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鼠辈 第382章

作者:第十个名字

接下来还是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冒着细雨,像一层灰黑色的毛毯,铺在绿油油的大地上向西蠕动,一天之后已经接近了SMX。

这时西安基地就不得不开始大疏散了,所有人员收拾好随时物品,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登上火车,一列列的越过黄河进入山西,目标太原、大同。

然后沿途的跨河大桥也被工兵炸毁,很多人看着桥体的垮塌都流下了泪水。他们在此已经生活了很久,即便以前不是本地人,很多也娶妻生子,把这里当成了家。

但丧尸潮的到来,再一次毁掉了他们的家园和生活,泪水里除了留恋全是恨!为了回家,也必须把丧尸消灭,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丧尸潮好像听到了人类的呐喊,越过SMX之后没有去西安捣乱,而是停在渭南附近不动了。而东边的另一股丧尸潮依旧以每天二百到二百五十公里的速度固执的向西前进,仿佛在追随着前者的脚步。

五天之后,两股丧尸潮在西安以北汇合了。让人类期盼已久的大打出手没有发生,甚至连拥挤场面都不曾出现。黑压压的丧尸铺满了田野山坡,就那么静静站着,像一片黑色的海洋,看得侦察机飞行员直眼晕。

就在所有人都苦思不得其解时,一夜间黑色的海洋又从原地消失了,只在地面上留下了明显的几条痕迹,从天空中都能看到的痕迹。

“还在向西?”看着侦察机发回来的消息,高天一快步走到地图前,仰着头去找相应的地点。合二为一的丧尸潮一夜间已经出现在宝鸡东边,分成四个大型纵队,绵延了十多公里,向着正西方向齐头并进。

“西边有什么?”地点找到了,可高天一还是不理解,转头问站在沙盘旁边的潘文祥。

“……可能没有太明确的目标!这次活尸的控制能力有所提高,但从一路上的迹象分析,除了袭击淮安比较突然之外,目的性不是太强。

大体上还是像以前那样靠本能追着活人走,一旦被甩开马上失去目标,牛部长可能是被南方集团的失败迷惑了,那多半是经验不足、防御措施安排不合理的结果。”

短短半个月时间,白白胖胖的潘文祥已经有点脱相了,几乎天天吃睡在作战室,脑子里装满了丧尸和前线部队的数据,非常耗费精神。现在丧尸潮暂时脱离了接触,对他而言犹如重生,终于能松口气了。

“这次我们的军队损失有多少?”这么多年没怎么接触过军队,高天一原本就不多的军事素养基本都忘光了,只能依靠专业人士。这也是张涛态度还不太明确,依旧能稳坐武装部副部长职务的原因,仓促间没人可换。

“人员伤亡不多,只有牛部长率领的部队在LY作战和撤退时伤亡了三百多人。但物资消耗比较严重,算上运到黄河防线的,差不多有一半库存了。

不过在淮安、LY还留有大量辎重,如果能确定丧尸潮的行进去向,应该尽快派人过河运回来。只是黄河上所有的桥梁都被破坏了,恢复公路桥比较容易,铁路需要的时间就长了,这方面还得问问基建部和机械部。”

指挥作战和调派军用物资是参谋部的本职工作,对这些数据潘文祥已经熟记在胸了,不用翻看任何材料,甚至包括别人的。

“……嗯,是该拿回来补充一下了,顺便再把淮安、LYG附近仔细搜索一遍。当地应该有旧世界的军事部门,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哦对了,连岛方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听说家底扔出去大半,高天一也禁不住肉疼。既然丧尸已经向西去了,短时间内回不来,当然要把遗留在黄河以南的辎重全运回来。至于说以前属于谁,那不管,谁先拿到算谁的。

不过一提起联运港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变异者!让丧尸潮一闹,围剿变异者的行动显然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但这不意味着不围剿,没有国际上的支持,光靠东亚联盟的兵力照样够用。

第1175章 虚惊一场2

“根据空军的汇报,至今为止岛上没什么异常举动。由于海峡的阻隔,丧尸潮好像也没打算去岛上,在市区里停留了一夜就继续北上了。”对于这个问题潘文祥回答得比较小心,只陈述了事实,没加半点自己的想法,太敏感。

“南边呢?”高天一没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

“东南联盟和西南联盟几乎每天都在询问南方集团的部队何时能返回,之前有丧尸潮夹在中间想回去不太可能,现在丧尸潮虽然走了,但消息并没扩散,只要应对得当还能瞒些日子。

我觉得可以继续以桥梁不通为由和对方扯皮,等他们明白过来,牛部长已经把那几千人吃干净了,半根毛都不会剩下。”

这个话题就比较轻松了,东南联盟和西南联盟苦于缺乏远程飞机,无法实时掌控战场区域的变化,只能听东亚联盟的通报。即便不太相信也没办法核实,必定要吃个哑巴亏了。

要是从这个角度上衡量,丧尸潮带来的损失好像又不算太多了。就算没有丧尸潮来袭,围歼南方集团部队的仗肯定也要消耗物资,说不定还得死很多士兵。

现在好了,不费一枪一弹,一个团的精锐部队就到手了,还不用向人类幸存者联盟解释。你说跑过来了,我说没看见,凭啥你的军队往我们控制区里跑,我还说你故意挑起争端呢,找不到活该!

“这些天辛苦参谋长了,该回去休息休息啦,洗个澡,身上都馊了。成,你们忙吧,我走了!”对于这点收获,高天一也在暗自得意。

虽然围剿变异者的计划泡汤了,但打击东南联盟和西南联盟才是更重要的目标。有了这些熟悉当地环境、道路和军事部署的专业军人协助,对将来发起军事行动有非常大的助力。

怎么算怎么值了!至于说连岛上的几百号叛徒和刚刚横扫黄河以南的丧尸潮,疥癣而。等自己把其他两个联盟全收归囊中,再集中力量把东南沿海地区清缴一遍也来得及。

至于说活尸会不会变得越来越聪明,这个问题就不用讨论了,要相信科学嘛。医学专家们一致认为病毒不可能在短期内产生如此大的变异,进化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还很长。

“连岛上有没有最新消息,那个家伙还没露面?”但一出参谋部大楼,高天一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低声询问身边的徐静。他可以忽略周媛、和田仁纪那伙人,但不敢完全不在意另一个人。

“丧尸潮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围剿部队一离开,反倒等于救了岛上的人。这些天再也没有逃出来的士兵,消息传不出来了。我已经派侦察机在市区里空降了几个情报人员,估计今晚到明天就会有新的观察结果。”

在内务部长的位置上,徐静和林娜比起来工作能力也不遑多让,且权力更大,除了插手军队之外,还把军事情报部门的工作也干了。照这么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内务部就会变成一只能吃人的怪兽。

“嗯,很好!这些日子里里外外都离不开你,总算忙出点眉目,也该休息休息了。晚上咱们去看看孩子,你把手头的事情安排安排。”

但高天一并不觉得徐静的权力过大,因为这个女人和自己之间有一道非常坚固的纽带相连,轻易不会割裂,孩子。但感情也是要维护的,办法很简单,时不时来点家庭的温暖,比什么许诺都好用。

“天哥,现在内务部的人手很紧,要不是有外交部培训中心的学生撑着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展。空勤团的剩余人员已经甄别过了,是不是挑些基本可靠的补充进来,一边工作一边观察。”

果然,听到要一起回家看孩子,徐静满脸都是喜色,声音里面也充满了女性的娇柔。只是话题依旧离不开工作,没辙,权力大责任就大,需要干的事情太多,人手严重不足。

“……能控制吗?”对于空勤团高天一始终不敢放心使用,但又舍不得扔掉。那些全是百战之兵,随便拿出一个到部队里最少也能当连长。可能力越强就越忌惮,生怕里面还有裴善喜的同党。

“经过这段时间的甄别应该没有大问题了,我计划先把有家属的士兵招募进来,剩下的军官放倒培训中心边学习边观察,过段时间再进行第二波甄别。”

别看徐静说的轻巧,她的甄别方式很缺德也很残酷。逼着士兵和军官们互相揭发和叛逃人员的接触细节,不揭发别人的立马逮捕审讯。

这么弄了两个多月,几乎就清洗掉一个营的官兵了。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关押空勤团的沙河机场里几乎天天有官兵自杀,剩下的也全都人心惶惶,不再信任任何人,包括以前出生入死过的同僚。

“你看着办吧,如果有积极向咱们靠拢的不妨重点培养几个。将来武装部、参谋部、各旅旅长、团长的职务都需要咱们的人接替,要有思想认识,也得有真才实干。”

其实不光徐静手里缺人,高天一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现在外交部、后勤部、文化教育部,在部长和几位高级官员辞职之后,没有合适的人选能立刻顶上,基本都处于勉强维持状态。

别看改革派现在都以他为尊,好像不缺这类人才,可是真到用时才发现,不管怎么扒拉,有本事能实干且可以即插即用的人才凤毛麟角。

绝大多数都是钻营权术方面的高手,跟着起哄排除异己搞斗争个顶个厉害,独当一面搞具体工作,问谁都摇头,就算个别有能力的也想方设法推脱。

道理很简单,干的多错得多。此时此刻是拨乱反正的关键期,也是敏感期,站一边指手画脚多主动,谁乐意往自己身上找麻烦呢。

“我懂了,会留意的……天哥,还有件事需要你拿主意,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该怎么处理?”徐静拿出笔记本,把高天一的指示记在上面,刚要走向自己的马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压的很低。

“胡医生怎么说?”如果不是被提醒高天一怕是早把初秋忘了,在他心目中那个蠢女人其实早就死了。

“按照医学判断她实际上已经算脑死亡,可以判定为实际死亡。可现在依旧有呼吸、有心跳、器官也没有继续衰竭。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胡部长他们也说不清楚,只能这么拖着,每天得耗费不少珍贵药品维持生命体征。

另外小哑巴整天守在医院里,还多次找胡部长闹,非要使用特效药治疗。他已经找我说过好几次了,想问问到底该怎么回复。”

徐静是个聪明人,她虽然从心底希望初秋赶紧咽气,但不管是情绪还是行动都没表现出特别着急的样子,也没和高天一吹枕边风。

她知道初秋是被变种丧尸病毒感染的,阿里克谢说这种病毒会对人类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都不可逆了,早晚是个死,何必再急于一时。

“先这么放着吧,此时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必要再多些麻烦!特效药暂时不能给,丧尸潮的威胁还没解除,药品优先供应前线军官使用!”

高天一同样不想做这个恶人,尤其是在刚刚拿到权力还没彻底拿稳的时期,判定前任理事长的生死太敏感了。但使用特效药治疗就有点过于浪费了,那东西产量有限,还有前线作战需求,已经连出口配额都停了。

第1176章 错了吗?

一辆没挂任何徽记的黑色带蓬马车缓缓停在了地坛医院门口,守门士兵看过车夫的证件之后不光放行,还冲着马车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马车在医院小楼前面听稳,车夫下来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下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身材娇小,略显富态,盘着高高的发髻,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虽然嘴角总挂着微笑,但每个见到她的人都显得有些拘谨。

林娜回来了,准确的讲是从城北安全区农庄回到基地了。但别多想,她此行的目的只是为孩子拿药,和政府没一点关系。

自打辞职之后,她和焦樵带着几个退伍老兵就住在农庄里不露面了,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进基地,连孩子上学也是由老兵们接送。

“把车赶到一边去,我几分钟就出来!”下车之后林娜没有马上走,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向四周看了看,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让车夫把车赶过去。

“林部长,那里晒,就停在阴影里吧。这么大地方,又不久停,不碍事的。”可车夫没听话,指着天上的太阳不愿意挪。

“小孙,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改口叫林姐,要不就叫焦太太。真是的,怎么就记不住呢!”林娜柳眉微皱,不再提马车,改成了称呼。

“嘿嘿嘿……叫习惯了,没事儿,咱又不当着人叫!”可车夫依旧嬉皮笑脸的搪塞,就是不痛痛快快答应。

“……”对于这副嘴脸林娜是见多不怪,跟着焦樵退伍的几个老兵全是差不多德性,说多少次也是白搭,干脆不搭理了,转头向楼门走去。

“……林部长!”但好像是故意作对,人还没进门,里面走出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先是一愣,马上恭恭敬敬闪到了一边,嘴里的称呼和车夫一样。

“胡部长在吗?”林娜这次没纠正对方的称呼,但挺精致的小脸上笑容已经消失,淡淡的问。

“在,我带您去!”白大褂赶紧拉开楼门,先把林娜让了进去。

胡然的办公室在二楼,上楼梯左转不远就是,林娜来过不止一次,本不用任何人带路。但这位女医生有点眼熟,人家这么热情,直接拒绝也不见得能省多少话,干脆就随意了。

“哎,胡医生,这是干什么啊!”但刚走到胡然办公室门口,从里面突然闪出个人影。要不是林娜躲得快,差点就撞在身上。定睛一看正是胡然,表情慌慌张张,身上更是狼狈,湿淋淋的还挂着茶叶。

“……林部长、林部长,您来的正好,帮帮忙,我是没辙了。您看看,秀才遇到兵有利讲不清啊!”胡然见到林娜也是一愣,但脚下一点没闲着,横跨了一步躲到后面,好像办公室里有怪兽。

“哎呀,你撒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何婉君,你也把东西放下,有话好好说!”这么多年来身处高位,又是个凶名在外的部门,林娜除了丈夫之外,真不习惯和别的男人有过份亲密的接触。

可她没有胡然力气大,一下就被推到了房门口,看清楚里面是谁更纳闷了。只见何婉君提着暖壶横眉立目的追了出来,要不是收手快,估计暖壶里的热水就得全泼自己身上。

“他们不给干妈用药,见死不救!”都说树的影人的名,确实没错。即便林娜已经不当内务部长了,但余威仍在。

原本气势汹汹的何婉君见到她之后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暖壶,可两只手没闲着,飞快的比画着手势,同时眼泪也从大眼睛里流了出来,看着就那么委屈。

“来,去屋里说!婉君,先别急,有阿姨在谁也不能欺负你……胡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林娜没有马上询问事情的缘由,而是先拉着何婉君进屋,等胡然跟进来把门关上才眉头一挑,死死盯着胡然的眼睛。

“林部长,不是我不愿意用药,是真没有药了。眼下南边在对付丧尸潮,光是营长以上级别的军官配给就已经很紧张了,我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特效药配额!”胡然双手一摊,虽然没掉泪,可满脸也全是委屈。

“你是医疗卫生部长,也没权限特批?”即便已经没有职务了,更不打算再关心政府的动向,但老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不聋不傻,联盟的大事小情,林娜还是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的,对于胡然的解释不太认可。

“唉,此一时彼一时喽。自打阿里克谢失踪,部里也展开了逐一甄别,连工作人员带医生护士不少人受到了牵连,王副部长也辞职了。我现在就是个泥菩萨,除了干活之外什么权力都没有,都抓在上面手里!”

一说起这件事,胡然脸上就不仅仅是委屈了,而是凄苦。他和初秋认识的时间很早,又同属改革派一系,从来没有过任何冲突,工作和私人方面的都没有,相反一直都算不错的朋友。

站在他的立场上,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把初秋的药停了,哪怕全是浪费,只要人还在喘气也在所不惜。不就是一个人的用量嘛,还是前任理事长,怎么还挤不出来这点药品。

可问题是医疗卫生部里同样不是铁板一块,副部长王爽就是坚定的中立派,不甘忍受内务部的调查,直接辞职不干了,连带着自己也得不到高天一的信任,部分权限被收了上去,无法在这个问题上拍板做主。

“……我和焦樵还有配额,都给初理事长用了吧!婉君,是人就有生老病死,理事长的病胡医生已经尽力了,但在疾病面前人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你是大人了,应该能理解,不要再为难他了。”

这个回答让林娜久久没有言语,上面是谁她很清楚,亲自去替初秋求情也想过。可自己和焦樵还有没有这个资格显然是个大问题,即便拉下脸来,能不能见到高天一本人仍旧是个问题。

官场是个啥样她心里更清楚,人走茶凉是必然,连胡然说话都没用了,失去了权力的自己和焦樵谁还会当回事,去了也是被下面工作人员敷衍的结果。

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吧,主要是初秋已经被所有医生判了死刑,即便要来了配额也只能算是精神安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与其这样不如开导下何婉君,让这个善良且固执的姑娘懂得放手。

“我和干妈才不要你们的施舍,你也是坏人,干妈就是让你害死的!等着吧,洪爷爷会回来的,他会救干妈的,也会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何婉君一点没听进去,反而情绪更激动了起来,在咬牙切齿的表情加持下,十指仿佛真的能说话,字字诛心、句句入骨。然后一甩手,挣开林娜的拉扯,夺门而去。

“……林部长,您别往心里去,她不太懂事,都是瞎讲的。”胡然也看得懂手语,顿时脸色煞白,冷汗都出来了。再看了看林娜阴沉的脸色,除了毫无意义的和稀泥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老胡,咱们都是从救援队一起走过来的老人,你觉得我和老焦的选择是不是错了?”林娜真没想到何婉君会这么想,把自己和焦樵划成了高天一的同伙。

可这话真要是仔细琢磨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如果自己和焦樵不为了孩子选择放弃,洪涛肯定不会被抓,初秋也就不会被所谓的咬伤感染。

虽然动手的不是自己,可蓝玉儿真的是在自己默许下才去助纣为虐的。在这一点上何婉君指责的没错,确实是自己和焦樵间接害了洪涛和初秋,以及周媛、张柯和一众同僚。

第1177章 她最仁义

但自己处于那种形式下真能为了洪涛和所谓的理想,舍弃四个孩子与高天一决战到底?显然是不可能的,即便自己愿意焦樵也肯定不会同意。

丈夫不是那种为了理想能抛妻弃子的大人物,孩子就是他的命根子。别说四个,就算二个估计结局也和现在一样。一个嘛,没准还能有点商量,但也很难。

另外就是洪涛的主张是否值得豁出命去支持,说句实话,自打死而复生再次出现,联盟高层里就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论调。即便保皇派嘴上说着支持,可心里也不一定愿意。

原因很简单,洪涛所倡导的模式严重侵害了目前大部分官员、军官的个人利益。这些人在旧世界里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借着丧尸病的爆发,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翻身成了人上人,拿到点权力。

结果你回来了,说有权力不让随便用,当部长的也不能有太多特权,还得和普通人一起遵守规矩,并接受普通人的监督,稍有越线就面临罢官夺爵的可能,谁会乐意?

别说他们不乐意,自己和焦樵也不乐意。等孩子长大了,难道当父母的不该给他们留下点什么吗?总不能还和普通人的孩子一样继续从头做起,那当官还有什么意思呢!

理想、未来、全人类云云,听着是挺振奋,如果能在不太侵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确实应该追求。可一旦过程太艰辛了,就不如先顾着眼下。

自己和焦樵虽然已经辞去了职务,可待遇依旧和部长同级,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去理事会里再领一份配给,或者利用人脉,扶持几个代理人经商,即便没了权力,依旧要比绝大部分联盟成员过得好。

仅这一点,洪涛所倡导的体系就无法提供,且对官商勾结、钱权交易监管的非常严格,打击的也很严厉。试问谁愿意当十年部长,整天拿着权力都是为了别人的福祉忙活,到头来自己家里却沾不到油水,简直就是反人性!

至于说放纵权力将来会不会倒霉,这玩意谁也说不清。古人几千年来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依旧活得好好的。人不可能都平等,总要分出高低贵贱。

可是吧,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又让自己怀疑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了。高天一显然没有遵循改革派的宗旨,他要走的明显是另一条路,还是条特别老的路,老到不用走就知道前面会有什么。

“我就是医生,治病还不精通,其它的更不清楚了。”胡然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眼神有点闪烁,回答的更是没滋没味。

老交情?现在他对这个称呼已经有点过敏了,一听就混身哆嗦。焦樵和洪涛算不算老交情?高天一和初秋算不算老交情?牛大富和王英安算不算老交情?你和周媛又算不算老交情?

如果算,那老交情坑老交情最下得去手。如果不算,那咱俩之间更不算。你们都是人精,我就是个糊里糊涂的医生,在旧世界的医院里混到了工作最苦最累的急诊科,这么多年下来依旧没啥长进。

不过有一点琢磨明白了,就是你们的话一个字都别信,谁信谁就离倒霉不远了。更别聊交情,聊着聊着背后就下家伙,一个比一个狠!

“……我和老焦的配额你给初秋用了吧,剩下的我再去找找看,有信了托人过来说一声。我看何婉君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多关心关心,别人没救过来再把身体熬坏了。”

林娜是谁啊,马上就从胡然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戒备。为什么会这样,无外乎几种可能,不去琢磨也罢。既然不是太受欢迎,那就别在这里碍事了,还是走吧,回农庄里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这个破地方以后最好能不来就不来。

“她在偷偷给初理事长输血……我劝过,可她不听。这孩子仁义的不是时候……唉!”见到林娜要走,胡然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随口又提起了一件事。

“输血……她给初秋输血!有效果吗?”可林娜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好像对这个问题很关注。

“不清楚,我只是个医生,对丧尸病毒没什么研究!”胡然摊了摊手,脸上没有一点愧疚。十年前这么说,今天依旧可以这么说。自己学的是临床,不是病理,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医学实验室的专家们怎么说?”林娜也没觉得奇怪,但依旧在追问。

“……没有专家,初秋被送来之后一直由我们诊治。”胡然的眼神又有些闪烁,但在林娜的注视下只能说了实话。

“你确定医学实验室没来人检查过?阿里克谢失踪之前呢?”

“嘘……林部长,您就别难为我了,这个名字可不能提啊,要是被内务部的人听去就是大麻烦。您今天来肯定还有别的事儿,是不是老焦的痔疮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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