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125章

作者:吾谁与归

“再来一次?你们悠着点啊,朕可不想被赶着去南京。”朱祁钰叮嘱了一下石亨三人,这要是再播迁,这不用玩了。

这一次,朱祁钰没有播迁,因为杨洪和于谦玩了一出金蝉脱壳,从哈密卫走河西走廊,取山西,陕西,夺太原、开封、大名,将京师团团包围。

朱祁钰这次被瓦剌人给俘虏了……

石亨三人走出隔间,人都傻了,俯首说道:“陛下。”

三个人很是难为情,他们带着人出兵了,然后陛下在京师,人没了……

石亨挠头说道:“这,瓦剌人,怎么从哈密卫进攻啊。”

于谦无奈的亮出了手中的旗说道;“也先和别失八里的歪思汗,打了三次,也先大获全胜,拿到了哈密地区,自然可以从哈密卫进攻。”

朱祁钰怒其不争的说道:“你们真是太大意了!那后山上的老歪脖子树,是给朕准备的是吧。”

“吃饭!”

其实战争没开始的时候,朱祁钰就猜到了结果,但是被打了个【天子北狩】的结局,是朱祁钰万万没想到的。

这个结局,只存在于理论的可能,结果就被石亨他们三人给打了出来。

杨洪和于谦两个人联手,其实真的很难为石亨他们三个了。

杨洪是杨俊的父亲,这真的是爸爸打儿子一样。

于谦赶忙解释道:“陛下,这在现实里,是万万不可能的,兵棋推演并不完善,瓦剌军队,怎么可能从哈密一直打到京师城下呢?”

“大明只是京营动了,边镇又未动分毫,京师被围之时,也只是调动了备倭军和备操军,未曾天下勤王,地方安泰如初,瓦剌连河西走廊都过不去,就得全军覆没。”

朱祁钰当然知道,基本不可能,只是兵推罢了,消遣而已。

吃晚饭后,朱祁钰决定换边。

他笑着说道:“这次换你们三人持有瓦剌,我们三个持大明。”

朱祁钰这次依旧是稳坐钓鱼台,看着杨洪和于谦表演,经过了三百多个回合,瓦剌人【被迫西进】了。

石亨依旧有些不服,要再来一次,经过了将近四百个回合,石亨三人,被直接打出【扫庭犁穴】。

“陛下还说这不是欺负人吗?”石亨摇头,这种兵棋推演完全是理想状态,理想状态下,瓦剌人直接被驱赶包围在了杭爱山脚下。

“今日兵推结束。”朱祁钰让兴安收起了棋盘,一行人向着讲武堂外走去。

石亨、杨俊、孙镗要去京营提督值守,五人在讲武堂前拜别了陛下。

朱祁钰专门让大家空出时间来,除了兵推一下对瓦剌人扫庭犁穴之外,更多的是表现实力。

除了文官之外,他更有武将。

朱祁钰是不想朝堂出现党争的,他也在一直如同炫耀一样表现自己的实力,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皇帝做起来说起来很容易。

就是印把子,钱袋子、枪杆子和笔杆子,但是知之非艰,行之惟艰。

朱祁钰在告诉那些宵小,在想做什么的时候,仔细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实力。

朱祁钰的目光看向了迤北,此时大明的战神,又在做什么呢?

瓦剌人到底要怎么处理他们俘虏的这个皇帝呢?

是继续和汉使扯大锯拉磨?还是直接放弃敲诈,将人送回来呢?

养一个皇帝,那可是很费钱的事儿。

瓦剌已经养不起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送稽王归京

朱祁钰只是在兵推棋盘上,被打出了【天子北狩】的结局。

而此时,朱祁镇,真的在北狩。

京城的消息,正在远远不断的传到将中帐大营扎在集宁的瓦剌。

各方反应各有不同。

季铎,是太后的人。

确切的说,在正统年间,你不舔王振的脚底板,你只能舔孙太后亲族会昌伯孙忠的脚底板,否则你还想升迁?

不让御史弹劾你一番,把你弄得狼狈不堪,都是好的了。

宁阳侯陈懋,不就是这个例子吗?王振的太监小田儿,带着人到了甘肃,大肆索贿。

甘肃这地方穷,穷到什么地步?

穷到到当年信国公汤和打到宁甘肃的时候,千里无鸡鸣。

甚至还发生争议极大的汤和弃地的事儿。

这军卫法在甘肃顶多是让迁徙过去的百姓们,有了地种,也仅此而已。

小田儿索贿不成,就以陈懋恃宠自恣,乾没钜万,失律致寇,又取所遗老弱,杀良冒功弹劾陈懋。

御史们跟疯狗的一样咬着陈懋死死不放,陈懋屡次陈情,最后被削了爵。

季铎看着京师来的消息,眼神一直流转不定。

宣府之战大捷,大明大获全胜,孙忠庶子孙续宗无状,谋害稽王府世子,陛下怒再斩自杀的孙续宗。

很快,陛下就把孙忠营建的天寿山正统帝陵给炸了。

这些消息传来,季铎终于松了口气,这帮大明的蛀虫,倒霉玩意儿,终于碰到了一个能制得住他们的皇帝了!

“岳指挥,你怎么看这个事儿?”季铎询问着岳谦,岳谦毕竟是正使。

岳谦眉毛一挑,反问道:“季指挥,你怎么看这些事儿呢?”

季铎知道,选择的时候来了,他不能再不看、不听、不说了,他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他清楚的知道,岳谦和那两个整日里连面甲都不摘的无名缇骑,到底要做什么。

季铎满是笑容的说道:“好事啊,都是好消息。”

“稽王还是留在迤北好。”季铎的话并不是模棱两可,他无诏,但他可以断定岳谦有诏。

季铎的态度很明显,我同意,我支持、我参与,大家一起干!

汉使帐内的四个人,彼此都松了口气,都是大明的臣工,都是替陛下干活,要是起了内讧,彼此争斗无碍,万一耽误了陛下的大事,他们此行四人,那是一个都活不了了。

岳谦看向了窗外,颇为疑惑的说道:“这瓦剌人最近到底在搞什么?这宣府之战,都打了一个月了,也是没一点动静。”

瓦剌人没搞什么,瓦剌的太师也先,只是有点进退两难。

他不想回和林,那地方一到冬天,全是白毛风,活的极为辛苦,哪里有集宁、河套待的舒服?

但是不回和林,大明不动手,鞑靼人就要动手了,脱脱不花要立小王子为世子的事儿,已经传遍了草原。

也先和几个鞑靼王沟通无果,也先刚在京师、宣府碰的满头是包,现在打起来,也先也无必胜的把握。

他必须要走了,这是瓦剌四部共同的判断。

只是还有一个人,没法处理,朱祁镇。

带回和林,和林养不起这么尊大佛,瓦剌都快被朱祁镇给吃穷了。

不带回去,就这样没有任何赎金就送回去,也先也不甘心。

大明怎么能这么过分呢?连膳费都不肯出,多少把吃喝的钱给了吧。

但是大明就是不给。

北归的一切准备都已经做好了,现在只有一个正统合罕,无法处理了。

“大石,我们借着送正统合罕回去的名义南下,沿途抵抗极其强烈,让我们损兵折将。”伯颜帖木儿侧着身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伯颜继续说道:“我想,我们从一开始的思路,就错了。”

“真的想灭明,不是和大明攻伐,而是把这位正统合罕,送回去,正统合罕送回去,我们还有这么多的顾虑吗?”

“把正统合罕送回去!现在大明京师也在我们手里了!左右不过是再抓一遍罢了。”

“正统合罕会自己杀了于谦、石亨等人,正统合罕会自己的向南播迁,正统合罕,才是我们瓦剌最好的朋友!”

“就像是肯特山上猎鹰和牧羊人的一样。”

“一个很糊涂的牧羊人,才会让肯特山上的猎鹰吃饱,吃好。”

也先的眼睛逐渐瞪得极大!

伯颜帖木儿的这个说法,这个领悟,为何不能早一些说出来?

哪怕是在宣府之战之前,他只要把这位很糊涂的牧羊人送回去!

大明所有的地方,就会变成瓦剌这个猎鹰的食物,因为朱祁镇是个再糟糕不过的牧羊人了。

即便是再差劲儿,还能有现状这么糟糕吗?

大明在新皇帝陛下的带领下,正在从猎物变成猎人,他们的火炮、火铳的威力越来越大,而且夜不收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

不断的压迫着瓦剌人的生存空间。

漠南已经被夜不收的活动摸得很清楚了,尤其是沿路水草,甚至还有几个千户,死于夜不收的刺杀之中!

“现在也不晚。”伯颜帖木儿继续说道:“我们只要把正统合罕送回去,他们就会自己斗起来,大明人常常嘲笑我们蒙兀人,为了争夺汗位,同室操戈,他们大明人,也做这些事。”

“建文年间,建文帝和明太宗皇帝为了皇位,将整个天下都打的稀巴烂。”

“只要把正统合罕送回去,他们就会自己斗起来,斗的你死我活,瓦剌正好借此喘息,大石,以为如何?”

也先深吸了口气点头说道:“好!”

伯颜帖木儿继续说道:“我们应当派出三百人使团,将正统合罕送回京师,直到四夷馆,顺便带些牛羊牲畜,缓和与大明的关系。”

也先一愣,眉头紧皱的说道:“那岂不是让我们的好儿郎去送死吗?大明的新皇帝,可是好杀人啊。我们瓦剌儿郎前往大明,必然会被杀死。”

大明皇帝连瓦剌的使者都不放入城,一律乱枪打死。

这派三百人使团过去,大明皇帝一旦接走了他的大兄,那他这三百人,还有活着的可能吗?

完全没有。

伯颜帖木儿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们若是不派人过去,把正统合罕交给那几个使臣,正统合罕,怕是更回不去了。”

“大明大皇帝陛下,先尊上皇、又削帝号、再废太子、炸正统帝陵,这一桩桩,一件件,咱们那正统合罕还回得去吗?”

“只要这正统合罕进了京,京城里有正统合罕的母亲,孙太后作保,就无事了。”

“整个正统一十四年,天下群臣皆为这位正统合罕的臣工,他们也会保着正统合罕活下去。”

“只有这位瓦剌人最好的朋友,正统合罕活着,我们瓦剌人才会有好日子过。”

伯颜帖木儿最近一直研究,该怎么送回这位正统合罕,他研究来,研究去,总觉得交给汉使,连集宁都走不出去,正统合罕就得一命呜呼。

这些汉使们,早就对正统合罕没有了一点点的敬畏之心。

也先看着悠远的天空愣愣的说道:“那你和正统合罕说一下,然后派三百人送他回京吧,无论如何这瓦剌,养不起他了。”

瓦剌贫瘠,养一个皇帝,消耗人力物力,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他也先都没那么享受过!

伯颜帖木儿走出了大帐,他其实和大明的一些人,一直有联系,郭敬、喜宁向草原走私钢羽火器,独石镇守太监韩政要向瓦剌人兜售情报,这些都有一个接收的人,这个人就是伯颜帖木儿。

而做这些事,不是仅仅宦官就可以。

伯颜帖木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写好了书信,交给了阴影中的一个人,低声的嘱咐道:“告诉你家家主,他们的皇上,不会交到汉使的手中,而是由瓦剌护卫,送回京师,请他放心。”

“还有,让你家家主,沿途打点,内外合力,务必保证能够顺利抵达京师!”

“是。”阴影中的人拿走了书信,没于夜色之中。

莫罗挑亮了烛灯,看着父亲愣愣的说道:“父亲,女儿想陪夫君一起回去。”

伯颜帖木儿一甩袖子转过头来,愤怒的说道:“胡闹!”

“你都瞧不起那厮,你跟他回去干什么?”

“女儿不想孩子夭折,迤北苦楚。”莫罗却是丝毫不畏惧,抚摸着肚子说道:“若是你不让,我就自己去,总归是能去的。”

伯颜帖木儿面目狰狞的说道:“正统合罕回京,必然是腥风血雨!你跟着去京师,就是去送死,你知道吗?”

“爹是为你好!女儿啊,你不要糊涂。”

莫罗却是摸着肚子继续说道:“不,我就要跟着一起回去。你们不就是想拿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他吗?”

伯颜帖木儿连嘴角都在抖动,指着莫罗几近歇斯底里的说道:“一个孩子!他在草原上,很容易就夭折了!就像那些从山崖和树上,掉落的雏鹰一样,我用一个孩子去控制你那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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