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从洪武末年开始 第138章

作者:何不言情

甄武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声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同为大明军人,相互厮杀,他虽不愿意,但是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是放下屠刀的圣人,更何况这事本就怪不得他。

张百户犹自不屑,以为大势在他,嘴里切了一声,嘲讽道:“你能怎么不客气?”

张武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他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斜眼飞了张百户几眼道:“你就不想想,出城时我们是三人,现下为何只有两人吗?”

“那有如何?另一人难不成还能给你们带来千军万马吗?”张百户嗤鼻道。

张武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忍不住看向甄武,甄武也忍不住莞尔一笑,他冲着张百户打了个指响:“你还真猜对了,不信,你听。”

远处沉重又急促的马蹄声,仿佛是天边的一道响雷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的耳中,继而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谁的人马?

张百户看向淡然的甄武和张武,脸色猛然大变,随即再也顾不得墨迹,他连忙挥手:“快上,给我杀了他们。”

“快上。”

他身边的一位总旗立功心切,听到张百户下令,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腹,马匹噌的就向前窜去,他这一动,围拢在甄武两人四周的军士瞬间也动了起来,仿佛潮水一般向着甄武二人汹涌的涌来。

甄武抽出腰刀,熟练的耍了個刀花,心有可惜,没带长武器,但是这也足矣,他一抖缰绳,沉声道:“冲锋,斩将。”

声音一落,胯下军马已经冲了出去,而张武亦是在第一时间随着甄武冲了出去,两人面对团团围困他们的兵士,脸上不见任何惧意,仿佛他们身后也有着千军万马一样,直直的向着张百户冲锋而去。

很快。

甄武就和对方的那名总旗对上了,他马术精湛,仿佛人马合一一样,灵活的侧身避过总旗的一击,再次扭正身子时,一刀已经顺势快如闪电的砍了过去。

总旗只觉得刀光一闪,喉咙处鲜血已经喷溅而出,快的他甚至没感觉到疼,还想着扭头看一看交错而过的甄武。

只是脑袋已经不听他的指挥,他正惊恐这种感受,疼痛继而袭来,随后他开始发觉眼前越来越黑,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再也坚持不住,从马上直挺挺的载落下来。

有军士哗然。

自家总旗不是对方一招之敌。

这让其中一些军士忍不住有一些骚乱。

甄武却对此毫不在意,冲进敌营后,满脑子只想着冲杀,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发现,他有点迷恋这种冲锋陷阵的感觉,只有这种身陷敌营,到处都有刀矛随时袭来的感觉,才能让他觉得刺激起来。

而这种刺激,带动着心脏砰砰跳动。

强有力的心脏把热血充满动力的输送到身体各个角落,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特别的舒爽,甚至忍不住想要吼出声来。

这时,甄武手上已经变成了从对方手中抢来的一柄长矛,长矛在他的手中就像一根满是尖刺的狼牙棒一般,在他的巨力灌持下,让对方的军士挨到即死。

鲜血飞溅中。

张百户看到染血的甄武,瞬间有些胆寒,他的卫所属于内地卫所,很多年没有没遇到这种凶残的人物了,而这个时候,越来越近的边军马蹄声,也仿佛一下又一下踩在他的心中。

随着他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薛禄终于带着人赶来了,薛禄大喊一声杀,所有军士整齐划一的齐声附和。

“杀。”

气势瞬间冲破云霄。

而这一声杀,张百户的心理防线瞬间被击溃了,他拨转马头,仓皇的就向着后面退去,甄武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怒,艹,狗日的还没死,怎么能跑。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和张武毕竟只有两人,冲过来后就陷入到围攻当中,虽然离张百户越来越近,可也做不到飞过去斩了张百户。

对方所有军士在这一刻也有些乱了起来,他们看到了薛禄带人驰援过来,又见张百户仓皇后退,一个个拼命搏杀的心思顿时都消散了下去。

士气肉眼可见的衰落。

薛禄带头冲进敌营里,二百多人对一百多人,仿佛一盆凉水浇在了小火苗上。

终于。

对方的军士开始溃逃起来。

甄武见状也不过多追击,瞧见张武身上已经受了些伤,冲到张武身边把张武护住,一直到薛禄带人到了他们身前,甄武才松了口气。

“没事吧?”甄武问张武。

张武咧嘴笑了一下,不过扯动伤口,让的脸上有些变形:“没事。”

甄武翻了翻白眼道:“你可真行,这种小场面还受伤,薛禄若是晚来一会儿,你是不是就得交代这里。”

说起这个,张武也是颇为郁闷,黑着脸道:“你不知道,对方有个阴险小子,抽冷子给我来了一矛,多亏我躲的快。”

“行了,伱少废两句话吧。”甄武说完,瞧见李二牛在左右,招手叫过来李二牛,让李二牛去找药过来给张武,然后就不搭理这茬。

军中常备止血的药材。

甄武骑着马找了个地势稍高点的地方,望了望全局,见到对方已经彻底溃烂,然后驱马下来让薛禄不必过多追击,尽快收兵整军。

他们需要尽快动身出发,不能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

薛禄点了点头后,骑马前去收拢兵士,很快兵士便全部被招了回来,甄武见状,直接下令,急行军向着北平方向奔去。

一直到了傍晚黄昏时,甄武这才让所有军士停歇下来。

趁着军士们休息的时间,甄武把军中的小旗以上的人全部叫到一起开会,大家围拢在一起看着甄武。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甄武的铁杆当中的铁杆,所以甄武也不用和他们来虚的,直接了当道:“大家都知道,这次归路不太好走,有人想要我的脑袋,所以我决定化整为零,以各小旗为单位返回北平。”

话音刚落,张武和薛禄直接跳起来喊道:“不行,化整为零后,我们是没了危险,但你怎么办?燕王殿下留下我们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有脸回北平。”

其他的小旗总旗也‘是啊’‘对啊’的附和着,吵的甄武脑袋疼。

“都给我闭嘴。”

甄武沉着脸扫了他们一眼道:“若是我的行踪泄露了,对方铁了心想要我脑袋,我即便有你们二百多人能管什么屁用,还不如我单独上路,不仅不引人注目,有事也更好脱身。”

说完这句,甄武仍然觉得来气,气呼呼道:“都他娘的没长脑子啊,一个个的都给我用脑子想想,一块走是害我还是保护我?!”

二百多人一块走,怎么可能瞒过别人的耳目。

若是蓝玉在山东河南等地布控好,到那个时候甄武几个脑袋也得搬家。

张武等人被说的没了脾气。

甄武见状,道:“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自己和下面的人解释。”

“那我和你一块走。”张武开口道。

薛禄听到后,也抬起头道:“那我也一起,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甄武没好气道:“你不放心个屁啊,我一个人打你十个,你信不信,多你一个多吗?都少和我废话,这次我只带曹小满,其他人一个不带。”

说完,甄武叫起曹小满,两人翻身上马后,甄武又冲着张武交代道:“我俩先走了,剩下的你们安排吧。”

张武有点不甘,但是甄武下定主意后,他也知道他说话不好使,所以只能开口叮嘱曹小满,一定要保护好甄武。

甄武顺耳听了两句,就有些听不下去了,招呼了一声曹小满后,挑了一个方向,一甩马鞭就向着前方而去。

曹小满再顾不得听张武唠叨,连忙跟了上去。

张武和薛禄看着甄武离去的方向,心中各有滋味,他们知道蓝玉的目标是甄武,所以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危险,即便暴露也是无碍的,只是甄武这样一旦被蓝玉发现就会非常危险。

甄武这样的抉择,说到底无非是不想害他们以及这些军士入险境。

……

京师,凉国公府。

张百户跪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不停的给蓝玉磕头,蓝玉把最后一口茶喝进肚里后,招了招手,有随从递过来一个马鞭。

蓝玉轻轻扯了扯马鞭的劲道,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仅没有杀了甄武,反而被人设了伏击,反杀了四十多人,好啊,真够给我长脸的。”随着蓝玉的话音一落,马鞭也重重的甩在了张百户的身上。

张百户顿时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可是却不敢喊叫,只能咬牙硬生生挺着,生生受着蓝玉一鞭一鞭的鞭打。

等到三四十鞭过后,蓝玉气也撒的差不多了,把马鞭一丢:“我这人向来讲究功必奖,过必罚,这次丢了我的脸面,罚也罚了,不过听话这点你也值得奖励。”

蓝玉顿了一下,接着道:“回去吧,明日记得报个剿匪战损上来,抚恤金我让人如数给你发下去。”

张百户没想到会有这等好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欣喜,哪怕背上的鞭痕依旧在火辣辣的发疼。

“谢国公爷,谢国公爷。”张百户谄媚的连连道谢。

“滚吧。”蓝玉眼都没抬一下说道,语气显得很是烦躁。

张百户见此不敢多留,忍着疼慢慢起身退去,可刚刚出了这个院子,他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心想着给蓝玉办事果然好处多多,战损什么,他总能多报那么几个。

想到这里,张百户突然觉得背上被蓝玉鞭打的都没之前那么疼了。

就在他喜滋滋的向着外面走去的时候,经过一侧房间,耳朵不小心听到了房间里面两人交谈的声音,而谈论的话题刚好和他有关。

他心生好奇,静步凝神。

下一刻他听出来,房间里正是蓝玉颇为器重的周崇周高两人。

“哥,你说那个什么张百户也是够蠢的,这都杀不死甄武,若是国公爷让我去追杀,我一定乱刀斩了甄武,以泄我心头之恨。”

“行了,国公爷岂会让咱们去。”

“为什么不会让咱们去?”

“那甄武毕竟是皇上指婚的郡马,可以打,可以落面子,但是不能杀,张百户说到底不是自己人,他若杀了甄武,到时候国公爷自然能和他撇清关系,口说无凭,谁又能说是国公爷指使的。”

“哦,原来如此。”

……

房间外的张百户刚刚还想着发誓为蓝玉效忠,此刻的心却沉了下来,原来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

只是之前为何看不清这些,只晓得蓝玉找人办事,便急匆匆的以为是自己发达的一个机会。

财权迷人眼。

可张百户心中却升起了浓浓的不甘,他一辈子从家境贫困熬到现在,凭什么总是被人轻视,他心中狠狠的想着,迟早有一日,他也能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

第212章 -书生与东昌卫

中山王府,观鱼台旁的凉亭中,几个空酒瓶乱七八糟散落在其中,徐增寿醉呼呼的斜靠在柱子上,脸颊红扑扑的,不晓得喝了多长时间。

一阵脚步声自远走近,徐增寿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的仰头举臂喝着酒。

可脚步声瞬间急促了几声。

来人快速走到徐增寿身边,把徐增寿举着的酒壶一把夺了过来,随后用力的丢进了一旁的湖中。

此时,天色已晚,湖边也有些凉意,酒壶摔进湖水中,溅起一朵水花,惹得湖中五彩鲤鱼惊慌逃窜。

“你为了一点破事喝这般醉样给谁看呢?说出去我都替你感到丢人。”徐辉祖怒斥着徐增寿。

徐增寿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听着自家大哥训斥的话语,竟咧嘴笑了起来,这笑容在醉酒之下显的有几分憨态,可笑声中却也明显带着自怨。

“是啊,我文不成武不就,自小什么也比不得大哥,如何能不丢人。”

徐辉祖指着徐增寿,被气的哆嗦的说不出话。

凉风习习下,徐增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其实我不怕丢人,我本就没有大哥的志向,我一直觉得没事了陪小妹,小侄子玩闹会儿,外甥进京后,再陪外甥逛逛京城,看着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姐大姐夫,看着咱家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平平安安我就觉得是最好的生活,咱家本就是一等国公之家,难道还需我去光耀门庭?!”

这一段从心之话,把徐辉祖听的有些哑口。

徐辉祖叹了口气,把心中的怒气压了压,然后在一旁坐下道:“你可还在怪我对甄武之事袖手旁观?”

“大哥执掌家业,需考虑一家人的安稳,不管如何行事,哪轮得到我怪罪,我只是想起大姐夫的叮嘱,心有不甘罢了。”说到这里,徐增寿看向徐辉祖认真道:“而且大哥不识甄武,我却觉得甄武不管是否与咱家有关,这般送命都颇为可惜。”

“是吗?”

徐辉祖丝毫不动容,淡淡道:“这世界上枉送性命颇为可惜的人多了。”

徐增寿皱眉,醉醺醺中不瞒徐辉祖这般说话,即便徐辉祖说的是事实,可他不想让他大哥变成那般漠然的人。

就在他想要掰扯两句时,徐增寿贴身随从的声音却在这时从远处响起。

“四爷,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随从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先传了过来,等随从进了凉亭后,发现徐辉祖也在,刚才还有些跳脱的神情,如老鼠见了猫一样,瞬间收了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的站好,给徐辉祖行了一礼。

“望霄见过老爷。”

什么样的主子,跟着什么样的伴当,徐增寿的伴当望霄自小和徐增寿在一起,两人的习性颇为相似。

望霄也同样对徐辉祖这个老爷特有惧意。

“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的。”徐辉祖沉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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