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秦跑龙套 第152章

作者:笑轻尘

嘿嘿。

鲁忠得意归得意,但还是稳下心神考虑事儿,大王驾崩,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儿,太子英虽昏庸,但毕竟已经成年,已有自已的主见,可不好糊弄,加之还有实力颇为强大的武氏一系在一旁虎视耽耽,局势可不好控制。

干掉太子英,另立新君?

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想法,不过,这实在太冒险了,事关鲁氏一族的百年基业,即便是家主,他也不也一个人擅自主张。

“国师有何想?”

鲁忠摇了摇头,努力驱除这个疯狂的想法,让自已冷静下来,且先看她有何想法再说。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偿了一口,唇齿留香,很不错。

“父亲,别打迷语了,您只管吩咐就是……”

郑萼一脸可怜兮兮的求助表情,让鲁忠心里很是受用。

“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拥立萼儿腹中的孩子为王?”

卟……鲁忠刚入口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呛得他咳声连连,眼睛翻白,差点喘不过气来,这鬼女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不过,好象还真有点道理,既然都是赌,那就干脆赌大的,主动权在他们手里,实力也比武系强大得多,理论上是足以碾压对手的,八成的赢面,他要不敢赌,还是人么?“好主意!”

鲁忠越想越得意,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拍着大腿呵呵直笑,这鬼女人疯疯癫癫的一句让他茅塞顿开,他决定豪赌一把!“老大人……我……我只是一时的气话……您……真当真了?”

唐素娥呐嚅着,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给吓坏了。

“老夫可是当真的。”

鲁忠捋着颌下长须,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唐素娥脸上的表情,她的反应让他大为放心,显然,那句诛心的话不是她蓄意为之,而是无心之言,也就是说,这不是预先挖好的坑的。

既然决定了,接下来就是商议各种细节了,当前最要紧的是把唐王驾崩的事压下来,密调羽林卫和禁卫军入宫,顺手把三大禁军里的各方势力清除掉,完完全全的控制宫中的局势。

其次就是威逼利诱一名太医对外宣称郑妃怀上了龙种,先立于不败之地,再假传圣旨,把太子英和一干重要的武系文臣武将召进宫,软禁起来。

与此同时,鲁忠在外头用唐王的兵符调动城卫军,控制四座城门与交通要道,搜捕政敌,完全掌控局势之后再想方设法把太子英等所有王族血脉清除干净,这样,郑妃腹中的“龙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

当然了,还有一个大麻烦,那就是掌兵在外的九公主唐飞儿!

第四百一十八章唐都之乱2

“左仆射大人放心,她回不来了。”

唐素娥轻声说道,不过,语气里带有一丝的不舍。

她曾经动过扶持唐飞儿的念头,只是她太聪明了,不好控制,还有,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没能啃上一口,多少有点遗憾呢。

鲁忠摇头,这鬼女人竟有如此嗜好,实在让人无语,反正你能摆平唐飞儿,那再好不过了。

商定了大致的行动细节后,鲁忠匆匆离去,不过,他从随行的护卫队里挑出十几个颇为机灵的人留下充当联络人员,也有监视之意。

对唐素娥和郑萼,他是不怎么放心,之前想自立门户就已经凸显野心,只是出了要命的事才不得不来求他。

就目前局势看,他也必须与唐素娥合作,等成功之后,再把人干掉,只剩下郑萼一个人独木难支,只能成为他的傀儡,必要时,等她熬到“生”龙种的时间再永绝后患,大唐就是他鲁氏的了,嘿嘿。

唐素娥站在宫门石阶上,目送鲁忠远去,唇角逸出一抹阴森笑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才是那只笑到最后的黄雀。

随后,她依计行事,积极配合鲁忠的所有行动,这让鲁忠很满意,但仍吩咐手下紧盯着唐素娥,以防她耍什么诡计。

计划原本进展得很顺利,独宠后宫的郑妃突感身子不适,经太医张奎把脉,确认郑妃已怀上龙种。

消息传出,群臣哗然,大多数人都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有的甚至认为郑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来路不明。

怀疑归怀疑,但没有真凭实据,无人敢说出来,随后,太子英等王族成员奉召进宫,然后是文武百官。

不过,兵部尚书武烈在进宫途中突得神秘人示警,奸臣鲁忠早有篡位野心,利用郑妃怀孕一事害死大王,暗中控制皇宫,已把所有王族成员软禁宫中,接下来就是对武氏一系举起屠刀。

武烈给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溜回家,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得做好突发事变的准备。

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很快就得到印证,有鹰扬将军鲁平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持虎符闯入城南大营,欲夺兵权,幸好武烈先一步通知他的人小心提防,鲁平夺兵权不成,反倒被营中的官兵一拥而上,丢了性命。

武烈又惊又怒,立时下令提前发动,发檄文控诉鲁忠的种种罪证,高举保王除奸的正义大旗,号召天下郡州的兵马铲除奸臣。

鲁忠正在暗中部署,不想消息泄漏,反被武系抢了先机,令他又惊又怒,他一边发文争辩,一边调动手中掌握的兵马反扑,因武烈抢占先机,抢夺了一些兵权,双方的实力差别不是太大,乒乒乓乓的打得热闹,双兵动用的总兵力多达三十万之众,一时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繁华热闹的帝都一下变成了人间炼狱,人人惶恐不安。

武烈虽占了先机,但终究比不上鲁氏一系的实力强大,而且在关键的战斗中指挥失误,最终导致兵败,武烈死于乱战之中,武系败亡。

不过,鲁忠还没来得及高兴,突觉腹部绞痛,七窍流血,死前才记起自已曾在宫中喝了半杯茶水。

鲁忠一生算计,胜利触手可及,但却挂得稀里糊涂,他一死,鲁氏一系群龙无首,谁都想当一哥,原本就不是铁板一块,为争权闹得四分五裂,唐素娥乘机发动,拉笼威胁暗杀,手段层出不穷,阴损毒辣,很快就铲除掉异已,控制了局势。

大权在握,这个可怕的女人终于举起了屠刀,包括长孙皇后太子英等所有王族成员,哪怕只是带点红薯藤的,都被她砍得稀哩哗啦的,死得不能再死。

当然了,这笔血债被她推到了鲁忠的身上,反正当时的帝都乱成一锅粥,到处是官兵在撕杀,皇宫也无法幸免,只有郑妃得生长上神眷顾,幸免于难,好在她怀上龙种,唐氏的香火没有断绝。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未出生的小小唐王被拥立为新唐王,太后郑妃亲政,唐大国师掌权,胆敢出声反对者,格杀勿论。

唐素娥虽成功篡位,但她千算万算,仍然算漏了一着,确切的说,她应该是不知道还有飞鸽传书这东东。

帝都动乱一起,长期潜伏在城里,嗅觉一向灵敏的谍报人员立刻放飞信鸽,而且为确保消息能够传送出去,一口气放了三只信鸽。

信鸽虽然经过长时间的专门训练,但并不是所有的信鸽都能准确无误的飞回家,从宜城里飞出的三只信鸽只有一只成功飞回百陌郡城,信使再以最快的八百里加急速度飞奔,送到梅县,也因为李卫的多情,唐飞儿才得以逃过劫难。

在回梅县的半道上,有夜不收赶来传信,唐军已拔营撤往田县城,夜不收正暗中尾后跟随监视。

情况不明,李卫也不敢下令追击,回到梅县,他当着唐飞儿的面提审受伤被俘的刺客。

酷刑之下,这些刺客并不是真正的死士,全都一五一十的招供,他们都是国师唐素娥安插在军中的刺客,暗中监视唐飞儿的一举一动。

就在昨天,他们接到了行动的烽火信号,得知唐飞儿明日一早要去古塘山赴约,便偷溜出营,埋伏在林中行刺。

“为什么?”

刺客的供词让唐飞儿惊呆当场,打死她也想不通唐素娥为什么会下此毒手?李卫朝巫悠使了个眼色,巫悠咳一声,把那份从宜城紧急传回的情报递过去,“公主殿下,你且先看看这个。”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们骗我。”

看过情况,唐飞儿的俏面瞬时变得惨白无血,出征前,父王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一下就加崩了?还有,鲁忠虽嚣张,但还至于胆大到造反吧?“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李卫发出一声轻叹,低声解释,这份情报是潜伏在宜城里的谍报人员通过特殊渠道紧急传回来的,消息千真万确,只不过,潜伏的谍报人员无法接触到唐廷的高层,且又事发突然,只能根据当时的情况综合分析,想要知道原因,或许还要等上几天。

“我是俘虏么?”

唐飞儿呆立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李卫,低声询问。

“不是,你是我的客人。”

李卫脱口而出,不过,心中难免有点纠结,难道……就这么放她走?“那我可以离开么?”

唐飞儿急声问道,她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回到帝都,但又怕他不肯放人,毕竟,再怎么说双方现在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不过,她的心中涌起丝丝的甜意,朋友这两个字,她真的很喜欢。

“你随时可以离去啊。”

李卫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他不是不肯放人,而是担心她的安全,天知道唐都现在混成什么样子,最终获胜的会是哪一方?

唐素娥既然敢命潜伏军中的杀手行动,说明她肯定有什么计划。

“谢谢,可是……我必须得回去……”

唐飞儿苍白的俏面上浮现一抹红晕,帝都乱成这样,不知道母后和兄弟姐妹现在怎么样了,无论如何,她都得赶回去,协助太子稳定局势。

“好吧,我会派人护送你到田县。”

李卫叹气道,他知道唐飞儿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唐飞儿归心似箭,只是匆匆喝了一杯茶水,便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赶往田县。

如果有什么意外,大军就撤回田县驻守,这是她赴约之前就交待过车罡的,她打算率一部份军队赶回帝都,先稳定局势再说,至于他会不会乘此机会进攻,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如果天要亡大唐帝国,她也没有办法。

骑兵护送唐飞儿到了田县城下,随即返回梅县,唐飞儿一进城里,就给官军扣押起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唐都之乱3

唐飞儿根本不知道自已前往古塘山赴约,前脚一离开军营,龙骑鹰扬将安桐立马发难,杀死副帅车罡,再拿车罡的令箭把武系公主党的中高级军官骗进帅帐,全部诛杀,成功的夺取兵权。

安桐是鲁忠安插在唐飞儿身边的重要棋子,看到动手的信号后,立动不动声色的做好各种安排。

苍云大陆传递信息最快的是烽火与狼烟,不过,一般只有在帝国被入侵的紧急时刻才使用,因为它们只能传递最简单的信号或信息。

唐素娥也象鲁忠一样在唐飞儿的身边安插有一些棋子,这些棋子在大军出发前就已得指示,三道狼烟就是行动的信号,难得的是两方的人好象商量过一般,分工颇为明确,区别是鲁忠的人在军营里先一步发动,抢占先机,不管是何方势力的人,只要不是鲁系的,全部干掉。

安桐成功夺取兵权,立时主军撤回田县城,军中士气普遍低迷,他哪敢与秦军一战?

而且帝都情况不明,就目前局势看,还是退兵防守最为稳妥。

大军退至田县,安桐一边布防,加固县城城防工事,一边派人赶往帝都打探情况,向鲁忠请示。

唐飞儿突然回来,把安桐吓了一跳,思量一番,他决定先把人软禁起来,反正人控制在手时,随时都可以解决,万一有什么意外或变故,唐飞儿也可成为谈判的筹码。

田县城里也有秦帝国潜伏的谍报人员,不过,他们没法进入军营刺探消息,自然不知唐飞儿被软禁一事。

李卫也不知道唐飞儿被安桐软禁起来,在敌情不明,后勤运输困难,粮草不足的情况下,他宁愿错失战机,继续等待。

当然了,上述情况是主要原因之一,这其中还掺杂了某些连他自已都说不清楚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唐飞儿吧。

好在巫悠田策温子山等人也同意暂缓进攻,最主要原因是粮草的问题,唐帝国近年很惨,别说百姓吃不饱,当兵的也不一定能吃得饱,即便攻克了田县等城池,只怕也弄不到多少粮食,相反,为安抚城里的百姓,估计还得拿出大量的粮食分给他们,所以,还是缓上一缓,等储备足够了粮草再进攻吧,这乌龙山险道的确是非常难走,严重影响了后勤的运输速度。

于是,双方难得的出现短暂的平静,安桐更是老老实实的命士兵加固田县城的城防工事,他哪敢率军主动出击,秦军没来进攻已是万幸,他甚至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固守田县城的真正目的只不过是在等鲁忠的指示而已。

五天之后,从帝都宜城方向跌跌撞的跑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而且身上都带着伤。

听士兵禀报,安桐连忙命人把人接进县衙。

“七郎君,你们这是……”

看着面前几人的惨状,安桐脸色大变,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

七郎君名鲁波,鲁氏七房的大郎君,年青一辈的杰出人物,谋士型人才,极得家主鲁忠的重视。

“完了,全完了……”

鲁波狠狠的灌完一壶茶水,喘了一口大气,才沉声说道。

“我们全上了那老妖妇的当了!”

一名鲁氏子弟咬牙切齿道,因过度悲愤的表情显得狰狞吓人。

听完鲁波的讲述,安桐骇得面色惨白,鲁氏武系,还有公主党三大势力全上了唐素娥的当,败得很凄惨,老巢没了,这可怎么办?“安将军,唯今之计,你要么把我们兄弟绑了,向老妖妇投降效忠,要么投靠秦人。”

鲁波目不转晴的看着安桐,脸色显得很平静。

“安某能有今日,全拜仆射大人所赐,七郎君只管吩咐便是。”

安桐深吸一口气,看着鲁波从容说道,且不说心里不愿向一个女人屈服,就算他投降效忠,身上已带着明显的鲁氏烙印,日后没被老妖妇干掉已是命大,仕途肯定是没了。

倒不如乘着手中还掌握有十万大军,降靠秦人,最差也能保住目前的官职。

何况,秦帝国之强大,他已经领教过了,近年的几次大战,大唐有哪回赢过人家?

每一回都被打得头破血流,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败亡只是时间问题,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子也不是傻蛋,看得清局势。

“好,将军深明大义,家主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鲁波拍手赞道,想要重振鲁氏门楣,唯有投靠大秦或别的帝国,而大秦帝国则是最理想的靠山,有安桐的十万大军,外加津都郡辖下诸县城,也算得上一份大礼了。

众人当即商议,安桐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但不是独挡一面的将帅,所以,知道自已知处的他完全听计鲁波的安排。

鲁波让安桐率五万大军,把津都郡辖下诸县城全都占领,同时亲自前往梅县与秦军谈判,并把唐飞儿带过去。

安桐鲁波的主动献城投降让李卫等人大为惊喜,他们也刚接到宜城的飞鸽传说,得知鲁氏武系公主党三大势力自相残杀,被唐素娥这个阴险的大渔翁捡了个大便宜,目前帝都已被唐素娥和郑妃掌控。

这两个女人虽以尚未出生的小唐王名义发布命令,但没多少人听从效忠,不少官员都告病在家,实是持观望态度,有的干脆辞官或直接开溜,其他几个手握兵权的郡守都保持沉默。

局势对大秦非常有利,必须乘周晋等帝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拿下渭城和唐都宜城,李卫等人正欲出兵,鲁波却先赶来投降了。

对主动投降的有识之士,李卫半点都不吝啬的夸奖一通,告诉鲁波安桐等人只管放心,等着受封领赏就是。

唐飞儿情绪低落,她现在已经知道她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死了,大唐也完了,一直呆坐着,象一尊石雕一动不动。

李卫对巫悠使了个眼色,然后悄然退出,由坑死人不偿命的巫悠去安慰劝说唐飞儿。

“殿下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若想报仇,现在正是时候。”

巫悠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导唐飞儿,若由她出面,登高一呼,凭她公主的身份,还是能够招集到一些力量,如此一来,拿下渭城和唐都宜城则省了不少力气。

唐飞儿空洞无神的眼睛眨动了一下,眨间恢复了生机,确切的说是充满了令人胆颤心寒的森冷杀机。

“不过,殿下是聪明人,想必也清楚现在的局势,我倒是有个办法,既能让殿下报仇血恨,又能体面的下台。”

“巫军师不必费心了,飞儿只要能够报仇雪恨就知足了……”

唐飞儿的俏面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她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巫悠,也明白现今的局势,所谓的体面下台,即是她报了仇之后,以大唐帝国女王的身份嫁给李郎君,大唐帝国也并入大秦帝国,从此不复存在。

既然都不复存在了,何苦弄得如此麻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