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793章

作者:吾谁与归

“等下,你先别说,朕把胡尚书的盒子打开,看看是不是你查到的这个人。”朱祁钰没让卢忠说完,而是先打开了一个匣子,是胡濙写下的两个字。

卢忠看陛下打开了匣子,便开始汇报案情。

朱祁钰看着手里的两个字,感慨万千的说道:“这老狐狸,猜的很准啊。”

胡濙留下了两个姓,和卢忠调查的结果,一模一样,至于那个值得铤而走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就得卢忠去查了。

胡濙显然是知道那个秘密的。

第八百七十六章 快刀斩乱麻,办个加急

为什么会推焦显为替罪羊呢?因为焦显姓焦,象征着烧焦了的意思。

宋神宗元丰三年,户部侍郎李定主持会试,蔡京的弟弟、王安石的女婿蔡卞同知贡举,考场设在了开宝寺,临近考试的时候,天宝寺大火,李定、蔡卞等人差点被烧死,若不是营救之人砸了个大洞,这两位主考也要死于非命,但仍然造成了试官和执事多焚而亡,四十人被焚与火场之中。

朝廷处置之后,只能重新设立考场,最后的状元名为焦韬,谚曰:不因天宝火,安得状元焦的说法。

所以,这次落锁的人是佥都御史焦显,那荧惑守文昌,贡院大火便不足为奇了。

荧惑守文昌是一种天文现象,荧惑是火星,文昌为上将、次将、贵相、司命、司中、司禄六颗星,在这句荧惑守文昌的天象之中,文昌专门指的是司命,因为这颗星职司文武爵禄科举之本,荧惑守文昌,便是火星和这颗司命星离得最近,这种时候,最容易有火灾。

可是钦天监监正许敦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专门上表此说法为无稽之谈,钦天监对这种说法表示不认同。

谶纬之言祸乱朝纲,那是要被陛下斩两遍脑袋的,有任何人搞任何谶纬之言,钦天监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和自己无关。

犹记当年陛下要亲征平叛的前夜,有流星划过天穹,当时朝中多有谶纬,钦天监依旧表示正常天文现象,不是什么凶兆。

卢忠的调查结果显示为礼部右侍郎邹干、郎中俞钦、主事张祥、御史唐彬一起做下了这桩惨案。

而胡濙写下的两个姓氏正好就是邹、俞。

卢忠靠的是环环相扣的证据,而胡濙靠的显然是洞悉人性和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也太狠了,不就是贪腐吗?就为了保住自己的仕途,就搞出这种惊天大案来,对于他们而言,仕途比人命还要重要?”朱祁钰看着手中的案卷,怒气冲冲的说道。

邹干、俞钦、张祥、唐彬四个人的秘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秘密,就是贪腐,这些人拢共贪了二十多万两银子,这啸聚的举子便是行贿之人。

在大明朝贪腐案,大抵是不会死的,顶天了也就是流放三千里,不是永宁寺便是鸡笼岛,若是送到鸡笼岛,那也不算什么苦寒之地。

可是贡院纵火,那便是死罪难宥了,朱祁钰自然有点想不明白,这为了仕途,搞出这种惊天大案来,至于搞到这个份上吗?

“陛下,多数时候仕途比人命重要的多。”卢忠俯首答话,跟着陛下这么些年,卢忠办了太多太多的案子,对于百官而言,升迁二字,那比命可重要的多,礼部多事,自从胡尚书退了之后,萧晅人头落地,这礼部便有些乱,这等关键时刻,为了更进一步,自然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拿了吧。”朱祁钰朱批了卷宗,这一部主事尤其是尚书的选择,的确是很重要,萧晅就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做了几个月,闹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事儿。

卢忠并没有让案子过夜的打算,立刻就带着缇骑们去了官邸,将一应案犯全都拿回了北镇抚司。

而佥都御史焦显刚刚在北镇抚司把事情交代清楚,这焦显和邹干等一众案犯,走了个照面。

“这是……”焦显看着这几位都带着枷锁,惊讶无比的问道,他和御史唐彬算是同乡,而且私交不错,这个时候,焦显也意识到了,自己被这位同乡好友给骗了,差点就成了替罪羔羊。

“焦御史是聪明人,还需我多言?”卢忠则是颇为客气的和焦显说着话。

焦显又不是案犯,卢忠自然客气,若是焦显也是纵火案犯之一,那卢忠的态度,可想而知。

“唉。”焦显看着灰头土脸的几人,只是叹息一声,看着他们进了北镇抚司的诏狱,才离开了锦衣卫的衙门。

回到家中的焦显也没停,从家里挑选了几副字画,便急匆匆的赶往了胡濙的府邸拜访。

今日在朝堂之上,若没有胡濙站出来说话,他焦显绝对不会如此轻松过关,那可是在陛下面前扯谎,真的轮起来,陛下以非刑之正治他一个欺君罔上之罪,天下也无处喊冤去。

胡濙让焦显进了门,但是却没让焦显拿的字画进门,道谢胡濙可以接受,可是这字画进了门,就说不清了,胡濙是个谄臣,又不是佞臣,不想自己的恶名再加上结交广甚,私结朋党、贪腐成性了。

“知道你听闻贡院大火,这坊间传闻御史姓焦,妨了贡院文脉,这场大火都说因你而起,你便是慌了神,可是在陛下面前扯谎,你也是胆大包天!”胡濙看着恭顺的焦显,仍然是训诫的口气。

“谢胡少师仗义执言,若非胡少师为某说话,少说也要去北镇抚司过一遍五毒之刑了。”焦显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仍不知错,仍不知错啊,焦显,你没有恭顺之心!”胡濙一听焦显如此说话,便是更气,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

“学生何错之有,还请胡少师明示。”焦显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询问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胡濙看着焦显语气颇为郑重的说道:“你当真今天是我一席话语,消了你去解刳院的罪责?那是陛下宽仁,压根就没打算跟你计较,若是真的跟你计较,我一个退了的佞臣,三言两语管什么用?别说我退了,就是我没退,陛下真的要办你,我说什么不过是火上浇油。”

“之所以陛下不办你,是陛下知道你冤枉,这是你第一错。”

“第二错,便是你这句五毒之刑了,在你心里,或许是听闻流言,总觉得陛下喜怒无常,暴戾无度,嘴是别人的,人心是自己的,别人的话你听了,是非要你自己判断,陛下的确爱杀人,可是这哪个不是该死之人?”

“所以,我说你没有恭顺之心,这是你最大的问题,若是你有恭顺之心,也就不会在奉天殿,陛下询问之时撒谎了。”

焦显这才恍然大悟,俯首说道:“谢胡少师教诲,学生必然谨记于心。”

胡濙打量了一番焦显,人心隔肚皮,焦显到底是真的记下了,还是没有,胡濙不清楚,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真心记下,那是你的事儿,也不要指望每次出了事儿,会有人出面帮你,你明白吗?”

“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吧。”

胡濙下了逐客令,他一个退了的老头子,让朝廷命官以弟子礼在自己面前如此谦恭,也不合适。

“学生告退。”焦显再以弟子礼见礼,离开了胡府,临走的时候,他拿的那些字画,到底是没有送出去。

“父亲,为何要跟他如此推心置腹?”胡长祥有些想不明白,这焦显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父亲如此语重心长?

胡濙站起身来,看着门外说道:“焦显和唐彬是好友,可是唐彬贡院纵火,锒铛入狱,犯下了杀孽。这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焦显近墨未黑,这算是持节守正之人了,朝堂之上,每多一个这样的人,对我大明便是有益之事,自然值得我这把老骨头多唠叨几句了。”

“当年贺章就走在岔路口上,他去云贵巡抚之时,跟刘吉说出了那句倍之,明知道怎么跟陛下作对最是有效,可是这些年来,贺章成了陛下的肱骨之臣,在岔路口上,劝一个人便是一人。”

“父亲后悔吗?贺章的事儿。”胡长祥很明显的听出了父亲的唏嘘。

胡濙略显有些颓然的说道:“他那条右臂,我也有责任啊,当年我就不该对他下手这么重,逼他那么狠,当时只以为贺章要误入歧途,便拿来给陛下做例子,总觉得贺章有一天会成为那乱臣贼子。”

胡长祥却非常不赞同的说道:“那贺章的右臂,和父亲关系不大,都是那杨善里通外贼,若非如此,贺章出使鞑靼,那是大功一件,何来父亲苦苦相逼之说?我不认同,贺章几次以弟子拜访父亲,也从未对父亲有何怨怼。”

胡濙思忖了片刻,才摇头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胡濙这辈子做事,从来都讲究一个无愧于心,贺章这个忠臣良臣的胳膊,大抵是胡濙唯一于心不忍之事,人老了,就会对自己的一生回头看,胡濙这越看,自然心有所不安。

贺章本人从来没觉得自己丢了一条胳膊跟胡老师父有什么关系,相反当年的事儿,还是贺章拿着无德弹劾胡濙,在封建礼教之下,用无德弹劾,就是不死不休往死了得罪,倒是胡濙不计前嫌,对他有提携之恩之外,还有传道受业解惑之恩,官场上有些道理,看似简单通透,可是要领悟,那都得需要教训的,比如焦显这次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才领悟了一些为官之道。

有人指路,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杨善的女儿杨莹,就是贺章从教坊解救出来,送到了南衙织造局,算是把这断臂的事儿,彻底揭过了。

次日的廷议,气氛格外的压抑,朝中又有正三品的大员锒铛入狱,所有人都有些心有戚戚。

“朕不明白,邹干、俞钦、张祥、唐彬四个人贪这二十万两金花银,是正统年间的事儿,按照朕的意思,既往不咎过往不补,这正统年间的错,就是案发,朕还能拿他们如何?他们至于这般铤而走险,贡院纵火,天塌地陷的大事,朕怎么可能不一查到底?”朱祁钰将卷宗分发了下去。

礼部右侍郎邹干的贪腐案,还是正统年间的旧案,按照朱祁钰的规矩,是不会过分追究的,再加上正统年间,有些事儿身不由己,连朱祁钰颇为倚重的胡濙,都贪了两万多两银子。

那年头,你不拿,想要持节守正,怕是要遭牢狱之灾,于谦都因为两袖清风,进过诏狱。

“会影响仕途。”襄王朱瞻墡低声回答着,今天廷议,朱瞻墡接到了敕谕,也要参加,一大早就赶到了。

卢忠坐在末位的位置,他思考了片刻说道:“根据邹干的交待,邹干也是被那个举子给惹恼了,这些年,因为这些银子邹干屡次被威胁,这才打算给个教训,这天干物燥,这水火无情,便死了这么些人。”

邹干要杀九十多个人,也并非本意,其实他就是想烧死那个啸聚威胁他的举子,结果一把火烧起来,谁还能管得住?

朱祁钰点头说道:“一念之差,这件事从速从快吧,查清楚了,移送三法司,朕以为斩立决最佳。”

“臣亦以为斩立决为宜。”贺章作为三法司之一都察院的总宪,自然要表态。

商辂已经去了中路军,参赞昌平侯杨俊军务,太常寺卿空着,自然没有人因为职务必须要说八议,这邹干的案子,便只能加急了。

斩了一了百了,若是案子拖拖拉拉,反而有可能演变成党争。

快刀斩乱麻,几乎成为了景泰朝办京官大案的标准,不牵连广众,是陛下的宽仁。

皇帝真的要拿这案子做斗蛐蛐的草,反而对皇权有益,毕竟是斗蛐蛐,蛐蛐斗起来,那便没有精力跟皇帝争权了,这大抵就是民间传闻极广的平衡帝王术。

大明皇帝走大道之行,自然用不到这等帝王术了。

朱祁钰拿出了一份塘报,示意兴安将印好的塘报发给所有的廷臣,才开口说道:“昌平侯杨俊传来了塘报,鞑靼孛来、麻儿可儿袭扰大明军,被大明军击退,这孛来和麻儿可儿是什么来路?”

对于礼部右侍郎邹干的处置已经形成了决议,朱祁钰也开始了今天的廷议。

这第一件,自然是北伐军务。

昌平侯杨俊带着中路军北上,这还没跟瓦剌人打起来,先跟鞑靼人的孛来打了起来,大明军克敌,可是草原人来去如风,杨俊善战,也没有形成可称之为捷报的战果。

倒是这冒出来的鞑靼人孛来和麻儿可儿,的确算是个麻烦。

不过,也就是个麻烦而已。

朱瞻墡显然了解这个孛来,也是他在大宁卫王化鞑靼的老对手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 此间乐,不思黎

朱瞻墡坐直了身子,认真的思虑了一番开始介绍这两个大明的敌人。

“在王化鞑靼的过程中,自然有不服大明王化之人,而其中为首的便是孛来,孛来是喀喇沁部的台吉,他的态度也代表了一部分鞑靼人的态度。”朱瞻墡颇为郑重。

“永乐年间,大明北伐主要征讨的便是阿鲁台,阿鲁台是阿苏特部的台吉,这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同源,他们的都是当年蒙古西征后,由西域而来的阿速人和钦察人,再加上乞颜部本部组成,在胡元建立之后,被编为了怯薛亲军,组成了阿速卫和钦察卫。”

“胡元败北草原,阿苏卫和钦察卫扈从元顺帝北上,最终成为了今日的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这两部可并列视之。”

“永乐年间阿鲁台不敌大明文皇帝,远遁母纳山苟延残喘,直到宣德九年,阿鲁台被也先的父亲脱欢袭杀,阿鲁台死后,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后,这孛来和麻儿可儿便脱颖而出,成为了台吉,现在反明,也不奇怪。”

“贺总宪迎可汗脱脱不花入明的时候,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就反对,并且组织过了袭杀,贺总宪的胳膊,便是他们做的。”

朱瞻墡将这个孛来的来历做了介绍,其实这两个部族由来已久,并不是凭空在草原上就出现了,他们代表的是一种声音,反对大明王化的声音,他们团结的就是那一批反对大明王化,不愿臣服之人。

在大明看来,阿鲁台被击败后,伯颜帖木儿作为左翼诸鄂拓克,成为了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的台吉,这是大明对草原了解甚少导致,其实,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虽然名义上归伯颜帖木儿约束,但其实一直有自己的台吉,听从脱脱不花的调遣,而不是尽数归附了瓦剌人。

所以,孛来和麻儿可儿是作为鞑靼人出现,成为了大明的敌人,而不是以瓦剌人的身份出现。

若是论血统的话,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的血脉可比瓦剌人这些塞外的奴仆更加高贵,乃是阿苏卫和钦察卫,乃是正经的怯薛出身,班直戍卫。

奈何这草原上靠的是拳头,不是血脉。北元灭亡,北元汗廷慢慢被瓦剌人所架空,汗廷名存实亡,北元汗廷慢慢的变为了元裔,脱脱不花那可是正经的黄金家族血脉,不照样被也先架空,受尽了屈辱吗?

“没有争取的可能了?”朱祁钰斟酌了一番问道。

朱祁钰在询问这两位还有没有统战价值,如果仍然有一定的价值,自然值得大明朝廷下点力气,将孛来和麻儿可儿拉拢到大明的阵营,这次北伐伐的是阿剌知院,把草原人尽数变成敌人,不符合朱祁钰的本意。

景泰朝的北伐方略基本延续了永乐朝的北伐方略,拉一批、打一批、消灭一批。

朱瞻墡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拉拢了,当初武清侯在大宁卫剿匪,臣在大宁卫也多次和这两位斡旋,希望可以通过对话,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孛来和麻儿可儿上位的根基就是反明,他们不可能自断手脚,后来武清侯便多次剿匪,可是这草原广袤,几万人散在草原之上,哪里那么容易剿。”

要是那么容易剿灭,哪里还需要现在劳师动众的北伐?

朱祁钰点头说道:“朕知道了,那便无须留手了,应剿尽剿,不留后患。”

昌平侯杨俊送来塘报,一来是汇报中路军的进兵,二来则是询问这些鞑靼人的处置方案,打还是不打,打又用到几分的力气?之前一切的斡旋,在皇帝金口玉言说出无须留手之后,便不会再有斡旋。

孛来和麻儿可儿率领的阿苏特部和喀喇沁部便成为了大明的敌人。

无论之后如何王化,如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都要打过之后再谈,王化从来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消灭敌人的反对力量后,才能消灭敌人的抵抗意志,迫使对方臣服大明的意志之下。

相比较中路军和东路军,大明的西路军则是以防止瓦剌残部西逃布置,并没有太过于明确的敌人,一旦瓦剌残部有西进的打算,西路军的作用才会发挥出来,此时的大明西路军主要以巩固大明在西域的影响力为主,驻守在轮台城,巩固城防,维护商路畅通,加大对西域的军事羁縻。

“奥斯曼的使团已经到达了宣府,说是来践行当年之约,来送公主的,后日进京,陛下,应当如何处置?”鸿胪寺卿马欢说到了奥斯曼的使团,这走了这么久,终于到了京师。

朱祁钰嗤笑了一声说道:“什么送公主的,就是来探听大明虚实来了,不过是个由头而已,既然他要探听虚实,就大大方方的给他看,让奥斯曼的使者四处走走,也让奥斯曼的苏丹想清楚,到底该怎么跟大明打交道。”

“皇叔。”朱祁钰说着话便看向了朱瞻墡,面色颇为平和。

“臣在。”朱瞻墡一听这送公主就知道,陛下这是打算循惯例,继续往他府上送了。

“有劳皇叔了。”朱祁钰满是笑容的说道:“这几个公主就送到襄王府便是,朕可是把这几位公主,送到了朕的嫡皇叔府上,无论是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臣遵旨。”朱瞻墡俯首领命,他没有谢恩,只是领命。

朱瞻墡是喜欢胸前四两肉的那种类型,并不喜欢麻杆成精的柴火人,自然也不大乐意,这日后青史留名,说他这个嫡皇叔喜欢这口,那朱瞻墡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陛下不肯要,他这个皇叔只能受着了。

冉思娘就是当初造反的播州杨氏献上的,陛下对冉思娘的宠爱连外廷都是知晓的。

可自从这冉思娘后,无论是谁,再想方设法往陛下身边塞女人,难如登天。

在陛下心里,即便是四方之地,仍然有所差别,交趾是四方之地,陛下不要交趾的郑氏女,播州是大明四方之地,陛下就肯要冉思娘。

“大明在交趾的王化顺利程度,远超朕的预期。”朱祁钰拿出了浚国公陈懋的奏疏,这封奏疏兴安已经让司礼监抄录,分发到了所有廷臣的手中。

朱祁钰的面色愈加奇怪的说道:“朕还以为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动荡,才会初有成果,但是今日看来,是朕有些料敌从宽太宽了些。”

朱祁钰对交趾的料敌从宽宽过了头,也不能怪朱祁钰,在后世,那交趾是个独立国家,而且和中国发生了不少的龌龊。

后世交趾的法理,其实是鸦片战争后,鞑清签署了《中法新约》,放弃了对越南的宗主权,将交趾的宗主权转让给了法兰西,而后交趾在反殖民的运动中,获得了独立。

可是景泰年间的交趾,从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等各个角度而言,都高度依赖大明,大明对交趾王化顺利,也不在意料之外了。

陈懋的奏疏里说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交趾人里的读书人本就讲汉话习汉文,而大多数的交趾人学汉文汉话,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顺利沟通了。

这代表着大明在交趾有着极其深厚的统治基础,这也是当初于谦坚决反对皇帝陛下日拱一卒打法的主要原因,交趾在很长时间内都是中原王朝的四方之地,和倭国完全不可混为一谈。

事实证明,于谦的谏言是正确的,大明军队在南下消灭了黎宜民政权之后,并没有朱祁钰预想的那般三日燃狼烟,五日袭军民出现,大明在交趾并没有打成治安战,而是打下来后,便开始了稳定统治,尤其是陈懋在交趾基本延续了在福建安土牧民的方略,成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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