人。

这南巡兹事体大,朱祁钰也没有着急,容朝臣们细细商议便是。

京师在为了南巡到底要不要到广州府,吵个不停,而西洋之上,从旧港出发的大明水师,来到了锡兰,而打前站的则是之前的旧港地头蛇陈寿延陈老。

这陈寿延从反明急先锋、吴王张士诚遗脉,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明的忠犬走狗,锡兰国王那只能把陈寿延奉为座上宾,陈寿延还占了陈伦坡这片地,彻底成为了大明认证过的海外藩镇。

大明水师抵达锡兰之时,正值酷暑难忍之时,这天气燥热海上极为潮湿,连今参局这个妖妇这几日都很少缠闹唐兴,实在是太热了,稍微动一动就浑身是汗。

碧海蓝天,大海一望无际皆是碧蓝,海天一色,沙滩上的椰树随着海风阵阵飘荡,这港口在陈寿延的修缮下,终于有了几分模样。

之前大明南下西洋的时候,这陈伦坡就是锡兰最大的港口,当初极为繁华,到了大明不再南下西洋,这海盗四起,海路逐渐断绝,这港口反而慢慢衰败了。

直到大明再次开海,大明那些武装商舶再次来到西洋,这港口再次启用,有了当初的繁华模样。

“拜见天国上使!”锡兰国王穿着大明赐下的五章衮衣,跪在码头上,恭迎上使到访锡兰。

唐兴和刘永诚没有计较锡兰国王那一口谁都听不懂的大明雅言,两个小黄门专门抬着象征着李宾言的椅子,其实锡兰国王这礼节错了,按照大明藩国仪注,五章衮衣是有资格在迎圣门再拜见,而不是到港口来。

当然也有可能锡兰国王清楚此事,只不过是当年被大明军给打怕了,拿不准的地方,都以更加恭顺为准。

郑和带着两千人,车平了狮子国王亚烈苦奈儿率领的五万军,俘获锡兰国王带回大明受审,而后赐下五章衮衣,任命邪把乃耶为锡兰国王,按照藩国仪注,按亲疏有别赐九章、五章衮衣,比如朝鲜、琉球为九章,安南、倭国为五章,锡兰国王按制和安南倭国等序。

刘永诚侧着身子,吊着嗓子说道:“陛下有旨,平身。”

“嗯?”刘永诚和唐兴愣住了,因为他们面前的锡兰国王,居然是个漂亮的女人,唐兴是皇亲国戚、刘永诚更是永乐年间到现在的六朝元老,他们的眼界极高,在他们看来很漂亮,那的确是很漂亮。

大明人在南洋诸番口中都被叫做白人,是因为大明人比他们白得多,而这个锡兰国王并不是棕色系,而是皮肤白皙,在这艳阳下甚至有些刺眼。

这国王的身高只比唐兴低了半头。

贤豆人是一种在西域广泛认同的蔑称,嘲讽的就是当地人的身高,而大明人普遍比南洋人和西域人还要高,一路行来,唐兴就没见过这么高挑的女子。

“你是国王?”唐兴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出现了一些偏差,之前他们在旧港探听到消息,这锡兰国王应该是个名字很奇怪的糟老头子而已。

通事将话翻译了过去,这女子显然不会汉话,只是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通事小心翻译。

几个通事相互商量了一番,确信自己翻译无误后说道:“狮子国和白象国发生了冲突,白象国在大明的战船不再出现海面上之后,就肆无忌惮的侵占了狮子国的领土,在长达二十余年的反抗中,狮子国王在圣女的带领下,战胜了白象国,最终赢得了胜利。”

“狮子国盼望着大明战船再至,就像是干旱的土地渴求着甘露降临,我怀着十分的真诚和热切迎接大明天使的到来,大明当年赐下的五章衮衣就是狮子国能够战神白象国的圣物,感恩大明,就像是感恩梵天一般。”

“这位狮子国女王自称……名字叫许世敏。”

狮子国是僧伽罗王国,白象国是泰米尔王国,狮子国和白象国在大明的语境里都是锡兰这片土地上的国家。

大明不再南下西洋后,泰米尔王国开始南下,占领了锡兰大部分的领土,而后狮子国开始反抗,在最近两个月,才将白象国彻底赶下了海,这锡兰国,还是当年那个受大明皇帝恩封五章衮衣的锡兰狮子国。

唐兴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从他收到的消息来看,帖木儿王国南下欺负的好像也是白象国。

“她说她叫许世敏?汉姓?姓许?咱们离京的时候,胡少师也没提过这茬啊?”唐兴一脸迷茫的看着刘永诚说道,他还以为是什么皇家辛密,结果刘永诚也是一脸迷糊。

刘永诚认真的回忆了半天,太过于久远,刘永诚有些不确信的说道:“当初胡少师在朝廷是礼部侍郎了,我当时也是朝臣之一,未曾听闻有赐姓之说。”

其实唐兴和刘永诚,都搞错了,这许世敏姓许世,不姓许。

这说起来也是个误会,是册封锡兰国王的圣旨里有许世代延这四个字,锡兰懂汉话的不多,懂这种文言的更少,还以为是皇帝赐的名,这锡兰狮子国国王邪把乃耶就把名字改为了许世代延,而后这邪把乃耶的后人,便都姓许世了。

“恭请上使下榻。”许世敏领路,这五章衮衣,显然是永乐年间的真品,虽然已经有些破旧,但是其针脚依旧不是这锡兰能做出来的。

幸好,来的时候,唐兴和刘永诚带了不少空白敕谕,也带了册封用的五章衮衣,就是要沟通一二,这锡兰国王愿不愿意受封。

强扭的瓜不甜,若是锡兰国王不肯受封,那回头再派两千人把锡兰国王拿到京师,再封也不迟。

大明在海上,的确是天兵天将,两千打五万生擒敌方国王,是郑和打下的战绩。

大明使臣下榻的地方,是狮子国精心筹备,在一个山谷之中,千脚之家的房屋内并不潮湿,甚至有几分凉爽,是锡兰为数不多的避暑胜地。

在大明通事们开始和锡兰官员沟通的时候,有着典型伊斯兰建筑风格,穹顶造型的锡兰王宫内,许世敏和一名俊朗男子正在激烈的争吵着。

许世敏已经没有了在港口时候的乖巧,她提着五章衮衣指着一个俊朗男子,厉声说道:“斯里贾亚,你这个骗子,你答应过我,打败了泰米尔人后,你就会娶我,现在你要把你心爱的女人,我,送给大明人吗?”

“你不仅把我们的天堂划分了一部分给陈寿延,还要把我也送给大明吗?”

陈伦坡在当地人口中名叫海的天堂,紧邻狮子国的都城。

斯里贾亚带着无奈说道:“世兰,你是锡兰最美丽的蓝宝石,我当然爱你,把你送给大明,就像是在我心上掏出了一个大洞,我真的很心痛,你冷静些,你想想,如果没有大明商人卖给我们的那些刀剑斧甲,我们能打的赢泰米尔人吗?我们需要保持好跟大明的关系。”

“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理应见识更美丽的世界,而你在我身边,多少人会为了你的美貌发疯,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来保护你。”

许世敏这才沉默的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

斯里贾亚这才松了口气,这个满脑子都是爱情的疯女人,总算是用花言巧语骗了过去。

一个阉奴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女王、领主,刚才大明天使传来消息,对于我们提出的将女王嫁给大明天子之事,大明天使回绝了……说……”

“说什么?”斯里贾亚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阉奴低声说道:“大明天使说:想什么好事。”

刘永诚是不懂变通的,一听锡兰方面提出这个要求,说的话可比这句难听的多,大意就是想入皇帝的法眼,许世敏长那个模样,连初试都过不了。

许世敏是漂亮,但也仅仅就是对比这些南洋、西洋的土番人漂亮罢了,大明礼部那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许世敏光是模样,连初试都过不去。

刘永诚和唐兴要真的是把这样的女子带回去,大明朝臣们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俩给淹了。

罗马公主埃莱娜,长得天怒人怨、祸国殃民,入宫之后,胡濙可没少挨骂,若不是为了宣称,胡濙免不了要挨弹劾。

“难道连世兰的美貌,大明都不放在眼里吗?”斯里贾亚皱着眉头满是感慨,那些大明来的商舶,看许世敏的眼光,恨不得生吞活剥。

其实是因为斯里贾亚并不出海,这在海上漂一年,连母猪都显得眉清目秀。

“大明要什么?”许世敏却松了口气,含情脉脉的望着斯里贾亚,询问着大明的要求。

阉奴低声说道:“一共十三款,一、锡兰国称藩,受封五章衮衣,行大明年号;二、陈伦坡港口对大明商贾开放,准许大明商贾携带家眷居陈伦坡,通商贸易无碍;三、大明在陈伦坡设立领事官,专管汉人事宜,锡兰国无权处置;四、协定钞关抽分,大明商舶抽分不超过一分;五、陈伦坡以大明君主恩封据守主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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